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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韩钲睡得一个时辰,忽听到凄凄惨惨、断断续续的琴声。本来琴声对一个过客并无半点干系,但韩钲素以吹箫闻名,琴不离箫,韩钲哪受得了这诱惑,便随琴声来到一处湖边,但见湖上漂着一豪华游船,一看便知此船非一般千金小姐所能拥有,韩钲透过纱窗望去,船中坐着一个服饰华丽的美丽少女,大约二九年纪,正流着泪奏着“思母泪。”尊容更添几分俏靓。身旁侍女也情不自禁落下泪来。
韩钲乃至八仙乃至天地教之人都乃无父无母的孤儿,也便情不自禁随琴吹起了“思母泪。”琴箫合奏更添凄惨,飞鸟为之落泪,红花为之失容。任谁听了都会为之落泪。
“思母泪”随泪奏完,二人还回味在思绪中,侍女回过神来,厉声道:“谁人敢在此撒野?”
韩钲跃上船头,拱手道:“在下韩钲,听了‘思母泪’凄怜,勾起伤心往事,情不自禁合奏起来,望姑娘恕罪。”
这时韩钲因立船头关系反而看不到了弹琴者容貌。却隐约察到几分杀气,侍女已拔剑直往韩钲刺来,韩钲轻轻用金箫一挡,用内力将剑震下,那侍女手中剑直往鞘里钻,侍女如何拔都拔不出来。侍女不知韩钲已用内力将之顶住,怒道:“若非我这剑久未使用生锈拔不出来,你早已人头落地。你是何人,竟敢私闯宁王府私地,快快离去,否则我可要叫人了。”
韩钲暗暗心惊,暗思:“原来这是宁王府地盘。”忙道:“姑娘勿叫,韩某并无恶意,既然姑娘不留韩某,在下就此告辞了。”
忽听船中人道:“韩公子请留步,我这妹妹也是怕小女子出事才对公子无理的,还望公子不要见怪。小女子也知韩公子绝非歹毒之人,刚才与小女子弹奏小曲便可知公子为人。”声音好听之极,可惜带几分伤感。
韩钲道:“多谢小姐谬赞,听小姐弹奏的‘思母泪’。小姐一定是失去了母亲,不过小姐保住贵体才是,我想每个作父母的都是希望自己儿女开心的。这几日在下看见许多人在此来来去去,小姐深夜出来,还请小姐多加小心才是。”
侍女怒哼一声,道:“只有你这种无耻之徒敢闯宁王府私地,何人敢如此大胆。还不快离开?”
舱中女子轻轻道:“多谢韩公子关心,小女子得遇知音乃平生最开心之事,小女子与公子再合奏一曲如何?”
韩钲喜道:“容幸之至。”只见舱中传出“亡母吟”的曲子,乃又是思念母亲之曲,韩钲也想不到此姑娘是如此思念自己的母亲,亦随曲吹起箫来。
一曲完,韩钲从悲伤中回过神来,道:“小姐定是太想念母亲了,但见宁王府中人丁兴旺,小姐不该寂寞才是,应多想想欢乐之事才对得起自己,对得起父母,天下有哪个父母希望自己孩子愁眉苦脸的呢。小姐乃鸟中凤凰,花中牡丹,小姐应该高兴才对。”
侍女怒道:“大胆狂徒,我家小姐是你等草莽狂徒随便说,随便看的么?”可是再要拔剑时却怎么也拔不出来了。
韩钲忙道:“对不起,在下失言了,敢问姑娘芳名?”
侍女大怒,提着剑鞘往韩钲刺来,道:“你越来越大胆了,再不走叫你脑袋搬家。”韩钲也不敢太过无理与之接招,忙轻轻避开。
舱中女子道:“剑容,不得无礼,韩公子,小女父姓宁,小名诗莘。”
韩钲道:“原来是宁小姐,诗情画意,鱼在在藻,有莘其尾。宁王是小姐令尊?”
宁诗莘听他的鱼藻莘尾,脸上一红,又叹道:“韩公子有所不知,爹爹整日忙碌着国家大事,一点也不管小女子,娘又不在了,没人理没人管,我一点也快活不起来,所以小女子才如此伤心。每日只有对湖中小鱼弹琴,对树上小鸟诉情。”
韩钲听是宁王之千金,但却一点也没有身为公主的娇蛮无理之态,道:“令尊也是为了黎民百姓着想,小姐应该理解作父亲的一番苦心。”
正说间,忽听远处有人厉声道:“来者何人,胆敢闯进宁王府?”
说完人已至眼前跃起上了船头,韩钲一瞧,好一付大将风度,暗道:“此人莫非深居高位,是宁王府的护卫?”
只听宁诗莘道:“爹爹,女儿正与公子谈心呢,你却来打扰女儿,这位公子可是女儿请来的贵宾。”
韩钲大吃一惊,想不到此人便是宁王。宁王却不理,一招千斤拳往韩钲胸前袭来,韩钲忙侧身闪开,宁王又一招横云脚往韩钲脚下斜去,韩钲跃上船舱,道:“小人无意闯入宁王府,绝无他意,还请宁王恕罪。”
宁诗莘忙道:“爹爹,你以前总不来管女儿之事,今日怎么就管了呢,公子若有个闪失,女儿以后都不会理你了。”
宁王一怔,又仔细瞧了瞧面赛潘安的韩钲,想不到女儿有了这等心思,却也对心爱的女儿生怒,道:“什么?若非你这么晚了还不回,爹爹会来找你么?你倒有理了。想不到女儿长大了,连爹爹也比不过一个外人了么?”
韩钲与宁诗莘都听出此言言外之意,宁诗莘脸上一红,道:“你就爱胡言乱语,我三天不理你了。”
韩钲不敢多有纠缠,道:“小人这便离去。告辞!”
宁王道:“没那么容易。你当宁王府什么地方?”
韩钲道:“那小人得罪了。”一跃而下立在宁王身前,宁王一招招翻云覆雨双掌袭来,韩钲不躲不闪,只手直挡宁王双掌,随即金箫一点,正中宁王胸中,宁王内力不济,猛退几步,正往湖中倒去,韩钲用的正是只手遮天一指破,韩钲又用磁爪功将宁王吸了回来才不让他落水出丑。宁王哪受得了这气,顺势一招铁芯拳袭来,韩钲还是不躲不闪,用软绵掌将之化解,金箫向后一指,点中身后侍女,侍女动弹不得。
原来侍女想趁韩钲与宁王打斗之机从后偷袭,孰不知宁王用铁芯拳袭来,如韩钲闪开,势必不是宁王死在剑容剑下便是剑容死在宁王铁芯拳下。
宁王道:“好手段,果然是武林高手,本王自知不是练武之才,你打得过本王也不足为奇,但你未必打得过本王手下。”
宁诗莘忽从舱中走了出来,道:“爹爹,不许再打了,他是女儿请的客人,你再打,女儿真不理你了。”原来宁诗莘怕爹爹伤了韩钲,也怕韩钲伤了爹爹,伤了任何一个都是不好,忙出舱阻扰,却见韩钲英俊潇洒,少有的美男子,更不像执绔弟子那般非正人君子的模样,不禁一下看得呆了,韩钲见了宁诗莘的容貌如天仙下凡般也看得呆了。
但韩钲毕竟是真正的正人君子,也有自知之明,知自己失礼,忙低下头,拱手道:“让宁小姐受惊了,在下这就告辞了。”
宁王见了二人模样,道:“公子请留步,公子一表人才,留在敝府为本王效力如何,本王绝不会亏待你的。”
宁诗莘低头羞红了脸,道:“小女子难得遇一个知音,公子便留下来多住些时日不好么?我们还可以合奏美曲的。”
韩钲道:“实不相瞒,在下确有要紧事要办,其实在下并非本地人,到此便是有要事要办,不如等在下做完再与小姐共曲。打扰小姐了,告辞,后会有期。”
宁王道:“慢,还未请教公子尊姓大名呢。”
韩钲道:“小人乃一介草民,不足让王爷记住小人贱名。”
宁诗莘也不敢瞧韩钲,道:“爹爹,他姓韩,单名一个钲字。”
宁王道:“幸会幸会,原来是韩兄弟。”
韩钲一抱拳便往岸上跃去,万料不到早有宁王四名贴身保镖拦在路前。韩钲知来者不善,拱手道:“在下韩钲,不知各位尊姓大名?”
腰缠软鞭之人道:“我等四人都乃王爷身旁贴身侍卫,在下王构。韩英雄私闯王府那也怪不到我们兄弟几个无礼了。”腰缠大刀之人道:“张典。”手握铜锤之人道:“狄忠。”拿吴钩之人道:“在下肖三郎。”
韩钲不想与之多作究缠,道:“久仰四位大名,想不到四位在这里谋生啊。”
王构怒道:“大胆刺客,得罪王爷休想再一走了之。”
韩钲笑道道:“那得罪了!”箫至唇边吹了起来,曲谱悠扬动听,而四人只感头脑发胀,知有内气频频袭来,忙用内力将之化解。
张典胀红了脸道:“想不到一个弱书生还会这招数。”韩钲不理,并用上了五成内力。四人发觉头越来越胀,暗知大不妙,王构一招飞腿击石往韩钲袭来,其余三人见状也同招踢来,韩钲不愿伤人,不再吹箫,一侧身闪开一记飞腿,金箫一挡,飞腿防攻,已将三记飞腿一一化解。不过已被四人围在中间。
韩钲抱拳道:“今韩某巧路贵地,不知得罪了各位,今后定向王爷谢罪,还望各位放了在下,在下确有要事在身,不可再耽误时间了。”
王构道:“深更半夜,韩英雄可真是巧路得很啊,你当宁王府是游山玩水之地么?说来便来,说走便走的么?先问过我等四人!”都现出了各自武器。
宁诗莘心中着急,道:“爹爹,他们在那儿干什么?”
宁王心中却暗笑,道:“爹爹怎知,江湖之人一向规矩奇怪,也不知他们在行什么礼。”心中却暗笑:“不知死活的东西。”
宁诗莘道:“女儿可看得清清楚楚,你别骗莘儿了,他们明明要欺负韩公子,打架之事女儿可见得多了,他是我朋友,你再欺负他,看孩儿以后还理不理爹爹。爹爹,你快叫他们住手。以后什么事女儿都听你的话。”
宁王笑道:“他善闯此地便是不该,他冒犯本王亦是不该,他冒犯本王宝贝女儿更是不该,他便是该死。”
宁诗莘急道:“韩公子什么时候冒犯女儿了?无论如何韩公子也罪不该死呀。”
宁王道:“你一个小孩子懂什么?谁知他是不是刺客呢,若非发现得早,或许你便被他捉了去,或许爹爹便被他杀了。以后莘儿一个人怎么办?”
宁诗莘道:“韩公子不是刺客,他更不是你说的那种人,他刚才还赞爹爹是为国为民的好人呢。”又对着岸上大喊道:“住手住手,不要再打了,你们伤了韩公子,要你好看!”
韩钲心中一甜。四人却哪里管她,没有宁王亲自下的命令绝不会住手。张典首先挥刀砍了上来,肖三郎亦冲上前要钩他双肩,韩钲只得飞身跃起闪过两袭,哪料软鞭又已至腰间欲缠住他,韩钲探出金箫,一招银蛇绕枝将软鞭缠在金箫上,韩钲暗料软鞭定会将他送至重锤跟前,如己所料,王构用力一甩要将韩钲抛至狄忠重锤之上,韩钲将计就计,脚下一跃飞至狄忠眼前,在狄忠身边绕了几绕,将重锤缠住,大叫一声:“撒手!”狄忠始料不及,双锤已脱手抛向空中。
四人大惊,四人中以狄忠之力最大,却先被夺了兵器去,这是从未有过的事。而此阵法正是单刀挥前,吴钩断后,当然四人可成宁王保镖自然非泛泛之辈,若是武功不及之人只怕在此已命丧当场,功夫高一些的也只有跃向空中,此时没了凭借之力比在地上又少了许多花招,只得被后上之软鞭缠住而被甩向重锤之上,重锤力大无穷,如此这般只怕性命不保矣。想不到韩钲远远在四人之上,轻易被他破了。
四人虽意在教训韩钲,没使上全力,他们想如此也能狠狠教训他一番,哪料有此种结果。不容多想,双锤被抛向空中时韩钲飞踢锤柄,重锤往王构飞来,王构正欲闪开,哪料双脚却动弹不得,原来韩钲已用软鞭制住他了,他要躲开非得丢了软鞭不可。而丢了手中兵器最是练武之人丢脸之事,相当于是败了的。韩钲却未料到原来他是接惯了重锤的,左手向前一探,已将飞来重锤接住。另一重锤已向肖三郎飞去,肖三郎顺势踢回给韩钲,韩钲闪身避开,欲让重锤落入湖中。却被王构轻巧接住了。迅速一棒往韩钲锤来,大叫道:“看你还往啊里逃!”
原来四人一齐攻了上来,前后左右上均被困住,想韩钲想要留住这条命除非能钻地了。韩钲不躲不闪,拉直软鞭分别向两边一甩,软鞭如蠕蛇般打向两边,却都打在三人手背,三人兵刃纷纷落地。四人都大惊失色,想不到如此三下两下,招数并不厉害,也只是平常招数,却总是闪不开,连连中招,如见鬼了般。
其实他们并不知道韩钲已是处处让招,不愿显出自己本来功夫。三人被逼退几步,韩钲大叫一声:“起!”王构飞了起来,先后撞向三人,三人只得又后退了几步。王构在空中甩了几圈,韩钲又大叫道:“脱!”
王构被甩向地面,软鞭脱离金箫,幸而王构脚底功夫了得,才稳稳站在地上,暗道:“若是将我抛向湖中那可没脸见人了,还好他给我留了脸面。”
韩钲拱手道:“承让,四位英雄功夫实是了得,在下拼了全力才勉强打了个平手,多谢四位手下留情了。佩服佩服!”
王构道:“韩公子的功夫我们兄弟四个更是佩服,只是韩公子私闯宁王府,也休怪我们无礼,我们所为公事,那也是无可奈何,非擒拿住韩公子不可,不然我们不好交待。对不住了。”
说完张典首先使一套张氏刀法攻上前来,此刀法乃引三十六计名称。第一招瞒天过海,看似迎面劈来,中途却变为横砍,韩钲自是瞧得明白,金箫一挡正接住单刀突变的中宫直进。只觉手心发麻,看来张典已是全力以赴了,张典自知不得一招便得胜,忙用一招信口雌黄,刀法变幻莫测,且又快又稳,实不知欲攻至何方,韩钲也是第一次见,只有不住往后退。狄忠又在后边拦劫,一招泰山压顶直往韩钲背后袭来,张典又一招趁火打劫攻来,肖三郎螳螂捕蝉吴钩从天而降。
韩钲暗思若要停止这场争斗需得让他们动不得。心中一想,右脚下一顶,斜身闪过重锤,左脚往上肖三郎一踢,肖三郎本来攻势只得作罢,忙用吴钩挡住。然韩钲在空中失了重心,头下脚上直往下落。软鞭又至,正好缠住韩钲右脚。韩钲金箫往地上一点,不等王构拉,自行往王构胸前踢去,王构又欲闪开,却又如之前一般被制住动弹不得,王构见此脚来势凶猛,只得松手闪开,不想软鞭如蛇一般缠住了他,这次想丢了兵刃却丢不去了,韩钲脚下一松,鞭尖真往王构胸前点去,王构被点穴,当真动不得了。
其余三人大怒,早已近身,此时早已不管其它,老大被制,使出了他们全身武艺,张典使出张氏刀法,狄忠使出千斤锤十八路锤法,肖三郎使出七十二路钩法。将韩钲也逼出了全力,上挡下守,前突后退,左躲右闪,全没攻之时候。
宁诗莘瞧出韩钲已落下风,想一人哪会是四人对手,对宁王道:“爹爹,再不叫他们住手,女儿女儿跳湖给你看。”说完当真往船舷走去。
宁王正自高兴,道:“剑容,扶小姐回舱休息。”剑容不敢有违,将宁诗莘拉入舱中。宁诗莘自然不肯,但她一个娇生惯养的千金小姐哪拼得过习过武的剑容。不一会便被拉入舱中。
宁诗莘无奈,只好弹起琴来,琴声铿锵有力,正是有名的十面埋伏。韩钲听得清清楚楚,体力大增,跟着旋律使出点箫大法。张典使出声东击西时,韩钲先发制人,一招脱手箫,箫直射出去,从间隙中直点张典胸前大穴。张典避之不及,摆了个攻势一动也不动了。箫从手底落下,韩钲俯身接过,顺势在狄忠脚下一点,狄忠双腿也动弹不得,狄忠大惊,一招横扫千军往韩钲太阳穴扫去,韩钲向后一仰,金箫往狄忠胸前一点,狄忠本已受惊,加之双脚又动弹不得,终被点中连上身一起也动不得了。肖三郎一招旋风钩往韩钲袭来,韩钲金箫横抛,架住了双吴钩,肖三郎胸口手心都是一振,疾往后退几步,不等站稳,韩钲接过金箫迅速点他了穴。
此时十面埋伏正好弹完,不快半分亦不慢半分。韩钲抱拳道:“多谢各位再次承让。小弟这便告辞了。”
宁诗莘虽是在扶琴,眼睛却是一刻也未离开过韩钲,见四名侍卫一个个一动也不动了心中大喜。宁王跃上岸去,韩钲实不愿多留,想吕哥哥正等着自己,转身正欲离去,却见眼前突然多了一排排弓箭手,不敢乱动了。
宁诗莘见爹爹跃上岸,忙跑出舱去,她亦不知为何会对韩钲如此关心,心兀自跳个不停,忙叫船夫划过船去,船夫哪敢依,过去一不小心可是万箭穿心而死之势。
宁王道:“韩公子何必如此心急,公子不愿留,本王只好硬留了。公子是个人才,本王四名保镖全不中用,本王三日后有要事相商,有了公子,可真是如虎添翼啊。”
韩钲道:“在下有要事在身,不便久留,王爷何必苦苦相逼呢?”
宁王道:“你有什么要事要办?交给本王为你办成便成了。你若是非走不可,本王也只好非留不可了。本王不信留你不住!”
这时宁诗莘在船头喊道:“韩公子,快过来。”
韩钲实不知如何是好,只好过去,道:“不知宁小姐有何事?”
宁诗莘道:“实在对不起,我爹爹也许是思贤若渴才出此下策,还请韩公子不要见怪。”
韩钲道:“不敢!”
宁诗莘道:“韩公子是非走不可吗?”
韩钲道:“是的,在下不得不走。”
宁诗莘突然脸上一红,道:“不知韩公子可有妻室或意中人么?”
韩钲听了此言心中一怔,脸上也是一红,道:“在下乃村野莽夫,又是刀尖上讨生活之人,哪来妻室。不知宁小姐问此言是何意。”
宁诗莘心中大喜,低头道:“既然如此,小女子倒有一个办法,只是不知公子愿不愿意。”
韩钲见她有办法,忙道:“请小姐指示,在下将感激不尽。”
宁诗莘道:“我便去跟爹爹说我是、是喜欢你的我爹爹便不敢非捉你不放了,只要、只要公子配合,我爹爹自不敢为难于你,你便可走了,公了意下如何?”
韩钲听完,真是不知如何是好,万料不到一个千金小姐会为自己牺牲一切,心中不免欣喜,暗思:“若当真有这么个妻儿,真是一生最大幸福”却道:“这如何行得,万万不可。”
宁诗莘顾不得害羞,急道:“为什么不可以?难道公子不想走么?其实小女子是愿意公子留下的。”
韩钲道:“在下如何受得起,让小姐牺牲这么多,在下万死也不能回报啊。”
宁诗莘道:“只要公子记得小女子,记得回来见小女子,我便心满意足了。”
韩钲道:“小姐心意在下心领了,总之这事万万使不得,这可害了小姐终生幸福啊。”
宁诗莘心中一急,道:“难道我配不上你么?”说完已感后悔,只觉脸上火烫,再也不敢瞧韩钲。
韩钲哪又听不出这言外之意。暗道:“她的恩情我是终生难报了,除了这办法确也想不出其它办法了,逃总是逃得掉的,但不免后患无穷。也只好这样了。”现在要擒住她当人质是轻而易举,但哪里下得了手,忙道:“多谢小姐。”却是不敢再多看她一眼。
宁诗莘又何尝不是跟他一般,心中在想着将来却又不敢想任何事,心中混乱得紧。
宁王在岸上正不知他们在说着什么,不过他也不当心女儿会出事,也便随韩钲上船了。只见他二人神情甚是奇怪,忽听女儿道:“爹爹,请过来。”
宁王跃上船,只见女儿满脸晕红,道:“莘儿,什么事让你这么不好意思,说与爹爹听听。”
宁诗莘头低得更低了,道:“你放过韩公子吧,如果你害他,女儿也不活了。”
宁王道:“他是你什么人?竟然为了他要死要活的?给外人知道了成何体统?”两人听了此言都是不知所措。
宁诗莘道:“总之你不能为难他,你要放他走。”
宁王笑道:“爹爹什么时候说过要害他了,爹爹岂敢害了我的女婿呢?爹爹不过是想留他下来嘛。”
两人听了此言更是不知所措,不想宁王却先说了出来,韩钲暗道:“他为何对自己女儿终生大事如此草率?他便没有门户之见?难道另有阴谋不成?”
宁诗莘心下大喜,放下心来,道:“那你为何不让韩公子离开?你骗不了女儿。”其实心中却不愿韩钲走了。
宁王笑道:“他走了,以后本王到哪里找他去,傻莘儿,爹爹可都是为你好,看,你也老大不小了,那些人你又看不上。今日这韩钲可是你自己看上的吧?”
宁诗莘哪还有脸见人,捂着脸面跑入舱中。宁王开始实要教训他,但见后来韩钲如此文武双全,又见女儿竟对他如此关心,又如何不喜欢。心中不免有了此打算。
韩钲想不到一个王爷说话如此口无遮拦,道:“在下不敢高攀。”
宁王道:“你既然如此有本事,只要好好作一番事业出来,何愁盖不过本王。”
韩钲忙道:“宁王过讲了,能娶得令千金,真是十世造的福,然在下确有要事,不得久留。”
宁王怒道:“今你是留也得留,不留也得留。我问你一句,我家诗莘哪点不好了?”
韩钲与宁诗莘均大感尴尬,韩钲忙道:“正因在下乃凡夫俗子,所以不敢妄想。宁小姐真如天仙下凡,无人能比。”
韩钲虽已几近三十,但身旁却无红颜知己,实是人生一大憾事。但教中在忌,非本教之人不得结为夫妻。因为能入得天地教之人都乃品行兼优之人。而宁诗莘非但非本教之人,出身还如此之特殊,天地教正与朝延作对呢。与她的百年好合是想也不敢想的。
宁王道:“如此说来你是愿意的。”又对宁诗莘道:“莘儿,这可心满意足了吧。”
宁诗莘虽是独自在舱中,却也已羞得满脸通红,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宁王道:“既然如此,这事看来是定下了。韩公子,到府中喝杯水酒,结识几位大英雄如何?”
韩钲寻思:“现只有先随他而去,再想脱身之计,离时间善有十日,却看他们有何事。”当下解了四人穴道,便随宁王进了宁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