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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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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见宋缺这样说,玉致娇躯微震,放开拉着我的手,本来因为泪水而变得迷离的双眸露出了坚强的神色。

    “你和爹去吧!我相信你,知道你不会让我失望的。”玉致平静的对我说道。见到玉致的变化,宋缺脸上露出一闪而过的满意之色,不再说话继续往门外走去。

    “我去了,很快就回来。”我也顾宋鲁和宋师道还在,边轻轻的为玉致拭去流出来的清泪,边柔声说道。接着又向另外两人打了个让他们好好看着玉致的眼色后,才追着已经消失在门外的宋缺而去。

    不多时,我就随着宋缺来到毗邻明月楼的另一座庭园,不用猜也想到这里就是磨刀堂所在的地方,果然宋缺最后将我带到牌匾刻上“磨刀堂”三字的建筑物前,不过他却在这时候停下了脚步。

    “我的刀法是从大小血战中磨练出来的杀人刀法,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在过程中虽没有生死胜败,后果却必是如此。若你没有全力反扑置我于死地之心,此战必死无疑,中间没有丝毫转寰余地。我现在再给你一次选择的机会,只要你立刻离开岭南不再见玉致,这事就此作罢。”宋缺背负双手,淡淡的说道。

    “阀主什么时候变得这样婆婆妈妈,这和外间的传闻完全可不一样。而且只有你真的能杀死我,那我才会放弃玉致,不然无论使用任何方法,我也会将她带走。至于你说的话,只会在对手和你实力相等的情况下才会发生。”我嗤之以鼻道。

    “看来你对自己真的有绝对的自信?”宋缺并没有因为我的话动气,还是好整以暇,漫不经心的淡然道。

    “自我出道后,天下就再也不是三大宗师的天下,也不再是你或者石之轩的天下,而是我的天下。”我嚣张的说道。对付宋缺这样骄傲的人,只能用同样的态度才能压着他。

    “那就让我见识一下吧!”宋缺仰天长笑,缓步走上通向磨刀堂大门的白石台阶。

    我跟在宋缺身后走进磨刀堂,只见里面偌大的空间,在两边墙上各挂有十多把造型各异的宝刀,向门的另一端靠墙处放有一座像石笋般形状、黝黑光润,高及人身的巨石,为磨刀堂本已奇特的气氛,添加另一种难以形容的意味。

    “你可知我手上这把刀的名堂?”宋缺走到磨刀堂旁边,握起一把造型高古、沉重异常的连鞘宝刀,转身向我沉声问道。就在他掌刀的刹那,一堵如铜墙铁壁、无形却有实的刀气,以他为中心向我迫来,比起刚才不握刀的时候根本就完全是两回事。

    “是阀主藉之横行天下,从无敌手的天刀吧!”我心中一动,若无其事的答道。

    “好!”宋缺双目神光电射,罩定着我,好像要将我看通看透一样。同时缓缓拔刀,动作缓慢而稳定,每一分每一寸的移动保持在同一的速度下,其速度均衡不变,这对于普通人来说根本就是没有可能的事情。人的动作能大体保持某一速度,已非常难得。要知任何动作,是由无数动作串连而成,动作与动作间怎都有点快慢轻重之分,但宋缺却能做到每一个动作均像前一个动作的重覆铸模,起码现在的我也是做不到的,也就是说单在沉稳这点上,我还是比不上他。

    当天刀的刀尖刚离开刀鞘至不多一厘、不少半分的中段那一刹那,宋缺倏地加速,以肉眼难察的惊人手法,如破空般向我横削而至,虽然好像只是简简单单、平平无奇的一刀,但其实却是大巧若拙,能化腐朽为神奇。

    单从这一刀就能看出,宋缺一个人就能比婠婠和师妃暄联手的威力更大,果然不愧‘天刀’之名,不过可惜他面对的却是我,一个根本不是以常规的方法练成武功的人。要知道宋缺确实已经达到了正常人的身体能达到的极限,再要更进一步就只能追求精神上的突破,也就是所谓的破碎虚空。

    但我因为和氏璧的关系,身体的极限却已经比普通人多出了二到三倍,而精神上的修养更是因为向雨田而得到了开启,只要继续下去,那要达到那一步也只是时间上的问题。所以宋缺、还有三大宗师虽然可以说已经是最强的人,但和我这个‘非人’还是差远了,至于石之轩则因为碧秀心而使得心灵出现破绽,比起以上四人就更是差了一点。

    天刀没带起任何破风声,不觉半点刀气,其实却内含着夺天地造化的威力,而且笼天罩地,让人除了硬拼一途外,再无另一选择。不过我当然是唯一例外的一个,我右手似慢实快的伸出,凝聚起一个半圆的真气盾毫不犹豫的迎上。

    没有一点声息,刀气毫无阻碍的直接通过我的身体,没有一丝停顿,但就在宋缺脸露惊讶的神色时,我左手往后虚空挥出,发出的劲气立刻让地面上出现了一条浅浅的刀痕。这和刚才我硬接宋缺一招其实就是相同的一回事,但因为宋缺现在这招所发出的刀气实在太厉害了,已经不是我单用身体就能完全化解,所以才会先用右手接收,最后再通过左手卸出体外。

    “锵!”宋缺竟然突然还刀鞘内,两手下垂,但自然而然生出来的一股庞大无匹气势却更是让人惊惧。我知道当宋缺天刀再出鞘时,将是无坚不摧,轰无动地的骇人强攻。连忙收敛心神准备应对,如果宋缺是我生死相拼的敌人的话,我现在最应该做的就是在他的气势累积到最高点时出手阻止,但奈何事实却只能是眼睁睁的等着他出手。

    “铿!”天刀再次出鞘。一时之间只见刀光闪闪,有若金光流转,紧裹着宋缺的全身,教人无法把握天刀下一刻的位置。而天地的生机死气更好像全集中到刀锋处,一派生机尽绝,死亡和肃杀的骇人味儿。

    天刀的每一部分均变成制敌化敌的工具,以刀柄、刀身、柄们,至乎任何令人想也没想过的方式,向我展开密如骤雨、无隙不入、水银泻地般的近身攻击。逼得我双手并用,连续作出玄奥精奇至超乎任何形容的玄妙变化抵挡宋缺惊天动地的攻势,而卸劲的任务也改到双脚上。

    “唰!唰!”之声连续不断的发出,入体的刀气从我的双脚处卸出后,以我的双脚为中心,如一道道阳光般不断扩散开去,在地面上划出了道道的刀痕,最后隐隐约约成为了一个由刀痕组成的扇型。

    “锵!”宋缺再次还刀鞘内,脸上露出苦涩的笑容,最重要的是一直锁定着我的惊人气势也消失得无影无踪,证明他没有再打下去的打算。

    “阀主试完了吗?”我挥了挥有点酸软发麻的双手,高兴的问道。虽然说双手有真气包裹防御着,但那样直接和宋缺的天刀硬碰硬,可不是一件说笑的事情,如果宋缺还不停止攻势的话,我还真没有信心再将守势坚持下去,可能将要被逼反击也不一定。

    “已经没有必要再继续下去,我们的距离很明显,如果我再厚颜坚持下去,那和蠢材没有任何分别。”宋缺从容自若的说道。但我却隐隐听出了他话中颓然的味道,可能是任他怎么也想不到,他就算用尽全立,情形还是毫无分别,还是给我轻轻松松的将刀气卸到了地上,而我却连一步也没有后退。

    “阀主说笑了,其实刚才只是阀主有心让我罢了。”因为现在宋缺的话和投降没有任何分别,我反而收起了一开始的嚣张态度,恭恭敬敬的说道。无论怎么说,他还是玉致的父亲,总要让他有台阶可下。

    “你不需要自谦或者看在玉致脸上这样说,如果说第一招我还是留有余力的话,那后面我对你的实力就是见猎心喜、全力施为毫无保留了。就如你自己所说,这个天下没有任何人是你的对手。”宋缺摇头苦笑道。

    “阀主过誉了,那不知道我和玉致的事情”虽然我也觉得自己挺卑鄙,但还是谦逊的说道。因为宋缺可从来没有说过如果自己输给我,就答应将玉致嫁给我,这不得不让我还有所顾虑。

    “虽然刚才没有说清楚,但我也不会死不认输的抵赖,你出去后就带玉致离开,只要说是我的命令,那就没有人会阻止。”宋缺哑然失笑道。

    “阀主怎么不和我一同出去呢?不然玉致、鲁叔和师道肯定会担心的。”我愕然道。我可不想因为玉致见不到宋缺的踪影,而以为我打伤了她父亲、生我的气。

    “你真的就这样紧张玉致的想法吗?算了,我就陪你出去一趟,再回来潜心静修,虽然经此一战,我一直以来对自己的自信之信心受到严重的打击,但益处也是大得难以估量。”宋缺定定的望着我,叹了一口气说道。手上的天刀好像漫无边际的抛出,但最后却准确的落回到原来的位置上。

    “等等。”我突然叫道,接着向停步的宋缺问道:“阀主一直认为‘舍刀之外,再无他物。’才是刀法之致极吧!”

    “这是你自己想出来的吗?想不到连这都给你瞧穿瞧透。”宋缺苦笑道。

    “阀主,得罪的说一句,如果你不能突破自己的心魔,还是死抱着‘舍刀之外,再无他物。’这句话,那无论你再怎么修炼,也是毫无作用的。”我摇头叹气道。不知为何,明明我不想横生枝节,但这些话我却忍不住想说出来。

    “你这是什么意思?”宋缺皱眉问道。

    “你明明不能忘记慈航静斋的梵清惠,却一直在用所谓的‘舍刀之外,再无他物。’来欺骗自己,这才是你不能更进一步的原因,这和石之轩因为碧秀心而出现破绽根本就是同一回事,只不过你没有他那样严重罢了。”我淡然自若的答道。心中其实却七上八下,不知道宋缺听了我这‘胡言乱语’后会有什么反应。

    “想不到你竟然知道这事,是鲁弟告诉你的?不,他不会这样做。那你是从另外的地方得知的。”宋缺呆了呆,好像自言自语的说道:“这么多年了,你还是第一个敢对我说这种话的人。”

    “阀主如果想向前继续迈进,一是彻底忘记梵清惠,真的做到舍刀之外,再无他物。不过以阀主现在的情况来看,很明显你根本就做不到。二就是抛开那无聊的自尊,无论如何也要将她得到手。”我继续说道。反正已经开了头,死就死吧!不然不将话说完我可会憋死的。

    “若你事事不肯放过,生命将变成至死方休的苦差,因为那是任何人均力有不逮达的事。”宋缺再次苦笑。

    “没有试过就已经放弃,也正是阀主失败的地方,唯能极于情,才能极于道。”我摇头说道。

    “唯能极于情,才能极于道。”听见我的话,宋缺雄躯一震,用不可思议的眼神望了我一眼,接着低头将我的话默念了几遍,最后更好像已经忘记了我的存在一样,就这样站着思考起来。

    见到宋缺现在的样子,我知道现在不能打断他的思维,只好先一步离开磨刀堂,到外边去等他,希望他不会想太久吧!不然玉致、宋鲁和宋师道三人肯定会担心死的。另一方面,让我好奇的是不清楚宋缺听了我荒谬的理论后,会有怎么样的选择,是坚持自己的信念做到彻底忘记梵清惠?还是因为我的话而想通了去找她?如果是后一个的话,那以后就有好戏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