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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八被隐藏的秘密
我日!克里斯心里大骂,这个女王也太阴险了,自己不讲把自己拉出来当挡箭牌——看起来今天不站出来做这个发言人,在埃鲁登原野的居住权还悬挂在半空中。奥斯崔恩为什么说到一半就停下来了,这可不是精灵一贯的作风
克里斯慢慢低下头去,看到自己身前的女王正转过来头来对他微笑——在某一瞬间,克里斯脑海里泛出了跟御尘风一样的邪恶想法,她无论怎么看都像是一个已婚少妇虽然他知道,精灵女王是绝对不允许结婚的,她们的一生将奉献给伟大的精灵王,侍奉在其左右。她除了女王的头衔之外,还必须兼位精灵王的侍女,这个神圣无比的职位,绝对不容许有人亵渎,也就是说,女王陛下处子的花冠必须跟随她到生命的最后一刻。
除非是精灵王再世,要她侍寝,那绝对是没啥可说的。否则,这个花冠是绝对不容许任何人玷污的——至于安琪拉公主是怎么来的,再傻的人也知道,纯血精灵,很少有是两名精灵结婚之后爱情的结晶几乎绝大部分纯血精灵都诞生于精灵古井。
“我不想对大家有丝毫隐瞒。我在等待一个人类。”女王陛下转过头来,看着一桌子的手风琴脸在不断抖动,似乎有一点犹豫,当她最后将目光投向了奥斯崔恩的时候,这个传奇一般的精灵在向她微笑点头,好像给了她一种说不清的力量一般。那迦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说道:“没错,你们没有听错,我是在等待一个人类。对于阿尔曼帝国的这个要求,必须有他在场我才能做决定。”
“你疯了吗!?”终于,一个手风琴无法忍受女王陛下在如此庄严的精灵神庙中大谈人类,他激动地站起来,脸上的褶子夹死了两只非法降落的蚊子:“陛下,您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将决定精灵命运的事情交到一个人类手里去?”
“所以我得让您听一个故事,长老大人。”那迦面对激动中的长老不卑不亢:“也许您会改变主义的。”
“谬论,我无法接受。”长老使劲地摇了摇头:“如果你只是将这个半精灵带进来给我们讲故事的话,我觉得他现在可以出去了——你,半精灵,你们的居住权会在这一次会议之后商定出来。如果你没有其他的事情的话,你可以出去等待了。”
其他的长老闭上了眼睛,显然他们是默认了这个带头人的说法。在几个老梆子的集体沉默中,精灵神庙的空气似乎开始了凝固。站起身来凝视着女王的那个长老在呼哧呼哧地喘气——他想不通,这个小丫头片子啥时候有这样的勇气了?
无论是什么会议,只要有一名长老表示反对,那么她基本上就会妥协,或者做出一个两全的选择。可是今天,无论是哪名长老表态——甚至是站着的这个家伙把眼睛都快瞪出眼眶了,那迦依然不卑不亢地跟啊对视着,一点也没有退缩的意思。
克里斯看看这边,看看那边,他决定沉默。这地方本来也不是他可以站的,环顾四周,不说掌握着最受人尊敬的那迦女王跟那名传奇中的精灵,单是这八个歇斯底里的老家伙,任何一个稍微从中作梗,都够半精灵族人喝上一壶的了——但是这个沉默不打破不行,可好像谁也没有打破这个沉默的意思,就这样,在气氛越来越紧张的神庙中,克里斯开始假设。
如果御尘风那个流氓在这里的话,铁定能打破沉默。不对,不是能打破沉默,是他娘的肯定会打起来。一他的脾气要是知道谁如此无视他的话,肯定不会管这到底是不是精灵最神圣的地方,绝对不会管这个神庙有多么至高无上,掀桌子都是轻的。
“听听故事也不错。”就在气氛已经快要到达容忍的极限,几名长老跃跃欲试准备站起来的时候,一个威严的声音响了起来。“几位长老德高望重,要多多注意自己的身份跟言行才对。”
奥斯崔恩,这个传奇中的精灵站起身来抖了抖金色的长袍,上面刺绣着的黑龙一阵张牙舞爪地撕裂了沉闷的空气,克里斯终于长长地舒了口气。
“指着我们的王发誓。”奥斯崔恩的脸色现在无比严肃:“半精灵,你要知道你现在所说的,是将左右我们长老团判断的事情。你要保证绝对真实,绝对诚实,不可夹带进一点点的个人感情色彩。否则我会将你以亵渎神庙的罪名立刻逐出大厅。”
奥斯崔恩说的是大厅,不是神庙。克里斯再傻,这个还是明白的,他连忙点了点头,这么好的机会错过了不掌握那真是可惜。
“那么你先说说你所了解的这个人吧你所了解的,和他做的一些事情。”奥斯崔恩点了点头坐在了自己的座位上,他将视线投向了几个长老:“我的建议是这样,反正我们现在争论不出一个结果,你们觉得如何?如果真的不想听,我立刻把这个半精灵赶出神庙。”
奥斯崔恩说到最后,语气已经有点严肃得可怕了。克里斯不傻,几个长老更不是白痴。奥斯崔恩大人这一手是摆明了要放半精灵跟女王陛下一条出路。谁让人家做在会议桌的最上首呢?这可不是什么人类的圆桌会议大家讲究平等。几个长老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奥斯崔恩大人都发话了,他们也只好点了点头。精灵神庙之中的等级森严无比,好像女王陛下只能够坚持自己的意见,而不能够反抗一般。
“给大家说说吧。”女王陛下转过身去冲着克里斯示意。“向奥斯崔恩大人说的那样,以王的名义起誓,你所说的都是真实可信,不会导致长老们做出错误判断的。”
“是的陛下。”克里斯点了点头,朝前站了一步,深深地吸了口气:“各位尊敬的长老,睿智而公正的王在天上看着我们,我所说的绝对真实,我相信你们听完这个故事之后,会有新的判断。”
长老们不开口,他们本来就不想听一个半精灵来讲述一个人类的故事,特别是这个人类将影响到精灵一族的命运的时候,特别是这个事情要从一个半精灵而不是一个纯血精灵嘴里说出来的时候,这种不乐意更是被十倍的放大了。
克里斯刚刚想开口,却犹豫了——他转头看了看女王陛下,那迦正微笑着鼓励着半精灵让他朝下说——克里斯可不是想被鼓励一下,他现在是在想,我他娘的到底说点什么?就御尘风那点破事——比如营救了暗精灵,还跟她全身赤裸地,很明显发生过什么事情共度了几个晚上,把公主殿下的精灵使给拐骗跑了,骗着公主殿下签下了卖身契或者,拐带着公主殿下离开月景森林了,还是侮辱苏格拉底长老?
这些事还是别说吧,克里斯哭笑不得,不说出来也许更好一点,如果一说出来,怕是已经投了他选票的长老也立刻会改变主意,还别说现在根本没有一个人支持他。虽然他的确是干了几件好事,但是相比之下如果将他做的事情全部都一五一十地摆出来的话,大概在坐的长老会立刻翻脸——可能还不止,应该就去雇佣兵公会发下海捕文书了。
克里斯不是不想说,他是找不到什么特别突出的优点可以说。现在半精灵一张苦瓜脸,无论女王陛下怎么鼓励,硬是屁也鼓励不出来一个。长老们大眼瞪小眼地望着克里斯,女王陛下也在望着克里斯,奥斯崔恩大人也在似笑非笑地望着克里斯——克里斯现在绝对是连自杀的心都有。
“半精灵。”一个长老咳嗽了一声:“我们在等着你的故事——如果你所谓的故事不是沉默的话。”
克里斯一头的冷汗,越是有人催他,御老板种种流氓行径就越是浮现在他脑海中,这简直是一定的。如果他在这里的话,一定会用御氏风格的解决方式来完美解决。
“简单来说他是一个好人。”克里斯努力了半天,终于憋出一个屁来。
就连那些张着手风琴一般褶子的长老都笑了,这个故事也太荒谬了——好人,这个字眼已经有好久好久没有听到过了。
“好人,这就是你的故事?”一个长老憋住笑,站起来看着克里斯:“恩,那么,我们知道了。陛下,您是在等待一个好人来拯救精灵的生活,我可以这么理解吗?”
那迦看着半精灵半天,最后叹了口气,微微点了点头。
“太荒谬了!这简直是我近百年来听到过最好笑的笑话了!”长老重重地一拍桌子:“陛下,我想您也不用再等了。我不知道你是在等待什么样的人。但是我从指定的讲故事的人就能看出一二了——要么是他根本就是虚构出来的人物,要么,就是他曾经做出了一些很不可思议的事情。我可以这么理解吗?”
那迦依然微微点头,据她了解,御尘风的确干了不少不可思议的事情,虽然她得到了一个绝对有力的依据,但是这个依据大概并不能说服这些古板的长老,她本来指望着跟御尘风相处了这么久的克里斯能够找出一些有说服力的依据来
“陛下,您的这个理由我完全不能接受。”那名长老坐了下来,恢复了严肃:“我们依然坚持,为了不影响到精灵的生活,长老会决定将安琪拉送出去——您知道,神庙的决定没有任何精灵能够违背,即便是您,女王陛下,我们现在来商量商量关于半精灵居住地的事情吧。”
是将秘密公开的时候了吗?女王陛下咬着嘴唇,凝视着奥斯崔恩——
初到贵宝地八十九终极武斗派
“等一等,听完了你们的发言,也许我应该说两句不然我的出席就显的没有什么意义了”
最后,还是奥斯崔恩说话了,他如果再不说话,正住在湖边的安琪拉也许明天就要被送上阿尔曼帝国国王的象牙床上去。到那个时候,也许谁也无法挽回了。“我想要说两句,不知道几位长老能在下定论之前听我说上几句么?”
奥斯崔恩说这话的时候,特地站了起来,抖了抖他的长袍——那一只黑色的巨龙依然张牙舞爪,这一次却不是在撕裂沉闷的空气。也许他是在提醒各位在座的长老们,这里到底是谁说了算,最后的决议权应该掌握在谁的手里——神殿里没有王权,只有神权。
王权也许可以逾越,可以推翻,不过神权却是完全不可逾越的,任何想要挑战神的权威者,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女王陛下很清楚,克里斯也很清楚,在座的长老们更是清楚。既然这个坐在大长老位置上的家伙想要表态,谁也拦不住。
“各位尊敬的长老,也许你们之中有人对我做在这个位置上很是不满。”奥斯崔恩沉吟了一下,却说出了一个不干紧要的主题来,还没有等到长老们诚惶诚恐地站起来谦虚一番,他丝毫没有停顿:“说实在的,如果谁在给我一个机会的话,我真的不想在这个位置上坐着。坐了几十年了,我始终看着一成不变的生活,始终看着我们正天诚惶诚恐地唯恐触及了战争。”
刚刚还在诚惶诚恐想要站起来解释一番的长老们沉默了,他们不明白奥斯崔恩想要说点什么——如果是战争的话,那么这个大长老肯定是疯了。
“可是,你们之中有谁想过没有,有谁仔细地计算过没有。”奥斯崔恩威严的目光扫过长桌一圈,仅仅在每一个长老脸上停顿不过一秒,具有压迫性的目光就让每一个长老没由来地脑袋冒汗:“我们从最开始快活地生活在大陆之上,我们的神庙虽然始终未变,但是我们的生活却在不断地改变。”
“改变了什么?”奥斯崔恩没有停顿,他几乎不想给长老们任何发问的时间,依然是用目光象征性地扫视了一圈,自嘲地一笑:“谁如果没有发现有改变的话,那么我只能称赞他是个天才,一个彻头彻尾的天才。从这里倒数回一万年前,这片大陆上到处生活着自由的精灵王的子民。你走到任何一条河流边,一座高山上都能看到在弹着竖琴的精灵,一万年前,游荡在这片大陆上的自由的游吟诗人都在传诵着我们的幸福生活,你们有谁还记得这样的生活?”
长老们面面相觎,谁还记得一万年前的生活?精灵又不是巨龙,活个万把年跟玩似的,如果说还有谁了解一万年前的生活的话,大概除了这个谁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大的老妖怪之外,就只能是那些不能说话的历史古籍了。
“而现在呢?”奥斯崔恩的语调开始变的严肃,语速已经有了明显的加快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谁将精灵限制在一个国家里的?我的天,这要是一万年前,一定会有人将这个家伙审判为异端!我们根本不应该有任何国家!只要脚下有土地,就应该是精灵们生活的地方,谁现在在这里站出来指出我的错误——谁教导我们应该划出一片土地来,将自己的族人限制在这里生活呢?而且,我更没有听说过哪一个精灵将自己的族人交出去做赎罪品!”
“我的话说完了——精灵的生活不容许受到侵犯。”奥斯崔恩说完,依然是没有任何停顿,整了整衣服哗的一声坐了下来,接着他又如开始一样,闭上了眼睛。
奥斯崔恩是什么意思?也许在坐的每一位长老脑袋里面现在都挂着一个大大的问号——他们的智商是不低,可是他们还是无法理解奥斯崔恩的意思。
虽然谁的年龄也无法追溯到一万年前,甚至很多人怀疑奥斯崔恩的年龄也不过四五千而已。不过他说的的确是事实——在很久很久以前,精灵作为这个大陆上第一个具有完整的社会、阶级、文化体系的种族,在这个大陆上广泛的分布着。无论是现在的铁炉堡,或者是阿尔曼帝国的皇宫,还是兽人国度中的沼泽地带,无论在任何地方,都能看到这些精灵们靓丽的身影。酷爱旅行的精灵是无法忍受始终被约束在一个地方的,他们也曾经是这个大陆上最受欢迎的旅行家。
在那个时候,埃鲁登原野还是一片根本就无人管束的大荒原,阿尔曼帝国的第一代皇帝还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发育的时候,这里曾经是一群自由游荡在大荒原上、由不同种族、文化与社会体系的人组成的中型城市。同样在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这里演变成了精灵的聚集地
是的,谁也说不清楚,精灵们是什么时候开始放弃在大陆上旅行的,是什么时候开始在大陆上圈出一块地盘来,说明这是我们的领土
也许,是在血统战争之后?暗精灵与纯血精灵争夺的就是居住权——暗精灵向往地面上的生活,而纯血精灵则要将他们赶回地下。最后当然像所有无聊的骑士小说一样,正义战胜了邪恶,暗精灵被赶回了寒冷而物资匮乏的地下世界,而精灵为了守卫自己保卫过的土地,就这样慢满地在这里定居了至于到底是谁将埃鲁登原野划拉到精灵的名下,就算是翻遍大陆上所有国家的史书都无法找到答案。
那么,奥斯崔恩陛下那一番话到底指的是什么?他在暗示着精灵并不需要守卫这片土地么?这么说的话,他难道是在支持割让土地么?可是后面那一句话,却有着明显强硬的态度,安琪拉是绝对不可以送出去的。可不送出安琪拉,那么几个月之后迎接的埃鲁登原野的,不是茂盛的草地,而是战争的铁蹄。
疯了,这家伙绝对是疯了,难道他真的来自一万年前的世界,什么都不看在眼里么?将土地割让出去了,还非得跟人家打上一场长老们之所以决定将安琪拉送出去,就是为了避免战争,尽量守护着这一片土地。
“这个大人”终于,有一个想不明白的长老站了起来:“我们不明白您的意思。您是在暗示我们割让土地之后,好好的教训一下这些人类侵略者吗?”
奥斯崔恩闭着眼睛,没有任何反应,好像从来就没有什么人在说话。问话的长老就这么尴尬的站着,他在等待着一个无法想通的答案。
“割让土地意味着精灵就要大规模的迁徙了。”奥斯崔恩终于睁开了眼睛,长长地叹息了一句:“在这片土地上生活了千百年的同胞们,阁下,您忽然要让他们永远离开他们的家园,您认为他们心里会怎么想,将神庙的权威置于何处呢——如果长老团想要提出土地的提议,我是不会附议的。但是您有一点要想清楚,以后您的这一个决策可是会出现在无数的史书中,他们将怎么描写您。”
大帽子一个一个地扣过去,一直将这个发问的长老问的满脸惨白——这是在开批斗会么,我不过仅仅就是问了一个问题而已
然后,又是一片沉默。这一下谁也不敢站起来了。奥斯崔恩这样扣帽子的方法,谁也受不了。怕还没有说到两句话,已经成了千古罪人了。以后自己再走在埃鲁登原野上,大精灵就会指着自己的鼻子告诉小精灵——就是这傻叉,让我们的家园没来头地丢了一半
可是奥斯崔恩这番话到底是在意味着什么呢?长老们皱着眉头冥思苦想,本来就已经手风琴的脸现在更加的是陈年手风琴了。
也不排除有人想通了。神庙中思维最为活跃的仅仅就那么两个人而已。女王陛下满脸凝重,而克里斯则是一头冷汗,犹如被一桶洗脚水从头淋到了脚,不仅仅是全身湿透了,而且脸色还有点怪异。
而很显然,几个老头自然是想不通的,否则陈年手风琴就会舒展开开了。
这个时候,外面传来了一阵喧闹,听得非常真切,神庙骑士在阻拦着什么人,这个家伙正在朝着精灵神庙里硬闯,声音越来越近,而且还连带着乒乒乓乓的砸坏东西的声音——而且这个声音越来越近,不到一分钟,大概是神庙骑士的铠甲接触到地面发出的巨响已经回荡在了中央大厅中。
来了。女王陛下皱着的眉头终于舒展了开来。
这个世界上有这么大胆子,有这么大本事,而且显然文盲之极,不知道硬闯精灵神庙有什么后果的家伙,掰着指头都能数出来。
况且,她早就知道了——
初到贵宝地九十暴徒逞凶
中央大厅发出一声金属铠甲接触地面的声音,在震耳欲聋的回荡声中,巨大的蓝色天鹅绒帷幔发出一声利器撕扯的声音,随着呲拉一声轻响——价值不菲的天鹅绒帷幔连带着上面的珠链挂坠被一刀两断,宝石的珠链坠落在大理石地面,敲打出清脆的响声。
座在长桌右边的长老们清楚地看到了一个造型怪异的男人提着金色的刺剑,正在朝里面闯——刚刚到门口,两个神庙骑士已经电射而出,抽出了自己的武器跟他战成了一团。来人也不管三七二十一,见人就砍,也许是没有料到来得这么突然的缘故,一时间被两个冲出来的神庙骑士打乱了手脚,两柄十字长剑跟一柄刺剑就在这小小的空间里挥来舞去,打得是火星乱溅。
长老们傻眼了,他们做梦也想不到,是谁有这么大胆子在精灵神庙里大打出手,难道他就不怕一整个大陆的精灵将他淹没了吗?手风琴们脸色不太好看,一脸的大褶子乱抖着,嘴里在不断念叨。
奥斯崔恩似乎并没有多么惊讶,他睁开了眼睛,只是淡淡地看着这个忽然闯入的不速之客,英俊的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好像在看一个闯入了阿尔曼帝国皇宫的刺客表演,而不是在神庙里撒野的家伙在放肆——的确,以他的水准来说,即便是闯入一个刺客想要大开杀戒,也完全不会放在眼里。
杀了一条龙的长老跟凭借满脸褶子坐上这个位置的长老就是有着这样本质上的区别。
当然,这个神庙中还存在着两外两种表情——一个是如释重负,还有一个是犹如见了鬼。如释重负的是那迦陛下,见了鬼的自然就是克里斯了。这个提着金色刺剑的家伙,不是御尘风又是谁?他丫不是被石头砸死了么?克里斯转头看着女王陛下如释重负的表情,好像咂摸到了一丝味道。
不过,他怎么穿得跟个北极熊似的?这个天裹着兽皮袄子,头戴着绿色小帽,脖子上还围着一条围巾——最夸张的就是那双鞋子了,天知道这一对完整的熊掌他是怎么穿上去的!
护卫在会议大厅的两个神庙骑士功夫并不弱,他们是在精灵武者之中精挑细选的强者,装扮古怪的御尘风一时半也倒是也踢不倒他们。况且神庙骑士身上的铠甲都是经过矮人工匠们特别加工淬火,选用铁炉堡最优秀的墨菲斯托矿石制作而成,除了有超强的抗打击性之外,一般的武器根本难以伤它们分毫——对于全覆甲来说,除了将他们的铠甲割开之外,只有等到穿着铠甲的人自己打累了,才有获胜的机会。
“吱拉”一声让人牙酸的声音响了起来,金色的细细刺剑在墨菲斯托矿石打造的铠甲上划出了一溜火星,火星之后,一道触目惊心的裂痕就已经显现了出来。
神庙骑士大惊,本能性地朝后一闪,已经退到了几米开外刺剑的攻击范围之外,现在就剩下了一个神庙骑士在跟他缠斗着——那一个被逼后退的家伙还准备再上的时候,却被奥斯崔恩伸手拦住了。大长老似乎有心想要观看这一场莫名其妙的战斗。
只剩了一个人——对于单挑经验极为丰富的御尘风来说,那么自然是非常简单的。御尘风的打法明显比神庙骑士那一板一眼的打法要活跃不少。而在逼退了第一个神庙骑士见他不再上来的时候,御尘风打得更是轻松加愉快,在一声声吱拉吱拉的让人牙酸的声音中,精致的铠甲被划的道道伤痕触目惊心,任何人现在也不会怀疑,要是御尘风对准了裂痕的地方在黑着良心搞上一下的话,英勇无畏的神庙骑士立刻就会血溅当场的。可是御尘风好像并不打算这么干,他手提刺剑乱七八糟地在精致的铠甲上划出了无数道裂痕。
好好的一件镶金嵌银的铠甲,没到五分钟从外表已经认不出是什么样了。正在跟御老板对战的神庙骑士越打越是心惊。一开始他怎么也不明白,自己的同伴会什么会让一个手持刺剑的家伙给打飞了,现在他慢慢的明白了——这个家伙的武器不仅仅锋利得直追那些史诗中的神器,而且力量大得更是他平生从来没有见过的!
如果说敌人手里拿着一柄开山刀或者是车轮战斧的话,可怜的骑士也许能想通,毕竟这种沉重的武器砍中什么都是一个口子,可是,对手明明拿的是一柄刺剑呀
顾名思义,刺剑,简单来说就是只能用刺的剑——这种精灵所独有的武器被铸造成了细细的四方形,顶端极为锋利,配合着精灵武者的速度,对任何敌人绝对都是一场噩梦。往往对方还只看到一片金光灿烂的时候,就已经发现自己是千疮百孔到处漏血了。
所以,在一个小时之前,要是有人跟这个神庙骑士说,有谁用刺剑对付那些全覆式铠甲的人,绝对会被他指认是傻逼。可是现在,他已经是一头冷汗了。
自己的对手不仅仅是力气大武器锋利那么简单,而且他用的格斗技巧,是神庙骑士从来都没有见过的。在堪纳斯大陆上的格斗技巧无非就是那几种,带有种族特色的格斗技巧一眼就能看出来——比如你要是见到谁抡着车轮大斧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朝下面砍的话,毫无疑问这个人是师从兽人的。相对的,如果你见到谁握着一柄小匕首,打架的时候全是虚招,往往一出手就是直奔下三路致命要害的,那绝对是跟着暗精灵厮混了不少年,不然不会有如此的造诣。
眼前这个人类打得花俏之极,说他蛮干吧,蛮干之中又有不少的虚招引人上当,神庙骑士的铠甲上有一半的剑痕就是上当之后的教训。说他玩虚的吧,往往被砍上一下绝对够受。铠甲上另外一半的剑痕就是硬干之后的下场。
又是一阵让人牙酸的吱拉声响起,神庙骑士现在彻底被打得没有了脾气,铠甲里面除了露出了白嫩的肌肤之外,还有白色的内衣裤
神庙骑士并不是暴露狂,只不过任何穿戴全覆式铠甲的家伙都会这么干——因为质量越好的铠甲密闭性相对就越好,即便是大冬天,里面得人热得也仅仅只能穿内衣裤。如果穿多了的话,首先打败的不是敌人,而是把自己热晕了。
已经过去了十分钟了,神庙骑士的铠甲上已经留下了超过三百道的剑痕,虽然这些剑痕每一道都绝不重叠,但是再打下去,肯定是要血溅当场了等到神庙骑士被打败了之后,这个暴徒肯定会接着袭击在座的各位长老们的脸色开始不自然。
吱拉一声轻响——御尘风的刺剑抹到了铠甲的脖子部位,为了方便活动,这里并不是用墨菲斯托矿石铸造,而是用极为细密的秘银丝线混合坚韧的兽皮缠绕。这一声没有开始那么刺耳了,可是听在长老们的耳朵里,好像就是末日审判的钟声一般可可怕。因为下一秒的时候,神庙骑士的头盔已经提前宣告退役,在发出一声响亮的撞击大理石地面的响声之后,当啷当啷地滚到了克里斯的脚下。
神庙骑士一头金色的长发飘散开来,湛蓝色的眼睛凝视着面前的凶手,他死也没有想到,如此坚固的铠甲竟然会被刺剑给切开,一时间愣在了原地不知道怎么办好了。
御尘风嘿嘿一笑,提着刺剑猛然朝着神庙骑士的面部突刺,神庙骑士被这一剑惊醒了过来,连忙朝后退的时候却已经发现自己的敌人已经不见了背后的长老忽然发出一声惊叫,神庙骑士连忙回头过去察看,已经有些臃肿的大长老正坐在地上,满脸的恐惧。
咔嚓。一声脆响。
御尘风丢掉了手里的铁木大椅碎片,将晕倒在地下的神庙骑士踢到了一边去,看着一桌的老茄子阴笑。手里的刺剑正在发出嗡嗡的鸣响声,配合御尘风这一身古怪的造型,神经病人一般的暴力倾向再明显也不过了。
太暴力了!太暴力了!高居在神庙中的长老们不知道已经有多长时间没有看到战斗了,突如其来的战斗让他们每一个人都愣在了原地不敢动弹——就连被御尘风拖走了椅子拍人,摔在地下那一名长老也仅仅是抖动着臃肿的身体,尝试性地想站起来。
可是他不敢一下站起来,如果这个暴徒再发疯的话,谁也制止不了他。穿了铠甲的骑士已经被拍晕了,自己别说铠甲了连件皮甲也没有套上。
“女王呢?”神经病人提着刺剑满脸的杀气,丝毫不将一干长老放在眼里。“女王在哪里?我找女王陛下说话——谁他娘的赶快告诉我!”
长老们不说话,紧紧地闭着眼睛。女王陛下低着头,御尘风一时间也没有看到她。
“你,起来!”御尘风挥剑一指,指向了坐在地下的长老:“女王呢,我给你三秒钟的时间告诉我。”
长老哆哆嗦嗦地张合着嘴唇,没有说话,可是他的眼睛却直楞楞地看着那迦——女王陛下正若有若思地看着御尘风。御老板吧唧一声将老胖子摔到了地上,大步流星地朝着女王陛下走了过去,停在了那迦的身前,双眼直愣愣地,犹如最典型的暴力型精神病人一样盯着那迦漂亮的脸蛋目不转睛。
“来人!阻止这个暴徒!”长老们最后还是惊呼了起来。刚刚被御尘风摔在地下的老胖子支撑着身体想要起来阻止暴徒的暴行,可是他的动作太慢了。
“赶快救救我!我就要病死了!”御尘风忽然一下双手搭在了女王陛下的肩膀上,黑色的眼睛里大颗大颗的眼泪朝下掉:“欠我的金币我们对半分,但是你一定要救我!”
长老大人刚刚才支起一半身体,又吧唧一声摔地下去了——
初到贵宝地九十一顽固的手风琴
贸然闯入精灵神庙,打退了十多个守护神庙的精灵骑士,最后还将长老的椅子抽出去拍人的家伙,竟然仅仅是来找女王陛下治病的!?
长老们一个个的思维都陷入了彻底的停滞了——从声音最开始响起来的时候算起,也不过十多分钟。按照一分钟战败一个神庙骑士的速度来说,对于一个病人,这简直就不可思议的。说他是病人,如果把他治好了,那么就算面对一只黑龙,不到一个小时也能收拾了?他是有病,也许是精神有问题,可看他的表情绝对不是以为自己患了精神病,而是彻头彻尾的绝症。
女王陛下什么时候会治病了?无非就是那些治疗系魔法——如果要找一个会治疗系的人治病,那么还不如直接去闯阿尔曼帝国的皇宫来的方便。
女王陛下眨巴着一双漂亮的大眼睛,注视着忽然闯入的神经病面带微笑——他们似乎还认为,不对,不是似乎,是绝对曾经认识。
“我可没看出你生病了。”那迦微笑着站起身来,走到御尘风身前说道:“各位长老,这就是我要向你们介绍的人类,也是我一直在等待着的人——刚刚克里斯没有说清楚,现在你们大概已经了解了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了吧?”
是了解了,在座的长老们都了解了——他们用自己的脑袋和身体体验了一下,克里斯一开始那个好人还说得算含蓄的,这简直就是一个彻头彻尾,不折不扣的暴徒!冲进精灵神庙中大打出手,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让人听得云里雾里。
“御尘风!御尘风,你慢点!”御尘风还没有说话,外面又传来了一阵乒乒乓乓的声音,一个娇媚之极的呼喊声从外面越喊越进,跟着这个声音的好像还有一个人,脚步沉重而急促,敲打得神庙安静的空间中不断地回响着刺耳的声音。
难道除了这个暴徒,后面还有他的同伙不成?长老们此时的表情已经不能用丰富来形容了。一群神经病,一群彻头彻尾的神经病,难道他们也是赶来找女王陛下治病的?长老们正在天马行空地猜想,一张漂亮的脸蛋就从已经断裂的帷幔后面露了出来。
曲线玲珑的身体上包裹着兽皮,微微黝黑的皮肤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火红色的头发,尖尖的耳朵——这可不是精灵那种尖耳朵,而是兽人特有的,长着绒毛的尖耳朵——这个脸蛋刚刚出帷幔后面一露出来,长老们立刻火气就朝脑袋上冲了。怎么精灵神庙什么时候变了菜市场么?什么人都可以进来掺一脚。好嘛,不知所谓的人类刚刚闹完了一场,这下该论到兽人了。
既然已经知道御尘风是进来治病的了,长老们的胆子开始大了一点——具有暴力倾向的神经病只要不动手,呵斥一个闯入精灵神庙的兽人,那还不是吃饭一样简单。
“好大的胆子!精灵神庙是你说闯就可以闯的吗!?”一个长老愤然站起了身来,指着薇仙漂亮的脸蛋,几乎将刚刚对御尘风的怒火全部撒到了上面:“野蛮的民族!无知的兽人!你以为这是什么地方?这是精灵一族最神圣的神庙!是侍奉精灵王的地方,你难道没有想过这样做的后果吗?”
长老枯树枝一般的指头指着那张漂亮的脸蛋在大发雷霆,薇仙自然没有御尘风那么无法无天,被长老一喝骂就已经知道自己做的不妥了。她连忙几退了几步,退出了会议大厅的蓝色天鹅绒帷幔之后,唯唯诺诺地低着头,听着长老的训斥。小狐狸绝对没有想到,自己这是在代御尘风受过。御老板虽然表明了来意,但是说实在的,众位长老还是不太相信他患上了就快要死的绝症,而且有神经病倾向的可能性倒是占了十成十。
不敢骂御尘风,一个兽人小狐狸难道还不能骂么?堪底斯山脉中的商品中转站每一年都要经过埃鲁登原野范围转运到他们自己的国家,这个大陆上如果还剩下最后一个可以喝骂的人的话,那么必定就是这个小狐狸无疑了。长老要争取回自己刚刚失去的面子,指着薇仙不断地训斥,一直将可怜的薇仙训的眼含泪水,老胖子才一脸得意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
小狐狸果然是不敢还口,更不敢动手的。她除了来陪着御尘风治病之外,更重要的一个任务当然是先知交代的,来商量新一年的通商路线。虽然他不认识这个老胖子,但是却一眼看到了御尘风身前的那迦女王——精灵女王她是认识的,能跟陛下坐在一个桌子上的,怎么也不会是无关紧要的人物。薇仙低着头,紧紧地闭着嘴巴,被老胖子一个一个罪名冠到了头上,却一点也不敢反驳。
她的头脑可不像御尘风这么简单。逞一时之快的后果,可能需要用几年或者十几年,甚至是几十年来赎罪。
小狐狸的头脑不简单,她做任何事情之前都有自己的打算,不过显然除了御尘风之外,这个队伍里还有一个头脑更加简单的人物。呵斥完薇仙的长老刚刚非常满意地一屁股坐下,却被一声巨响给吓得抬起了还没坐稳当的屁股。
天蓝色帷幔的后面,一个身高超过两米的大汉带着一身的汗臭味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中。残旧而富有古老气息的锁子甲披在肩膀上,两只眼睛已经变成了血红色。接近两米的超级大斧砸碎了地面的一块平整的大理石地板,斧头的主人,正在怒视着自己。
“谁这么大的胆子!敢骂薇仙小姐,站出来!”牛头人太森的声音特别的大,他轻声说话的时候就等于别人大声吼叫,他在大声吼叫的时候,一般别人都要捂着耳朵。“站出来,欺负我们家薇仙小姐,先问问俺的斧头答不答应!”
“你你”屁股没落地的长老犹如见了鬼,精灵神庙现在是应该改行做菜市场了——人类,狐人,牛头人伟大的王啊,这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怎么精灵神庙中忽然闯入了这么多不知所谓的陌生人,难道这里要开种族大聚会么。
“刚刚就是你骂我们小姐吧?看你老成这副模样,先吃俺一斧头再说。”太森说着抡起了斧头就要朝下劈,他可不像御尘风那样极为有技巧地用刺剑虐待神庙骑士,直来直去的牛头人向来都是喜欢一斧头干到底,干不死敌人的话,那么就算自己倒霉。
不过依照太森自己的经验来看,在过去的十多年中,只要是自己使劲这么一斧头抡下去,还没有哪个人能够爬起来还手的。不管是人类进山的斥候还是兽人里的流氓败类,基本上都是一斧头倒地——他这要是真的砍中了的话,就绝对不是斗殴那么简单了。
一身肥肉的长老被这来势凶猛的斧头给吓呆住了,站在原地愣是一点也没有挪动位置。他做梦也没有想到牛头人上来一句话不说就开始直接动手。而且还是杀伤力极猛的长柄车轮战斧。现在就是想跑,估计也跑不了了,那斧头已经到了自己脸跟前,甚至已经能感觉到它带起的劲风了。老胖子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他不想看到自己的鲜血。
牛头人就是有这样火暴的性格,说干就干绝不手软。也因为这样的性格他们得罪了不少人,在兽人生活中的上层社会中,牛头人几乎占不了多少,他们过于耿直,或者说是憨直的性格使他们无法习惯那些弯弯饶的上层生活。而在军队中,往往他们则是拼杀的主力部队,这些饭量惊人,力量也同样惊人的超级士兵们除了被砍下脑袋之外,会一直不停不休地战斗。这一点则跟人类的狂战士颇为相似——不畏疼痛,不需休息,除了将它们碾成肉泥之外没有任何方法阻止他们的冲锋。所以他们也是唯一能够与人类著名的狂战士匹敌的兵种之一。
“别!你伤了他一切都完了!”薇仙听到太森的声音不对,刚刚抬起头来就看到太森抡起斧头已经砍到了一个长老的面门上,她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完了。
太森这一斧头砍下去,砍掉的绝对不仅仅只是一个训斥了自己的老头那么简单——他这一斧头砍掉的,除了这个老头之外,还有乌托邦山谷那几十年的建设成果,兽人王国唯一一条大陆西部的安全贸易路线,还有整个兽人王国的安静在神庙中砍杀人家的长老,要说引起战争那都是轻的。这是对精灵王的极端藐视,对整个精灵种族的挑衅。
薇仙一嗓子吼出来,太森才发现自己干得有点离谱,可是再想收回斧头的时候,已经晚了,眼看着那斧头已经劈到了长老的脸上,锋利的斧刃已经陷入了无数的褶子里——虽然看样子还没有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可是仅仅只要一眨眼的工夫,老胖子的脑袋就会变成开了瓢的西瓜。
熟透了那种,一开瓢就能流出一地的汁液。
“当”一声轻响,车轮长斧好像是被是头地行龙撞上了一般,猛然一下斜飞了出去,然后又是当一声巨响,巨大而沉重的车轮长斧头落地,砸碎了两块光滑的大理石砖块。
奥斯崔恩出手了,御尘风也出手了。
长老那半边脸上的褶子全没了,被刮得整整齐齐,干净无比——
初到贵宝地九十二权利的摆设
然后,这下就好玩了。
神庙里的气氛现在是极为微妙的——为什么这么说的?除了免费做了个拉皮手术的老家伙之外,其他几个人看样子都在大口呼吸,只需要嗓子眼一开,一声惊天动地的呼喊就能破口而出了。可是他们憋着没喊,御尘风的刺剑嗡嗡做响,硬生生地将他们的嗓子眼给堵上了。除了御老板的刺剑之外,奥斯崔恩大人正站在桌子上,他没有用剑,而是用的剑鞘。
第一个出手的,是奥斯崔恩,他的力量看上去一点也不比牛头人差,甚至不比御尘风低到哪里去,很难想像,一个无比正统的精灵竟然会有不输给牛头人的蛮力——如果奥斯崔恩大人手里提着的是柄金色九环鬼头刀,长柄宣花板斧,最差也得是把后背大砍刀的话,能一下将太森的长柄战斧打飞,大家的心里还能接受。可是大长老手里的却是一个缠绕着金色丝线,镶嵌着各色宝石,做工极为精细的剑鞘看那剑鞘的样子,重量最多不会超过半斤
奥斯崔恩大人也许是故意的——他估计将长柄战斧打向了御尘风,逼得御尘风出剑将这差不多百斤重的战斧给砍落在地,一直到现在,刺剑还在发出嗡嗡地响声。
太森张大了嘴巴,牛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他怎么也想不通,自己这一斧头下去,怎么就会被一个精灵莫名奇妙地打飞了。如果打飞他战斧的是御尘风他还能想的通,毕竟人家是提着卧牛石当玩具的超级变态病人——据他自己说,这两天感觉自己病的更严重了。
“功夫不错。”御尘风沉吟了一下,收回了刺剑:“你是谁?我在跟那迦陛下说话呢,难道你没有看见么?”
“看见了。”奥斯崔恩微笑着收回了自己的剑鞘,动作潇洒地从大理石桌面上一跃而下,稳稳地落在了自己的座位上,慢条斯理地说道:“可是人类,你难道没有看到我们在开会么?今天可是商量你的朋友,克里斯所属的半精灵一族的居住地的问题。”
“那我可不管,我是来治病的。”御尘风脑袋直摇:“我都是个快死的人了,你们好意思跟我一般见识么?我把病治好了,把钱拿了就走,绝对不会耽误你们时间的。在乌托邦山谷的时候,先知告诉我,这个世界上只有女王陛下一个女人能治我的病,其他人谁都不行——你们真要开会,先商量商量乌托邦山谷来年在埃鲁登原野上的贸易路线问题吧。”
长老们面面相觎,表情犹如见鬼,好像这不是精灵神庙,而是他自己家的客厅一样,想赶谁走赶谁走。
“你不能这样,这可是精灵神”一个长老义愤填膺地站起来,话刚刚一出口,就被御尘风瞪得闭上了嘴,乖乖地坐了下去。只不过他的嘴里还是在不停地嘀咕:“你可不能这样”
“我是找陛下真有急事,通融通融。”御尘风眼睛丝毫没朝着几个长老看,只是朝着奥斯崔恩看了过去——这个家伙坐在会议桌上首,而且论打架,估计本事也几乎和自己持平,自己要把女王陛下带走的话,只需要经过他的同意就可以了。“用不了多长时间,薇仙正好来了这里,她是今年乌托邦山谷派来的代表,你们跟她先开着会陛下,现在方便么?”
那迦浅浅一笑,点了点头,拉起了华丽的长裙,扔下了在座的各位长老,头也不回地朝着精灵神庙外走去。在座各位唯一一个有能力阻止他的就是奥斯崔恩大长老——可是他并没有动弹,只是微笑着看着那迦跟御尘风,带着牛头人走出了精灵神庙。
“大长老!你看看,这简直就是”御尘风跟女王陛下的背影刚刚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中,一个长老就站了起来行使起自己批评的权利了,不过他话还没有说到一半,就被奥斯崔恩阻止了。大长老好像对这样的批评极为不耐烦一般地挥了挥手。
“你们今天看到的,要当作什么也没有看到。”奥斯崔恩语言简洁之极,并且在众位长老跟小狐狸一起的见鬼眼神中,他又重复了一次。“我刚刚已经很明白的说清楚了,今天你们看到的,全部都要当作从来都没有见到过,今天发生的这一幕,从来没有发生,没有人闯进精灵神庙,现在开始,我们讨论一下乌托邦山谷的贸易路线问题,这已经是很多年以来的话题了。”
说完,奥斯崔恩冲着小狐狸看了一眼——示意她靠近一些,薇仙站在原地没敢动弹,因为不少双眼睛现在正凝聚在这个还没有退出神庙的闯入者身上。
“可是大长老,这是对神庙的不敬!我们无法容忍他这么嚣张的态度!”一个长老终于忍不住了,他在奥斯崔恩的注视下,硬着头皮站起来冲着其他老胖子们呼吁:“阿尔曼帝国刚刚才给我们发来了那样的国书,人类现在仗着自己的势力在埃鲁登原野边境一带胡作非为,为了族人的宁静生活,我们已经忍让了很久了,可是今天,这个人类突兀地闯进了精灵神庙,还大打出手,这不是亵渎又是什么!?“
有时候事情就是这样,只要有了第一个带头人站起来说事,缩着头的鸵鸟们脑袋就抬起来了。精灵神庙很快就变成了菜市场,几个老头你一句我一句在指责着御尘风,在指责着人类帝国的愚蠢跟野蛮,到了后来,甚至开始指责起兽人山谷来。
“还有他们!每一年为了躲避人类国家的骚扰,从埃鲁登原野开辟新的贸易路线,在我们的战士守护着的贸易路线上,他们可是从来没有过什么表示——当我们危险的时候,兽人们在什么地方?当我们接到这样的国书的时候,他们竟然还要来商议贸易路线!”长老们含沙射影,目标已经再明显不过:“在我们的国家为他们做出了这么多的贡献的时候,我们遭到了来自人类的恐吓,兽人为什么一点表示也没有?他们的战士呢?他们的援助呢?”
奥斯崔恩斜着眼睛看着这个喋喋不休地计算着双方利益的长老,虽然脸上已经有了明显的不耐烦,可是依然没有打断他的话。利益是肯定应该计算的,这就是他们的工作,如果他们有一天脑子里没有了利益的话,这个神庙可就彻底失去了存在的意义了。
“我知道您的意思了,长老阁下。”奥斯崔恩听了半天,终于开口了,他对着薇仙说道:“尊敬的小姐,我觉得长老们的要求并不过分——您知道,我们现在真遭到来自阿尔曼帝国的骚扰。我想,长老们的意思是要求贵国提供一些必要的援助”
在座的几个长老之中,薇仙唯一稍微有些好感的就是奥斯崔恩了。当然,这不仅仅来自于他的外表大长老随时随地都具有很好的亲和力。
“我觉得这是我们义不容辞的义务和责任。”薇仙想了一下,微微地点了一下头:“可是您也知道,我只是代表一个山谷来跟贵族商量我们的贸易路线问题,关于长老们提出的援助要求我会尽我的能力跟国家争取的——虽然我不知道最后结果,但是我相信,我的国家并不是忘恩负义的。我们还记得在瘟疫爆发的时候,我们的紧需藥品被抢劫的时候,是贵族主动给我们开放了贸易路线。”
“对,就是这样。”奥斯崔恩点了点头,似乎很满意薇仙的回答,他接着对长老们问道:“那么,各位长老也看到了,这位小姐是抱着诚意来的,也承诺给我们争取一些援助我觉得对于这样的诚意,开放一条贸易路线出来,并不会让我们很为难。”
长老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只有点头。除了点头他们还能干什么?其实他们心里清楚的很,现在兽人跟人类闹的水火不容,阿尔曼帝国多少在忌惮着这个同样强大的帝国。如果不是忌惮在他们国家后院的兽人的话,怕是这一次连国书都不会拿过来,直接就提着千万铁蹄踏上埃鲁登原野了。
“那么就是这样,我觉得贸易路线也没有什么可商量的了。”奥斯崔恩笑了笑,对着薇仙说道:“感谢小姐能够承诺为我们争取援助,贵国的贸易路线不用更改,在去年的路线上就可以。在我们的能力范围之内,依然会为您和您的贸易队伍提供保护的。”
薇仙点头道谢,她怎么也没有想到竟然会这么轻松地就拿下了。因为每一年先知来到埃鲁登原野的时候,没有一时半会是回不去的。
奥斯崔恩好像非常着急,眼看这贸易路线刚刚敲定,他就站起身来宣布散会了。可不知道为什么,薇仙总是觉得在他脸上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容。
大长老一走,女王陛下也不在,光是这些长老是干不了什么的。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默契地站起来,整理好了仪容,鱼贯而出。在通过薇仙身边的时候,带头的老胖子轻咳一声,薇仙立刻鞠躬致意。
她忽然明白了过来,无论在任何种族任何文化之下,都会存在着这么一群家伙无论他们是不是用来摆设的——
初到贵宝地九十三光天化日下的裸体表演
在精灵神庙朝外走不到十分钟,就能来到那迦的居所。女王陛下的小楼是一栋独立矗立在小丘陵之上的房子,从外表看丝毫看不出来这里跟普通精灵居住的房子有什么不同,可见精灵的智商显然比人类高上不少——比如已经死了很久,大家可能都忘记了的巴尔阁下,他就是因为居住的帐篷过于牛逼才惹来了杀身之祸。
女王陛下回去的一路上,已经看到不少手持武器的精灵戒备地看着御尘风了——他刚刚强闯精灵神庙动静太大,还好他有本事躲过随后赶来精灵们的狙击,否则真的就是千疮百孔了。
从四处赶来的精灵戒备地看着装扮怪异的御尘风,手里的战斗长弓拉进了弦——由于最近阿尔曼帝国在边境挑衅的缘故,精灵已经不再佩带小范围战斗的角弓,而每一个人都佩带了这种一点三米长的强弓,装备了大型的螺旋破甲箭,这已经是战争行头了。如果御尘风真的被这样装备的上千精灵包围攻击的话,那么他本事再大十倍,也没有生还的可能。
精灵们看着强闯精灵神庙的人类跟自己的女王走在一起,一时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是他挟持了女王么?看起来又不像。
“一场误会,大家各自做事去吧。”女王陛下冲着周围戒备着的精灵微微一笑:“他只是不明白我们的礼仪而已。”
女王都这么说了,还能怎么办?精灵们各自提着武器,一窝蜂一般的散了。本来最近边境吃紧,巡逻的人手都不够,这是听说精灵皇城内有人闹事他们才赶回来。眼看着局势已经被控制住了,那还有咱什么事?千百个挽着长弓的精灵犹如聚集的时候一般,又如潮水一般褪去了。
两个人就这么慢慢地走着,走出了精灵神庙的范围之后,那迦长长地喘了一口气,好像是将很多很多年以来压抑在胸口的浊气全部都要吐干净一般。
“如果你慢一点的话,也许我看到的就是一具尸体了。”那迦转头去对着御尘风浅笑:“说吧,来找我有什么事情?事先说好,我可不会治病,也不知道你生了什么病。”
“你不救我的话就没有人能救我了。”刚刚打架还打得兴奋不已的御尘风一提到自己的病,脸色又沉下来了:“这可是先知告诉我的,这个世界上如果还有谁能治我这个病的话,那么就只有陛下您呢。您可不要随便谦虚啊,这种玩笑能把人吓死。”
“可我真的不会治病。”那迦眨巴眨巴眼睛,顽皮地一笑:“你不相信的话,可以到处打听打听——纯血精灵不擅长治疗类的魔法,你别看我是女王,我也仅仅知道一点点治疗性的魔法,也只会使用那么一点点。如果你的手指割伤了,我可以给你止血。”
那迦一边说,一边看着御尘风越来越看难的脸色,忍不住又笑了出来——不知道为什么,跟这个人类在一起的时候,自己的心情特别的开朗。不需要去算计什么,因为他根本就是那种直来直去的直肠子。
“好吧好吧。”那迦笑呵呵地找到一块大青石坐下,饶有兴趣地看着御尘风说道:“你要让我给你治病,总得先告诉我你得了什么病吧?头疼发热?气血不畅?还是那个不调”
看着那迦如花的笑颜,御尘风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怎么也想不通,这个看起来跟早婚少妇没什么区别的精灵为什么会是女王。无论从她说话还是做事的方式来看,根本就跟代表着精灵中最优雅的,最高贵的女王差了十万八千里——也许每一个人都双面性,自己每一次运气都不好,那个温柔婉转的女王陛下刚刚去睡觉了,而这个少妇一般的女王却出来了?
御尘风忽然冒起一股子扭头就走的欲望,可是忽然想到了先知所说的,精灵女王是唯一一个能够救他的人,而且自己还有大把的金币在人家手里,御尘风忍住了发脾气的欲望——竟然连那个不调都诊断出来了,谁听说过那个不调有男人得过?
“都不是我头不疼不发热,而且我也没有那个,也不调不了。”御尘风忍住了牛脾气憋着坐到了女王的旁边:“是一种怪病,先知说也许你知道怎么医治。毕竟精灵是生活在这个大陆上历史最古老的种族,或者在以前的历史中出现过。”
“哦?这么怪?”那迦来了兴趣:“具体说说,这跟当时那块石头没砸死你有直接关系吗?”
“你知道我当时没被砸死!?”御尘风睁大了眼睛:“你怎么知道的?你知道还用泥巴把我埋起来?”
“你别忘记了,我们可以感觉到自然的一切,你也是自然的一部分。在那块巨石被吊起之后,我就感觉到你还没有死,可是我也没有把你马上弄出来。”那迦望着天空顿了顿说道:“如果我当时把你弄出来的话,你也许活不到今天。反而放着你不管,你不是立刻就跳出来生龙活虎了吗,我这是在保护你。还打伤了我们几个神庙骑士——这比账算在你的金币里。”
“至于用泥巴把你埋起来如果以你当时出现的样子出现的话,在场的一半人都会吓疯掉。”那迦呵呵一笑,缕了缕金色的柔顺长发,轻轻地一甩头,长发随风飘舞着。“你难道没有听到人说过,你自己长了一身黑色的鳞甲吗?当时除了我跟兽人先知能够感觉到你的情景,我想他们大家都看不到。”
看起来这个女王还知道得不少——御尘风抖了抖肩膀摆正了坐姿。当时那么大一块石头从头砸下,其实任何人都没有抱什么希望把他活着救出来。而那迦在指挥着精灵魔法师将巨石吊起来之后,却立刻朝下面撒出了一片催生魔法,摧生着草地跟花朵长出来。
现在想起来,她说的的确还挺有道理的。如果按照夏洛娜形容的,刚刚把自己挖出来那个时候,全身上下覆盖着黑色鳞甲,到处都渗着血的样子,怕是会被当成魔鬼给直接打死。就算不打死,打一个半身不遂肯定是跑不掉的。
“原来你一开始就知道这个事。”御尘风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在我身上埋泥巴也是为了保护我的安全这听起来是有点道理对了,不是跟你扯这个的时候,我就快要死了,就是因为这个!”
“什么事?”那迦微微一愣:“怎么,你的病跟泥巴有关系吗是不是我在施放生长魔法的时候泥土太活跃了,把你的鼻子嘴巴给填满了?吃多了泥巴肚子不舒服吗?吃了泥巴不会死的,最多会肚子疼几天——如果你几天都受不了的话,可以去抓一个牧师来——一个神圣教廷的牧师,他们擅长治疗。”
“什么泥巴,我说的是鳞片!我身上的鳞片到底是怎么回事呢?”御尘风急了,一把拉起了衣服,大棉袄二棉裤小绿帽子统统扔到了一边,露出了一身精壮无比的肌肉来,上面闪烁着古铜色的光泽。女王陛下微微惊呼一声,漂亮的脸蛋立刻带上了红晕。精灵女王的地位高贵无比,可说白了,身居这个职位的精灵,一辈子都是少女,除了精灵王再世当然,在过去的很多年以来,也没有人敢在她的面前赤裸身体,这可是大罪一宗。女王陛下一看到御尘风赤裸着上半身精壮的身体,红了脸。
御尘风的身体是属于那种很匀称,全身肌肉都蕴涵着不可思议的爆发力的身体。晚冬的时候气温依然有些偏低,御老板这衣服一脱,皮肤上冒着白白的热气。
“你看,你看,我身上现在一个鳞片也没有了!它们全都缩回去了!”御尘风夸张地在自己身上这里捏捏那里掐掐:“虽然我也不相信这个说法,但是除了薇仙从我胸口拔下来的那一片鳞片之外,在第二天鳞片全部不见了踪迹,也不知道是长到身体里去了,还是脱落了——我一个也没有看到。你说说,你说说,这还让人活吗这个!?
“你把衣服穿回去!”女王陛下有点脸红,转头去不看御尘风:“请注意你自己的行为!”
在两个人聊天的地方,朝周围扩散百来米,又不少年轻的女性精灵正在朝着御尘风指指点点,不时还掩着漂亮的小嘴笑上一阵。御尘风脱衣服的速度特别快,而且他一点也觉得这么赤裸着上身有什么不好——老子小时候还光屁股呢!
不过他也显然意识到了自己的不妥,看着周围一圈人把自己当怪物看,御尘风嘟囔了几句之后,转了个身,将大棉袄又重新穿回了身上。由于那一条从兽人村落顺手牵来的棉裤不太合适,在御尘风朝上伸手的时候,受大地引力影响,它开始朝下滑动。
屁股上感觉到了一丝凉意,御尘风本能地去提裤子。赤裸上身没什么,下身可是千万不能赤裸。
“等等!”那迦忽然惊叫了一声:“别动!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