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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徐清诛杀赤霞神君之后,正好看见天灵子出手欲营救熊血儿,不禁露出一丝冷笑。只见他双目猛地闪出两道金光,调动精神力已把乌芒诡瞳崔到极致。如此悍然的精神攻击,徐清也是头一次施展,甚至连他自己都感觉有点脑袋发胀,更可想而知天灵子所受冲击。
只见天灵子忽然“哎呀”一声,猛地身子一顿,脸色痛苦如同吃了黄连。也就是天灵子一身修为几乎到了人间巅峰,若再换个旁人只怕这一下脑袋就得炸开。即使如此他也觉得仿佛从颅内炸开,更说不出有多难受。
但天灵子更知徐清素来心狠手辣,一旦动手再无留情。虽然头痛欲裂,却不敢稍有懈怠,知道已错过了救人时机,赶紧收了天辛剑猛地往旁边一撤。才横着飞出十余丈,就见原来立身之处银光一闪。也幸亏他反应快,若不然此刻已被霜蛟剑穿心而过。
天灵子心有余悸,怒目望向徐清,咬牙切齿道:“真是好手段!好剑术!老夫今日算是见识了!”徐清见未能伤敌,也不急着攻杀,收来飞剑淡淡笑道:“哪里!天灵子道友客气了,如今捣乱之人已死,咱们两家的事还得说个清楚。”天灵子面色严峻道:“怎么说法?”
徐清淡淡笑道:“干脆当着明人不说暗话。阁下活了近千年,又是一教至尊德高望重,自当有些前辈高人的风范。不要总是抓着一个女子不放,至于到底谁对谁错也不用争。修真界本来也不是讲理的地方,唯独你我斗上一场,谁胜谁负一目了然。”
说罢又似笑非笑的打量对面的天灵子揶揄道:“只怕到时候前辈黯然落败。难免身败名裂,晚辈就先在此赔罪了。”言罢竟还拱手一抱拳。把天灵子气地满脸通红,咬牙切齿道:“无知小辈休得猖狂,今日老夫发誓灭你!”说时二人已拉开架式就要再次动手。
凌乙二人心知一旦交手就是你死我活,打定主意一定要阻止他们动手。然而就在二人拉着架势准备出手时,就见韩仙子娇颜微露笑意,碰了一下身边的神驼乙休,道:“夫君不用着急,该来之人已经来了。”
乙休知道自己娇妻虽然修为略逊一筹,但身上法宝不计其数。尤其各种怪异宝物的神奇妙用更不为旁人所知。他素来粗枝大叶也看不透爱妻神通几何,此刻一听此言,便知**不离十。心神稍微一动,马上感觉千里之外有人来了。
几乎与此同时。就见西面霞光万道,彩云飘飞,映着朝阳的日光飞来。看似悠然缓慢,实则速度如电。眨眼间已到了近前。只见为首两个蓝袍的道人,全都仙风道骨。左面那人鹤发童颜,正是峨嵋派大长老玄真子。右边的中年道士面带微笑,气度威严,不是妙一真人齐漱溟是谁!
在齐漱溟身边稍微落了半个身位的正式前些时候才重新回归凝碧崖的灭尘子。看其面色红光,气韵鼎盛,修为居然更有精进!而几乎与玄真子和齐漱溟并立,更可见其地位并没因过去波折有所降低。
在三人身后跟来一众男女修真,全是峨嵋派的长老人物。还有各家的得意弟子。妙一夫人荀兰因,髯仙李元化,万里飞虹佟元奇,坎离真人许元通,风火道人吴元智,元觉大师。顽石大师,水镜道人,还有许多素来未曾蒙面地前辈长老竟有三十多人!加上同行的门人弟子已近百人。
峨嵋派弄出这么大动静也不足为奇。原本灵峤宫名义上就是峨嵋派地别府。此番前来算是主场之利。加之此次盛会正邪修真全都赴会。更有意彰显天下第一大派地实力。凝碧崖上地前代长老竟已来了一半。当今之世恐怕再没什么门派能有如此强大地阵容。
只等祥云飞近妙一真人微笑道:“天灵子道兄别来无恙啊!”天灵子虽然心高气傲。却并非夜郎自大之人。心知若论修为还逊色三仙一筹。又见峨嵋派群仙来临不禁大吃一惊。原本他以为醉道人已经飞升。而徐清在灵峤宫立府之后。也只在峨嵋派挂个名。因此今日行径并没考虑凝碧崖地态度。但是此刻看见峨嵋派前来阵容。明显是给徐清撑腰。天师教虽然实力雄厚。但比之峨嵋派就相形见绌。
天灵子也露出些许笑颜。还礼道:“齐道兄有礼了。”齐漱溟又与乙休等人互相见礼。因为在场之人太多。偏偏身份全都非同一般。也不能跟这个说话不搭理那个。这一番客套寒暄就费去半天功夫。
直等片刻之后妙一真人才把眼神落在了熊血儿身上。只见他浑身绵软倒地上。故作惊愕之态。笑道:“这不是熊贤侄么!怎么坐在地上了。”说着已上前将熊血儿扶起。轻轻拍打两下。笑道:“东海风寒。莫要着凉啊!”熊血儿马上恢复行动。身上禁制全消。唯独满脸通红。一声没出走回天灵子身旁。齐漱溟已笑着拉过天灵子。携手笑道:“我与天灵道兄也许就没见。正好藉此机会好好盘亘一番啊!至于他们小孩地事。咱们这些老东西就别管了。”
天灵子脸色微变。虽然妙一真人地位尊崇。但刚才闹出那么大动静。想要这么轻描淡写过去。心里实在憋气。但峨嵋派实力实在太强。要是此刻不给面子。真要闹僵更不好收场。
妙一真人哪会看不出他心中所想,淡淡笑道:“我看道兄修为日益精臻,还不需多久就要四次天劫了吧!”说着又望向乙休凌浑二人道:“正好三位道友一同渡劫,届时我等同道也将一力护持。”
天灵子一听此言马上心思一颤,原本他与凌乙二人修为相若,又是多年朋友,正好相约一同抗击四次天劫。其实也早就想好邀请三仙二老相助,只不过还需寻个时机提出。如今齐漱溟主动说起此事,自然省了许多口舌,但其中地意思也不言自明。
天灵子心里稍微权衡,实在不敢拿数百年来的修为怄气,勉强笑道:“妙一真人有心了,我在这先行谢过了。”齐漱溟笑道:“哎!一家人不说两家话,道兄何必如此客气。”如今是形势比人强,任凭天灵子心比天高,也只有无奈一叹,又抱拳道:“今日原本偶感不适,但听说贵派开府,乃是一件大喜事,接道请帖却不能不来。如今也见了道兄和众位道友,算是尽到心意了,请恕我师徒先行告辞了。”
眼看天灵子说完就要退去,妙一真人知他面子挂不住,赶紧一把拽住,笑道:“道兄何必急走,常言道既来之,则安之。”复又对徐清道:“清儿还不挽留天灵子道兄大驾。”徐清本来玲珑之人,刚才已打消天灵子的气焰,但终究是同道盟友,却不好将人得罪死了。又是妙一真人的说和,正好就着台阶,双方脸面全都好看。
仿佛根本就没有刚才的不愉快,徐清笑的跟花似的,热情洋溢道:“全是我这东道主怠慢了,还请天灵子前辈海涵,今日既已来了焉能连杯酒水都不喝就走了!”天灵子赶紧道:“前辈不敢当,日后你我平辈论交。”复又哀声叹道:“真是长江后浪催前浪啊!”天灵子语带自嘲,也并没挖苦徐清之意。面对如日中天的峨嵋派,和气焰如虹的不可一世地徐清,两方面压力之下,就算换了谁也得选择退一步海阔天空吧!
闲言少叙,单说徐清亲自把众人迎入仙宫正殿。全都安排妥帖,还想坐下跟玄真子等人说话,忽然又神念一动,知道宫外又来贵客。躬身施礼对同门长辈告罪,又赶紧往外便迎接去了。
只等徐清背影消失,妙一真人身边的玄真子才微笑着叹道:“刚才也真难为了天灵老儿,竟说出长江后浪催前浪之言,莫非有些心灰意冷了?”灭尘子笑道:“如此也是他自作自受,明知那小子不好惹,还自恃前辈身份,来此倚老卖老,平白丢了面子又怨得了谁。”随即也跟着叹道:“不过他那句话也真不是虚言!若等徐清这小子到了咱们这般年纪,还不知会有何等修为!”
齐漱溟微笑着舒了一口气道:“何等修为又能如何,修真之道永无穷尽,总有更高层次追求。唯独希望今日开府之后,能使各方制衡。给修真界带来千年平静,已是你我莫大的功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