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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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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浓的酒气,地板上横倒一堆空酒瓶。

    李凯和姚姿姿蹲在床边,瞪着仰躺床上酣睡的男人,有志一同的露出担忧的神情。

    “唉,师父以前最注重养生之道,从不嗜酒的,怎么现在一连好几天都喝得烂醉如泥,变得这样憔悴、颓废”见任祖袆脸庞削瘦,下巴布满杂乱的胡渣,李凯满是心疼。

    “好像是因为那个大婶要和其他男人结婚了。”姚姿姿之前无意间听到任祖袆的醉话才得知此事。

    “我从没见过师父为了谁这么糜烂痛苦,唉,看来他真的很爱师母。”李凯在任祖袆的嘴部周围抹上刮胡膏,轻轻地为他剃净胡髭。

    “我认识任大哥好多年了,也从没见过他这样放纵,他一向很冷静自律”姚姿姿真的被吓到了。

    “小姿姿,你就不能放弃师父,让他和师母快快乐乐的结婚吗?看到师父这么痛苦,你于心何忍?”李凯忍不住为师父开口恳求。

    “我”姚姿姿咬着手指,既愧疚又不舍。“可是如果让他们结婚,以后任大哥就会分心,不会再这么关心我了”

    “你错了!你好心成全师父和心爱的人在一起,他才会感激你一辈子。若你害得师母真的跑去嫁给别人,师父反而会一辈子怨恨你,说不定一气之下永远都不再见你,你是死是活他也不想管了。”李凯拧干湿毛巾,擦拭任祖袆的脸,看见他的下巴恢复光洁清爽的模样,满意笑了。

    “真的吗?”姚姿姿心中蒙上忧虑的阴影。

    床上的任祖袆幽幽苏醒,缓缓撑起身子坐着,随手抹了抹惺忪睡脸。“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师父,你昨晚又喝醉了,我担心你。”李凯跳上床为他按摩头部。“头疼不疼?”

    “不碍事。”任祖袆推开他,又一把抓过桌上喝剩一半的酒。

    “唉唷,师父,拜托你别再喝了,我现在马上去帮你准备早餐。”李凯快手抢过酒瓶,连带将其他未喝完的酒拽在怀里。“小姿姿,麻烦你帮我照顾一下师父。”说完,便赶紧冲出房间,深怕师父又来抢酒喝。

    “任大哥,喝点水吧!”姚姿姿到杯白开水给他。

    “谢谢。”任祖袆一口喝完,走到落地窗前的躺椅坐下,恍惚地望着窗外明媚的阳光,不由得猜想着秦虹颖此刻正在做什么?她正和那个叫凌承曦的男人在一起吗?自从上回一别,已过了十几天,他们结婚了吗?

    “任大哥,今天天气很好,我们一起出去走走好不好?”姚姿姿蹲在他身旁,灿笑撒娇。

    任祖袆沉默,仍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

    姚姿姿看了好难过,一阵鼻酸,摇摇他的手臂,拉回他的神智。“任大哥,拜托你清醒一点嘛!你以前不曾这样颓废过,为什么要为了一个女人这样折腾自己?”

    “我现在才知道,原来想念会令人这么痛苦。”他按着心口,泛起苦涩的笑意。“这里头就像是有上万只虫蚁无时无刻都在凶残啃噬,疼得让人难以承受,除了利用酒精麻醉疼意,我真的找不到其他方式来让自己解脱。”

    “你就真的这么爱那个大婶吗?我不懂,她究竟有什么好?”姚姿姿哽咽问道。

    “虹颖不像其他女人,在恋爱的时候一迳想将对方塑造成自己心中理想的男人。我的性格沉闷无趣,她却从未要求我改变,只是单纯热爱原始的我。和她在一起,我感觉很舒服,也尝到前所未有的幸福与快乐,只可惜”唉,他和她终究没有缘分结为夫妻。

    “任大哥”望着他那双绝望的眼眸,姚姿姿不禁自责起来,这些年来,只有任祖袆最关心她了,可是她现在却反而害得他郁郁寡欢,她似乎太忘恩负义了

    “师父,槽了糟了!”李凯突然慌慌张张的冲了进来。“师母今天要和别的男人结婚了!”

    “今天?你听谁说的?”任祖袆心受重击。

    “我打手机给师母,本想请她过来看看你,别再让你消沉下去了。可是电话却是她母亲接的,说师母今天中午十二点半在高雄的晶典饭店举行婚礼。”

    “她真的要结婚了”任祖袆神情痛苦,感觉心如刀割。

    “距离婚礼开始还有三个小时,搭高铁从台北到高雄只要一个多小时”李凯着急地将任祖袆从躺椅上拉起来。“师父,你现在赶下去阻止还来得及,快去把师母抢回来,别再让自己痛苦了。”

    任祖袆担忧地瞥了姚姿姿一眼,又坐回躺椅上。“算了,不能给她想要的婚姻,我去挽回,只会让她痛苦。”

    “小姿姿”李凯投出求助的眼神。

    “任大哥,你去把大婶抢回来吧,我以后不会再用自杀来要胁你了。”姚姿姿受不了良心谴责,冬的一声跪在任祖袆面前哭着认错。“对不起!其实上回我根本没有割腕自杀,只是和家里的佣人合演一场戏,希望能逼得你不要和大婶结婚,我没有想到会害得你这么痛苦”

    “自杀是假的?”任祖袆愕然。

    “哇呜呜,求求你别生气我、我只是害怕你婚后心中只有老婆,就不会再关心我了嘛”她哭得捡上的妆都花了,眼线晕开,流下两行黑眼泪。

    “算了,只要你别再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就好。”任祖袆轻叹一声,见她哭得这么伤心也不忍再苛责。“起来吧!”

    “真的吗?”姚姿姿一脸怯意,还是不敢起来“那你以后还会不会理我?”

    “放心吧,我永远会把你当成亲妹妹关心着。”任祖袆将她拉了起来,安抚地摸摸她的头。

    “任大哥,你人真好!”姚姿姿又哭又笑的扑上去抱住他。

    “好了好了,时间不多了。”李凯分开他们两人。“师父,你赶。快去阻止婚礼,不然就抢不回师母了。”

    “任大哥,你一定要抢回大婶,一起幸福生活,你不能再消沉下去了。”姚姿姿含泪祝福。

    “放心,我一定会把虹颖追回来!”任祖袆终于展露一丝微笑,立刻提振精神抢婚去。

    “小姿姿,谢谢你愿意成全师父和师母.我太感激你了!”李凯想为她抹去脸上的黑泪,结果越抹越糟,害得她双颊一大片乌黑肮脏。

    “唉,我只是不想让任大哥以后怨恨我。”她双手压着空荡荡常的心口,神色落寞。“可是放走任大哥以后,我的心却感觉好寂寞喔!”

    “不寂寞,以后我会住进你的心。”李凯捧住她的脸,痴迷一笑。“小姿姿,你真好。”

    “你”姚姿姿猝然睁大眼,被狠狠地强吻了。

    “好甜!”李凯放开她,意犹末尽的舔舔唇。

    姚姿姿涨红脸,羞得说不出话来。

    凌承曦的家人全都过世了,也没有其余亲人,所以他和秦虹颖的婚事全由秦家两老一手操办,选择在高雄老家举行喜宴。

    礼场的新娘体息室里,秦虹颖穿着一袭白纱礼服,没精打彩的坐在梳妆台前让新娘秘书化妆、梳头。

    美梦成真,她今天终于可以结婚了,可是她却丝毫没有幸福的喜悦,反而愁眉苦脸,叹声连连。

    “结婚不可以叹气,会不吉利的。”新秘连忙提醒。

    “好,不叹气了。”秦虹颖扯唇一笑,却笑得比哭还难看。

    穿着一身帅气黑色西装的凌承曦推开门走了进来,冷峻面容上同样找不到一丝笑意。

    新秘悄悄来回探研他们,怀疑今天举办的根本不是喜事,而是丧事。

    “宾客都到齐了吗?”秦虹颖望着凌承曦。

    “差不多了。”凌承曦拉把椅子坐到她面前。“你爸妈今天真开心,一直笑得合不拢嘴。”

    “打从我通知他们,说要跟你结婚,他们就高兴得要命,庆幸女儿这么老了,终于有人愿意娶回家了。”秦虹颖低掩眼眸,瞪住戴着白手套的双手,已经强撑不出笑容。

    见梳妆已经完成,凌承曦命令新秘。“你先出去!”

    “是。”新秘点点头,迅速逃出这个气氛令人窒息的地方。

    凌承曦抬起秦虹颖充满忧郁的小脸。“若你想后悔,现在还来得及。”

    “已经没有退路了,今天不嫁出去,我爸妈会杀了我。”秦虹颖软声恳求。“让我自己静一下,很快就会没事的。”

    “好吧,那我先出去了。”凌承曦起身离开休息室,体贴地在门口挂上请勿打扰的警示牌。

    秦虹颖低着头,心腔漫着刺痛的酸楚,眼泪扑簌簌的拼命坠落。

    真要命!都即将成为凌承曦的妻子了,这瞬间她居然还想念着任祖袆,想着彼此过去发生的点点滴滴

    任祖袆风尘仆仆的赶到,在服务生的指引之下,找到新娘休息室。

    他推门进入,看见朝思暮想的佳人,脸上轻泛笑容。庆幸婚礼未开始,还来得及阻止。

    “虹颖!”他柔声轻唤。

    现在居然开始幻听了,惨了惨了,秦虹颖,不能再想他了她低头紧捣双耳,哭得更加伤心。

    她的哭声狠狠揪痛任祖袆的心,他走上前伸手一揽,让她的脸偎入他温暖的胸膛。“乖,别哭了。”

    “任祖袆?”他身上温暖的体热证明了这不是幻觉,她惊然抬头瞪住他。“你、你怎么来了?”

    “来抢婚。”他温柔微笑,伸指拭去她脸上的泪珠。

    “不要闹了!”她用力推开他,崩溃低吼。“你不能娶我,又不让我嫁人,你怎么这么自私!王八蛋!可恶透顶了!”

    他一出现,又轻易害得她心湖涟漪不止,这样怎么让她安心结婚?

    “我娶你!”他语态坚定说道。

    “你娶我?你行吗?不怕姚姿姿自杀?我们都承担不起一条人命”她语带哀凄,眼泪再度失控狂飙。

    “姿姿不忍心见我们这么痛苦,决定成全我们了。况且她也坦承,上回割腕自杀只是她联合家中佣人演出的戏码,并不是真的。”

    “她愿意成全我们?”她愣住。

    “是的,她还祝我们幸福。”任祖袆靠上前,轻捧她的脸,四目紧紧胶着。“现在我们之间再也没有阻碍了,我们可以安心结婚了。”

    “已经来不及了”她哭着摇摇头。“所有宾客都来了,今天婚礼不能不如期举行”

    “我会出面向大家慎重道歉,所有的事情交给我处理好吗?”只要能挽回她,任何事他都愿意去做。

    “不行,婚事突然取消,会让我爸妈和承曦丢脸”就算她再不舍,也不能这么自私,必须顾虑到别人的感受。

    “虹颖——”任祖袆焦虑极了,想再努力说服她。

    “你不是常说做人要信守承诺?”她深呼吸,重整心绪,硬逼自己割舍这段感情。“我现在听你的话,遵守自己的诺言,和凌承曦结婚。”

    “拜托不要!”他眼眶晕红,沉痛低吼,用力抱紧她,仿佛这样她便不会离开他。

    “你放开我就当作我们之间真的没有缘分!”她槌打他的肩,急欲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