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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国皇宫外。
两顶华贵的大轿自东西两侧健步而行,直至宫门外狭路相逢。接着那看守宫门的jin卫军看到两顶大轿而来,立即开启宫门。整整齐齐的跪列在宫门两侧,随着jin卫军的首领高参将高声呼道:“末将参见允殿下、耀殿下。”那两顶分立宫门两侧的大轿的门帘这才在各自的在侍从掀开门帘处露出了性格外貌迥异的俩人。俩人皆缓缓的从轿门而出,相视皆是一笑,那一眼的对峙处皆把各自来的目的看了个清楚,想来都怀着一样的心思。
风华绰约的俩人皆着这镶金丝大褂,腰部束以紫金腰带,剔透的琉璃玉佩垂落于腰带下。黑发皆用紫金玉簪地挽起。赵正允笑着打量了下自己的这位五弟,想来是很重视父皇此次的举动,才穿的这样正式,往常他可是爱极了江湖打扮,一身白衣衬着他多清贵似的,在心底对着今日的赵正耀冷嗤道:“不过到头来也摆tuo不来世俗,王孙贵族就是王孙贵族。“
漫不经心斜睨了自己的这位兄弟,嘴角弯起一个好看的幅度,轻声笑道:“五弟,请了。”慵懒不羁中遮掩不住那流转于眸中深幽处的那一分狂狷之气。
赵正耀看着他眼中的那抹嘲讽,也不甚在意,温润如玉的面庞上。一拱手,不带丝毫情绪的说道:“三哥,请。”那赵正允见他丝毫不为自己所动容,心下也对这位兄弟的赞道,呵呵,真想看你失控的表情啊,想来比醉仙楼里的翠娘失控的表情更让人动容吧。犀利的目光径直毫无保留的盯着赵正耀看着。赵正耀生平最恨的就是他用这副猥琐的的眼光看着自己,但还是把那厌恶的感觉深深的埋起,相安无事的同着自己的这位三哥一同进了旬帝的寝宫,昭阳宫。
才入得旬帝寝室,一股弥漫在着整个空间的龙涎熏香和着浓浓的草药苦涩的香味,呛得这两个皇子,不由的都皱起了眉,相视一眼,便都像是没事人一般,缓步走向了那帷幔遮住了的龙榻旁。对着床幔就是一跪,清透的声音先是响起:“允儿给父皇请安来了。”忽而他身旁的赵正耀咧嘴一笑:“耀儿也给皇爹爹请安了,愿皇爹爹早日康复。”然后话锋一转。“皇爹爹可莫要欺耀儿和三哥,昨儿我可是听说皇爹爹还上了御书房和大臣们议事了。”床榻里的人,听着这赵正耀一口一个皇爹爹,不由的轻笑溢出了声。
“皇儿,你不小了,将来即使没有成为帝王,但好歹也是个王爷。你这些从哪学来的称呼可都要给改了。你们先起来吧,快都过来让为父的看一眼。”珠圆玉润的嗓音,宏亮的透着些许的宠溺,还透着病态的虚弱,说着这些话时,还隐隐有要咳的趋势。
那赵正允轻瞥了眼床幔,听得这声音,想来是有什么事让他开心的了。然后就见他们都站了起来恭顺的走到龙榻旁掀开了帷幔。赵正耀先是一个抢先一部扶起了旬帝yu起的身子。
旬帝二十登基,坐拥风国二十六年,此刻四十来岁模样,虚弱的靠在赵正耀的身上,虽是如此却依然风神俊朗,不难想象他年轻时的风华,那眉眼间到时和赵正耀有点像。此番他正穿着明黄宫衣,赵正允看到的就是俩人一副父慈子孝的模样。那赵正耀先是笑着嚷道:“要是皇爹爹把这劳什子的病给养好了,耀儿也就把这毛病改可好。”那旬帝笑了笑宠溺的伸手摸了摸身后赵正耀的脑袋:“好好,为父的要你把毛病改了,也会托上两年的。”这厢赵正允听了可不依,只见他连忙搭道:“父皇可是得把病养好了,否则允了也不依的。这寝宫是谁在管事,方才孩儿进来便闻着一股乌烟瘴气的味儿,呛得允儿头直晕,怪不得父皇的病一直不见好。父皇今儿天儿尚早,让孩儿同五弟陪着你到园子中逛逛吧。”那旬帝看了眼赵正耀欣慰的笑着道:“朕早就觉的这股子味儿难闻了,亏的皇儿提醒。”忽而对着床幔外的人道:“来人,给朕拾掇拾掇,朕要和皇儿去御花园瞧瞧。回来可不想闻到这一股的怪味。”说着上句还是一副人父慈爱模样,后面那句tuo不了帝王的那股傲然冷绝之气。那管事的太监,忙命了宫女太监给旬帝换了透气的衣裳,明黄帐也都准备妥当,见旬帝携着两个皇子走了,立马大刀阔斧的把窗门打开,命人里里外外把个昭阳宫洗刷了一遍。
御花园中,旬帝在赵正允和赵正耀的牵扶下,端坐在早已备好的桌椅上。俩人便也端坐旬帝左右两侧,一园子的花香,随着风缓缓飘荡在空气中,惹得旁人不由为这一派静宜的景色折服。虽说三皇子和五皇子私底下为拉拢大臣,钩心斗角,惹得朝野民间人心惶惶。但谁又能想到这两位皇子,到此刻了,竟然还能同着他们的父皇赏这一园子花花草草。许多年前,这可都是妃子皇子公主竞相出入的地儿啊。多久没有这些贵人来了。如今公主差不多都已经被两位皇子嫁给了王孙贵族用以拉拢人心。那些不是由贵人生的皇子,不是被遣到远而偏僻的地方当一任藩王,就是跟在这两位皇子的身后当他们身边的走狗,哪还有什么皇子的模样。至于妃子就更不必说了,自从年里,皇帝病了以来,一个一个的都去诵斋念佛,身份低的就只好等着皇帝仙逝进冷宫了。皇帝对于那些人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曾过问过那些人。如今的旬帝,他的心里怎么想的竟是让人猜不透。
微熏的阳光暖洋洋的洒落在庭院里,几株粉色的杏花开得娇艳无比,细薄透明的花瓣犹随风飞舞,轻盈灵动。
雕栏玉砌的楼阁错落有致,轻烟薄绕,御花园中的奇花在这春末夏初,有凋零有绽放,因每日都有宫女花匠精心的裁剪,却也像是百花齐放,端的是飘渺入境。忽地,旬帝凤眸一凛,淡淡的阳光落尽那仿若水晶的黑瞳中,闪耀着清透的光泽。
“皇儿,你们此番是要问朕什么?”淡淡的声音自微抿着的红唇中吐出,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势。
闻声,那边坐旬帝两旁的人都微微颤了颤。
缓缓走把头都转向旬帝,低垂着头,脸色剧变,只觉心上一寒。
“耀儿先说吧。朕不怪你们。”旬帝的目光紧紧盯在赵正耀的脸上,凤眸眯了眯,淡淡说道。
赵正耀迟疑了会,终是道了声“是”然后敛起眉目,抬起眼眸一瞬不瞬地望着旬帝。“耀儿,想知道皇爹爹昨儿个和大臣们商量的什么?”说完起身便跪在了地上。
昨日听说了此事,连忙把为自己笼络的人找来询问。他们却都迟迟不不肯相告,都说的皇上要向二位皇子保密的。赵正耀这才惊觉,他和赵正允的一举一动都没有逃过这个恋位父亲的眼中。既然他能允许他们这么胡闹而不理会,自然也是想在他们当中选最适合皇位的人了。可是却猜不透是什么样的决定需要请到六部大丞相商,而且能让他们保守着这个秘密而不说。父皇他才是真正可怕的对手啊。
初夏的风轻拂着,墨黑的发丝在风中纠缠飞扬,若华丽的锦缎般柔顺,偶尔几片粉nen的花瓣飘忽着飞舞而下,寂静的兀自舞着,最后轻轻落在那华贵的衣饰上,悄无声息似也在等待着那端坐主位上人的回答。
良久。
“起来吧。”似乎也感受到了旬帝的目光,倏忽间抬眸,瞬时四目交汇。旬帝望着赵正耀微微一笑,淡若春风。那一刻,赵正耀竟有种时空倒流的错觉,仿佛又回到了童年时,无论自己在做了错事之后,他的皇爹爹淡淡的一瞥,却是让人如沐春风,仿佛可以包容洗涤世间一切的罪恶黑暗。就是这样,才养成自己爱小闯祸,爱做出格的事。
赵正耀愣神间,旬帝缓步已到了跟前,一把扶起了他。
“都这么大了,说话还是这么直,你这膝啊,老是爱在闯祸了之后,噗通声就给朕跪下了。朕现在还有力气扶你一把,将来可是要靠自己站起来。”旬帝兀自念叨这些话,语气里透着淡淡的惆怅,以及那莫名的让人猜测的话语。
赵正耀的脸不自然的抽了抽,连耳根都红了,不自然的嚷道:“皇爹爹不怪耀儿了?”
旬帝凤眸微转,唇边永远是那抹不变的淡笑,眉梢眼角间尽是若美玉般的清贵光华。瞥了眼复又坐在自己身边的赵正耀。
“哦,耀儿,你倒说说你何罪之有?”
听到这话,赵正耀嘴角露出一抹柔和释然的笑容,若春日盛放的桃花妖冶动人。
“是耀儿,太心急了。”赵正耀轻咳了两下,脸色潮红,略显不自然地说道。
旬帝但默不语,眼角余光恰好瞥到身旁的赵正允,只见他身ti不易察觉地轻颤了颤,那双狷傲眼眸深处竟难得闪过了一丝不自然的异色,嘴角染上的笑意不由渐深。凤眸微微的眯起,然后别有深意地说了句:“允儿年纪也不小了,是该给你找个妃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