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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顶有夜风吹过,天空的月亮也收起他的皎洁,露出阴暗的面孔冷冷的俯视着这片空旷的郊野。
赵文杰被猛男拖着走了三四十米的距离,感觉他的大手终于离开了他的头皮,正当赵文杰松了一口气的时候,脑袋重重的撞在了地面的乱石上,脑海立刻嗡嗡作响,刺骨的疼痛在这一刻反而让他平静了下来。
“六哥,你怎么来了?”一个皮球一般的胖子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滚了出来,满脸的笑容让人想起了弥勒佛,声音却与他的慈眉善目截然相反,带着一股子零下四十度刮起的冷风劲。
猛男愤愤的在赵文杰后背上踢了一脚,沉声道,“还不是这个小杂碎找的事。二小姐让我好好照顾他,所以就送你这里来了。”
“嘿嘿,那感情好。我这矿反正就要关了,正愁怎么捞最后一笔呢!”胖子笑眯眯的搓着肥嘟嘟的大手,咧嘴阴笑道。
猛男乔六深深的看了胖子一眼,心里很是戒备。别看这胖子整天笑眯眯的,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可被他整死的人,比死在乔六手下的还要多。
前者是光明正大的靠拳头砸碎了对方的骨头,后者是连皮带骨一口吞下去,还不带眨呀的。
“这些都是你自己的事,别把二小姐带上,懂吗?”乔六不想再和胖子啰嗦,已经大步走远。
“呸!跟老子一样,都是一条走狗,装个JB大象!”胖子看着乔六的背影狠狠的吐了口口水,才开始打量起装死的赵文杰来。
“死了没有,没死给老子爬起来!一身尿骚味,难不成还想爷来扯你?”胖子骂骂咧咧的找了根棍子在赵文杰身上捅了一下。
赵文杰浑身本来都是伤口,这一下刚好捅在新鲜的口子上,疼的赵文杰冷汗瞬间就冒了出来,沉重的双眼也只能缓缓的睁开了。
赵文杰知道自己现在这样子,如果丢在乱坟岗,绝对不会有人以为他还活着。而且一身古怪的味道,连赵文杰自己都觉得想吐个三天三夜。
“不能走,就给爷爬!”胖子转身朝着一处低矮的平房走去,也不担心赵文杰会蹦起来转身就跑。
后来赵文杰才知道,他这片矿场至少喂了十多条狼狗,但是训练的非常好。没有胖子的命令根本就不会叫,一动不动的趴在那些角落里。
但是,只要胖子一声令下,这十多条畜生会在瞬间扑上来,把试图逃跑的人撕成碎片。
处于求生的本能,赵文杰别无选择。就算胖子真放赵文杰走,就凭赵文杰现在这状态,也活不过明天。
手指抓进地里,胸口小腹一起用力,虽然这个动作会让赵文杰头晕眼花,但赵文杰还是硬生生的像一只老乌龟朝着平房爬了过去。
三十来米的距离,赵文杰爬了差不多小半夜,终于在天色方亮之前,看清了小屋子里的一切。
原本抱着一丝希望,觉得能摆脱这地狱般的处境。可是,当看清里面一屋子,卷缩在一起的男人时,赵文杰知道即使活下来,恐怕也不会比死了强多少。
墙角有一张小桌子,坐着四个男人,除了胖子还有三个五大三粗的壮汉,一个个满脸阴狠,一看就不是什么善类,用一种打量畜生的目光看着爬到门口的赵文杰。
“水......水......。”赵文杰估计自己的声带差不多已经坏了,忍着撕裂般的疼痛,勉强吐出了一个字眼,已经用尽了赵文杰全身的力气。
土鳖的赵文杰不会讲普通话,这些壮汉明显没听明白他在说什么,不耐的互相看了一眼。最后还是胖子扔掉烟头,从桌子上拿起一瓶矿泉水,拧开盖子劈头盖脸的浇下。
赵文杰慌忙伸出舌头,去舔地面的水迹,虽然已经掺杂着大量的沙土,赵文杰还是没有丝毫犹豫的吞进了肚子里。
赵文杰这一刻只想活着,活着才能有机会离开这里,活着才能把那个水灵灵的二小姐衣服扒下,狠狠蹂躏!
一开始胖子是带着玩味的笑脸,将水浇在地上。可是当看到赵文杰没有丝毫犹豫的把混着沙土的泥浆一般的水吞下肚的时候,不来的心里涌起一股不耐烦,把剩下的半瓶水狠狠的砸在赵文杰的脑袋上,转身走进了屋子里。
阳光渐渐从云缝里洒落,整个大地一片金色,赵文杰的身体反而更加的冰冷,心里也更加的沉闷。
那些像猪狗卷缩在一起睡了一夜的男人,一个个神情麻木的连续爬了起来。当看见门口躺着的赵文杰的时候,没有一丝的惊讶,纷纷拿起挂在墙上的灯具,和采掘的工具,朝着小屋子对面的一个山洞走去。
空地上,昨夜抽烟的那几个壮汉,端着一个大盆子,给进洞口的那些男人一人发了一个馒头,算是一天的粮食。
直到十多个工人全部走了进去以后,一个脸上有着刀疤的男子远远的抛了一个馒头过来,扑的落在地上,沾满了尘土。
赵文杰别无选择,一点点的爬了过去,拍了拍尘土,小心翼翼的撕咬了起来。
那些壮汉也没有搭理赵文杰的打算,有人发动一辆破旧的汽车离开了这里,有人吹了声口哨,带着那十多条狼狗遛狗去了。还有一个身材敦实的黑脸汉子朝着他走了过来。
黑脸汉子打量了赵文杰片刻,转身找了个桶,不知道从哪里打了一桶清水过来,然后一只手就把赵文杰拉了起来,带着一瘸一拐的他来到后面的一块空地上,面无表情的说道,“洗洗,我去给你找套衣服!”
赵文杰麻木的点点头,脱去一身骚味的衣服,用清水一点一点的清洗满是伤口的身躯,那种疼痛,足够让钢铁硬汉业变成面条软男。
很快,那男人又转了回来,手里拿着一套帆布衣服,丢给赵文杰,也没说话转身再次离开。
洗了个痛不欲生的澡,又吃了一个冷馒头,原本就不娇贵的身体,渐渐恢复了一丝力气。趁着没人的空档,狠狠的呼吸了几次。
以前也不是没有受过伤,除了有老烟枪的草药帮忙以外,就是靠练习这“龙象龟息功”,能让赵文杰的身体最短时间恢复到正常的状态。
几个呼吸下来,身体逐渐恢复了不少,但右腿还是疼的厉害。赵文杰找了两快小木条,把旧上衣撕扯成布条,简单的包扎了一下,心里才微微了口气,总算是保住了一条小命。
一整天下来,都没人和赵文杰说一句话,那些进洞子里采煤的苦工也没出来,赵文杰就这么坐在小屋子的空地上闭着眼睛,一遍又一遍的缓缓呼吸着,几条游荡的狼狗也没把赵文杰放在心上,自顾趴着晒太阳。
一整天很快就过去了,那些进洞子的苦力也陆续走了出来,每人背后背着一个一人多高的背篓,里面装满了黑漆漆的煤。
那些壮汉指挥着这些苦力把煤全部堆在角落里,然后那些苦力又再次进了洞子。这一次出来的很快,差不多半小时的样子。
如此反复了三四趟,那个角落里的煤已经堆的很高了。直到最后一个苦力出来,一天的工作总算告一段落,按照赵文杰的估计,应该是晚上十点以后了。
晚上,赵文杰一瘸一拐的靠着墙壁走进屋子,讨了一个馒头填了下肚子,便自己找了个角落,学着这些苦力的样子,卷缩着一起。
十多个男人卷缩在不足二十平米的屋子里,一股子汗臭混合着鼾声,在空气中荡漾。
赵文杰睡意全无,脑海里思索着怎么能够脱身。赵文杰可不想就这么困在这里,做一辈子苦力。虽然赵文杰现在腿是坏了,但他相信那个今天一直没有露面的胖子会这么好心的放过他。
如果腿没受伤的话,赵文杰完全有把握摆平那几条狼狗,然后偷偷的跑下山去。可是如今,在没有药物的情况下,想能够自己走路,至少需要半年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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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以后一定会成为瘸子,那么没有獠牙的狼,又怎能对别人造成伤害呢?
迷迷糊糊的不知道过了多久,赵文杰听见了说话的声音,正是一整天没有露面的胖子,他那阴冷的声音,像零下四十度刮起的寒风,冰冷刺骨,赵文杰听一遍就不会忘记。
“这是炸药,明天他们全部进去以后,就马上引爆。等这事成了,我们就离开这里,越远越好。”
赵文杰脑袋嗡了一声,后背的冷汗不由自主的冒了出来,这胖子疯了吗?为何要把这些工人全部炸死?
“那个新来的呢?”另外一个男人问道。
听到他们说起了自己,赵文杰更加小心的凝神静气,但是却装出一副熟睡的样子,甚至还微微打起了鼾声。
“把他弄晕,也塞进去。一条人命50万,你会嫌少?”那胖子不耐的冷声问道。
“嘿嘿,我就问问。”这声音应该是早上给赵文杰衣服的黑脸汉子。
赵文杰浑身被冷汗湿透,胸口像是压着一块巨石,脑袋疼的厉害却毫无办法,难道老子真的就这么死在这个鬼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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