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阵碎碎的“**”声密密的传入我的耳中,也不知到底响了多少声,随后看着老妪的身子如一只大鸟般向后迅捷的飘出数丈,双手拄着弯头拐杖微弯了腰,急促的呼吸着,脸色也有此涨红。
李华定定的立着,双手拢于宽袖之内,脸上的神情很是显的耐心。
老妪涨红着脸猛的拧身纵跃,双手中的拐杖劈、削、砸、击,一个人如同化成了一条长长的影围着李华的身子飞快的施转着。
这一次我看的十分清晰,老妪的每一次迅雷般的一击都在离李华的身子还的一尺多远处停了下来,如同击在了一个看不见的透明的罩子上,虽然相击的声音依旧如雷声般的碎碎而起,前后几乎也连成了一个音,我原本紧张的心情慢慢的放松了下来。
老妪一阵狂风般的进击不果,身子一晃又迅速的飘出了几丈远,喘着粗气,拄着弯头拐呆呆的看着李华、
“你打完了?”李华看着老妪静静的道:“要不再来一次,俺还是不出手让你打。”
老妪长喘着气瞪着李华,嘴角哆嗦着一语不发。
“你应该知道天外有天的道理,”李华平静的看着老妪接着道:“不过你也算是很有些能耐了,常人还真的躲不过去,可你今日偏偏遇上了俺。俺虽然不想伤你,可也不会再容你去伤人,俺要出手了,你准备好了么?”
老妪大张了嘴,很喘了几口气一脸惊惧的问道:“且慢,老娘与你并未有任何过节,也并不想与你为敌。你究竟是什么人?你用的是不是护体罡气?你的师傅是谁?”
李华笑了起来:“俺是什么人不劳你操心,俺用的功法比你说的护体罡气要强的太多,俺师傅俺也不知道是谁,这样回答你满意么?好了,下面说说你。你这些个年来也真是作了些个伤天害理的事,将一个好好的道观变成了个自己的安乐窝,这些个道姑跟了你一点好的也未学到,欺男霸女的事倒没少做,你说咋个办。”
老妪呆楞了一下道:“这位小哥,老身我自信并未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如果你说的是陶元信的事,那是他始乱终弃,青儿为了他整日以泪洗面,几次都差些死了过去。为了她,老身几乎是精疲力尽,你说,那个陶元信该不该杀?”
李华袖了手淡淡的道:“你怎么到现在还不能明白我的一番苦心?所谓有因必有果,有果自因缘,有缘方生事。这个世上的事太多,不是事寻人,而是人自扰,你难道真个悟不出么?”
老妪呆呆的道:“你说的理我也明白,可谁又能看的透这生生死死的事,这些缘法虽然也多是人自寻来的,可活在这个世上又怎的能不食烟火了?”
“可惜你这一身的修为,如果你能参的透当是个了不起的人。”李华笑了笑道:“罢了,让俺来助你一下。”说着身形一晃已是到了老妪的身边,举手向老妪的头上轻轻拍去。
老妪大惊,脸色刹那间变的苍白,口中大喝一声向后疾退。手中的拐杖如车轮般舞了个飞转,在自己的身前化成了一堵杖墙般,试图挡住李华飘忽不定的几乎罩着她额头的手。
个追的急、一个退的快,眨眼间两人已是在空地中转了几个圈,我呆呆的看着如两道旋风似追逐着的两个人,听着老妪不住的惊声尖叫,几乎不信了自己的眼睛。这个小东西不知什么时候学的了这种匪疑所思的武功,一只手还时不时的探过那么密集的杖影,在老妪的额头前晃个几晃,如同戏耍一般。
猛听的不远处一声娇咤:“姥姥别慌,我们来了。”随后眼中看着十数条身影奔向了正飞快追逐着的两条淡淡的身影。
陈矶带着十数个女道士飞快的奔跑着,几个圈后乱乱的相继弯了腰从起了自己的兵刃,然后继续追在了两条人影的后面大呼小叫。耳边又忽听的一声大喝,秀生、通宝道人等带着十数人加入了战团,挥着兵器追在了女道士们的身后,一时烟尘滚滚极是热闹。
我回头看了看,四个天王、金咤、哪咤、木咤一个个大张着嘴,头和眼睛随着来来回回的奔跑的人群如线偶样的左右摆动着,不远处站着的东方诸也是目不转睛的盯着场中,不过脸上多的是惊喜。
也不知这些人来来回回的随着老妪和李华转了多少个圈,耳边传来老妪的一声怪叫,眼看着她将手中的拐杖狠狠的掷向了近在眼前的李华,身子斜斜的飞了出去,想来是奔想向林中。
李华身形几晃,似乎被拐杖从身上一穿而过,我不由惊叫出了声,再定神看时,李华的手还在欲逃的老妪额前轻摇,也随着老妪斜斜而去,将老妪又硬生生的圈了回来,拐杖已是被后面紧追不舍的人们乱乱的踩在了脚下。
“老娘与你拚了。”随着一声悲愤的大喝,老妪身子迅捷转了几转,忽的向倒就地几个滚然后一跃再起,似乎从怀中掏出了什么,身在半空向着紧随而至的李华猛的一甩。
我不由大惊,这个老妪一定是撒出了什么暗器之类的东西,李华离她又如此的近,就是想躲也不太可能,急忙间右脚狠狠的一顿,向着李华电射而去,心中不住的懊悔,我应该早些随着去,万一李华出些什么事,我可真的不能原谅自己了。
还未跃将起来,眼看着李华伸出了一只手随意的在身前一挥,顿时象是无数只手在李华身前出现,手的影子漫天密密而现几乎成了一个庞大的肉团眨眼即逝,然后仍然是纵跃着紧紧的随在了老妪的身后,至于老妪到底扔出来了些什么物事的事似乎根本不曾有过。
再跑了几丈远,老妪猛的一下停脚坐在了地上,放声大哭,这已是让将东方诸的众家将甩在了身后快追上了道姑们的我诧异到了极点,这如许般大的岁数一时如个小童撒娇一般,几乎不敢信了自己的眼睛,还未醒过神来,已是撞上了身前的一个道姑,想也没想的随手将她一把拉住远远的扔了出去。
十几个道姑也是惊愕的猛的停住了脚步,我根本未做停留,只想早些赶到李华的身边,可眼前尽是些晃动的人影,只好双手挥动见一个抓一个、抓一个扔一个,道姑们带着尖叫声不停的向两旁飞出,眼中看着一把长剑向我迎面剌来,根本没有丝毫的犹豫,随手抓过那人的手腕,随手将她连人带剑的扔向空中,再一定神知道是陈矶,而我已了李华的身侧,接着在耳中尽是些女人惊恐的尖声长叫声。
李华定定的站在了老妪的身前,扭了头看着我笑了笑,将紧握着的手一松,一把毫毛般粗细的银针碎碎的落在了地上,不知有多少,我不由的心惊不已。这种兵器近身博击时当真是令人防不胜防,再看看李华,似乎并示受得丁点儿伤害,便放下心来。秀生、灵宝道等也随后赶到,将老妪围在了正中。
老妪似乎十分伤心,眼泪如流水般滚滚而下,坐紧闭了双眸放声哭个不停,哭声几乎成了一个长啸,满头的银丝嗦嗦颤抖。这也难怪,想来这种人何曾被人如此捉弄,当她浑身的傲气被击了个粉碎后,人也就随着精神崩溃了。
李华轻皱了一下眉头,长叹一声回了身向倒的赵青儿两人行去,不在理会身后之事。我也只能紧紧的跟了,心中想着可别再出现些意外的事端,周围是一脸惊惧纷纷从地上爬起来的道姑们。
到了两个躺的人的身边,李华呆呆的站了一会,微闭了双眼口中开始念念有词的不知说些什么,淡淡的光华围绕在他的身边流转,就这样过了约小半个时辰,双眸一睁眼中精光四射口中大喝一声,伸了手虚虚的向前按了数下,一个让我不敢相信的景出现在了面前。
乱乱溅的已是微干了的血迹眨眼间似乎有了生命一般开始缓缓的晃动,随着晃动的越来越快,忽的一下向两个地上之人身边急飞而至,如同将泼出的水再收回一样,拚命的没入了两人的伤口之中。
随后血滴没入的越来越快,地上的两个已死去良久的人的脸色渐渐的有了些红润,再看着赵青儿颈中的伤口淡淡的出现了一道光华,随着光华在她颈中游过,已是肉有些向外翻出的伤口急速的合拢在了一起,眨眼间完好如初。再看看那个中年人,此时也是干干净净的躺着,身上的伤痕丝毫不见。
错愕的看了看李华,这景给我的震惊已不可用言语来说出了,方才发生的这许多的事如同做了个梦一样,让我有些恍恍惚惚,一时不知是梦在心里还是心在梦里了。扭了头一看,四个天王、金咤、哪咤、木咤也是大张着嘴,呆呆的看着李华,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
李华长出了口气,将双眸一闭复睁,看着我点了点头,又半侧了身对着旁呆呆立着的东方诸道:“还请**主让人将此二人抬入庄中,让两人静塌歇息个半日即可恢复如初了。”
眼看着东方诸抱着两个小童呆呆的站着,双眼盯着李华一语不发,我只好将李华的话重复着大声的说了一遍。
东方诸方如大梦初醒一般,急忙转了头对着秀生、灵宝道人等人大声的道:“你们快些过来,将元信和赵观主两人抬到我的屋中。”
十数人乱乱的跑了过来,脸上均是带着让我觉的奇怪的表情,默默的将两人抬起后拥入了院门,动作甚是干净利落。
随着李华转过身,老妪还是闭眼坐着长哭不已,道姑们乱乱的坐在了她的周围,一个个花容失色,默默不语。
李华缓步向前,到了老妪身侧,我急忙紧紧的跟在了后面。
“你还不明白么?你所学也确实不易,不过对俺来说不过是个幼童的把戏,丝毫不值的一提。这个天地间的大道你怎的就不能领悟了。”李华袖了手轻轻的道。
老妪一下止住了长哭的音,一把将眼泪抹了个干净,抬了头呆呆的看着李华,一脸的茫然:“你是谁,我怎么会在这里?这是什么地方?”
这话让我有些心颤,看来这个老妪当是所受打击太大,以至于有些失常。
李华微笑着道:“看破眼前的景,你方能踏上大道。这个景是虚的,你所看见的不过是你心里所想的,一切都存在一切又都不存在,过去你迷在了其内,不过现在你能有所醒悟也不晚,也算是没白费了你这一身的修为。好了,起来罢,随俺进庄,俺好好的点醒点醒你。”说着拉住了我的手向庄内行去。
扭了头看着老妪慢慢的站起身,对着李华和我轻轻的点点头,随手接过了陈矶递过的拐杖,跟在了李华和我的身后,众道姑也默默的随了。
接下来在庄中小住了两日,四个天王可是开心至极,每日里喝三呼六的与秀生、灵宝道人等沉迷于酒坛之中。金咤、哪咤和木咤已是没了人影,在庄院中的人的引领下四处的游山逛水去了。道姑们在陈矶的带领下,默默的在院中亭落里静坐,除了院内的人将做好的食物按时送到时才动一动身。
东方诸可是高兴的紧,用他的话说是终于化解了这数年来的恩恩怨怨,这下也能踏踏实实的过些舒心的日子了,每天带着两个小童在院中戏耍,笑声时不时的响起。
李华带了老妪进了一间偏房内,紧闭了门两日未出也不知在做些什么,我即不会饮酒也不善与人长谈,只好在院里院外转悠个不停,好在庄院的人十分热情,也算是不太寂寞了。
秀生的名字叫汉钟离,这让我吃惊不小,待知道灵宝道人的名字叫吕岩时,我已近乎麻木的没有了丝毫的激动,那十几个人也是了不起的人物,如敬雷洁、毕宗远、吴明远、李青天、梅天顺、熊光显、石远信、孔雷拮等等,至于为什么这些人均集中在这里,看来只有天知道了。
那个中年人名叫陶元信,其本领远在这些人之上,其师本是东方诸的师弟已然仙去,至于东方诸又有个什么身份,所有的人都讳莫如深不肯与我说明,也只好作罢。
第三日晨,老妪长笑之声将偏房震的簌籁而抖,随即李华大笑着推门而出,两人一前一后走将出来,方行至院中又不住的抚掌大笑,让闻声而至的人们呆怔不已。
东方诸看了看后仰面长叹,说是这个世上从此后没了老妪这个人,却多了个济世行善的生灵,让我很不明白。
午时,陶元信和赵青儿一先一后的梗醒了过来,相互一望后不顾周围还在看望的人们,即紧紧的搂抱在了一起,让道姑们躲避不迭怨声不断,而俩人如同这个世上只有他们一般,紧紧的相拥着丝毫未再看旁人一眼,赵青儿的眼神从一刻也未再离了陶元信的身子。两人从生到死的走了这一遭,想来这一生也不会再有些许分离的日子了。
没人的时候我偷偷的问李华:“华子,你能不能告知俺,这个人死后还能救的活是个么法术?”
李华笑着说:“哥,这个你早就知道了,这只是改变了时间而已,其实也不算是个么法术,总的来说还是有些个用的。”
对于李华所说我丝毫不怀疑,他才从桑托回来时已是悟出了关于如何改变时间的这样一个道理,想来定是能在各个空间内穿行,偶尔出手让时间回流当也不是难事,大不了带着已逝之人回到生时的那一刻,消除掉生前所应受的刼难,人也就活了下来了。
眼又是两天过去了,李华还是念念不忘关于陈矶拂尘上的毛发的来历。
天方大亮时行过了早饭,还有些虚弱的赵青儿挽着陶元信叫上了李华和我,出了院门向林中行去,东方诸也悄悄的随了过来,一行五人已是缓缓的近了林前。
阵怪风从林中卷起,腥气顿时扑鼻而至,我不由心中大惊,急忙拉住了李华,习惯性的将他护在了身后,耳中随即听到了一声娇喝。
“阿穷,回去。”在我们身前袅袅而行的赵青儿依在陶元信的身侧,对着林中轻轻的摆了摆手道。
话音一出,林中顿时风停云止,李华笑嘻嘻的从我身后闪出,轻轻的拉住了我的手。
我小心的扫视着林中,方才那股腥风当真了得,丝毫不弱于玉女的三青玄鸟,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仔细的看去,树丛间隐隐约约的似乎有一团白色的东西在晃动不已。
“让你见笑了,平时不敢让它出来见人,是怕它的模样吓坏了人,所以每次出行都躲躲藏藏的,不过还算好。”赵青儿对着李华轻轻的抿了嘴笑了笑,回了头又仰看着陶元信道:“它可能还识得你呢。”脸上笑魇如花,显得十分灿烂。
李华看了看我,笑嘻嘻的没再说话,拉着了我的手随着紧依着的两人进了林中,东方诸也紧随而入。
过了几丛较矮的荆棘,在一棵大树下霍然伏着一个奇异的畜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