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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幻依回到客栈时,夜色已晚。
推开.房间门,刚一进屋,她立刻察觉到还有其他人在这间屋子里,瞬间警觉心大起。此刻屋内没有点灯,漆黑一片,她看不清来人身在何处,更不能确定这不请自来的客人是敌是友。不过这个问题并没有困惑她多久,因为屋里的人在她还没完全反应过来时,已大方地出了声。
“你终于回来了,等你好久了。”这是属于男子的声音,低沉有力,听不出喜怒。
听见这声音后,冷幻依愣住了。
下一刻,男子点亮了烛火,温暖的火光照亮了屋里的每个角落,也让男子的面容出现在了冷幻依的眼中。
“依依,我们又见面了。”是的,这位不速之客,正是段文彧。
“你……”见到他,冷幻依脑中霎时一片空白。今日她本就遭到了不小的打击,至今都没缓过神来,此刻再看到面前的意外之人,震惊之余,惊喜与疑惑也并存于心,她竟不知该作何反应。
段文彧看上去却从容许多,脸上甚至还挂着微笑,尽管那笑容看着很不真实。只见他缓缓朝女子走去,在离对方只有一步之遥时停下脚步,“见到我,激动地连话也说不清了吗?”
这样的距离,令冷幻依更加心慌意乱了起来,她只能本能地开口:“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里,是指临江城,还是这家客栈呢?”段文彧答非所问,且一边说话,一边继续靠近着女子,逼得女子不得不连连后退好几步,直到后背抵住了房门,退无可退。
面对这种状况,冷幻依再如何心神恍惚,也看得出对方是故意的了。
“你这是在干什么?”突然出现不说,举动也很奇怪,说话时的语气还透着若有似无的暧mei,明显是刻意为之。这样的段文彧并不是她印象中的样子,与之前在山谷时全然不同,叫她不知所措。
可即便如此,两人此刻面对着面,依然让她心跳加速。
“你想我吗?”段文彧一手抵着门框,另一只手居然毫不客气的揽住女子的腰,一把将她拉进了自己怀里。
耳边温热的气息让冷幻依仿佛置身梦境,但男子霸道的行为却又如此陌生,令她又回归到了现实。短暂怔愣后,她不断想挣脱出这不甚真实的桎梏。
“你做什么,放开我!”
然而话说回来,以她的身手,想要摆脱男子并不困难,但实际却见她只是微微挣扎,并未怎么用全力。想来,这久违的怀抱也是她所想念的,尽管此情此景十分诡异。
“我不想放开!”段文彧说到做到,不但没有放开,拥着女子的手更是用力收紧,将她禁锢在自己怀中。下一刻,他竟毫无预警地低下头,不由分说地吻上了女子的唇。
冷幻依瞪大双眼,对这突如其来的吻感到不可置信。这个吻并不温柔,甚至夹杂着暴戾意味,犹如狂风暴雨般侵犯着她,不断攻城略地,像是在发泄一般,让她感受不到丝毫爱意。而她越是挣扎,对方就是越是用力,不惜咬破她的唇,也不让她逃离自己的怀抱。
男子粗暴的行为,终于让冷幻依彻底崩溃了。
身世的阴谋,经年的隐忍,心中的思念,太多情绪涌上心头,她再也无法若无其事地面对这一切,所有的坚强都好似玻璃容器般被顷刻打碎,她真的觉得好累好累。眼泪无意识地溢出眼眶,她放弃了挣扎,任男子为所欲为,不为所动。离开冷家后,她只流过两次泪,两次皆因这个男子。
泪水顺着脸庞滑落唇边,咸涩的滋味,让行为疯狂的段文彧突然怔住了。缓缓抬起头,当他看到女子空洞的双眼后,内心犹如被人狠狠给了一记闷棍,总算找回了理智,意识到了自己在做什么。
“依依,我……”松开女子,他稍稍后退一步,见到对方眼呆如木的样子,心疼的感觉立刻占据了他的一整颗心,也让他不由后悔起刚刚的冲动。
其实他只是妒忌,妒忌她与别的男子之间亲密的行为。没错,正是因为见到了她和叶銝坐在一起看戏的那一幕,他心中怒意肆起,才会有这样的举动。他只想做些什么以证明她是属于他的,只属于他一个人。他是气疯了才会失去理智,并非是想伤害她。
可是,眼下这情形,他终究还是伤害了她。
离开了男子的怀抱,冷幻依好似脱线的**,身体靠着房门慢慢下滑,最后整个人都坐在了地上,眼泪依然在不断流出,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段文彧何曾见过这样的冷幻依,在他印象中,这个女子或是冷漠如冰,或是狡黠聪慧,双眼中总透着洞悉世事的了然,以及难以忽视的坚韧,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脆弱过。这样的冷幻依,叫他一下就慌了神。
在女子面前蹲下,一只手轻抚上满是泪水的脸颊,轻柔地帮她擦去眼泪,段文彧语带懊悔地开口:“依依,对不起,我只是太想你了,我……”他不知道还能说什么,说什么似乎都显多余。
抬起垂下的双眼,冷幻依望着对方那紧张的神情,忽然觉得时光像是回到了山谷中的那个清晨,那个时候,男子也是这样看着她,关切,担忧。
眼泪如溃堤的水流,不受控制的越来越多。
“依依,你……发生什么事了?”见她这样,段文彧吓了一跳,但也同时反应过来,她身上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别的事情,不然不会如此失控。想来,自己刚刚的行为成了一个导火索,致使她将内心的情绪全都借此发泄了出来。
“景,我好累。”眼泪依旧不止,语气十分无助,此刻的冷幻依就像一个受了伤又迷路的小孩子,茫然无措,无辜可怜。
这一声“景”,让段文彧恍惚了片刻,陷落在现实与幻境的交错之间。
最终,他叹了口气,坐在了女子身边。伸手将女子揽进怀里,与之前不同,这一次他的动作很温柔,小心翼翼地拥着她,让她靠着自己的胸膛,用温暖的怀抱无声安抚,默默陪伴。
……
天际泛白,光线照进窗户,也照耀着房间中席地而坐的一对男女。
昨夜,被段文彧拥于怀中的冷幻依,在熟悉的怀抱中渐渐放松,哭着哭着就睡着了。她的双手早已不知不觉环抱住了段文彧的腰,整个人都倒在了段文彧怀中,睡得正熟。这世上,恐怕只有段文彧一人能够令她放下警惕,安心入眠了。而段文彧见她睡着,怕吵醒她,索性就充当起了人肉靠垫,陪着她在地上坐了一整夜,直至天明。
这时,在晨光的刺激下,冷幻依悠悠转醒,缓缓睁开了双眼。
“醒了?”来自头顶的声音让她瞬间清醒,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整个人都靠在男子怀里,而他们俩人居然坐在地上。
昨夜的记忆重回脑海,冷幻依赶紧坐起来,不太相信的看着身边的人,道:“你,就这样陪我坐了**?”
收回有些发麻的手臂,段文彧无所谓地笑了笑,“看你睡着,不想吵醒你。”他说得不痛不痒,仿佛这只是一件小事,不值一提。可实际上,一整夜几乎没怎么动过,他现在半个身子都是麻的。
冷幻依怔怔地望着他,有些回不过神来。
昨夜的一切她都记得,记得男子最开始疯狂的行为,记得自己不堪重负地情绪失控,也记得男子后来温柔地无言陪伴,令她渐渐放松,直到意识变得沉重,接着她就进ru了梦乡。可她真的没想到,为了不吵醒她,男子居然始终拥着她,陪着她坐在原处,整整**。
这般体贴与温柔,让她的心更加难以自拔的**了。
可是,他们之间如今又算什么呢?
“呆呆地发生么愣?在地上坐了**,赶紧起来吧,小心着凉了。”段文彧见她看着自己一言不发,神情怔忪,忍不住出声提醒道。话落,他首先起身,却因身体的麻痹感还未完全消散,整个人不受控制地踉跄了一下,没有站稳。
“小心!”见状,冷幻依赶紧站起来扶住他。她心里明白是怎么回事,于是更加内疚了,“不好意思,因为我,让你在这里坐了**。”
“说什么傻话。”段文彧宠溺地对她露出一抹微笑,犹如清晨的微光,温暖人心,也扰乱人心。
此时此刻,冷幻依真的搞不清这个男子了。搞不清他反复无常的态度,也很疑惑他为何会出现在自己面前。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绕了一圈,又回到了昨晚最初的话题。但这一次提出疑问,冷幻依已然冷静了许多。
“好饿啊。”谁知,段文彧却没有正面回应她,“我们先吃早点吧,边吃我边告诉你,好不好?”仿佛回到了山谷的时光,男子总是喜欢对着女子耍赖,女子也总是无可奈何地妥协。
面对这样的段文彧,冷幻依哪里还能说出一个“不”字。
“好吧。”末了,她果然毫无悬念地再次妥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