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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死!
安德鲁看着慕容悠像负伤的野兽般蜷缩在一角不住地簌簌发抖时,他有种被人狠狠刺了一刀的感觉。
他到现在都不敢相信这是事实。
想起那日,她在雨中不断地尖啸,不住地用手撕扯着头发,最后承受不住地昏了过去,他将她抱了回来,经米修的诊断,她精神异常,完全将灵魂隔绝在了黑暗中,由于刺激过度,她有流产的迹象,所幸米修医术高超,保住了孩子,也保住了她的命。
但,她疯了。
是他逼疯了她,让她彻底地崩溃。
他一把抱起她走向床边,她的眼神涣散,没有一丝清明,似乎不认识他,她的双臂上青一块紫一块的掐痕,全是自虐的痕迹,手掌处则是啃啮的咬痕。
那陌生、失焦的眼神,刺得他好疼。
“别咬手指头。”不想见她继续用牙齿肆虐自己的指头,他伸手温柔地想拉出她的手掌。
“啊──啊──”当他攫住她的臂膀时,她忽然发出尖叫,握拳不住地捶打他。
尽管耳膜似要被震聋,安德鲁还是一把将她紧紧拥入怀中,谁知她突然抓起他的手,朝虎口处狠狠地一咬。
他不着防的一痛,却不缩手。
“咬吧!”看着红色的液体从虎口处滴落,他在心底苦笑“咬我,总好过你自残。”
她脑袋一低,狠狠地咬下去,那模样仿佛是要喝他的血,啃他的骨头。
安德鲁脸上一丝表情都没有,任由她咬着,另一只手抚上她的发,她一震,抬首看着她,嘴边还溢着他的血,当她看清他的时候,空洞的眼神里,只有惊惧和恐慌。
“恶魔!恶魔!”她尖叫,瑟抖的身体一直往后退,仿佛他是最凶恶的野兽,她闭上眼,抱过一边的枕头,蜷缩在床角,不住地发抖“恶魔恶魔”她哭着,叫着,怀里的枕头被她抱得死紧,仿佛那是她唯一的救赎。
他凝视着那瑟缩的身子,多希望她能睁开星眸注视自己,多希望她能再恢复原来的伶牙俐齿,即使是咒骂他,他也甘之如饴。
“怎么回事?”米修携着药箱从房门口突然出现。
对于多出来的另一个人,她的反应是再度尖叫,并且不停地撕扯着头发,猛地,她看到米修手中的针管“不要,恶魔不要过来!”她像个无助的小女孩,甩着头,发丝飞扬,沾着她的泪,然后看着逐渐接近他的米修。
“啊!”她凄厉地喊着,躲避他伸来的手,紧贴着床头的墙壁,抬脚踢踹,开始极力地捶打周边的一切。
唯恐她的力量伤害到她自己,安德鲁急忙紧紧地拥住她,压制她挥舞的双臂。
“该死!米修,快想点办法!”他吼道。
被他禁锢住的悠因他的碰触恐惧到了极点,奋力用指甲抠挖他的手臂,嘴里不停地发出尖啸,但无论她如何挣扎,都无法跳脱,她害怕极了,猛力用头去撞他。
剧烈的痛在安德鲁额际蔓延,浓稠的血滴落而下,根本分不清到底是她的,还是他的。
她根本毫无所觉,拼命地用头去撞他。
“压住她,别让她伤害自己!”米修冲了过来,下一刻,针筒迅雷不及掩耳地插入她的上臂。
期间她还是不合作地扭动,宛如发狂地又吼又叫。
渐渐地,药效发作,她变得安静且温驯,米修立刻上前替她止血,以及包扎伤口。
她虚软地倒在床上,安德鲁想要抱紧她,但她却整个人后退,然后躲在毯子下面不时发抖,纤细的手臂垂在身体两侧。
“恶魔恶魔恶魔”她低叫着,用恐惧惊慌的眸子戒备地看着他。
“你给她打了什么?”他挥开欲替他包扎伤口的米修,随意地用手抹去额上的血。
“安神用的,可以让她使不出力气来。”米修看着她,怅悯、无力感充斥他全身。
“恶魔恶魔”她却只是不安地反复说着同样的话语,一遍又一遍。
安德鲁只能看着她,一边低喃着连他也自觉多余的话语。“不会有事的,我不会伤害你的。”
“没用的,她的心神封闭,根本听不见。”米修是旁观者清,从医学上来说,这就是自我封闭,她现在对外界根本不会有反应,灵魂和肉体已经被狄克的死给分裂了开来。
她现在叫嚣,挣扎,自残,完全是神志丧失情况下的无意识行为。
安德鲁灰色的眸子只余下一片死寂的挫败。
“治好她,你能做到的。”
米修烦躁地搔了搔头发,沉吟一会儿。治?他何尝不想治好她,但心病还需心药医,能救他的那个人现在已经死了。
“我恐怕她一辈子都会这样!”当伤害到了连灵魂都可以放弃的时候,已经没有人可以治好她了。
安德鲁暗忖他的话,半晌后,终于解读出他的言下之意,倏地沉下了脸,眼底蓄积着山雨欲来的风暴。
“不,不管付出任何代价,你都要治好她。”他凶狠地揪起米修的衣领,额上未止血的伤口让他看起来狰狞无比。
米修眼神一暗,他不是神仙,他无法去救一个没有灵魂的女人,但有一件事,是他能做的。
他看着安德鲁,深沉地吐出一句。“我只能保证她安然地生下孩子。”
“我不要孩子,我要的是她,我只要她恢复健康。”他野兽般的发出低鸣,看着她这副模样,他已经无力去奢求什么了,只要她好起来,只要她能够恢复原来的样子。
“只要她自己不肯面对现实,那么谁都没法救她。”米修硬下心肠将事实摆在他眼前。
“不!我不相信!”安德鲁揪紧的手上青筋暴起,他咆哮着,他不愿相信这是事实。
“该死的,你看看她的样子,她疯了,你明白吗,她疯了!”米修反手抓住他的手,知道他无法接受,但这是事实,而造成这个悲剧的,就是他,还有他。
“她没有疯,她只是病了只是病了”安德鲁甩头,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他真的好爱她,爱得如痴如狂,他愿意用一切去换取,哪怕只是她浅浅的一笑,但为什么上天总要夺走他想要的东西?他只是想要一个女人的爱,为什么连这么微小的请求,上天都不愿意施舍给他?
看着她空洞无神的眼睛,看着她不止一次地伤害自己,他的心被刺得千疮百孔,视线缓缓移向已经被药力征服而昏睡的她,他只能轻轻地抚着她的发,他又一次伤害了她,伤得已经没有挽救的余地了。
心里的痛像是无尽的深渊,引得他不断地坠落。
他后悔吗?
不知道。
虽然她的崩溃让他心痛如绞,但他心里那股近乎偏执的病态依然告诉他,他要她,无论她变成什么样子,只要她属于他,他宁愿日日夜夜被这种痛纠缠,直到坠入地狱的那一刻。
人人都说他冷酷无情。
一连串低低闷笑不由自主滑出他的口,痛苦的声音带着三分自嘲,他若是无情,又岂会受这焚心之苦
“香”他拥她入怀,让她的脸颊贴在他的胸口“即使在你眼里我是恶魔,我也不放开你这颗恶魔的心,这一生一世都只为你而跳动让我们就这样彼此折磨,互相纠缠直到死吧”
“安德鲁”米修说不出安慰他的话,这个男人爱得太深,深得饱受情爱的折磨。
良久之后,安德鲁才放开她,将她轻柔地放置在床上,细心地替她盖上薄被,深深地凝视了她好一会儿,他才转首看向米修。
“她这样的身体,安全生下孩子的几率有多少?”
米修叹了一口气“她现在的情况不容乐观,现在可以用少量的安神剂减缓她发病时的伤害,但等胎儿逐渐大起来的时候,她的激动很可能导致流产,如果不当的话,就会因流产而大出血。”
“把孩子拿掉!”没有任何犹豫,安德鲁直接说道。
米修震了一下“难道你不想要这个孩子吗,是不是因为”
安德鲁抬手打断他的话,俯下身子,轻吻着沉睡中的悠“我不许有任何威胁到她生命的事,一丝一毫都不许有。”
“安德鲁,我可以保证”
“我不要你的保证,我只要她平安的在我身边,她的身体那么虚弱,怀孕对她来说太辛苦了,趁着现在,拿掉它。”他说得平稳无波,对他来说,她才是最重要的。
“你真的打算这么做?”身为医生,他当然知道这个做法是最好的,慕容悠的身体情况不容乐观,怀孕只能是负担,趁着现在胎儿还小,以他的能力,可以保证她绝对不会有任何损伤。
安德鲁冷然地点头。
“即使以后,你都不会有孩子?”米修追问,以慕容悠现在的状况,他可能一辈子都没法碰她。
“无所谓!”
“真的不后悔?”他不死心地问,即使不是在他自制的情况下拥有的,但毕竟是他的骨血,更重要的是,那是他和慕容悠的孩子,他最爱的女人的孩子。
“有她足够了。”他心意已决。
沉默了好久,米修叹道:“好吧,过几天我会替她做手术。”看他不再说话,他默默退出房间。
轻关上门的那一刻,米修倚靠着墙,点燃一根烟,袅袅的轻烟,迷蒙了他的双眼,突然他眼中闪出一道精光,掐灭了烟之后,他步下楼梯,并掏出手机。
“我是米修。”他对着手机说道“我要你做一件事,不管你是贿赂他们,威胁他们,警告他们,还是杀了他们,不管什么方法,不管多少代价,我都要你把那套设备弄到手!什么?犯法?”他嗤鼻笑道“我犯的法还不够多吗,不在乎再多加一条。总之你照我的话去做,我要那套设备,是一定要得到,明白吗?还有,我要那个老家伙,对,没有他不行!”他静静聆听着电话那头的声音“就算要用绑也要把他给我绑来,没错!好,我等你消息。”说完,他挂了电话,走到楼梯弯角处的时候,他意味深长地看着那扇紧闭的门扉。
安德鲁,欠你的,我终于有机会还你了。
三天后,发生了一件震惊医学界的事情,国际各大报纸都纷纷刊登了这条惊人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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