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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七双剑单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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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了,别废话了。事已至此,不做过一场,看来是哪方面都过不去。虽然我不知道皇甫钟和段琅暗地里安的什么心思,但是,东汉末年这个年代,本质上就是一个恃强凌弱、自然淘汰的无情世界。

    你强任你强,我比你还强。

    要挣扎出来,就要以力破局。

    我掌心内力轻轻一吐,分开吸附在一起的雌雄双剑,左雄右雌,雄守雌攻,摆出一个双剑迎敌的格斗架式。

    我眼角余光注意到,前方的几位都有些愕然,尤其是对面的李成。段琅和皇甫钟只是略微交换了一下眼色,李成却直愣愣地盯着我的左手长剑。

    雌雄剑合则为一剑,分则见双刃。之所有要分雌雄,那是有原因的。二者材质一般,外形近似,只不过雌剑略短而较轻,大概有二十斤,雄剑长而较重,重量近三十斤。通常擅长双刃的剑客都是左手持雌剑,以防御为主,右手的雄剑则主攻击。。 。

    我却是左手拿了重剑,右手握了轻剑。

    李成喝道:“飞帅莫非是左撇子么?”

    我道:“李大掌门,这可是生死之战,这多废话?”

    李成老脸一红,双拳一碰,叮当作响。

    他这对如同现代拳击手套的玄色拳头也不简单。

    “我这对黑铁拳套,乃是我五花门祖传之物,已历三百余年,今日乃无双盛斗,某亦不敢轻怠,便以此物与飞帅决一生死吧。”

    说到底,还是不敢真以空手入白刃。

    我冷冷一笑:“早该如此。”

    既然他有了兵器,我就不客气了,左手虚晃一剑,右手剑跟上就是当头剁下。

    剑走偏锋,那不过是普通武学的原理;霸王硬上,才是雌雄斩马剑的真诀。

    李成双臂一举,格开雌剑。

    我顺势上前一步。左手剑拦腰斩去。

    李成右拳疾速下荡。借助这股速度劲力提至极高,在卷套触及剑刃的一刹那间,右足斜退一大步,横里一推,拳背正面用力时,已和剑锋错开,而直接碰撞在剑背之上。这一下避其锋锐。击其归惰,颇见精妙。

    但同时,他身体不zi you主,右曲左直,成倒弓箭步。

    我赞声:“好拳法。”雌雄双剑是世之宝物,锋刃都是百炼精钢。李成老jiān巨猾,自然不肯硬碰,但我需要的,也不过就是他连续后退,心中渐生颓败之思。

    如此作战方略之下,我跟上一步,雌雄双剑就如同暴风骤雨般,不停息地连续攻出二十余剑。

    这种攻击方法。简单有效。右剑轻,左剑重。也是暗合剑意。

    李成厉叱一声,拳影闪现“当当当当”铁拳套以和我长剑接连相撞,每隔一两剑,都能巧妙击中我的剑脊,而且内力附带粘滞之意,有意识地削弱我的速度和气势。

    但同时,他也只能且战且退,无法屹立反击。

    剑气如虹,拳风似墙,在李成倒退的同时,我定然及时踏上追击步伐。

    一攻一守,一时倒也相得益彰。

    “好剑!”我连出三十剑之后,不觉暗暗感慨,心里叹了口气“如此斩马利器,惜非步战神物,看来我得及早考虑变招了。”

    斩马剑最早是西汉王朝为边军步卒研制的特种武器,其特点主要是在普通利剑上装置长柄。一般斩马剑剑脊粗厚,身长约四尺,剑柄也极为粗厚,长度也能有三尺多,这种武器,非剽悍精锐不能使用,是汉王朝应付匈奴骑兵的军中利器。

    东汉承接西汉,其间被王莽新朝所篡,中断不久,军备也大都传承了西汉的特点。斩马剑虽然后来被更适应无镫劈杀的环首刀(斩马刀)所取代,但作为日常装备,军中不乏。曹cāo的青釭剑,也是斩马剑的一种,不过以特殊材料制成,更为锋利无比。

    刘备常使的雌雄双剑,是一种变异了的特制斩马剑,在汉末也算是独一份。柄长三尺,刃长近五尺,合起来长达七尺有余。东汉时的一尺,约合今0。23米,七尺就是一米六左右,双刃马上征战,只要臂力、腕力充足,上蔽其身,下挡其马,遮护起来倒也得力,十足利器。

    但是用作步下纠缠,这对双剑就未免有所不足了。

    双方相斗不到四十合,我已经彻底感受到雌雄剑的弊端。

    当长兵器使,剑柄过短,而且双剑飞舞,互相掣肘,虽然我也是擅用长兵器的高手,却也不免时有浪费腕力、颇为累赘的感觉。当短兵器使,剑柄、剑刃又均显过长,攻击防守都无法达至精准入微的境界。

    心中考量之间,手上丝毫不停,我双足如行云流水,围着李成转了个圆圈,接连又砍了他二十余剑。

    李成目射精光,虎吼连连,七分守御之下,却也开始略有三分反弹攻击招式。

    斗到分际,我陡然双剑大力急劈,大步前进,刷刷刷连续三剑硬砍过去。

    这是重兵器的优势,李成纵然铁拳无双,也不敢径接锋锐。不过这应该是他乐于见到的局面,可以大量消耗我的内劲体力。

    他当即沉着防御,且战且退。

    我忽然哈哈大笑,身形一挺,脚下顿停。李成退守不止,双方一下拉开丈余距离。

    双手一拍“啪”的轻响,两枚子剑已合二为一,形成一柄双手巨剑。

    “拿双剑是过于欺负李掌门了,来,现在试下我的一剑斩花术。”

    却是浑身气血翻腾,脑子灵机闪烁,想起一路精良刀术来。

    李成冷哼一声:“双锋尚且不中,孤剑又有何用?”

    我说斩花,意思当然就是斩他这个五花门的孤独一枝花,双方死斗,他口头当然不肯稍有示弱。

    我微微一笑,双剑合一,心头大定。

    御林唐刀斩。

    这门刀法肇起于两汉的环首长刀,应该是对军中斩马刀术的精华提炼之后形成的,实用性非常强。但是此门刀术的大兴则是在盛唐,加上唐代冶炼出闻名天下的军中陌刀。二者天衣无缝的对接使得各自的魅力充分展现出来。后世名家继承整理这门刀法。便取名为“御林唐刀斩”以纪念那个辉煌无伦的战刀时代。

    以斩马剑而使刀法,虽然略有不适,然而,无论环首刀还是陌刀,都是厚脊窄身,挺背长刃。除了单面开口和双开刃的长剑有所不同,其他几乎没有任何区别。

    这真是:一剑在手,天下我有。

    双剑合璧,我双膝分开,双手握刀,双目直视对手。

    无形的气势。已然快速凝聚。

    蓦地一声暴喝,眼前光亮闪耀,一道寒流般的锋芒疾风刺杀过来。

    我只感胸前一紧,一股大力径直压迫过来。

    却是被李成抢先出招。

    我靠,他居然动用了其他兵器。

    还是一派掌门,如此无耻,你真要说公平死斗也就算了,开战前明明白白口口声声不用兵器。结果先是祖传铁拳。现在又暗出杀器,心怀歹意。想杀我个出其不意。想想也没什么,他都要跟我不死不休了,自然是各种下作手段迭出,也不稀奇。

    不过当这么多人的面玩下三滥,也真亏了他一代掌门人身份。

    虽然仓促之间我没看出他这次使的是什么武器,但气重如山,尖锐似锥,心知他既然毫不掩人耳目,那么杀伤力必然非同一般。

    我猛然挥剑,一击小劈斩,剑刃在空中划出一条小小的橄榄球状的弧线,似圆非圆,貌直不直。紧接着便是双手轰然巨震,连退三步,虎口都觉发烫,几乎要崩裂开来。

    定睛一看,劈中的却是一口金色双刃小斧,这种双头斧,如果是大号的,正常叫钺,因为外貌威武雄浑能唬得住人,也经常被用来当帝王出行的仪仗兵器之一。诸如什么震天钺、劈山钺、黄旌白钺之类。

    当做暗器,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说是小斧,斧面比得上chéng rén两个拳头大小,而且斧枪突出四五寸出来,两面半圆型的刀刃亦是刃尖突出似剑,光看前面,倒是一杆小小三股叉的格局。

    我这一剑,正好劈在双刃金斧的枪尖上。一击之下,金色小斧倒翻几个筋头“嗖”的一声斜飞出去,冲向地面。最后整个斧身全都没入地下,只留下一道狭长的地缝。

    对面的李成面色阴沉,双拳一碰,叮当作响。

    “好剑法,好内力!”

    我吸了口气,略微调息一下体内的真力,心头也很不爽。这一斧虽然被我破去,但却恰到好处地打断了我双刃合璧,凶威渐凝的肃杀气势。

    “李掌门,你还有何伎俩,尽管使来!”

    “正是,遮遮掩掩,好不小气!”旁边传来一道朗朗讥刺之声,却是白衣金弓段少爷。

    李成道:“我五花门的功夫,分为‘五花八门’,有五花神拳,五花阵拳等,亦另有八门暗器,分为:镖、牌、锁、叉、斧、锤、箭、刀。本人所习这门功夫,便是‘金枪破甲斧’,我蓄劲已久,全力施为,想不到竟荡然无功,飞帅的武道,我李某人佩服。”

    我哼了一声,想起他五花门果然会使暗器的不少。那死掉的五条龙中,李方就是耍铁牌的,在安陵“八门破五花”一战中,其余几个老龙也都曾飞掷长刀,手法惯熟,若非八阵跑位甚是奥妙,而八卫手中均持上佳宝刃,几乎被他们一击翻盘。甚至在官渡暗镖击败李齐的那什么一朵花李雨,现在想来,当也是他们五花门的弟子吧。

    我知道李成颇有些示弱的这番话根本不是给我听的,而是向仲裁略加解释。瞥一眼段琅和皇甫钟,段琅犹自面含冷笑,皇甫钟却双目微阖,不知想些什么。

    白风说道:“无妨,暗器也是武器,当然可以使的。李掌门就别拖延时间了,比赛继续。”作为仲裁之一,直接被李成无视,令她大感不忿,当即判罚裁定,暗指李成别有企图。

    段琅微微点一点头,白风说的爽快,既然她也没有异议,那就继续吧。

    接下来是我的表演时间。

    御林唐刀斩虽然不像其他称雄武林的上乘刀法(如云龙刀)那么行云流水,挥洒自如,却是战阵之上的刀中绝品。其姿容态势、其步法内息,都只有一个目的:万马军中,取敌首级。

    比起云龙刀法,它虽然豪迈,却过于粗犷直接,如果我手上只有一柄十来斤重的四尺宝刀,那么云龙刀法必是首选。不过,我现在手上所握,却是长达七尺的斩马剑。而且是雌雄合一,重达七七四十九斤的天下名剑。

    攻到疾处,我步履矫健,浑身的血液都沸腾而起,人发虎啸,剑作龙吟。正是:来如雷霆怒,一剑一剑又一剑;去是群龙翔,一刀一刀又一刀。

    以合适之器,施展配套之法。

    这门刀法虽然不太适合单打独斗,但现在我们是生死之战,内涵又是一变,这种战阵决死的军中杀技,顿时相得益彰,压盖一切,成为最合理的应景存在。

    李成被我突然猛烈许多的刀劲杀得节节败退,那对黑黢黢的玄铁手套,左、右手背上都出现一道长约寸许的白色印记,月色下分外显眼。那是他不住推挡,被我连续数十刀劈斩在同一个位置留下的可怕痕迹。

    他也想要改变战术,改变不利环境,反守为攻,以攻代守,但我狂发了性子,身随剑走,剑随意动,竟然进入到御林唐刀斩中的人剑合一之境,脑子里反而再没有具体的招式变化,纯粹凭着一股直接的灵性,疯狂地劈斩着。

    如此发展下去,用不了二十招,李成这对极其难得的玄铁手套便将支撑不住而彻底碎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