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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军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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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九、军变

    上淮子徒是一位异人。

    也许是出身世家的原因,身处汉末至少十年了,他却依然恪守一些原则。一些在现在的我看来也似有些迂腐的原则。

    傍晚时分,他居然真的大吹大擂,率领军中的部分高级将领,林林总总,也有四、五十人,人人连坐下战马都洗得干干净净,盛装来到上淮子焉的军营之中,在中军大帐内给我接风洗尘。

    一开始,席间气氛略有些尴尬,除了他们兄妹之外,其他将领都不时拿眼偷偷瞄我,似乎不太理解,我怎么就敢这么大的胆子,施施然就高坐在河北军的主场之内,做晏然无云状呢?

    不过等上了菜,吃喝起来,大家脑子里都进了点酒水,随口谈论几句兵法武艺之后,慢慢的,氛围就变得越来越融洽了。

    上淮子徒是真的想和我讨论一些武学上面的疑难,专门与我同席而坐。尤其他问我的,全然没有任何敷衍之辞,都是很高端的问题,比如他的腿法,应该五腿夹一拳还是九腿出两拳,如果是后者,这两拳是冲拳猛力上佳,还是横掌骚扰为胜。诸如此类看似细碎,实则肯定困扰他许多年的一些修炼难题。

    讨论这些专业话题,我心态也放松许多,不过心下也有些惭愧,他诚意待我,我却一直怀有机心。

    我和上淮子徒功力在伯仲之间,他世家绝技极阳点戳腿有许多独到妙传,动手比试,千招之内我未必能赢得了他。不过这就跟我和曹操下棋一样,涉及境界方面的时候,多出两千年资源的我肯定要占不少便宜,先天具有眼光上的优势,对这种方向上的关卡,也能略加指点他一二,如何阳极生阴,虚中还实。

    半个时辰之后,上淮子徒长出一口肺气。

    “乱世之中犹能得遇飞帅这等赤胆之友,真子徒生平一大幸事。来,飞帅,干!”

    “上淮将军毫不藏私,阿飞也是受益匪浅!干!”

    如此把酒言欢、窃窃私语又有小半个时辰,终于出了点小事故。

    上淮子徒这次带来的将领,多半是他原来鲁山军、黑山军一系的故属,鲁山系自不必说,唯他马是瞻,黑山一系在这种场合下,也会给上淮兄妹主人面子,不太会生出事端。

    但其中也有几位来自袁氏的将领,想法自有不同。

    韩猛正是其中之一。

    突然之间,他从自己的坐席上站了起来,不顾同伴的拉扯,摇摇晃晃就走到宴席中央空地。

    “诸位将军请了!今日,上淮将军以如此美酒佳肴款待,我等实在是开心呀,哈哈哈哈,咱们武人,喝了酒没别的乐子,谁来跟老子试下角力助助酒兴?谁来,谁来?”

    嘴里喊着谁来,两眼却直勾勾地瞪着我。其他河北军将领自然没一个肯出头。

    我k,你连表面的样子都不会装一下吗?

    我还在曹营的时候,头一战解围白马之役,这厮的弟弟韩烈死在赵玉手下,虽然不是我亲手所杀,但也算是一段深仇。

    怎么办?这种杀弟之恨一般是没得解的。不过让我出去教训他,太掉价了,怎么说我也是一方诸侯,跟这种粗人一般见识,会被人笑话的。

    我身后站的是阿风和淳于铸,心下琢磨,要说和韩猛练这种体力活,阿铸的身份大概更为合适,功底也厚。

    不过,我先看看身旁的上淮子徒,想知道他是什么态度。

    上淮子徒皱眉看这韩猛,明显有些不悦。

    “既然韩将军有意,那太好了,张庆啊,你去陪韩将军玩一局。”出口的是上淮子焉。

    她身后一人,缓步迈出,走向韩猛,正是鲁山五勇士之一的张庆。这位张庆看上去年纪不小,已过了四十,他是上淮家的心腹家将,上淮子焉一向让他担任对外联络重任,虽然面目除了黝黑没什么特点,但却并不猥琐,配上一双有神的眼睛,出去倒也不会被人小瞧了。

    “末将张庆,请韩将军指正。”

    虽然五勇士因为敬重主人,自居下人,不肯就坐正席,但张庆毕竟是一位中郎将,举止自有一股将军的沉着气度。

    可是韩猛的一句话,立刻让他变了脸色。

    “尔这厮佣之辈,太放肆了!怎敢让我指正你?换个有身份的来跟我厮打。”

    这就叫:冷言一句凉千里。韩猛说冷笑话的本事真不是盖的,就这么一句话,二十来字,把鲁山系一家全得罪光光的。

    我侧头看去,上淮子焉身后还站着另外四位勇士呢,个个手按刀剑,面露杀机。

    张庆目中含怒,回头看向上淮子焉。上淮子焉却去看上淮子徒。

    自己虽然忝为地主,但怎么说,今晚是哥哥请客。

    上淮子徒脸色铁青,腾地站起身来。

    我心中暗道:“这就开始起内讧了么?”

    上淮子徒还未说话,忽听有人轻笑一声。

    “既然如此,我来指正一下韩将军,你意下如何?”

    中军大帐的门帘左右一分,外面走进几个人来。

    三个人。

    韩猛一见这三人,顿时脸色一白。

    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个笑嘻嘻的青年男子,身披华服,腰系紫绶,佩挂金印,登彩靴,两眼贼溜溜的,上下左右乱转。

    我居然认识。

    池早!

    现在池早可了不得,不是当年许都一只小庸医了,啧,说句符合时代的词,应该说“非复昔日吴下阿蒙也”!长子这一派的政权,就赖他劫走了建安帝刘协,才得以堂而皇之地建立起来。现在建安王朝蒸蒸日上,池早更是手握重权,一人之下的大丞相,地位之高,也就许都的曹操差相仿佛。

    论说起身份,我现在见到他,至少也得自称一声“下官”什么的才合礼仪。

    池早淡淡瞥了我一眼,便不理睬,只是看着韩猛微笑。

    “如何?韩大将军,我身后二人,你可任择其一,怎么说他们也都是我朝大将军,你该不会觉得身份不够吧?”

    韩猛额头见汗。

    我心头一怔,注意到池早身后站立的两人。

    其中之一我认识,竟然是刚刚被白风拐走的司马吟。另外一人确实身高过丈,魁梧健壮,一身悍然匪气咄咄而出。

    司马吟见我看他,脸上微微一红,点头示意。

    我心想:“好小子,没几天这就去长子城干上大将军了,了不起。”

    池早见韩猛不说话,又道:“这位,是新任内宫禁卫大将军,司马吟,川中嫡传、琴圣司马公子,你可能还不太认识。这位呢,便是我朝抚军大将军王当,你也跟他摔过跤的。”

    王当?原来他就是王当。

    我没见过这人,但我却早就知晓,张燕手下,有两名亲近将领,一名孙轻,一名王当,昔日都是河北割据一方的黄巾大渠帅,后来被张燕收服,跟随左右,曾与袁绍大战不止。这二人在黑山军中的号召力也非同一般。传闻这王当和孙轻俩人曾联骑出战,与当时暂时依附袁绍的温侯吕布正面交过手,虽然输了,却都没受重伤,武功之强,可想而知。

    韩猛盯着王当,汗如雨下。

    “咦,怪了,你干吗如此盯着王大将军呢?他不是你一直刻意结交的好友么?”池早微微笑着,双目却如刀子一般,扫视着坐中袁氏一系的将领们“噢,是了,你是奇怪,他此刻不在长子,协助你家主子擒杀张燕大将军,却跟着本相来到此地”

    此言一出,满座哗然。

    上淮子焉失声叫道:“池相,你说什么?”

    池早冷笑一声:“我说得不对么,韩大将军?你是否还在等待朝歌的密信,想要制造事端,好把两位上淮将军一举拿下呢?”

    上淮子徒见了韩猛神色,哪里还不知道其中必有隐弊,双目一凌,一挥手,诸鲁山系的军官轰然站起,抽刀拔剑。王当向两旁一瞪眼:“你们还坐着做甚?”张燕一系的将士也纷纷起立,手挺兵器。

    池早喝道:“本相此来,只拿韩猛一人,从者不论。坐着没事,起立必杀。”

    “贼相休得猖狂!”

    在座的有袁军十余名高级将领,大部分都还懵然不明事态如何,只有个小将猛然一跟头翻将出来,左手搬腰,右爪捏颈,伸手去拿池早。

    这小将身负将军腰玉,年纪不大,也就二十出头,却身手敏捷,而且甚为果敢,要趁局势未明,先把不懂武功的池早拿在手里,以为人质。

    池早摇头:“年轻人,就是血性啊!”呲呲两声轻响,那小将矮身翻腾,离池早已不足尺许,正在将拿未拿之际,突然身形一震,就此僵住。

    池早看着眼前一只手爪,轻轻伸手过去,在那小将僵硬的手腕上拈起一枚浑白色棋子:“好棋,独山之玉么?”

    司马吟道:“相公好眼力!”

    池早哈哈一笑,将玉子丢还司马吟。司马吟行前两步,长袖一拂,将地上另一枚黑色棋子扫入袖内,才退回池早身后,道:“这位小将是河北大族薛氏传人,鄙将昔日与薛氏少主情为兄弟,可否为他求个情?”

    池早微笑回头,看看司马吟:“司马将军心肠不错。嗯,不过你也知道,那边,我们的贵客阿飞大将军一向仁慈,是么?”

    司马吟不知他为何突然转移话题,道:“这个正是。”

    池早道:“嗯,那么你是否知道,他为什么不为此人求情么?”

    我听着很不顺耳,这什么胡言乱语的?

    司马吟摇头。

    池早一笑:“因为他知道,我现在身份,言出必行,否则,大难立至。”歪歪脖子。

    旁边王当早不耐烦,见池早示意,当即大手一抓,已提住小将的后甲领子,直接拖将出去。

    接着,就听外面一声闷嚎。

    王当手提人头,回返帐中,胸口犹带几蓬血迹。

    池早冷冷道:“我说过,起立必杀。”

    然后,他看也不看那伙袁军将领,径直转头,走到我和上淮子徒面前,笑道:“和两位都是许久未见了啊!”之后一个时辰,我和池早单处。

    池早跟我讲了个故事。

    一个天翻地覆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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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近做本阿飞幻想,已经出了三本,当当也有,好他nn的累,顾不得写字。不过,不时更新还是要的,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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