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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聊间,阿樱端着一碗煨好的莲子野参汤进来,招呼道:“师父,阿飞,来,喝汤了。”
淳于宾看看我,笑道:“让师父喝是假,让飞帅喝才是真的。”
阿樱脸一红,道:“师父!”
淳于宾站起,道:“我先去到中军大帐看看,你给飞帅喝吧。”向我笑道:“老夫发现,和飞帅聊天真是心旷神怡,受益匪浅,以后还要再仔细谈谈。”
我也笑道:“我也深有同感。”
淳于宾点一点头,走了出去。
阿樱喜滋滋端着那碗热气腾腾的汤坐到我床前,用羹勺调了调,自己尝尝不很烫了,才喂给我喝。
我喝了两口,发现她眼里红丝不少,知道她这两天担心,一直没休息好,道:“阿樱,我自己来,你去睡一儿吧?”
阿樱又喂我一勺,道:“别乱说话,快喝吧。”
我伸出手,去接汤碗:“给我。”
阿樱瞪我一眼:“你有伤,我应该伺候你。我是你老婆呀!”
我一怔。阿樱自己也被自己的话逗笑了:“老婆?这词儿真有趣!你们那里都这么叫?”
我喝了三勺又香又甜的莲参汤,从嘴里直甜到心里,一边嚼着细碎的莲子,一边点着头:“是啊!老婆!我们那边都这么说。”
阿樱道:“对了,阿飞,你是哪儿的人?”
“我?”我呆了一呆,这可怎么说得清楚?看看阿樱,满脸都写着“非常感兴趣”的字样,心:“老婆不明白自己老公底细,自然特别好奇知道。可是,怎么跟她说呢?”
在现代社,就分两大块:神游世界和守拙社。你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就是那个社的人。谁管你是哪个地方出生长大的?老实说,连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哪个地位置的人,因为从来没人告诉过我,也没人问过我,我自己也没关心过。
了一儿,我道:“我是个孤儿,从小在东海边摸鱼捞虾,后来我的师父收留了我,教给我武艺棋道。在我十九岁那年,师父去世了,我就出来到处游荡。”
临来时,我和池早每人都编了一套说词,准备应付曹操的询问。谁知曹操根本就没问过我们。到现在将近半年,几乎都快忘记了。说过之后,我歉意地看看阿樱,心:“我不骗你,可是我说实话你根本就没法接受。”
阿樱脸上露出黯色,低声道:“原来你从小就吃了很多苦。”
我伸手握住她拿勺子的右手,就着碗沿,咕嘟咕嘟一口气把汤汤水水都喝个精光,连些微的莲子参片也都咀嚼咽进肚子,笑道:“老婆,别伤心了!你老公现在不是很好吗?”
阿樱道:“老公?”猛然醒悟:“你们那儿叫叫相公为老公?”
我在她右手背上吻了一下,道:“是啊,以后我叫你老婆,你就叫我老公。老公公老婆婆,这才叫一对啊!”阿樱把羹勺丢进碗里,眼睛眨眨,欢然道:“好啊!”忽觉害羞,道:“让人听见,多不好!”慢慢放下碗勺,神往道:“你是我老公,我是你老婆!啊呀,你们那儿的人可真起名字。”
我微笑道:“那当然。”
我肠胃的消化吸收功能极好,一碗营养品下肚,补气助力迅速被输送到身体各处,几分钟时间就感到丹田内气忽生忽灭,自己可以开始控制。不再像刚才只能任它自行其是。
阿樱也感觉到了,她瞧瞧我渐渐红润的脸庞,道:“阿飞,你的武功真是奇妙,恢复这么快,难怪师父也跟你呢!”
我道:“你不?”
阿樱嗤之以鼻,道:“师父天着压倒别人,才对权势武功着迷。我只要别人不敢欺负我就行了,那么多干什么?”
我奇道:“你这么厉害,还有人敢欺负你?”
阿樱道:“当然有了,我大哥、二哥、曹休他们,小时候我没遇见师父之前,谁都要欺负我,抢我的东西。现在,还有你,不也欺负我?”说到这儿,面上忽然微红,侧转过去。
我看得心动,张开手臂,轻声道:“阿樱!”
“怎么?”阿樱听我声音忽然弱了,以为我身体不妥,忙转头仔细看我,见我眼神不对,心中一荡,玉面更红,拉下我的手,嗔道:“你还没好呢!别胡思乱,快睡一儿。刚才小凤说,我伯父听说你能下地走路了,非常高兴,中午时可能过来看你。”
“哦?”曹操要来?我满腔柔情蜜意顿时一扫而空,道:“对啊,赵玉、典满,还有曹休他们不知道怎么样了?曹操打算怎么惩罚他们?”看看外面,道:“淳于先生怎么还不回来?”
阿樱道:“你放心吧,有阿休在那儿呢!他们不有事的。阿休这个人平时别看是是是很谦虚软弱。他倔强起来,伯父也让他三分的。”
听着她的安慰,我心中焦虑微消,握紧她的双手,道:“还是你明白我的心思。”
阿樱白我一眼,道:“我是你老婆嘛!”
我看看她,她看看我,一起笑了起来。
赵玉、典满、公孙箭,还有曹休,他们四个违反军纪的虎豹骑大将,在巳午时(上午十一、二点)就全都给放回来了。
不过曹操一直没来。
据说开始曹操十分震怒,非要将四人斩首。经过武诸官苦苦求情,方才赦免死罪。但每人都降级一等,降成尉官了。最后曹操余怒未消,每人还有一百军棍记账,责令他们在军中戴罪立功,以赎前罪。
“该!我真再好好打你一顿!”我轻轻揪着赵玉的耳朵,又气又疼“你这小子,我不在一天,你就闯祸!你爹把你托付给我,要是你出点什么事,我可怎么向赵大哥交代?”
赵玉跪在我床边,撅着嘴:“飞叔,我实在是气不过。他们五个打你一个,还搞偷袭,算什么武将?我们去为你报仇,曹丞相他还要阻拦我们,为什么?”
我脸一沉,正要训斥他两句。忽然起件事,顿时冷汗骤出,后心也感到了湿凉之气:“啊哟,这这”我听出来,赵玉本来是称曹操的,转口才叫的曹丞相。听惯了典满、曹休、许禇等绝大多数人一直主公主公不离口,骤然听到这奇怪的“曹丞相”三个字,心里觉得特别别扭。
这感觉却令我忽然起:“我可不是一直叫丞相的吗?我可是也从没叫过一声主公?”这念头一生,立刻就吓得心惊胆战:“这么大的漏子我怎么一直不自觉?”
我之所以称曹操丞相,其实完全是下意识的,因为我看过的许多现代影视书籍,多是称曹操为曹丞相。但我一直没领过来,称曹操丞相,固然也是尊敬之意,但亦隐约含有自以为身份不低,不甘对方之下的意味。在这时代,曹操手下的人是称曹操明公或者主公。武将可都是叫主公的。我这么一个特殊的“丞相”不伦不类,曹操不好奇才怪。他要只是好奇也就算了,万一他怀疑我有叛变图谋,意欲与他分庭抗礼,那我真叫是智者千虑,却死于这么个小蚂蚁洞了。冤不冤哪?
“飞叔,您轻点,轻点!我下次不敢了,不敢了还不行吗?”赵玉被我揪得身子半起,急忙改口告饶。我这才醒悟,我心里正到惊心动魄的地方,手上不由自主用上了力,虽说我重伤刚好转,但赵玉的耳朵可也经受不起。
曹休道:“是啊,飞帅,赵兄弟他知道错了,您就原谅他这次吧!”
典满扑通跪倒在地,道:“飞帅,这事与他们都没关系,是我挑着玉兄弟闯营出阵的,都怪我不好。”
曹休和公孙箭互相看看,一齐跪下,道:“是啊,这次都是我们的错,请飞帅责罚我们。”
我哼了一声,松了手,道:“算了,既然你们知道错,下回不得再鲁莽从事了。特别是阿休和公孙箭,你们一个是副督帅,一个年纪最大,怎么就不动点脑筋?丞相为什么不许你们出去厮杀,还不是敌人势力强大,卑鄙无耻,我们又连续多日处了下风,士气都弱了,这时候出去能取得战果吗?”
曹休低头道:“是,飞帅教训的是。是我有失职责,曹休一定记住,下次不敢再犯。”
公孙箭道:“飞帅教诲,末将牢记。不过,袁军之中,也有正直之士。像张郃、高览二位将军,就并非无耻小人。昨天飞帅遭那五人袭击,被樱夫人救下。那五个人本来还要继续对飞帅下毒手,是他们两位主动停下手,还拦着他们和韩猛蒋奇二将,不许追击您。”
我微微一怔:“这样啊?你们都起来吧!”转头问坐在我身后床沿的夏侯樱:“阿樱,是不是?”
阿樱被公孙箭一声“樱夫人”叫得又喜又羞,正红着脸低头看地,听我叫她,轻声道:“是啊!不然我没那么容易脱身的。”
我心:“张郃高览这两个家伙最后都是投降了曹操的,他们难道现在已经有了异心,先卖我个人情?”摇摇头:“不,他们现在正得势,哪儿得到不久就将全军溃败,不可收拾?嗯,这时代人头脑简单,倒真可能是比较正直一点。不过,曹操知道这件事不知道怎么?”暗暗烦恼,隐隐觉得危机四伏,道:“那我就是欠了他们两位一条命了。你们记着,以后如果碰上他们俩,不许伤他们,捉活的。我要还给他们这个情。”
四将一齐应诺。
淳于宾一直在帐外散步,这时慢慢踱了进来,和曹休打了个眼色。曹休很聪明,忙道:“飞帅重伤初愈,不宜打扰。我们还是先回营去,下午再来看望飞帅。”
公孙箭和典满都醒悟过来,道:“正是。”
赵玉爬在我床边不肯起来,道:“我还多陪陪飞叔。”
我点点头:“那好,阿休,你们还得抓紧训练虎豹骑,让玉儿在这儿多呆一儿。阿休,记着告诉弟兄们,我几天以后就可以回领军营了,要他们别急。”
曹休欢然道:“是,阿休知道。”和公孙箭、典满一起走了。
夏侯樱看看赵玉,起身道:“你们爷俩聊着,我跟师父出去弄点好菜回来。”拉着淳于宾也出去了。
我轻轻摸摸赵玉直挺的顺风耳朵,心中忽然生出一股强烈的感情,心:“这孩子对我,比对他爹还亲。”我虽然快三十岁了,但没有结婚生过孩子,从来不知道所谓的父爱是什么。现在这一瞬之间,却好像忽然有点明白了。
“玉儿,还痛不痛?”
赵玉慢慢仰起头,把下巴搁在我腿上,道:“不痛。飞叔,昨天你受伤喷血,飞出老远,我我不知怎么,心里就像突然被人用刀狠狠捅了一下。”
我心中感动,揉揉他耳,道:“飞叔知道,你是关心飞叔的安危。”
赵玉皱起细眉,缓缓摇了下头,道:“不是,玉儿也说不出那是什么感觉。只是觉得只是觉得就像我爹被人打伤了一般。那一刻,我真怕我从来没怕过什么,可是那一刻,我是真的害怕!”
我心头一热,眼眶也感到有些湿了,道:“玉儿,你飞叔明白。”
我和他四目对视。我发现他的眼睛也有点红。
我伸出另一手的食指,在他手腕上搭了一下,皱皱眉,忽然道:“你上床来。”
赵玉到底是个孩子,听我说得奇怪,童心大起,一蹦就翻上床,挤在我身边,笑道:“玩什么?”
我附在他耳边,低声道:“现在我传你九阳神功的口诀,出我之口,入你之耳,你只许听,记在心里,不许问。”
赵玉小眼一转,脖子只稍稍有点颤动的样子,再没有其他多余的动作了。
我暗暗称赞:“这个小机灵鬼儿!”低低将九阳神功三大系列中的“通行功”法门口诀一字一句传入他的耳中。
赵玉一身原本兼有三家之长。他本门的“急絮劲”乃是可列入无极功类的上乘功夫,但进度稳健偏缓,非十年苦练,难以达到一流高度,不合赵玉轻灵活跃的天生资质。西凉铁掌功和玉弦真气则上手甚易,三五年便可有成,却不是能登最高境界的极品。所以我决定把我研究的扎根基的最佳功夫传给他。
我从小便武功,尤其精于内功的研究。由于有世界上最好的两位明师不厌其烦地细心教导,加上我本身的天赋也不错,经过二十年的专心苦修,我对世界上的所有流传的和新创的各门各派的内家功夫都已了如指掌,功底之厚,守拙一族内无人可及。
在此基础上,我对内功进行了大胆的改革,幅度之大,可称翻天覆地。我认为,大多数内功都是殊途同归,只是有些道路走的直接,进步就快点;有些多绕了些弯路,修习者不免就得多花许多精力做无效功。因此这些可以归为一类,择其精华,弃其糟粕,其心法成为我九阳神功的基本功法,我称之为通行功类。神游世界里流传甚广的“九阳真经通俗本”记载的就是这门通行功。
另外,还有数种内家气功,各有独到的特色和功效,我因功而异,又分为“造化功”和“无极功”造化功意思是夺天地之造化,活白骨于瞬间。像救人的九阳拳击功,自救的九阳自爱功就属于“造化功”阿樱的腿法虽然攻击凌厉,但她赠给我的秋风扫心法经我仔细研究之后,却确定为一门偏重逃生救命的功夫,所以也归入“造化功”一类。至于“无极功”则是开发人体,攀登极限的高级功夫,无穷无尽,没有极限。
其实西凉铁掌功或者玉弦真气虽然不是最上乘的精品,但在这三国时代已是武人梦寐以求的功夫了。不论赵玉修炼何门,只要专心,五年之内便能有相当火候,加上他独门的枪法,已足以与天下强豪争一日之长。但我和赵玉相处有半年时间了,深知他机警善变,要他专心练习一门武功,那实在是太过难为他了。而且他个性甚傲,不肯居于人下。
刚才我探听他脉搏,察觉他体内玉弦真气和西凉铁掌功两门功夫日深,他赵家本门的“急絮劲”跟半年前相比却毫无长进,不由到:“他这么练下去,三五年内可以和典满并驾齐驱,但玉弦真气和西凉铁掌功却无法融合促进他急絮劲的进步。没有急絮劲,赵家枪快慢相济的优点就难以完全发挥出来。十年以后,他的枪法必然落后于典满的戟法无疑,而且差距越来越大。他这么骄傲的人,到时一定承受不了。”
典满的内功是家传的云龙功,也是门上乘心法,如云之闲,似龙之矫,刚柔动静,皆深合法度。虽然不完全符合典满的个性,但典满胜在坚忍不拔,从小一心就只练这门心法,功底已非常厚实,只要一直练下去,亦自能成为大器。所以我只传了他一些兵器招数,内功就没费心思。
但这半年有时思索内功窍要,不禁就起:“如果典、赵两家能破除门户之见,互相切磋,那么赵玉练典家这门云龙心法,而典满去赵家的急絮劲,那才真正叫做相得益彰,各尽其妙呢!”可我知道这是决不可能发生的事情,这法往往只一闪念,就过去了。
今日我突然对赵玉生出奇特的感情,心里把他当作了自己的亲人,法便不免有点变化:“我已经教了典满招数,他的戟法不在赵家枪法之下。如果我不传赵玉内功心法,十年之后这天下就是典满一人的了。”虽然那时候我不在三国这地方混的可能性也很大,但到这些,心里总觉得不怎么舒服。而且我曾答应传赵玉内功,典满当时也在旁边听着,现在传他通行功,也比较正常。至于池早,那就再对不起一回吧。
虽然说服了自己,但一边传着口诀,心里还是忍不住着:“这么做对不对?”
传完口诀,我最后道:“都记住了吗?”
赵玉了,点点头。
“你的铁掌功和玉弦真气暂时不要练了。等练好我传你的九阳功再练。”
赵玉嗯了一声,眼珠骨溜溜转了几转。
我道:“我知道你是沉溺其中,无法控制。不过不要紧,只要你练了我的心法,保证你就不再练别的功夫了。”拍拍他脸蛋,声音放大“起来吧,也不脱靴子,把我床都弄脏了。”
赵玉嘻嘻一笑,却不动弹。
“怎么还赖在我床上,昨天没睡好吗?”
赵玉张张嘴,似乎打哈欠,用手敲敲,嘟囔道:“飞叔,我昨晚是没睡好,真是困了。”
我左手撑在床上,试着用力,还可以。便从赵玉身体上面一跃而出,跳下床去,穿上靴,给他脱下外甲和软靴,顺手盖上被子,道:“为什么没睡好,昨天晚上在干什么?嗯,担心飞叔,是不是?”
赵玉迷迷糊糊唔了一声,眼皮已经沉沉合上。
我摇摇头,知道他昨晚肯定是又急又气,根本就没睡。心:“这帮兄弟之中,虽然个个豪爽义气,但待我最亲的,却只有玉儿。”
小满虽然识我在先,但毕竟多年跟随曹操,尤其他把我给他的两名美姬还给曹操,事前事后却没跟我打声招呼,令我很不高兴。虽说双方说开了,我心里却结了个疑问:“他跟我这么久,我教过他武艺,他也传过我刀法,又一起出生入死。我待他就像亲弟弟,他还是瞒着我跟曹操暗中透气,除了归还美女,不还说过我别的事?”
以前,我对典满是推心置腹,除了和赵楷的要命事之外,我在军营中什么都不瞒他。但自从在汝南曹休和刘晔背着我策划前撤军官渡这件事发生以后,我深感震惊。曹休对我向来恭敬顺从,刘晔在汝南之战中也表现得非常合作,但转过脸曹操一句话,立刻变了个人似的。
这说明,我对曹操控制手下的超凡能量还是大大低估了。那以后我虽然叛变之心日炽,但同时也更加小心谨慎,疑神疑鬼。
在这虎狼之穴,除了赵玉,我现在真不知道该信任谁。
包括阿樱。
阿樱虽和我有肌肤之亲,她待我更比妻子还温柔贤惠,还救过我的命,但谁知道她是不是她伯父布在我身边的一枚棋子?她师父淳于宾,不但爱财,而且好势,我在书籍网剧里见得多了,这种人更是一点都不可靠。
唉,这么下去,就算曹操不察觉我的反叛意图,我总有一天也受不了的。
我揉揉太阳穴,慢慢走到帐外。只见小凤站在数米外,正睁大眼睛,愣愣盯着远处的什么地方呆看,连我出来都没发觉。我顺着她眼睛看去,数十丈外草地上一簇骑兵正在列队,队前一匹大黑马,端坐的正是典满,指手画脚,讲解着什么。
我咳了一声。小凤吃了一惊,急忙转过头,一见是我,脸上一红,道:“飞帅,是你啊!”我道:“你在瞧什么?”
小凤脸上又是一红。
我道:“是不是在看”
我话没说完,小凤的脸上已经红得像夏晚的赤霞,慌慌张张道:“飞帅,你胡说什么?”
我心:“这淳于宾真不教徒弟,她们姐妹一个腔调,怎么说话都这么放肆?”又觉得好笑,道:“我胡说?我还没说什么话呢,怎么就胡说了?”
小凤一侧身,一溜烟跑了:“不跟你说了。”
我心里暗赞:“轻功不比阿樱差。”转头扫一眼,不见阿樱和她师父。却看到数丈外站着两个值日亲卫,其中一个是刘二,便走过去,问道:“刘二,小满他点军干什么?”
刘二忙低头道:“回飞帅,典大人是奉主公之命集合人马去中军大帐,听说有重要任务。”
我看看天,午时刚过,皱皱眉,心:“典满刚从战场上下来,有什么重要任务,这么急,连午饭都不让他吃就出发?为什么要我们虎豹骑兵出动,莫非曹操另有奇计?”知道曹操这种军事调动,都是非常机密的大事,不要说一般军官士卒,就连不参与其事的高级将领,也大多不知道,也就不再问他。
刘二忽道:“飞帅,我看您神清气朗,似乎已经痊愈了三四成。真是我军之福啊!”我起他是河北比翼门的高弟,有此眼光不足为奇,道:“这两天我受伤,你们都担惊受怕了。”
刘二笑道:“小人知道飞帅福泽深厚,一定没事。倒是我哥哥,他心慌得不得了。”
我哦了一声:“你哥哥呢?”
刘二道:“刚才樱夫人命他去办件事了。”
他也称阿樱为樱夫人,我很奇怪:“樱夫人?”
刘二恭恭敬敬道:“是啊,樱小姐在五花阵中冒死相救飞帅,我等都是感佩万分。所以虎豹营的弟兄们都改口称阿樱小姐为樱夫人了。”
我心:“你们这帮人真是混人,这小姐能叫成夫人吗?”到公孙箭适才也这么叫过,阿樱好像没什么不高兴的表示,也就不再睬他。径自转身回自己寝帐。边走边:“刘大那傻瓜,跟阿樱倒跟得紧,难道这家伙居然也知道枕头风的厉害,拍夫人马屁的效果更显著?”
中午吃饭时,我问起典满和刘大的事。阿樱和淳于宾都不知道典满点兵干什么去了,但到刘大,则都是一脸神秘。阿樱道:“阿飞,你放心,我和师父让他去做一件事,如果成了,对你大有帮助的。”
我疑惑地看看他俩,淳于宾笑道:“飞帅,最多傍晚,当有消息回报。”
他俩都这么说了,我只好不问,道:“每晚亥时中军的行军司马都要各处查营点将,现在典满赵玉他们刚刚违令还没销账,可别又查出犯纪问题。”
阿樱道:“你还不放心我吗?”
我看看她,心:“我放心不下的就是你。”道:“怎么?”
刚吃过饭,宋亮打外面进来,见我们围坐一起,悄悄向我使个眼色。我意,抱歉地看看阿樱和淳于宾。二人都微笑,示意无妨。阿樱道:“师父,我们该去练功了。”
淳于宾取笑道:“你原来练功没这么积极呀!”
阿樱急急道:“师父,你又来了。”
淳于宾道:“好,走,师父今天教你一套新玩艺儿。”
阿樱喜道:“真的?”高高兴兴跟师父出帐去了。
我道:“宋亮,来,坐。”
宋亮道:“飞帅,半个时辰前,主公调动了三路人马。因为动用了我们领军营的虎豹骑,所以特令末将来向飞帅通传一声。”
刚说了这句,床上蹦起一个人,把宋亮吓了一大跳。
“什么,有仗打,怎么没叫我?”
原来是贪睡的赵玉。
我心道:“果然是曹操要反击了。”没好气瞪他一眼:“叫你起来吃饭,怎么都叫不醒。一听说打仗,耳朵比兔子还灵。饿不饿?”
赵玉嘿嘿一笑:“不饿!喂,宋大哥,快说,怎么回事?”
我道:“小满我看到了。他去哪里?干什么去了?”
宋亮道:“曹仁将军和夏侯渊将军各引一千步兵,分别去防守阳翟、鸡洛山一线。”
我微微一凛。阳翟在许都西北,鸡洛山则在官渡以西,这条路是我军通往长安的生命线。我军本来粮草就比较困难,全仗关中钟繇、卫凯竭尽全力,源源应。如果被袁军卡住,关中的辎重粮草运不上来,我军将不战自溃。
“你是说,袁绍已经派兵向这一线攻击了?”
“是,飞帅。据刚刚得到的消息,袁军韩荀一部约八千人已从射犬南下,直逼密、郑两地,意图很明显,就是要威胁阳翟,切断我军的粮草应。”
我挺身站起,道:“好狠毒!袁军中竟然有这种高明人物。”
宋亮道:“据说是袁绍的监军沮授的主意。本来他因多次强谏,已失去袁绍的信任,权力被削弱了许多。但这次因为刘备极力称许,袁绍才勉强答应了他的建议。”
我了起来,这位沮授是袁军中除田丰外的第一号谋士。到他和田丰的凄惨结局,心中忽然感慨:“如此才士,只为看错了主子,空有定国安邦的良谋,却不得好死。”知道历史是不轻易变更的,他此计虽毒,也没什么大用,慢慢又坐了下来。
宋亮见我神色忽然镇静,心:“飞帅就是飞帅!”道:“典满一军五百人,则是去”
我摆摆手,道:“不用说了,是不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反而去截袁军的粮草了?”
宋亮大惊:“飞帅如何得知?”
我看着他,淡淡道:“丞相用兵如神,岂不到这些?”
宋亮低下头,道:“飞帅料事,亦神奇之至。宋亮衷心叹服。”
我心:“要截袁绍的粮草,最狠的就是去乌巢,别的都伤不了袁家的筋骨。但现在还不能跟你们说这个。”道:“别拍马屁了。小满到哪儿去截袁军粮草?”
宋亮道:“护军营都尉史涣抓获敌方细作,问知袁军近日由大将蒋义渠押运粮草,即将解到军前。所以主公急命徐晃、史涣二将先引一千军前去截击,典骑尉率五百虎豹骑随后接应。”
赵玉本来心急火燎,听到这儿,忽然泄了气:“典哥哥去跟着别人屁股啊?”
我皱皱眉:“说话别那么难听。”
赵玉翻翻小眼,嘀咕道:“我以前说话不就这样吗?飞叔怎么搞的,这儿老挑我毛病。”从床上跳下来,向帐外走去。
我道:“你干什么去?”
赵玉回过头,做个鬼脸,笑道:“飞叔,我饿死了,得去找点吃的。”
我道:“在这儿不能吃吗?”
赵玉道:“飞叔现在心情不好,玉儿躲远点。”
跑了。
我一愣。
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看他不顺眼,也许是虎豹骑被轻视,心里窝火的缘故,看看宋亮,道:“那么这次功劳是步兵的了。”
宋亮心领神,他也有些不乐:“是啊!”转过身,犹豫一下,又转头道:“自从飞帅负伤,领军营在主公心目中的地位便弱了许多。请飞帅好生调养,早日再回来统领我们。”
我点点头,心中微动。宋亮年龄比我大,一向稳重精干,出言谨慎,还从来没跟我说过这种心里话。
“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