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唰!!
倏!!!
两辆跑车宛如离弦的箭,急速从辽阔的原野划过,劲风般驶向山区的秘密基地。
基地。
阴暗潮湿的地牢,弥漫着一股浓烈的夹杂着血腥味儿的腐朽气息,腐坏的恶臭令人作呕。
地牢内,光线很暗。只有一盏陈旧的老式吊灯,萧索地挂在半空。
二十名特种门,分成两列整齐站在地牢的入口,警惕地注视着地牢以及门外的动静。
皇甫御坐在一张黑色牛皮沙发上,慵懒地靠在垫背上,修长的双腿交叠,橘.黄.色朦胧的灯光从他头顶斜斜投射而下,深邃的五官,映在阴影里,模糊得让人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此刻,他手里把玩着几支红色的飞镖。
“最后一遍,到底是谁派你去杀苏静雅的?”皇甫御喑哑着好听的嗓音,冷冷问道,语气有些不耐烦。
对面墙壁的十字架上,捆绑着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听到皇甫御的声音,嗤笑起来:“想知道?我偏不说!”
听着他挑衅的话语,金鑫和木森怒了,刚要上前修理他,谁知还未行动,只觉眼前有一道红光闪过,紧接着男人痛苦的哀嚎声,在地牢内凄惨地响起。
定神看去,只见红色飞镖,精准无比擦在他的大拇指上。
皇甫御冷笑:“希望你的这份勇气,能坚持到最后!”
话音方歇,“咻~”的一声,一枚飞镖又飞了过去,插在他的食指上。
男人的大拇指和食指被飞镖钉在墙壁上,无法动弹,鲜血,沿着墙壁,急速往下坠。
瞅着男人痛得整张脸都抽搐起来,皇甫御的嘴角隐隐上扬,似笑非笑地盯着男人,犀利的冷眸瞄准目标,“唰~”,第三枚飞镖*出去……
“啊~!!啊~!!”男人的痛吼声,惊天动地在地牢响起。
皇甫御宛若未闻,毫不客气发射出第四枚……
……
双手插满飞镖,皇甫御却没有停止的意思,而男人已是痛得全身不停抽搐。
手,血肉模糊到惨不忍睹,就算再铁硬,面对皇甫御变.态的手段,也不得不低下倔强的头颅。
男人虚弱地开口:“……我说……我说……不要再射飞镖了……”
见男人终于愿意松口,金鑫忍不住大咧咧谩骂道:“他.妈.的蠢.货,早点招了,也不用受皮肉之苦。赶快讲,指使你的人,到底是谁?!”
“……”男人奄奄一息扭头看了眼自己扎断好几截的手,被皇甫御的飞镖扎得就像刺猬一样,他痛浑身抽搐。
这样的惩罚,简直比直接剁掉他的双手,残忍多了。皇甫御不停射飞镖,分明是想用飞镖将他的手,扎成肉酱……
“……我想要喝水,喝了水,我才讲……”男人提出要求。
“妈.的.鸟.毛,你再废话,信不信我宰了你?”木森愤然咆哮,双目血红。不就说下幕后黑手是谁,居然这么多毛病。
“……”男人忽而不说话,双眼一闭,似乎不给他说喝,他就不讲一样。
“木森,给他倒一杯水!”皇甫御低低命令道。
“是,三哥!”木森接到命令,到了一杯茶水,几步跨到男人面前,先是“啪~啪~”赏他两巴掌,随即粗鲁扣住住他的下巴,蛮横将茶水灌进他嘴里。
“喝吧喝吧,最好喝死你,下辈子投个淹死鬼!”木森咬牙切齿诅咒着。
然而,茶水灌下去没多久,皇甫御刚准备审讯,男人却突然全身猛烈抽搐,口吐白目,白眼一翻,几秒钟就断了气。
那速度快得金鑫和木森还未缓过神来。
“……”
皇甫御深若寒潭的黑眸,顿时危险的眯缝起来,迸射出可怕的冷芒……
清晨的医院,依旧沉浸在尚未苏醒的状态中,很安静。
赵毅看见皇甫御回来,立即迎上前:“三哥,你来了!”
“嗯~!”皇甫御冷冷哼了声,随即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我也不太清楚,东方炎来医院之后,没过几分钟又离开了,脸色有些难看!”赵毅皱着眉头如实禀告,“好像是苏静雅不愿意离开!”
皇甫御听了,剑眉倏然拧起,反问:“苏静雅不愿意离开?”
“嗯!”赵毅点头。
皇甫御走到病房门口,转而对赵毅吩咐道:“你先去休息吧!”
“是!”赵毅恭敬地退下。
而皇甫御在病房门口,来回踱步好一阵子,最终才握住门锁,推门而入……
而皇甫御在病房门口,来回踱步好一阵子,最终才握住门锁,推门而入……
清晨微弱朦胧的光线,穿过薄薄半透明的帘子照射进来,立即暗淡了几分,整个房间处在既微亮,又微暗的诡异状态。
皇甫御轻手轻脚走至床边,直直看着躺在床上,脸色隐隐惨白,眉头深锁,双手死死抓住被褥,睡得不踏实的女人,抿紧薄唇,一言不发。
房间里,一片死寂。
而此刻,苏静雅睡得十分不安稳,梦里,一片凌乱。
她梦到蔷薇花开的季节,阳光明媚灿烂;梦到大榕树;梦到旧秋千;梦到许许多多她无比留恋,却再也不回去的……曾经。
……
剪着帅气飘逸短发的男孩,一脸冷漠冲着她吼:“乐乐,你个笨蛋,到底要不要去吃食堂?跟我闹别扭,你就不吃饭,是不是?!”
“我就是不要吃!呜呜,你都不给我糖糖吃,我就不吃饭!”她愤怒地瞪着他,蹲在地上无耻的耍赖。
“你再说一遍?”他黑沉着俊脸,冷厉着嗓音恐吓。
“……”觑见他生气的表情,她一下噎住了,嘟着小嘴委屈地望着他,长长卷卷的睫毛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泪珠,她弱弱、胆怯又可笑地说,“欢欢,马妈妈说,糖糖吃多了,牙齿会长虫,你牙齿那么白,虫牙让乐乐一个人长就好了。你看我……对你多好……”
觑见男孩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她说话的声音愈发纤细,媲美蚊子叫。
“……”他望着她,郁闷的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
下着小雨的早晨,天还未亮,那个男孩会拉着她,低低对她说:“一会儿,咱们偷偷溜出去!你记得从大铁门下爬出去,动作麻利点,别跟蜗牛一样卡那里,让我踹你一脚!”
她瞪着圆溜溜的眼睛问:“那你要不要跟我一起爬?”
男孩郁闷得咬牙切齿:“我说你蠢,你还不信!你看我,能从铁门下爬出去吗?那么窄!”
“那你不带我去找爸爸妈妈了?呜呜~,欢欢,我讨厌你,你个骗子,你昨晚才答应我,陪我一起去的!呜呜……你是坏蛋,你比我爸爸妈妈还坏……”她哭着对他又捶又踹。
“……”男孩怒瞪着她,咬牙切齿地说,“我爬铁门出门,丫的,乐乐,你可不可以别这么笨?”
“……可是铁门那么高,你摔下来了,怎么办?”她担心地望着他。
他满脸不屑和鄙夷地侧睨着她,挖苦道:“你以为我是你?”
“……”她气得浑身发抖,嘴巴笨,不知道应该怎么反击,最后只得憋出一句话,“臭欢欢,你又欺负我……”
……
晚霞,从天际倾斜而下,照耀得万事万物熠熠生辉,好似替它们镀上一层梦幻的金边。
她伏在他还显得稚嫩的背上,看着长长的,不见尽头的马路上,那道被晚霞拉得又长又细的影子,哭到声音沙哑地问:“欢欢,我真的找不到妈妈和爸爸了,呜呜~,他们为什么不要我?我不知道我的家在哪里,我找不到家,找不到他们了!”
“我记得,我们家隔壁,有一条河,河边有好多花,有好多人,好多小朋友……”
“我们家的院子里,还有一颗很大很大的桃子树,每年都会长出好多桃子,我想吃,可是爬不上去,摘不都……”
“欢欢,我想过了,我再也不去找他们了,我不要他们了,欢欢……只有你了,你会不会像我爸爸和妈妈一样,突然不要我了?”
她哭着问,纤细的胳臂紧紧抱住他的脖子,将小脸尽可能贴他脸上,滚烫的泪水顺着他的脸滑落。
他背着她,眉头紧锁,那么长的路,他却只说过两个字,铿锵有力:“不会!!”
……
……
……
苏静雅觉得自己做了个永远都没有结局的梦,梦里,美好而温暖,那段长长不见尽头的马路,不管他背着她如何走,就是怎么也走不完。
她一直笑,一直一直笑,泪水却止不住往下垮落。
原来,温暖的东西,也会灼伤得人体无完肤。
太美好的东西,一旦陨落,就痛到刺骨。
苏静雅梦到自己全身是血躺在病床上,全身都痛,好似被什么碾碎了一样,无法动弹。
除了哭叫,除了看见穿着白衣忙忙碌碌的医生和护士,除了刺目的手术灯和白茫茫的手术室,她再也看不见任何东西。
在看见护士,将一根又粗又长的针插进她的肌肤她,她恐慌的大吼大叫,歇斯底里一遍又一遍喊着他的名字。
然而,喉咙好似被人掐着,好似被什么东西堵着,任凭她如何嘶吼,就是发不出任何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