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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车让小云霄赚了他人生当中的第一桶金,也让他对机关术数的热情高涨,每天都捧着那本天工造物,这份偏执,让苏楠皱眉,他虽然不阻止儿子的兴趣,可他也不想看到儿子成痴。
“云霄”
“咦,爹你来了,找我有事吗?”小云霄听到声音,从书本中抬头。
“对啊,有时间跟爹说说话吗?”想到跟长子第一次推心置腹的谈话,苏楠不得不承认,云霄在某些方面比他大哥要强。
“当然有啊,爹你怎么了,怎么感觉怪怪的”小云霄放下书本,从椅子上滑下来,迎了上去,有些担心的看着他爹,因为他感觉今天的爹爹有些奇怪。
苏楠看到他毫不犹豫的放下书的动作,眉头微动,在看儿子灵动如初的小眼神,淡淡一笑“哪里怪了,我只是看你整天闷在书房,也不出去找你韵妹妹他们玩了,你以前那么喜欢玩,爹还以为你哪里不舒服”
“爹,跟小姑娘有什么好玩的,爹,你说这疫病什么时候才能消除啊,我都好久没有去村里找小伙伴玩了”一说起这个,小云霄就满心的郁闷。
“咱们村又没有疫病,你为什么不能去村里玩?”苏楠诧异他的话。
“爹,之前我抱大哥一下,大哥都把我从头到脚的洗一遍,姐姐也说了,病菌无处不在,看不见不代表不存在,弟弟们还小,我可不想出去将看不见的病菌带回来,让弟弟们生病”
小云霄的话真的让苏楠诧异了,原来他真的从未了解过这个儿子,怎么也不会想到,他表面看着大大咧咧,机灵调皮,实则心智沉稳细腻,大智若愚。
“所以你就整天在屋里看书,这些你都看得懂吗?”苏楠拿起儿子放下的天工造物,看到他居然在看弓弩床怒这一页,真的意外了,只是这些东西他真的看得懂吗?
“这个弓弩我曾见姐姐装过,当然知道,至于这个床怒,原理跟弓弩差不多,只是我觉得这个床怒太过笨拙了,有些不太实用,我在想有什么办法能够让它们灵巧一些”小云霄一说起这个就皱起了眉头“爹,你说有什么办法改变这一点呢?”
“呵呵,云霄啊,这个你可问错人了,爹对这个还真不懂”他虽有涉猎这些,但还真没有研究过这个,不过“云霄,这个只能靠你自己琢磨,还有,爹希望你哪怕喜欢也不可沉迷,你还小还是得以学业为重,知道吗?”
“我知道的爹,我会考上举人的,不过爹,举人之后我就不想继续了,可以吗?”小云霄眨巴着眼睛期待的看着他爹。
“能告诉爹为什么吗?”
“爹,官场太复杂,我不喜欢,这些日子爹不在家,大哥为了应付那些人,整夜整夜的睡不好”小云霄人小,可是很多事情他一听就懂。
“好,只要你考上举人,爹就不再勉强你”苏楠本来也没有非要几个儿子走仕途的想法,他要求他们进学也不过是不想他的儿子沦为腹中空的纨绔子弟罢了。
“真的,太好了,谢谢爹,不过我感觉有些对不起大哥,把麻烦的事情都丢给他了”
“不是还有爹爹呢吗?”苏楠揉了揉他的头,眼中满是欣慰,这一次的谈话,让父子之间拉近了距离,加深了了解。
这一天之后,苏楠除了陪在妻子跟两个小儿子的身边之外,就是筹备香山书院的事情,苏青云却忙得团团转,这一次通州可以说是士农工商都瘫痪了,他不仅要调配崔之浩带领平乱的大军的粮草,还要注意槐树村周边村子的不被流民冲击。
江老爹看到苏楠这么放手将事情交给苏青云,有样学样的将家里的事情都交给了江老大,他则是跟着外孙女苏箐璃种地去了。
“囡囡,这地要明年开春才种,现在翻了做什么?”
“姥爷,松土肥地呀,我看书上是这么写的”苏箐璃其实也是实验,并不知道有没有用,所以说的时候底气有些不足,江老爹看了之后,赶紧闭上嘴,不在问了。
“好,既然这样,河边那边田,咱们也翻一遍,你不是说那池塘的淤泥能够肥田,咱们顺便也清一清几个池塘”江老爹眼珠一转,立刻想到另一个主意。
“可以是可以,可是姥爷,咱们没有那么多人手呀”现在外面乱糟糟的,整个通州到处都有暴乱,匪寇肆虐,牙行只怕也没有开门吧。
“傻孩子,村口那边不有的是人,这件事你别管了,姥爷去安排”最初被安排这里的人是通州城的人没错,可是后来逃难过来的却不是,人只要能活得下去,谁也不会背井离乡,他们现在有青云他们以官府名义给的粮食,可一旦暴乱平息,他们自然要被官府疏散,那个时候无根无基的他们,要么就是为奴,要么就是成为地主家的佃户。
为奴,在哪不是一样,佃户也是同样的道理。
“好,辛苦姥爷了”
“傻孩子,跟姥爷还这么客气,反正姥爷也打算找几家佃户,好了,现在太阳晒了,你赶紧回去吧”给外孙女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怜惜的看着她,
这孩子这段时间就没歇过,先是制药,给汪家人施针治病,后来又忙着地里,现在有了水车,为了改造这个水田,在别人眼里,这孩子或许是在胡闹,可他们却知道,这孩子做的哪件事不是劳心劳力的。
“好,我这就回去了”苏箐璃也确实觉得这天热了些,现在都九月底了,这天却跟八月的流火一样“姥爷,你有没有觉得这天气有些不同寻常,之前已经凉下来了,可是这段时间天气又热了起来,跟七月差不多了”
“哎,只怕明年的年景不太好呀”江老爹叹息一声,神情悲戚,这好日子没几年,这老天爷又要作妖了,他可是记得,好几次旱涝年景的前一年的天气都很是反常。
“啊。不会吧”苏箐璃抬头看了看泛着七彩光芒的太阳光,难道这是天灾的前兆?哎,她不懂天文地理,还真看不出什么不同来。
“但愿吧”江老爹自然希望自己说错了。
不管是对是错,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他们人力都无法改变,苏箐璃想了一下就放下了,做好的眼前的事情才是正经,何况她一向奉行的是船到桥头自然直,总会有办法的,这次的疫病不也安然度过了吗?
“姥爷,咱们明年多了不少水田,家里的种子够不够呀”
“种子不用担心,你汪姥爷说了,他们庄子那边留了不少”汪家的粮店可不是当初了,自然也有不少自家的庄子。
“那就好,姥爷,我先回去了”
江老爹看她回去了,这才朝村口走去,现在村口的疫情已经清楚了,大慈寺的僧人也走了,所以江老爹去那边也不用在全副武装了,村口正带队巡逻的江老二也没有阻止他爹出去。
“江二少爷,你说这事,什么时候算完呀,这一天天的,咱们是没关系,可家里都快揭不开锅了”巡逻的人听江老爹要去找佃户,不由得想到自家的情况。
他们村可不像是槐树村,靠着江家跟苏家,家家户户都有粮有钱的,他们一年到头累死了,都不够温饱,现在这么一闹腾,不说打短工贴补家用,就是地里都耽误了。
“应该快了吧,听说崔大人快要回来了?”江老二没说的是,昨天青云说,暗中鼓动的人已经全部拿下了,剩下的那些不过是些活不下去的老百姓,只要等疫情彻底清除,那些封闭的县城一开,那些人自然就散了,现在一切等慈惠大师跟三皇子那边的消息就行了。
不过这疫情闹腾了几个月,还不知道多少人要熬不过这个寒冬呢!
十月中旬,凌熠辰的信终于送到了苏楠的手中,苏楠看着那信,在看恭敬立在一边的富源,说了一句“三天之后,香山书院开山礼,让你家主子不要缺席”
“是”富源恭敬的应声,只是心里却浮现着一个斗大的问号,主子的信上不是说着这次暴乱的事情吗?怎么苏先生却说开山礼呢。
凌熠辰却在收到口信之后秒懂了,苏先生是让他抽身,毕竟就算这次定北侯那边被发落了,失了北境的兵权,可是爵位还在,人脉也在,更何况宫里还有一个贵妃,大皇兄这次虽然不作为,可也没有错处,他要是继续,那势必跟大皇兄正面相对。
如今的他还没有这个资本,所以只能避其锋芒。
玄月皇宫,君炎烈如愿坐上了帝王的宝座,可是他却没有半分喜悦,因为等他坐上了这个位置,才知道如今的玄月比他想象的更加糟糕,不仅国库成了一个空壳,朝中吏治更是一片混乱,还有那个不能说的隐患。
“皇上,灵溪公主在殿外求见”太监大总管小心翼翼看了一眼上首的人,然后快速的地头,才开口说话,烈王以迅雷不及掩而的速度,血腥雷霆手腕攻破皇城,打进皇宫,并且清洗皇宫各处人等,如今留下的人不及以前的三分之一,这样的情况下,他们谁不是小心翼翼的活着。
这灵溪公主虽然没有生母庇护,住的也是最偏僻简陋的清凉殿,以前甚至都没人知道皇上还有这么一位公主,按说应该算是不受宠的,偏偏她又是皇上所有孩子中第一个有封号的,且这个封号还是公主的本来的名字,这就非同一般了,所以他真的摸不准这位公主在皇上心里是什么存在。“灵溪?让她进来吧”君炎烈愣了一下才想起这号人物是谁。
一会之后,一个穿着天蓝色纱裙,梳着双云发髻的十三岁左右的少女走了进来“儿臣参见父皇”
“恩,起来吧”君炎烈看着她规矩的行礼,眉头皱了一下,想着终究是不一样的,不过“过来陪父皇说说话”
君灵溪一愣,显然没想到他父皇居然会叫她上去坐,这跟记忆中的父皇有太大的差别,他不是一直不喜欢她?为什么自从父皇去了一趟凌墨之后,却有这么大的改变呢。
“是,父皇”虽然诧异,但是君灵溪也不是扭捏的人,反而很欣喜,父皇终于看到她了,她再也不用偷偷的看着她了,最重要的是,她看得出来,父皇看她的眼神中透着父亲对女儿的慈爱。
“你今天怎么突然过来父皇这边,是不是缺什么东西了?”君炎烈以前也是在宫里长大的,自然知道宫里的那些事。
“不是,女儿过来是有人让我问您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