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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和压住自己的情绪问:“那么,您给李芸熙安排了哪一位有为青年,做您的乘龙快婿?”
李瑞看着远处,轻描淡写地说:“冯家的孩子,许家的孩子,都不错。”
沈和恨恨地说:“李芸熙不会任你摆布,她说了,她要跟我结婚。”
“她是终于想结婚了,而不一定是和你。只不过你凑巧出现在她面前,又和她圈子里的人不同,有新鲜感,刺激,选择你就好像是摆脱了我的控制。孩子总是不明白父亲的苦心,父亲给她的选择永远是最好的,她会明白的。”
“她不是孩子,她早就长大了,她有自己独_立的人格,有自己的选择和生活,您不能代替她做决定!”
“我可以,时间总是站在我这一边,最后她都会听我的。她以为是她自己做的决定,只要让她以为决定权在她的手里。”
看沈和不服气的样子,李瑞耐心地开导:“你应该知道,她曾经死去活来地爱过一个。那又怎样呢?现在她说要和你结婚了!你跟她才认识多久,半年时间,谈婚论嫁,你觉得是你足够有魅力吗?什么至死不渝的爱,总会过去的。她不过是需要精神的安慰,一个替代品,是你,还是别人,都是一样的,没有什么差别。这世界上的人万万千千,优秀的人实在太多了,又有谁是不可替代的,时间可以磨灭一切。”
“你再想想,她真的有那么喜欢你,非你不可吗?”李瑞犀利的目光注视了沈和几十秒,然后笑道,“我没有从你的眼睛里看到信心。她亲口对你说过她爱你吗?没有吧,连玩笑都没有吧。你并不比别人特殊,你只不过是和那些富家子不一样。”
“你要清楚,‘不同’只适合玩玩,长久的相守需要的是‘类似’,否则只能以冲突和厌恶结束。你刚才也看到了,她跟他们在一起浑身都是放松的,他们之间有更多的共同语言,他们从小到大一直在一起,彼此了解,彼此喜欢,待在一起很舒服很自在。只不过近在眼前的好东西总是被忽视,年青人总是向往远处的风景。总有一天他们会长大,长大了就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好,什么才是真正适合她的。你信不信,只要你们分开,她会很快忘记你的。”
“离开她吧,以你的条件,可以找一个很好的、爱你的、纯真的姑娘,没有经历过情伤,心里眼里都只有你,简简单单的,你一定会幸福。何必陷入一个复杂的,你不能掌控的环境里,分开,对她好,对你也好,这是我的肺腑之言。”
沈和竟然感到无法辩驳,他感觉自己掉进了水里,在做垂死挣扎:“你也不满意江鸥,所以他出车祸死了。”
李瑞脸色大变:“你在说什么!”
“当年的车祸,和您有关!”沈和迟疑着说了出来。
“沈和,你是在威胁我吗?”李瑞怒道。
“不,不是威胁,我就是想听您说说当年的真相。”
“真相你可以去问警察,何况,真相跟你有什么关系?”
“有人说,是您造成了江鸥的死。”
“谁?”见沈和不说,李瑞冷哼,“如果你想采用这样的手段迫使我同意你跟李芸熙在一起,你说,李芸熙知道了会怎么想?她会站在你一边吗?她会恨你的。”
沈和慢慢的说:“问题不是我怎么想,而是事实是什么,那些被隐瞒的事终有一天会曝光的。”
李瑞咬牙说:“我可以告诉你,你是在想入非非。你本来可以有更好的前途,年青人,你真叫我失望。”
说完,李瑞转身离开。沈和想,他们这是谈崩了。
他彻底激怒了李瑞,最后被威胁的人是他——沈和。“你本来可以有更好的前途”,沈和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尖,看来是自己把自己的好前途给报销了。李瑞本来是要给他开条件的,这下可好,想看他倒霉的人又多了一个。
沈和扳着手指头数数,菲尔是一个,苏珊是一个,现在再加上李瑞,好么,他可以直接死三回了。
“你在干什么?”李芸熙突然笑嘻嘻站在他的面前,“像小朋友一样扳手指头数数?”
沈和嘿嘿一笑:“是啊,我算算我的钱够不够娶你的。”
李芸熙笑出了声:“够不够啊?”
“我觉得够了。”
李芸熙半真半假的接口道:“可是我爸爸觉得不够。”
“那怎么办?”沈和问。
李芸熙上前一步,再一个转身和沈和面向同一个方向,她挽住沈和的一条胳膊,亲昵地靠着他说:“那我们生米煮成熟饭,他也没办法。”
“好,走,我们这就办事去!”
李芸熙又笑。沈和回头看着她的侧脸,有点傻乎乎地说:“你真好看!”
“那是当然的。”
“你爱我吗?”沈和问。
“大男人问这个做什么,这种问题不都是女人问的么。”李芸熙回答。
“男人也会问。”
“矫情。”
“好吧,我矫情,你爱我吗?”
“我都向你提出结婚了,你还问什么。”
“我还是想问,你就回答我一下。”
“为什么要回答你,”李芸熙歪着头,俏皮的看着他,“无可奉告。”
沈和神色黯然,她果然不会正面回答。
“怎么,你不高兴了?”李芸熙问。
“有一点吧。”
“真是矫情,问这种话做什么,什么爱啊不爱的,有什么用,如果真的能一辈子在一起,才是真的。”
“那你会跟我一辈子吗?”沈和又问。
“不知道,未来的事谁知道呢,只有时间能回答这个问题。”
李芸熙始终没有回答,他所有的问题,她都不给正面明确的回答。她不肯给出承诺,或许,李瑞说的是对的,李芸熙并不是真的爱他。
她只是想找个替身,找一根救命稻草,把自己从感情的泥潭中拉出去。就算是这样,又有什么关系呢,反正我爱她,她又何尝不是我的救命稻草,只要能跟她在一起,就很快乐,想想都会高兴,想想就觉得一辈子都值了。
此刻,她的手挽在他的胳膊上,他能感觉到柔软与温热从心底滋生,让他留恋难舍。他对自己说,我才不让呢,不管怎么样,不管谁来说,不管什么条件,我都不会自己后退,不会把李芸熙主动让出去。除非她亲口叫我走。
他想要钱,想要前途,也想要李芸熙。人生这么短暂,有那么多求而不得的东西,所以更不能自己放弃可能拥有的。能拥有一天算一天,能快乐一天就快乐一天,明天以后的事,明天以后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