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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因为一个拿筷子的动作?”沈和问,“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这算什么,还有没有血缘关系却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呢。”
潘琳看了他一眼,静静地说:“你也不用急,江鸥不会死而复生的。”
沈和心里嘀咕:我能不急么,怎么不会死而复生,人家已经找上门了!
“拿筷子的动作,还有其它的,一两个习惯性的手势。小熙跟我说,菲尔长得和江鸥完全不一样,是个混血老外,身高也比江鸥高好几公分,甚至眼珠的颜色都是灰蓝色的,不是亚洲人的眼睛颜色,声音也不一样。”
“另外性格也完全不一样,菲尔是个冷漠的阴沉的人,心思很重;而江鸥是个很明朗的人,热情、简单,直来直去不转弯。小熙说,明明没有一点像的地方,可偏偏就让她有很熟悉的感觉,让她不由自主的要把两人联系起来对比。”
沈和喃喃自语道:“原来她早就怀疑了,她一句都没有向我提过她的怀疑,一副完全不在意的样子,我以为她根本就没有……”
“怎么,你这么说,难道你也早就怀疑了?”潘琳惊讶地问。
沈和没有说话,潘琳说:“那我对这个菲尔就更好奇了,今天是来对了。小熙刚跟我说的时候,我觉得她又犯病了。这些年来她一直在疯,在不同的人身上寻找那么一点相似的影子,满足她的思念之苦。最近半年,我以为她已经好了,已经慢慢摆脱了,没想到还是……”
两人相对沉默,潘琳低头沉思了片刻,好像想起了什么,说:“我突然想起,你有一次问我要江鸥的照片,我发了他们的合影给你,你从那个时候就怀疑了吗?你又没有见过江鸥,怎么会产生怀疑的?”
沈和说:“在动物界,动物对它的天敌总是特别敏感。你就这样理解吧。”
他没打算对潘琳讲实话,但也不想刻意隐瞒了。一个秘密埋在心里谁也不能讲,是挺难受的一件事。在潘琳这里,他可以不必费劲的琢磨措辞,他的直觉告诉他,就算她猜到什么,也不会站到菲尔的那一边。
潘琳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停顿了一会儿又说:“我还是觉得你们都神经过敏,这是不可能的事,顶多又是一个有相似之处的人。”
“这简直就是匪夷所思嘛,如果那人真是江鸥,他为什么没死?为什么容貌大变连人种都变了?既然没死,为什么不回来找李芸熙说明情况呢?他那么会吃醋,站有欲那么强的一个人,怎么会眼睁睁看李芸熙跟你谈对象?难道是他失忆了?太可笑了,我觉得我问出这些问题就已经很可笑了,又不是写小说。”
“世界上匪夷所思的事多了,什么都可能发生。五大自然现象,鬼魂、灵力和超感知觉、濒死体验和死后生活、直觉、幻觉记忆,人类至今无法解释。解释不清,不代表就不存在。无法证实有,也无法证实无。”
“直觉是不是就是灵力的一种表现形式、一种获取有关世界或未来的特异知识的方法。灵力是不可测试的,会因怀疑论者或科学家的在场而莫名其妙地减弱,这也可以用量子理论的不确定原理来解释。”
“而死亡又是什么,曾经濒临死亡的人有时会宣称自己有各式各样的神奇体验,比如进入一条隧道,出现在光中,和亲爱的人重聚,获得一种平静感,这样的体验也许暗示着人死后有知,暗示灵魂脱离躯体的存在。”
“D_e_j_a_v_u,幻觉记忆,是一句法文短语,意思就是‘似曾相识’,指的是一种令人不解的特殊神秘体验,就是你觉得自已以前经历过某个特定的场景,或某个人。”沈和语速很快,没有半点停顿。
潘琳抱住了自己的脑袋说:“不要跟我说这些。你这些话如果对小熙说,她会崇拜你的,她就喜欢这一套。但我是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人,最受不了的就是学霸式轰炸,如果我们两个哪天成了敌人,你快要挂在我的拳脚底下的时候,可以用这一招逃生。”
沈和说:“谢谢你告诉我这个,我会记住的,希望我们之间没有那么一天。”
潘琳注意到沈和的眼神,不由的有些惊慌,她说:“别这么认真,别跟我一本正经的说话,说的我有点慌了,你不会真做出什么对不起我们的事吧?”
“当然,开玩笑!”沈和一摊手,笑了笑。
潘琳如释重负,说:“你看我以什么方式见这位菲尔比较好?”
沈和看了看手表,对潘琳说:“有两个方法,一个是你跟他正面相遇,还有一个就是你不跟他直接见面,在暗处观察他。”
潘琳想也不想就说:“那就第二种吧,我在暗处看看就好了,没必要跟他正面接触。正面接触都不知道说什么,怪怪的,再说李芸熙也不知道我今天来。”
沈和点点头:“好,我带你去个地方。”
菲尔不喜欢循规蹈矩的上班,不喜欢在公司里逗留过长时间。他从前是一个不到公司上班的人,现在能每天或者隔天到公司几个小时,已经是很让鲍勃吃惊的事了。他一般早上九点多到公司,有时候到中饭时间才到,不管早到晚到,下午3点半铁定会离开公司,从未改变过。
沈和把潘琳带到外边大厅的一个隔间里,这里是菲尔离开必经的一条路,潘琳坐在这个隔间里,可以很清楚的看到菲尔却不被他看见。
此刻,潘琳坐在隔间里已经有一会儿了,沈和在外面大厅站着跟人说话,他站立的位置刚好在潘琳的最佳视线范围之内。
3点35分,菲尔走了出来,后面跟着他的助理。经过沈和所在的位置,沈和叫住了他,跟他说着什么。
沈和的脸是背着潘琳所在的隔间的,这样菲尔的脸就正好是对着隔间的,让潘琳看得清清楚楚。他们说了几分钟的话,菲尔就离开了。等到菲尔的背影消失在大厅的出口,沈和过来找潘琳。
“你看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