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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幢二单元601室,周峰,一个大方脸。教授,你有多久没联系他了?你的一个实验者,上次我去你的书房看到的,记录在一个本子上的名单,其中的一个,就住在我们余州本地。”
“沈和,管好自己。”
“管好自己?就怕力不从心管不了自己。你最后一次见周峰是什么时候?你还记得这个人吗?”
陈世昌手握着方向盘,沉静地说:“当然记得,作为一个M药片的发明者,我不会忘记任何事情任何人。”
“你知道他现在的样子吗?他以为自己有通天的本事,到处都有路子,挣钱就跟玩儿一样。他表情诡异,身体一直抖,完全就像个疯子,他揪云彩就像揪棉花糖那么简单,人人都怕他躲他,他只能在那个房子里自生自灭。这就是被你放弃的实验者,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是谁。”
“沈和,不是那样。”
沈和的情绪突然激动起来,怒吼道:“管好自己?他不能控制自己的精神,他的精神被别人控制了,他根本主宰不了他自己,这就是每个服药者的最后结局!”
“沈和,你冷静。”陈世昌忙说,“你听我说!”
“我很冷静,放心,我没那么容易发疯。”沈和的声音十分温和,他瞬间恢复了平静,好像刚才对着教授怒吼的人不是他。
看着此时此刻的沈和,一向自信的陈世昌也犯起疑惑来,感觉摸不清他的路数,心中隐隐的担忧。他是个聪明而又傲慢的人,看不起人,也不屑给人解释,但现在,他试图向沈和解释。
“我的药片,绝没有这么大的副作用,而且我对试药者也一直都是善始善终的,这也是对我的研究数据负责。一年前就给这个叫周峰的停药了,停药后又跟踪了三个月,他的身体情况是正常的。至于他现在为什么会这样,我会去关注的。我怀疑,他本身就潜伏着某种心理疾病,碰巧发作了,只是一个单纯的偶然事件。我不会推卸责任的,明天我就去找他,送他去就诊。这样可以吧?我这么处理你还满意吗?”
“可以。”沈和惜字如金,吐出两个字。
陈世昌叹口气:“我到底做了什么,你总以为我是坏人,你想想看,你对我的那些怀疑和指责,哪一个是有根据的?没有吧,你啊……”
沈和闷声不响,不再说话。
九点三刻,他们的车子开进了海棠山庄。
海棠山庄的老板不在,不过他交待山庄的一位值班经理接待了他们,这位经理十分热情。
“我找几个人帮你们搬设备。”
陈世昌说:“不用,不用,我们自己搬。这些设备贵重,组装复杂,怕不知道的人反而会帮倒忙。”
帮倒忙?沈和觉得教授说话太直接了,直接得不太中听。不过那位经理似乎并不介意,笑呵呵又说:“这么多设备,就你们两个人辛苦的。”
“没事,我们做习惯了。”
“你们真辛苦啊,这么晚还要来工作。”
这位经理是没话找话,硬聊的架势。
沈和以为陈世昌要不耐烦地挥手赶人走了,不料他竟然说起客气话来:“我们没什么,习惯了,就是麻烦你们了。白天来怕影响你们营业,我们是习惯在晚上工作的,晚上清静没人打扰,工作起来更高效。多谢你们老板给我们的支持。”
“不麻烦不麻烦。”
为了方便他们搬东西,经理准备引导他们把车开进去,开到离酒窖近的位置泊车。这时,不远处传来一阵喧闹声。
循声而望,见几个保安围着个人。那人是趴在地上的,大晚上的,黑黢黢看不清楚是怎么回事。
经理走过去两步高声问:“吵什么?你们怎么回事?”
一个保安跑过来向他汇报:“混进来一个乞丐,准备在我们的花丛里过夜,被我们巡查的时候发现了。”
“这怎么行,乞丐还跑我们山庄里来了,吓到客人怎么办!”
“是啊,我们也是这么说的,叫他赶紧走。”
沈和这时算是看清楚了,那个乞丐是个残疾,好像两条腿都断了,是爬着走的。
“那乞丐没腿?”沈和问了一句。
保安看看他,回答说:“是,两条腿都没了,怪可怜的。可是他这样子太吓人,半夜三更吓到客人。我们山庄里有乞丐,这让客人怎么想。叫他走还不肯走,骂骂咧咧耍无赖,我们山庄又不是收容所。”
值班经理说:“厨房还有剩菜吗?打包点吃的给他叫他走,不能在我们山庄过夜。外边儿那么大地方不去,前边儿不是就有个桥洞,还能遮风避雨的,叫他到那边儿过夜去。”
“好,我这就去办!”
保安得了指令跑开了。值班经理坐上沈和他们的车,坐在副驾驶上,给陈世昌指路。
他们的车从那一堆人旁边开过,沈和透过车窗往外边看,看见那乞丐趴在地上,两条断腿特别瘆人。听见汽车的声音,穿着破烂的乞丐抬头,一双眼睛倒是亮闪闪的,正跟沈和对了个正着。
今天为了运送设备方便,陈世昌开了一辆大车,打方向时有点笨重。车子七拐八拐地开进山庄深处,停到了酒窖门口。
值班经理拿出自己的钥匙给他们把酒窖门打开,所有的灯也都打亮。因为陈世昌不让帮忙,经理也就真不敢帮忙,看着他们把东西一样一样搬进酒窖,堆放在酒窖的地上。
陈世昌客气地对值班经理说:“您去休息吧,我们自己来,不打扰你们。”
说是不打扰别人,实际上是叫人家不要来打扰他。
那经理似乎听不出教授的意思,看看地上的一堆东西,也看不出所以然,于是向陈世昌表达自己的钦佩之情:“陈教授,我最佩服的,就是像您这样的教授学者了,您看您一个大教授,对我们还这么客气。”他有些局促地搓着手说,“那,那我就走了,有需要叫我。”
“好,再见。”陈世昌面无表情,干脆利落地说。
看着值班经理意意思思的走了,沈和刚想跟教授说话,不料经理又折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