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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五章 赌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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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轻羽大呼冤枉,“哪有,我们这是关心你们的进展,看到你们感情这么好,我也就放心啦。”说完,一副老怀安慰似的摸着胸口,仰在后座上东倒西歪的傻笑,脑袋左一下右一下的点着左右两侧的人。

    康炙禹嫌弃的往旁边蹭了蹭,泪痣少年却是一动不动,目光一直钉在风轻羽还沾着血,却言笑晏晏的脸上。

    朗明昊见方尤脸红的要滴血,生怕他一时情绪激动把车开翻了,回头瞥了一眼坐在风轻羽旁边的少年,干脆岔开了话题,“哎?这位小伙子是谁?你们刚救回来的?”

    “是啊,半路上捡回来的。”风轻羽抬起脸,正好对上少年的视线,“对了,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少年微微一笑,年轻帅气的脸上荡漾着两分他看不太懂的神采,“我叫林夕,谢谢你救了我。”

    风轻羽被他过于专注的目光盯的愣了一秒,嘿嘿一笑,“林夕是吧,我叫风轻羽。”抬起手给他介绍另外几个,“前面那是你昊哥,开车的是小舅妈,我旁边的是康大王。”

    康炙禹拍掉他的手,“我叫康炙禹,你看上去年纪不大,多少岁了?”

    少年坦白道:“我今天正好十八岁。”

    风轻羽愣了一下,随即扶额哀叹,“才十八岁,好年轻啊。”

    朗明昊冷笑一声,“怎么着,这回知道自己老了吧,你都快比人家大十岁了。”

    那话里的另一层意思就是:小孩儿太嫩了,你这头老牛忍心下嘴吗。

    风轻羽当然明白他的一语双关,一脚踹在他椅背上,“你丫跟我同岁,我老你也不年轻,少在这幸灾乐祸。”

    方尤在前面突然出了声,“呵呵,不错,真是个好名字,想必你父母也都是有理想的人。”

    风轻羽一愣,“这话怎么说?”

    方尤解释道:“林夕为梦,梦即愿,把自己孩子的名字暗喻为‘梦’,说明他的父母还有未完成的志愿吧。”

    “哦!”风轻羽了然的点点头,“还真是,一般孩子的名字都多多少少承载了父母的想愿,不知道我爹妈给我取名字的时候是在想什么呢?”

    朗明昊摸了摸下巴,毫不留情的讽刺道:“估计当时的风叔和罗姨,是觉得这孩子以后肯定没啥大出息,所以才叫轻羽,轻飘飘的羽毛嘛。”

    这话解说的有点儿太过于浅表化,不过就朗明昊的理解能力也算是正常。

    风轻羽瞪了他一样,刚想出声,旁边就先有一道略显青嫩的声线替他发了声,“我觉得轻羽哥的名字很好听。”

    听到有人赞美,风轻羽立刻笑开了,揉着少年的头发,嘿嘿一笑,“看,有识货的吧,这才是跟我有共鸣的人。”

    康炙禹‘噗嗤’一声笑了,“你这话可千万别让华崇义那厮听到,否则我敢保证,要么是你半死不活,那么是他半活不死。”他的手指隔空,点了点少年的脸。

    少年微微一愣,随即便明白了康炙禹话里的意思。

    风轻羽倒是不在乎的耸耸肩,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不会,崇义才没有你说的那么小家子气。”

    康炙禹按下车窗,将染血的外套一一丢出车外,哼笑了一声,“他不是小家子气,他就是小气,不信咱俩打个赌。”

    风轻羽斜眼挑眉,“打什么赌?”

    “倘若你跟这位叫林夕的少年走的亲近,华崇义却没有任何反应,那么就是我输了,反之,他要是一点因为嫉妒而吃醋的表现,就是你输了,怎么样?”

    风轻羽歪头想了想,好像还没经历过华崇义为他吃醋的样子,有时候虽然会觉得他貌似不太重视自己,可是他潜意识里还是觉得以华崇义那种淡漠正直的性格,不会有嫉妒这种情绪发生,“好啊,赌就赌,那你输了怎么办?”

    康炙禹本来就是想逗逗风轻羽,进而揶揄一下华崇义,没成想他还挺当真,便笑道:“你说怎么办?”

    “如果你输了,就把骄阳借给我一天玩玩儿。”

    闻言,康炙禹锐利的眉峰倏然挑起,牙根咬的咯吱咯吱响,半晌,才冷笑道:“成,如果你输了,就把华崇义借我一个星期‘玩玩儿’。”

    就这样,在华崇义和顾骄阳还不知情的情况下,自己已经被最亲爱的恋人给当成筹码便宜卖了。

    方尤略一思索,好心提醒道:“你们不要玩儿过分了,崇义和顾组长脾气都不是好相与的,要是让他们知道了,你们俩怕是得吃不完兜着走。”

    他现在几乎可以想象另外两位当事人知道以后是何等场景了。

    风轻羽撇撇嘴,看着康炙禹挑衅道:“怕什么,我还不见得会输呢,我要是赢了,就让骄阳当我一天24小时的贴身随从,到时候他就算生气,也是生康大王的气。”

    “你敢。”康炙禹斜楞他一眼,“你就那么有信心?那我可得好好想想要怎么‘收拾’华崇义了。”

    朗明昊唯恐天下不乱的吹了声口哨,“真不错,这个赌约好玩儿,我给你们当仲裁,下手无悔哈。”

    几个人笑闹之后终于不敌疲倦,又小眯了几分钟,直到方尤一个急刹车,他们才睁开通红的双眼,清醒了过来。

    “到了,大家快点下车。”说完,方尤打开车门第一个跳下车,往族寨的大门内跑去。

    风轻羽和康炙禹几个人紧随其后,在接近小楼的时候,迎面碰上了几个猎隼族的年轻人,看到他们都是双眼通红一脸的血迹,都吓了一跳,随后看到朗明昊,便上前询问,“昊哥,你终于回来了,我们见只有那位姓华的小伙子背着罗二爷回来,还以为你们都出事了呢。”

    “是啊,那小伙子背着人急匆匆的就奔小白楼去了,一脸严肃,我们问什么都当没听见,也不会应,吓死我们了。”

    “没事儿,我这不是平安无事的回来了嘛,大家伙不用担心。”朗明昊随意安抚了几句,就听方尤迫不及待的追问:“请问两位大哥,你们说的姓华的那位小伙子和罗二爷现在在哪里?”

    猎隼青年回道:“听说好像是二爷受伤了,罗女士需要研制解毒剂,我们族寨条件不允许,三儿就带着他们去了城隍街的‘市中心医院’,三儿说那里有设备可以供罗女士使用。”

    还没等那青年说完,方尤便掉头往大门外跑去。风轻羽拉着朗明昊跟在他的身后,“你也去,方尤不知道位置,你给我们带路。”

    朗明昊连白眼儿都没来得及翻一个,就被风轻羽再次扯上了车,随之身后,那位叫林夕的少年也跳上了车,“我跟你们一起去,我想看看那种解毒剂是不是真的存在。”

    风轻羽看了他一会儿,点点头,转过身,趁方尤拉开车门时,把他推到了后面,“你去后座坐着,我来开车。”

    根据朗明昊指引的方向,他们七拐八拐找到了位于城隍街最中间最宽敞位置的‘商丘市中心医院’,可是从它爬满了绿色藤条和覆盖满植被的楼体看上去,这家医院看似已经荒废多时了。

    方尤和风轻羽同时跳下车,医院大门前的藤条已经被斩断,两扇大玻璃门朝着两边大开,门口延至屋内走廊及楼梯上全是凌乱的脚印,可以想见奔入内的人们是多么慌乱情急。

    风轻羽和方尤二话不说,沿着脚印一直往里面走,最后上了二楼、三楼、四楼,直到五楼才看到脚印拐进了五楼的走廊,风轻羽一抬头,妈的‘血液分析科’,旁边挂着一块被蜘蛛网套牢的提示板,上面清清楚楚的用醒目的红字黑体字标注着“此楼层有细菌或病毒传染风险,非医护人员禁止入内。”

    方尤连瞥都没瞥一眼,径直朝着更深处的‘血液研究课’走过去,风轻羽和朗明昊跟在他身后,林夕跟在风轻羽身后。

    “什么人?”

    一道高大的身影闪电般从屋内蹿出,尾音还未落下,一柄闪着寒光的刀刃就抵在了方尤的脖子上。

    “崇义,是我们。”风轻羽第一个感受到来人身上的熟悉气息,就算看不清脸,他也能清楚的识别出来。

    华崇义站在昏暗寂静的走廊内,见是方尤和风轻羽,即刻收回军刀,淡漠如雪的脸上露出两分惊喜与放心:“你们都没事?有没有受伤?”最后这句话是盯着风轻羽问的。

    风轻羽上前轻搂住他的腰,“我们都没事儿,我小舅舅怎么样了?”

    华崇义摸了摸他的脸,转身拉着风轻羽走进里面大门紧闭的房间,“罗院士已经用了最快的速度研制出解毒剂,但是可能还是有些晚了,他还在发烧打颤,暂时还没有清醒过来。”

    方尤推开门走了进去,入眼便是琳琅满目的医用器械和仪器,摆设的乱七八糟,屋内拉着雪白的窗帘,大片的玻璃窗透出阳光的热度,罗晟就躺在最里面靠窗的病床上,床边站着一身白色的罗雪,那颜色乍一看上去,仿佛马上就要和窗帘混在一起分不出来了。

    方尤快步走了过去,咬了咬唇,脸上是毫不掩饰的担忧,“辛苦你了罗老师,二爷现在……怎么样了?”

    罗雪轻轻摇头,同样是一脸的担忧,“不知道,我已经给他注射过我改良过的解毒剂,还是加倍注射的,他现在高烧不退持续打摆子,情况不是很乐观,好在及时挽救了脑神经没有被病毒破坏,只能静等他醒过来。

    见罗晟在昏迷之中仍在颤抖,嘴唇泛着一种不正常的紫白色,方尤心里一阵抽痛,伸手摸了摸他烫人的额头,“是不是还是来不及?纵然他是高等级基因异变者,也只是比普通人多抵抗了一段时间而已。”

    罗雪深深的叹了口气,抻过一把满是灰尘的椅子坐下来,“你应该发现了,这种异变的狂犬病毒比末世之初我们所经历的更加厉害,侵入人体不到半个小时就会破坏人类大脑的中枢神经。罗晟凭着基因异变者的非人躯体,强行延迟并阻碍了病毒的侵害,也不过就是比别人晚发病半小时而已。”

    风轻羽见一向强悍的小舅舅此时像一条死狗一样躺在床上,不忍心在看,转过脸,咬了咬牙,问道:“难不成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试试结合能源种呢?”

    罗雪摇摇头,“我们已经没有时间再去研究结合能源种的能量会不会挽救病毒对人体的入侵,况且,解毒剂我是根据罗晟的血液分析报告而改良过的,并且超量注射,能不能成功,现在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什么天命?要是真有老天爷,我他妈都混成这逼样了也没见他管管我呀,退一万步讲,就算真有老天看着,需要帮助的人那么多他管的过来吗?他认识罗老二是谁啊!!!”说完难掩暴躁的情绪,转身踢翻了一把椅子。

    “你先冷静一点儿。”华崇义抓着风轻羽的肩膀把他塞进了另一张椅子里,按在那让他动弹不得,“现在我们能做的都做了,好在你小舅现在还没有发病,就说明解毒剂是起了一定作用的,否则他早就跟那群感染者一样发疯发狂了。”

    风轻羽瞪着双眼不说话,直勾勾的盯着罗晟,耳边突然响起了一声极其轻缓的抽泣声,他转脸一看,是方尤。

    方尤垂首望着罗晟的脸,一滴眼泪毫无预警的从他的眼眶中滑落下来,“都是我不好,是我不好,当时,二爷已经异化,倘若不是我的拖累,他身上的鳞甲一定能助他坚持到甩脱那些感染者,是我……是为了一直拉着我……”

    闻言,在场所有人的心里都有些五味杂陈,大家都很理智,这能怪谁?罗晟一路上保护方尤的姿态,已经几乎是被他们默认成了他是方尤的私人保镖,方尤作为这个组织的最高指挥者,他生命的存在价值定是要高于罗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