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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轻羽迷迷糊糊地勾住上方人的脖子,两只冰凉的爪子毫无章法地上下划动,嘴里嘟嘟囔囔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华崇义微微分开两人的距离,将他所有的表情,一丝不漏、毫无寸余的收进自己眼底,迷蒙慌乱的、愉悦享受的、慵懒性感的、安然顺从的……无一处不让华崇义迷惑。
越渐迷离间,风轻羽还在朦朦胧胧中说了句:“崇义,生日快乐!!”
“嗯……”
“还有……我喜欢你!!”
最后这句话,声若蚊音,不知是因为他勇气不够,还是情迷的厉害。
也不知华崇义有没有听清,也不知道他能否感受到自己的用心。此时此刻的风轻羽已经大脑涣散,他只用仅存的感觉感知到身边的人在短暂的怔楞之后,突然滚烫的额头抵在他的头上,那重量让他恍惚有一种,自己随时被碾压吸收的错觉……
这一夜,辗转沉浮火热胶着的人,不止他们俩个。
第二天一早,风轻羽被一串催命似的铃声吵醒,他迷迷糊糊地伸出一只胳膊在床头划拉着,摸了半天才把那扰人好梦的内电给按了,随即又趴了回去,将脸埋进枕头,砸吧了两下嘴,继续睡。
还没等他再次睡熟,房门轻响一声,有人走进,一个高大的身影立在床边,一条腿屈膝跪在床边,弯着上身,用着一种看似幼稚却极其好用的叫醒方式,把赖在床上的人挖了起来。
风轻羽挥掉捏他鼻子的手,闭着眼睛就坐了起来,沙哑着嗓子抱怨,“干嘛呀,一大早扰人好眠多缺德知道吗!”
“早就过了‘一大早’的时间了,现在已经快中午十一点了。”华崇义不给他争辩的机会,长臂一伸将人给硬拽了起来,在墙上内嵌式衣柜里随便抽了一件衬衫,回头就往风轻羽的头上套。
‘唔……’风轻羽被他粗暴的‘服务’弄疼,终于睁开了肿胀酸涩的眼睛,瞪向华崇义,“你轻点,我疼。”
“你哪疼?”
“浑身都疼!”这个禽兽,还腆着脸问?!
华崇义愣了一秒,随即唇角一勾,难得的幽默调戏了回去,“用我帮你‘治疗’一下吗?”
风轻羽对上他那双似笑非笑的眼,难免就有点怂了,谁让他对这张脸的抵抗能力几乎为零,“不,不用麻烦了。”
华崇义一把将人从床上拉起来,“那就赶紧起床,吃了午饭还有事情要办。”
风轻羽顺势将身体压在他的肩膀上,“什么事情?大过年的还能不能让人好好过了个节了。”
“你昨天不是刚过完节?吃了也吃了,喝也喝了,还很是威风了一把。”
华崇义把人扶正,一边说一边给他穿衣服,传完衣服套裤子,服务周到的十分有耐心。
风轻羽真是浑身又累又疼,昨天出门晃悠一天,差点儿被个狗头怪给活活摔死,回来又埋身修了半天的音响和电线,晚上又蹦又跳可着劲儿的撒欢儿,最后猛灌了一斤白酒,被华崇义那个完全不知道心疼人的禽兽翻过来覆过去的狠草了一整晚,他现在只感觉自己浑身上下都跟灌了铅似的,沉的动都不想动。
所以,任由华崇义摆弄着他的手脚,给他穿衣服叠被,风大少爷被伺候的那叫一个舒坦,那叫一个理所当然。
俩人折腾了半小时才从房间里出来,到了餐厅正好是晌午饭时间,俩人各自端着一碗萝卜汤和芥菜炒肉丝,找了个没人的桌子坐下。
风轻羽依旧在自己的菜饭里挑挑拣拣,说好听的是炒肉丝,这肉丝特么比头发丝儿还细,他对厨师长的刀工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刚才罗院士找我问了几句话。”
他妈?风轻羽从饭碗里抬起脸,“她问了你什么?”
华崇义犹豫了一下,说:“……只是跟上次你和我……动用能源种能量治伤,阴差阳错使你进化的事。”其实,罗雪早上把他叫到研究室,确实先
询问了一下关于上次他们有惊无险治伤进化的事,但后来,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将话头转向了‘两人的关系’上。
当时,华崇义对着这位不太熟悉,却又能在她五官轮廓看出三分熟悉的脸上,踌躇了一会儿,还是照实说了实话。
但是这件事,既然罗雪是背着风轻羽主动找了他来问,不管是出于保护还是谨慎,他都不便跟风轻羽直接说出。
华崇义这话明显有隐瞒,风轻羽不信也正常,“那她为什么不来问我?”
华崇义脸不红气不喘的说,“当初她是有参与770计划的研究员,更了解我当初的作为实验体的基因情况,能源种的能量促进加持了我基因异变,找我问不是更直接吗?找你能问出什么?!”这话说的也确是事实。
风轻羽不置可否,漫不经心的扒拉了两口饭,又听华崇义说,“你一会儿去找找方尤,昨天他抽了我两管子血,今天化验报告该出来了,他却一大早的不见人影。”
风轻羽笑:“真的?哈哈,这可真是稀奇。”不止他对于方尤的‘旷工’感到奇怪,华崇义也是,要知道,方尤那工作起来几天几夜不吃不睡,不出实验室一步的拼命劲儿头,可是不止敬业俩字能够形容的。
想到这,风轻羽立马将刚才华崇义半遮半掩的话扔到了脑后,迅速将碗里的饭扒拉干净,转身就去找方尤。
这个基地建设的及其复杂,方尤和风轻羽的寝室虽然看似是在同一层,却是一个在最西。一个在东南,中间还隔着两排直升直降的电梯,不管是从哪里去他那边,都要绕过一层走廊,所以每次过去找他,心里都生出一阵怨念。
刚拐进走道,风轻羽一打眼儿,好像看见了自己舅舅,眨了眨眼人又不见了。他走过去,发现房门只是虚掩着,顺手就推开走了进去。
房内的床上面朝下趴着一条细瘦的人影,身上白色的被子只盖到腰际,露出一大片大好春光。难得看见方尤这个模样,风轻羽蹑手蹑脚地走过去,极为轻佻地在他背上胡乱抹了两把。
微凉的手掌激起方尤一身鸡皮疙瘩,身子不禁一抖,猛一回头,就见风轻羽一脸‘西门庆看潘金莲’的轻浮笑脸,方尤嘴角抽了两下,迅速拉高被子,将自己裹的活像个刚出炉的蚕蛹,满眼戒备地看着风轻羽。
风轻羽哪肯放过他,手脚并用地爬上床,作势要掀开他的被子,嘴上哈哈大笑,“哎呦喂,我今天才发现,原来方大工程师还有裸睡的习惯啊,以前一起深更露宿那么多个日子,我咋就没发现呢,哈哈哈哈哈……”
“哎呀,轻羽,你别闹,别闹……”两人一个拉一个扯,四只手谁也不放过谁,方尤紧紧抓住被子,身体不断往后躲,见风轻羽就要扑过来,心急之下一个翻身,正好扯痛了昨晚刚受到重创的部位,疼他的‘呜咽’一声。
“怎么了?伤着你了?”
风轻羽停下手,见他眼光闪烁,咂咂嘴,“你今儿这模样还真是我见犹怜啊。”
方尤自己看不到,今天他没带眼睛,两只细细的双眼皮下的眼珠玛瑙一样的闪着,连两道浓浓的眉毛泛起柔柔的涟漪,好像一直都带着笑意,弯弯的。白皮衬托着淡淡桃色的嘴唇,微微肿胀,脸蛋焦红,脖颈处细致如美瓷,上面还隐约得见几枚淡红痕迹,一副被人欺负后的样子,让风轻羽心里顿时闪过一种可能性。
“尤尤,你老实告诉我,你昨晚都干了些什么?”
方尤被他突如其来的问题正好臊了个大红脸,不善于说谎的他,磕磕巴巴说不出一句整话:“没,没干什么。”
看他这眼神闪烁的样子,风轻羽更加深了心里的想法,惊讶的同时,还有疑惑,出口便问:“那人是谁啊?”
方尤被问的紧张不已,开始语无伦次,“你,你说什么,你问谁呢?什么是谁……”
“别装了,就是把你……”风轻羽手指了指他脖子上红痕,笑的很是轻浮,“嗯哼,跟我直说吧,到底是谁?”
“你问是谁想要干什么?”
突然插入的,熟悉到能让风轻羽一下子跳起来的声音,除了罗晟绝壁没有第二个,可见小时候被吓的肯定不少。
他一回头,就看到罗晟虎目圆瞪,木着一张脸,抿着唇线,看不出是喜是怒的表情,忽而,又冲着他冷笑,壮硕的肱二头肌和胸肌仿佛一个用力,就能轻易夹死他。
“小,小舅舅,你咋……”风轻羽黑溜溜的眼珠子一转,顿时悟了,惊的嘴张成了O型,手指在面前的两个人扫了好几个来回,嘎巴了半天只说出了俩字:“你们……你们……”
罗晟拍开他的爪子,“有你这么指着自己亲舅舅说话的吗,小时候教的规矩都就饭吃了?”
风轻羽委委屈屈地抱着手,“太吃惊了,你们真的?”
“关你屁事!”还没等他说完,罗晟就毫不犹豫地打断。
“我也是关心你们啊,问问还不行啊。”
罗晟往这边走了两步,居高临下的睨着风轻羽,从鼻子里轻哼了一声,“呵,还是管好你自己就得了。”
风轻羽还没能从震惊中恢复过来,就见罗晟拿着一个白色管状药膏走过来。罗晟见他还傻愣愣地坐在床上,虎目一瞪,“你还在这呆着干嘛?怎么着,你……那里也需要抹一抹?”说着还挑衅似的晃了晃手里药膏。
反应过来他是什么意思,风轻羽立刻往后挪了一米,“我才不要,我,我好着呢,用不上。”
“那你怎么不全坐下呢,疼啊?!”
“……”
罗晟嗤笑,“怎么着?华崇义那小子这么长时间还没做出经验来吗,我看他那方面是不行,你干脆换个人吧。”
“……”
“怎么着,还舍不得啊?要不你把他叫来,我免费给他上一课,教教他怎么才能让你,生,不,如,死??”
他刻意咬重字音的后四个字直接吓的风轻羽彻底怂了,一下蹿到罗晟跟前,抱着他的衣袖一通嚎丧,“舅,舅舅啊,你不能这样啊,我是你的亲外甥啊,唯一的外甥啊,我滴小舅舅啊。”
罗晟:“……”
方尤:“……”
“妈的给老子闭嘴!我他妈还没死呢!”罗晟揪住他的脖领子将人拎到眼前,怒其不争到咬牙切齿,随后冷笑两声,朝风轻羽用看似温柔实则阴冷的声调,说:“我的亲外甥,你现在是要自己走出去,还是我热情的‘送你’出去。”
风轻羽点点头,又赶紧摇头,把自己脑袋都晃蒙圈了,“不用不用,我自己出去就行了,你们慢慢擦,慢慢抹。”
话还没说完,风轻羽就跟被踩了尾巴的耗子似的,一溜烟儿就跑了出去。
罗晟见终于把这他亲外甥挤兑走了,转头看向方尤,跟烙饼似的,大手一挥,掀开他身上被子,极其粗鲁的将人翻了个个儿。
方尤只感觉一凉,一股刺拉拉的扯痛感让他闷哼出声,“唔……疼……”
“忍着,一会儿就好了。”罗晟一手按住他的后背,制止他不让动,“虽然没伤,不过红肿的也算严重,不抹药不会好,坚持一下。”说完,罗晟觉得,自己还是头一回对一个人说这么软乎的话。
方尤听他把暧昧言语说的跟闲唠嗑一样,丝毫不见一丁点的不好意思,他自己反倒羞窘了,轻不可闻地‘嗯’了一声,把脸埋进枕头下面。
罗晟上完了药一回头,扯开他头上的枕头,“你干嘛,想把自己憋死啊。”
“……”方尤真是囧到家了,这样被人家翻来翻去,他可没风轻羽那俩下子,他内秀,脸皮儿薄,伸手就抓过床头的衣服,胡乱地往身上套。
“你干什么?”罗晟扯过衣服,给人重新盖上被子,厉声训斥,“作死啊,我说了你今天不能起来,老实躺着。”
“就你现在这个样子,走到门口都得摔跤,真拿自己当跟棍呢,想立就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