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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尤蹙了蹙眉,“她是不是记错了?”
华崇义:“也有可能是这片林子又扩大了。”
方尤点点头,“也有可能,但不管怎么扩大,肯定也没有多远了。”
“嗯。”他们脚程不慢,拖着方尤和风轻羽两个体能不支的,其他人都还保持着匀速,有规律的调整速度前进。
直到天色完全黑下来,众人拿出小手电打开,小手电闪了两闪,灭了,老花拍了拍手电筒,“可能电池用光了。”
天时不正使得昼夜气温差别甚大,白日里有太阳刺眼的光芒连风都是温热的,现下气温骤降,周围冷风阵阵,他们身上的汗湿还没干,又冷又潮的贴挂在身上,那股子难受劲儿甭提多搓火了。
八个人之中只有飞机和林子的两个小手电可以用,在这一片漆黑的偌大树林里起不到太大的照明作用,行进的前路也是茫茫然一片。
看到风轻羽一阵一阵打着冷战,两只手臂不停的互相搓弄,就知道他此刻肯定是因为衣服上全是汗透贴在皮肤上而发冷呢。
华崇义竖起耳朵,仔细听了听周围的动静,半晌,没察觉到什么异动,才对众人说:“我们先在这里起火,把衣服烘干,潮湿冷气易生病。”
众人点头应道:“嗯。”“好的。”
他们找了一块草木相对较为低矮的地方,身前矗立着一棵高大的榕树,这棵大树像一个顶天立地的巨人,威武、粗大、笔直的树干直插云霄,那伞状的庞大枝干树叶把周围百米的树木全都笼罩在它身下,站在树下扬起头,看不到树尖,他们就如同一只只小蚂蚁,对巨人的仰望。底端的根部直径目测至少有十米,周围没有一棵树,只有几根零星的小草。
他们围绕着巨大的树根简单除了草,铲出一块五六米宽的四方形空地,点起火围坐起来,用干支挑起衣服烘在火堆旁,拿出大饼子和腌萝卜条开始充饥。
小亮看着年纪最小,心性燥烈,却秉性纯良,这个十七八岁少年人少有的品质在他身上都能看得见,吃苦耐劳不挑食,三口就吞掉比他脸还大饼,含糊着问:“天都黑了,现在几点了?”
风轻羽抬起手腕,看了一眼他那价值七十多万的提前一个多月预定的潮牌腕表,可是现在三根精致的指针都已停住,他解下腕表往地上磕,边磕边骂:“什么坑爹的破玩意儿,还他妈说是钻石的,这么快就坏了。”
华崇义抬起自己的手腕看了一眼,回道:“快晚上9点了。”
“啊,这么晚了。”风轻羽甩着表,“难怪我有点困了。”
他以前都是夜猫子,夜生活丰富多彩变化万千,但那是末世之前的声色犬马纸醉金迷,现在跟以前天差地别,早上五点醒,经过疲惫的一天,他能挺到现在已经很不错了。
方尤也揉了揉眼睛,提议道:“不如我们今晚就睡这吧,大家都很疲乏,夜晚赶路也不方便。”
“嗯。”华崇义点点头,指挥着:“今晚大家原地休息,小亮和梧桐值上半夜,我和…….”
他扫视了一眼众人,这一路走来,几乎每一夜都有人守夜,而在场的每一个人都辛苦的轮流守过夜,只有风轻羽除外。
“后半夜我和风轻羽守夜。”
一听到自己被点名,风轻羽刷的扭脸,抱怨:“愿意守自己守,别拉着我,困死了都。”
华崇义看都没看他,“你不是我们这个队伍的一员吗?别人都守过你为什么不能?”
“……”没办法反驳,风轻羽嘴撅得老高:“守就守。”
华崇义瞄了一眼风轻羽,低声说:“我跟你一起守,怕什么。”
风轻羽嗤一声,笑着用肩膀撞了一下他的胳膊:“那你不如帮我的份一起守了吧。”
微不可闻的叹口气,华崇义被他撞的肩膀一晃,自己抱着大饼子开始啃,恨恨的说:“快吃,吃完睡觉。”
“嘿嘿嘿……”哂笑两声,拿起一块大饼往嘴里刚咬了一口,风轻羽就有些受不了那种粗糙发硬的面食,嚼在嘴里就像土渣子,毫无口感可言,还硌牙又咯舌头,他想要吐出来,可心里又感觉不舒服,这些糙米糙面的大饼子和咸菜疙瘩,都是用华崇义的枪和子弹换来的。现在华崇义手里没了冲锋枪,又把小手枪给了他防身,武装带上只剩了一把用惯的军刺,想想风轻羽就心里难过,觉得这饼再糙再硬也得吃,因为它太珍贵了。
坚硬粗糙又硌牙床子的大饼子终于咽下了肚,风大少那娇贵的小细嗓子眼儿,被饼渣滓给堵住了,噎的他脸红脖子粗,捂着胸口,频频打嗝。“额…额…额….”
华崇义无语地朝天翻了个白眼儿,嘴角不自觉扯出一抹好看的弧度。他拿起一瓶水递给风轻羽,替他在后背拍了两下,慢慢顺着,“慢点喝,别再呛着。”
咕咚咕咚一瓶水下肚,总算把那跟土块一样的一口饼给咽了下去,但因为喝水太急,又呛了气管,顿时咳的眼泪都出来了。背后的大手还在生疏而温柔的顺着,风轻羽两眼泛泪花,委屈着,双眼眨巴眨巴像小狗一样看着华崇义。
看他那憋屈可怜的小样儿,华崇义吭吭两声乐了,“有你这么笨的人吗?吃东西会噎,喝水会呛,日子过的太好,都快丧失基本能力了?!”嘴上讽刺,手上没停,在他背上轻轻上下轻抚。
风轻羽抽搭了几下,没声儿了,跟没骨头似的靠在华崇义身边,有他宽厚的手掌一下一下轻拍,他两只眼皮开始上下开合直打架,睡意袭来,耷拉着脑袋,倚在华崇义宽阔健硕的肩膀头上,慢慢打起了轻小的鼾声。
淡淡的月光下,风轻羽白嫩的脸蛋子上皮肤仿佛透明,五官帅气英俊带着一点点痞气,唇角微微翘起,细碎的刘海儿斜斜的垂在他狭长的眼角,随着微风轻轻划动,给这张帅气的脸平添了两分淡艳。
柔软发丝抵在他的下巴,鼻翼间弥漫着风轻羽的味道,似乎一种无形无觉的线,慢慢牵引着,华崇义不自觉的,用自己光滑的下巴,揉了揉风轻羽柔软的头顶…….
察觉到这情况实在过于亲昵尴尬,这种陌生奇怪的感觉让华崇义心里猛然一惊,坐直身体,甩了两下脑袋,替风轻羽调整了一下睡姿,自己也靠在大树上,闭上眼睛。
没一会儿,一行人都睡了,只剩下小亮和梧桐,一个面朝南,一个面朝北,尽职的守护着中间他们的战友和兄弟。
上半夜还算安静,除了一些蚊虫骚扰以外,没有其他特殊情况。说来也怪,那些蚊虫在叮咬了华崇义之后没有精神抖擞反而莫名其妙的死掉了,之后朝他飞过去的蚊虫在看到他身边一批同伴死尸时纷纷避开飞走。
后半夜凌晨三点多,风轻羽因为又开始做梦,睡的极其不安稳,皱着眉摇头晃脑醒过来。迷蒙着双眼,借着淡淡的月光扫视了一圈儿,最后把不甚清醒的目光盯在正在守夜的华崇义身上。
风大少睁开眯蒙的双眼,眨巴了两下,迷迷糊糊摇摇晃晃从方尤身上跨过去,华崇义听到声音,回过头,和风轻羽毫无预警的猛然对视。
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向来皮糙肉厚的风大少突然觉得有点脸红,他不好意思的挠挠头,一屁股墩坐在华崇义身边,刚睡醒的声音略带嘶哑,“你怎么不叫我啊,不是说好了咱俩一起守夜吗?”
华崇义说:“没什么特殊的事情,我自己一个人也可以。”事实是,看你睡的胡天胡地,根本不知道咋叫醒你。
你怎么醒了?”
“我……我又做梦了,有点渗人,激灵的我一下子就醒了。”
华崇义扭脸看他:“还是那样的梦吗?”
使劲儿抓了几下杂毛,风轻羽无力的点点头,“嗯,我就不明白了,重复总让我做一个梦,就跟身临其境一样,吓死人了,就不能换个样吗?”
华崇义说:“你不是说这就是它的意识吗?你走进了它的意识里面,没看到其他什么吗?”
风轻羽摇头:“我在梦里就只能跟着它的意识流飘飘荡荡,像一缕孤魂一样,它带到哪我就跟到哪,它想让我看啥我就看啥,我看不到的,肯定也是它不愿意让我看的,但是,也可能就这些,没有其他的。”
华崇义看他的黑眼圈儿,问:“很累吗?”
“嗯。”风轻羽老实的点点头,又摇摇头,“我也说不好,每次梦醒都感觉很累,但在梦里的时候,却又感觉精神异常的兴奋,跟醒着时候一样。”
华崇义脸色微变,悄悄看了眼自己的手掌,握了又松,松了又握,每当风轻羽靠近,他就会感觉到一股亦正亦邪的能量流在他周围攒动,试图潜入他的思维,嵌入他的身体,让他即抗拒,又兴奋,矛盾的血液逆流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