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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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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柱哥,你确定咱们真要那样做?”穿着藏青色衣袍的青年缩在街角抖啊抖,以不确定的口吻问。

    “我我是头一次”呜穿着灰袍的少年紧张得快哭出来了。

    初次来到京城,在会馆中甚至见到崇拜的霍冲霄,与霍冲霄谈上话让他觉得不虚此行,兴奋之情尚未褪去又见到柱哥,本以为柱哥找他们出来是要带他们上街见识见识,哪想得到柱哥居然要他们绑走一个女人!

    他们两人皆是老实的年轻人,突然要他们作恶,他们怎能不犹豫不决,忐忑不安?

    “我再确定不过!你们若是怕了,大可不必加入我!”霍律柱打定主意,非要给那个口出恶言的女人一个教训不可!

    一团火在他胸臆间烧啊烧的,自他听见那女人口无遮拦、莫名其妙地批评霍冲霄的样貌后,这团火就不曾熄灭过!她以为她是谁?真以为长得美丽就可以不理会他人的感受,恣意批评人吗?

    或许霍冲霄听了恶意的批评能不放在心上,但他可不!他表面上不动声色,背地里却马上派人去查那女人的来历,甫一查出,他就更加地佩服起霍冲霄了,因为遇到那个女人的不久前,霍冲霄才说不想和“衣家庄”扯上关系,对衣幻曦也没兴趣,岂料想得到,那个恶女人就是衣幻曦!

    他要收回前言,衣幻曦那个恶女人压根儿就配不上霍大哥!或许她的外表是美丽的,可她的内心却是丑陋不堪!

    “不是的,我们只是只是不了解柱哥为何要绑走那个女人?”藏青色衣袍的青年大胆提问。

    “是啊!”不晓得那个女人是怎么犯到柱哥头上的,让柱哥气黑了一张脸。

    “我这个人冲动是冲动,可旁人若打我,骂我、辱我,为了咱们霍家商队的声誉,我霍律柱咬牙和血吞都可以忍下,但就不许有人在我面前污辱霍大哥一句,因为那比杀了我还要教我痛苦!”霍律柱说得咬牙切齿。

    “什么?!柱哥,究竟是谁胆敢污辱咱们的霍大哥?”灰袍少年闻言义愤填膺,恨不得将那个胆大包天的人抓起来狠狠痛揍一顿,以消心头之火。

    “污辱霍大哥的人一定是嫉妒霍大哥的才能,才会那么做。”人神共愤啊!

    “就是我要你们帮我抓的那个姓衣的臭女人!”绝非他霍律柱反应过大,这件事随便跟一个住在山西会馆的人说,大家伙儿都会有相同的反应,而且每一个都会主张不能轻饶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衣家女人!

    若非不想将事情闹大,他早将此令人忿恨的事告诉同乡们,看他领着一票人去包围姓衣的臭女人时,她还敢不敢嚣张!

    “好!我们非得将她抓来不可!”气忿使得灰袍少年增添勇气。

    “咱们得让她知晓,咱们晋商可不是好欺负的!”藏青色衣袍的青年挽起衣袖,一副准备痛宰那个不知死活的女人的模样。

    不过到底她说了什么污辱霍冲霄的话呢?两个人疑惑地看着霍律柱,只觉他脸色铁青,那女人似乎是说了非常严重的话,才会让霍律柱气成这样。他们两人面面相觑,不知该不该问?

    “柱哥,不知我们可不可以晓得那个女人究竟说了霍大哥什么?”灰袍少年熬不住好奇心的折磨,开口询问。

    藏青色衣袍的青年拉长耳朵,用力咽了口口水,屏气凝神地听着。

    “她说那么丑又穿得那么寒酸的男人,怎么配出现在这繁华的京城!”霍律柱模仿衣幻曦当时的口吻重达。

    闻言,藏青色衣袍的青年与灰袍少年两个人脸色大变,全身因忿恨而不停的颤抖。

    “她居然说霍大哥丑?!”藏青色衣袍的青年不敢置信,他要杀了她!在霍家,在整个山西不,在整个商场上,就连与他们互为竞争对手的徽商都不曾批评过霍冲霄的样貌!因为所有人都知道,那是光荣的标记,他们所有随着商队采买经商的男子,都渴望能拥有像霍冲霄一样的标记,唯独没见识的女人才会以外表评断一个人。

    “谁都晓得,霍大哥脸上之所以会有那道刀疤,全是他二十岁那年领着商队行走荒漠时,遇到令人闻风丧胆的沙漠秃鹰那一帮盗贼,为了保住货品,也为了保住商队大家伙儿的性命,英勇无敌地迎战沙漠秃鹰所留下的。

    虽然脸被划伤了,可霍大哥也宰了他们的头头,还将那帮盗贼打得落花流水、落荒而逃,此一役不仅止是让那些觊觎咱们货品的盗贼心生胆怯,也使霍家商队在商场上大大地露了脸!她她怎么能自以为是地批评霍大哥?!”灰袍少年气得直跳脚。他最崇拜的人就是霍冲霄了,也期许自己有天能像霍冲霄—样,当个顶尖的商人。他万万都没想到竟然有人敢以尖酸的言词污辱霍大哥,他绝对要替霍大哥讨回公道不可!

    “正因为如此,所以虽然霍大哥本人不在意,但我却非要把她抓来霍大哥的面前,让她郑重地向霍大哥道歉不可!就算会被抓到官府去,我也不在乎!”霍律柱已打定主意,全都豁出去了。管她是不是有兰王爷在背后当她的靠山,他就是不容许有人在污辱过霍大哥后,还能佯装无事,像衣幻曦这种自以为高贵的人,就该有人给她一个狠狠的教训才行!

    “不错!她严重地污辱了霍大哥,这也等于是污辱了所有霍家人,她非得道歉不可!”藏青色衣袍的青年气忿地说。平时他或许谦和有礼,但这有关霍冲霄的名声,他绝不能坐视不理。

    “柱哥,我们全听你的吩咐!”灰袍少年挥舞着拳头,就等着痛宰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女人!什么叫“那么丑又穿得那么寒酸的男人,怎么配出现在这繁华的京城”?难不成到京城还有规定非得身穿华服才成吗?

    “好!被爽快!我就知道没找错人!”霍律柱激赏地拍拍两人的肩头。

    藏青色衣袍的青年与灰袍少年两人用力颔首。就算事后会因为绑了那个臭女人而被押进官府,他们也心甘情愿。总之,绝不能让那个臭女人继续嚣张!

    “咱们就待在这里来个守株待兔,不信她不出门!”怕引起“兰王府”的守卫注意,霍律柱特意选了个偏远不起眼的角落监视“兰王府”的大门。

    两人再次用力颔首,以信任的目光注视着霍律柱,他们深信霍律柱的方法绝对不会有错的。

    等了等、盼了盼,就在他们一行三人等到快睡着、拚命打哈欠时,霍律柱突然双眼二兄,直盯着“兰王府”的大门瞧,并顺手推了推已经在打盹的两人。

    “什么?”藏青色衣袍的青年一脸茫然。

    “啊,天亮了?”灰袍少年揉揉酸涩的双眼。

    “她出来了!”霍律柱怕被人发现,连忙捂住他们两人的嘴,低声地朝“兰王府”的大门努努嘴。

    顺着霍律柱的指示望去,他们果真看见一名拥有姣好的玉容,美得让人目不转睛的姑娘,正自“兰王府”的大门走出来。

    可惜了她那张漂亮的脸蛋,明明人长得很漂亮,心肠怎么会比墨还要黑呢?

    等她走出“兰王府”守卫视线能及的地方后,霍律柱暗示他们两人随他悄悄地跟在衣幻曦后头,以寻求最好的时机抓住她。

    藏青色衣袍的青年与灰袍少年两人乖乖尾随在霍律柱身后,心中仍是怒火高张。

    白离蝶并未发现有人跟踪,一脸平静无波地定在街上。

    刚刚衣幻曦又大发脾气了,嘴里直嚷嚷着说兰王妃偏心,只待衣幻羽好,她人来到“兰王府”却待她一点都不热络,仿佛她是个不速之客。若非碍于“兰王府”非自家地盘,若非想靠兰王妃牵线介绍王公贵族、世家子弟,衣幻曦早就将所有能砸烂的物品全砸了。

    衣幻曦没东西可砸,唯有拿她出气。白离蝶早习惯了,不管衣幻曦话说得再苛刻,打她打得再使劲,她的眼皮依然可以眨都不眨一下,由着衣幻曦去。

    她很想回衣幻曦说她本就是不速之客,兰王妃压根儿没邀请她到“兰王府”作客,是她硬要到京城来的,因此兰王妃待她的态度不够热络自是怨不得人。

    但激怒衣幻曦于她并没有好处,她亦不想惹来麻烦,唯有将满腔的不满吞下,任衣幻曦将所有的不快发泄在她身上,对她又打又骂,直到累了这才放过她,命她出门跑腿买胭脂。

    能够出门不再受气,对白离蝶而言无疑是恩赐。

    白离蝶用力且深深地吸了口气,享受没有衣幻曦尖酸言词的时刻。想到衣幻曦的尖酸,不免想到前几日她们初到京城时,衣幻曦在马车中大放噘词,毫不厚道地批评了一名男子的长相,只因当时衣幻曦心中不快,刚好那男子的样貌映入眼帘,她便大肆批评对方。

    令白离蝶感到尴尬的是,衣幻曦的批评清楚地让那男子听见了,而好巧不巧的,一阵风吹扬起,让她和该名男子四目相接。由那男子的眼中,她看出他误会了,以为那番刻薄言词是她所说的。当时衣幻曦坐在里头,而她坐在靠近外头的地方,正好挡住了衣幻曦,所以外头的人根本不晓得里头还坐了个人,会误会是她所说亦属正常。

    这样的误会使她全身上下都不舒服,毕竟她太清楚遭受他人的无情批评会有怎样的感觉,那一点都不好受,也不是他们所该承受的。

    只是,向来高高在上的衣幻曦,恐怕终其一生都不会明白这种被人当面羞辱的感觉。

    “柱哥,我觉得有点不对劲”藏青色衣袍的青年若有所思地凝视着前头不远处的姑娘。

    “哪里不对劲?”霍律柱可是半点都不觉得有何不对。

    “对啊!哪儿?”灰袍少年不解地搔搔头。

    “如果她是柱哥口中的衣家庄大小姐,怎么不见她身边带着丫头呢?何况,我瞧她的穿着打扮,实在也不像个千金大小姐呀!”藏青色衣袍的青年不管怎么看都觉得不对劲。

    “不用怀疑,就是她没错!当天我看得清清楚楚的,就算她化成了灰我也认得出来!”霍律柱说得咬牙切齿,双眼恨恨地瞪着她的背影。

    “没错,或许衣家庄的家训和咱们一样,不以光鲜的衣着来引人侧目觊觎,又或者她打算私会情郎,不方便带着丫头同行,才会孤身一人上街,又特别扮成寻常人家的姑娘,免得惹人注意。”灰袍少年假设着各种可能性,反正霍律柱都认出她来了,绝对不会有误的。

    “好小子,瞧不出你脑袋这么灵光,孺子可教也!”霍律柱拍拍灰袍少年。霍家一代比一代要来得出色,真是太好了!

    “是这样吗?”藏青色衣袍的青年怀疑地看着笃定的两人,对自己所发出的疑虑不敢再继续坚持下去。

    “当然是真的!但是你的怀疑自然也没错,咱们在外行走,凡事的确得小心谨慎点儿才行。不过这个臭女人给我的印象太过深刻了,所以我是绝不会错认的。”

    “我相信柱哥的眼力!”灰袍少年对霍律柱的话深信不疑。

    “对不住啊,柱哥,我不该产生怀疑的。”藏青色衣袍的青年自责地道歉。

    “不怪你,都说了小心谨慎是好事。走,我们快跟着她,若让她到了大街上,可就难办了!”趁现在四下无人,此时不逮人,更待何时?

    他们三人鬼鬼祟祟地跟在她身后,灰袍少年留意四周的情况,随时跟他们打暗号。

    “衣幻曦。”很快地,霍律柱来到她身后,低声叫唤。

    衣幻曦?白离蝶怔了怔,衣幻曦也出门了吗?不对啊!明明就她一个人出门,怎么会有人对着她的方向叫衣幻曦的名字呢?

    白离蝶旋身,正想告诉对方他们认错了人时,一个布袋突然迅速地朝头兜下,让她连挣扎都来不及,整个人就已被布袋包裹住、扛走。

    “快走!”霍律柱命令着负责拿布袋逮人的藏青色衣袍的青年快点扛人离开。

    “走!”灰袍少年又惊又喜,原来抓一个人是这样容易,本以为会很困难的,想来他们还挺有抓人的天分呢!

    霍律柱迅速东张西望,负责帮忙做掩护。

    被扛上肩的白离蝶拚命挣扎,无奈心余力绌,想要尖叫喊人搭救,却因整个人被蒙在布袋里,发出的声音不够响,根本无法引起他人的注意。

    抓她的人究竟是谁?他们为何要抓她?不!严格来说,他们想抓的人并不是她,而是衣幻曦。

    她忍不住叹了口气,感叹衣幻曦不懂得何为广结善缘,老是到处得罪人,累得她今日受缚。如今唯有乞求绑她的人很明理,在发现绑错人后,脑旗点放她离开了,唉

    “霍大哥,你还在忙啊?”霍律柱嘴角噙着可疑的笑容,来到霍冲霄身畔。

    他已经顺利地抓到衣幻曦那个臭女人,也偷偷地将她带入霍家在京城的别庄了。原先是打算带她到会馆去,让众人好好地质问她,看她是向谁借了胆,敢这般污辱霍大哥,狠狠吓她一吓的,可随即想到会馆里人多嘴杂,或许会有人在不经意中泄漏出他们抓了衣幻曦的事,为免节外生枝,唯有忍痛作罢,悄悄地带她回到别庄来。

    “嗯,一堆帐册等着我看。你呢?怎么一整天不见人影?”基本上,霍冲霄是不会干涉霍律柱外出的,只是通常霍律柱要出门时都会先跟他说一声,今天却反常的什么都没说便出门了,教他不禁感到困惑,究竟是什么事让霍律柱这样神秘?

    “我去办大事来着!”霍律柱笑得好不得意。

    “大事?什么大事?”霍冲霄疑惑地放下手中的帐册,炯炯有神的双眸盯着得意洋洋的霍律柱瞧。每当霍律柱这么笑时,他就会有不好的预感霍律柱再次没有事先充分考虑,就又冲动行事了。

    “霍大哥,等会儿你看了就知道!”先卖个关子。

    不祥的预感笼罩在心头,不是对霍律柱没信心,实在是他看过太多次相同的表情与笑容了,其结果往往是令他仰天长叹,所以此时要他如何对霍律柱放心呢?

    “霍大哥,你呢,就先别急着看帐册。等我一下,我马上就带惊喜来见你!”霍律柱笑得像个期待得到赞许的孩子,再三叮嘱后便跑到暂时用来关衣幻曦的柴房去带人。

    待霍大哥看见衣幻曦后,就会明白为何他今天一整天都不见踪影,霍大哥会明白他的苦心的。

    帐册是看不下去了,霍冲霄干脆起身舒展一下僵硬的筋骨,等着看霍律柱会带什么令他惊奇的事物来。

    “走快点!”霍律柱凶恶地押着人来书房。

    “你是谁?为何要抓我?”白离蝶总算没整个人再被套进布袋里,可双手却被缚绑住,无法自由活动。

    “哼!等你见了我霍大哥就会明白!”

    “我不认识你口中的霍大哥,也不认识你,我想你是抓错人了。”白离蝶不惊不慌,镇定如常,仿佛她是被人请来喝茶,而非被绑得像个麻花似的。

    “有没有抓错,难道我会比你还不清楚吗?”霍律柱恶着声吓她,有些人就是得受点教训才会学乖。

    “你真的是抓错人了,我根本就不认识你。”白离蝶再次重申。

    “你我相不相识和我抓你一点都无关!总之你别跟我要嘴皮子,否则我要你好看!”是他不够凶恶吗?不然这个女人怎么一点儿都不害怕呢?

    “你们在吵嚷些什么?”霍冲霄听见书房外的吵闹声,皱了眉喝问。

    “霍大哥,你瞧我给你带来了什么!”霍律柱开心地押着人进入书房。

    霍冲霄一见到被五花大绑的女人时,立即头痛地闭上眼,告诉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