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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夜店回到舒菲亚的住处,大约已将近十一点。
舒菲亚出门时已经吩咐阿心不用等他们,所以自己拿出钥匙开门。
门一打开,室内没有开灯,舒菲亚率先进屋,在玄关摸黑拔下靴子,接着绕过玄关,伸手要打开客厅的灯。
“菲儿,等等。”汪奕桐莫名地警觉不对劲,反射性地立即阻止她再进入。
不过他的阻止来得太晚,舒菲亚在他说话的同时,便已经按下大灯的开关。
几乎在同一时刻,一个男人从靠近玄关的角落冲出,自舒菲亚身后一手勾住她的颈子,一手持枪抵着她。一切都在瞬间发生,她连惊喊的机会都没有,只惊吓地倒抽一口气。
汪奕桐见状,马上要冲上去救人。
“别动。”挟持舒菲亚的男人以英文低吼道。“你再动我就杀了她。”
此时有另外一个男人从客厅里快速地前来,手上一样拿着枪,移到汪奕桐身后,把门关上。
“你们是谁?阿心呢?”舒菲亚感觉到冰凉的金属顶着自己,心中一阵恐惧,忍不住担心起阿心的安危。
“你就是舒菲亚,是吧?你自己都自顾不暇,还管别人?”押着她的那个男人冷冷地笑道。“你以为逃到台湾,我们虎帮就找不到你?”
虎帮?舒菲亚娇躯一颤,心凉了半截。她望向距离她约三步之遥的汪奕桐,担心他被无端卷入。可是他看起来异常镇静,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你们想要做什么?”汪奕桐的声音低低冷冷地传来。他站得笔直,黑眸冷硬尖锐,毫无惧意。
这栋大楼的停车场和一楼大厅都有严密的保全,他不明白他们是怎么进来的。而且大门的锁并没有被破坏,很显然他们是以非暴力的方式进屋的。
他昨天就接到了美国那边的通知,说虎帮的人有可能已经前来台湾,而他们龙帮的人也会在明天早上抵达台湾。他一直以为虎帮会在生日舞会的时候动手,这里保全严密,他根本没想到虎帮会直接找上门。
他不禁为自己的大意感到懊恼。
那男人不屑地看汪奕桐一眼,汪奕桐毫无所惧的态度让他有点吃惊,但他们有两个人,而且手上都有武器,他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反而对舒菲亚调笑道;“有个有钱的老爸果然不一样,不用再去酒吧让男人玩,反而能在这里养个漂亮的小白脸。”
“你到底想怎样?大不了杀了我,替你们护法一命抵一命,这件事跟其它人都无关。”舒菲亚因他的话感到气愤,却也不敢轻举妄动,她现在只担心会连累汪奕炯和阿心。
“杀了你有什么好处?像你这样的美人,杀了不是太可惜?我们要以你为人质,跟你老爸大敲一笔,白花花的钞票更吸引人,毕竟我们护法也没死,他过一会儿就会来此跟你叙旧。”那人轻浮地笑道,伸手在她脸蛋上摸一把。
汪奕桐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冲上去拨开那人的手,反手一折,那人的枪被汪奕桐打落在地。
接着他闪身上前,将舒菲亚藏至身后。另外一人见状,朝汪奕桐开了一枪,汪奕桐带着舒菲亚,轻易利落地闪过,漆黑深幽的黑眸紧紧盯着那两人,眸中闪现的杀意,仿佛地狱来的使者。
舒菲亚吓傻地站在汪奕桐身后,美眸盯着他的背影。一般人遇到这种事,应该都会恐惧,可是为何他非但没有任何害怕的迹象,反而流露出一种强势、主导的张力?
曾经,也有另一个人将她这样护在身后,凝视着护在她身前的宽厚背影,她竟觉得这两个背影似乎重叠了起来。
眼前的这个汪奕桐,与她过去一个多月来认识的汪奕桐,像是完全不同的人。若不是他们几乎都相处在一起,她几乎会以为眼前的人是“他”
“你好大胆子,敢招惹虎帮?”开枪的人说道,另外一人很快地也把自己被打掉的枪捡起来,瞄准汪奕桐。
“虎帮是什么东西!”汪奕桐冷冷地扯一下嘴角,黑眸中流露不屑,若非担心舒菲亚会被流弹所伤,他绝不会坐以待毙。
那两人不知汪奕桐的真实身分,误将他的话认做问句,其中一人还回答:“我们虎帮在美国西岸的唐人街可是赫赫有名,我们大老远从美国过来,只是为了这个女孩,如果你安分点,说不定还会留条活路给你。”
“好了,别跟他们废话,护法说他们再过半小时就到了。”另一人拿着枪朝舒菲亚的房间比了比。“你们,把手机丢到地上,到房间里面去。”
舒菲亚望一眼汪奕桐,汪奕桐从口袋中掏出手机丢到地上,朝她轻微地点头,示意她照办。舒菲亚也将手机丢到地上,与汪奕桐一前一后地走到她的房间,他们才一踏进房间,房门就被关上,并被从外面反锁。房门的钥匙,或许正是他们从阿心那里拿来的。
汪奕桐拉拉门把,发觉这锁还颇为坚固,要打开得费一番功夫。他转过身,看见坐在床铺边缘的舒菲亚正盯着自己,神情若有所思。
照这光景,大概是瞒不下去了。汪奕桐在心中苦笑。枉费他花了那么多功夫让她爱上他,却偏偏碰上虎帮来搅局。
他走到她身旁,方才凌厉冷酷的眼神已不复见,面对她,他总是一迳地温柔。
“你到底是谁?”舒菲亚的美丽水眸中满是困惑无助。
“你认为我是谁?”汪奕桐握住她的手,不答反问。
“我不知道。我一直以为我知道,可是我今天才发觉,原来我对你一无所知。在我印象中的汪奕桐,是个家教良好、温文儒雅的男子,难以想象会去开夜店,更不可能像方才那样勇猛的打斗。”舒菲亚摇摇头,抽回被他握住的手,望入他的黑眸。“所以,你是谁?”
其实,在她心中,有一个她极度期盼的答案,但那实在是太不可能,不可能到她连想都不敢想。
汪奕桐沉默,思考着是否要跟她说出实情,又该如何跟她说明。
“算了!不管你是谁都无妨,这件事情是我自己惹的,我不要连累你,我去跟他们谈条件,要他们放了你。”在汪奕桐还来不及说任何话之前,舒菲亚突然激动得站起来。
不管他是谁,她都很在乎他,非常、非常在乎,她不要看见他为了她而受到伤害。
“我们会一起离开这里,我也不可能丢下你一人不管。”汪奕桐拉住她,走到她面前,双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口气坚定地说。“等一下你待在这里,我出去将那两人撂倒。”这房间的窗台与客厅的阳台相距不过五、六十公分,他应该可以跨过花台爬到客厅阳台去。
“你要怎么出去?”舒菲亚不解地问。
“爬窗户。”汪奕桐指指她的窗台,舒菲亚马上了解他的意思。
“不要,这里楼层那么高,若是你不小心掉不去怎么办?而且他们有枪,那样太危险了。”舒菲亚不肯地摇头。“你听我的,他们要以我为人质勒索爸爸,暂时不会伤害我,你不要出去跟他们硬碰硬。”
“菲儿,相信我好吗?”他轻轻摇晃她。“我们只剩不半个小时的时间,等到虎帮护法一来,我们要逃出去的机会就更渺茫了。”他在她唇上飞快地一吻,转身离开,却被舒菲亚拉住手臂。
“不要去!”她慌了起来,急得泪水在眼眶打转,心一横,她说道:“我我不值得你为我冒那么大的险。我根本不爱你,我跟你在一起,只是因为害怕孤单,想找人陪伴。我爱的是另外一个男人,我甚至有可能怀了他的孩子。”
她一口气说出这些话,连她自己也深受震撼。
她一直不敢将汪奕桐与程昊拿来比较,也不敢诚实地面对自己到底爱谁多一些,只能像鸵鸟一般,把头埋入沙里,不断努力还忘程昊。因为她贪恋着汪奕桐对她的宠溺、疼爱,她不想失去他,纵使他或许不是她的真爱。
这样很自私,她明白,所以她心中对他总是有隐隐的歉疚。
可现在,她终于可以确定自己是爱他的,否则她在说出这些话时,心不会那么痛。也许她可能会因此而失去他,但只要他平安,她愿意再次承受孤独。至于程昊,似乎已经成了她的心的一部分,或许终其一生,她都无法将他忘怀。
可笑的是,她对他们两人都割舍不不,到头来,却两人都无法得到。这大概是老天给她的惩罚,谁教她如此二心二意。
汪奕桐听完她的话,身躯一震,转头震惊地望着她。
舒菲亚回望他,悲伤的眼眸中滚出一行清泪。她就要失去他了
“你说,你可能怀孕了?”汪奕桐在她身前蹲不,微微仰头与她相视,小心翼翼地问。他当然能够很轻易地猜出她口中的“另一个男人”是谁,只不过,他压根儿没想到怀孕这件事。
“对,就在我离家出走的那一天,我和那个男人在你后来找到我的旅馆过夜。”舒菲亚的眼泪越掉越急,口中尝到泪水的苦涩。“我不想再骗你,你也不需要再为我付出什么,你听见了吗?我我不爱你。”她的心仿佛要碎裂一般,强烈地剧痛着。
汪奕桐的双手捧住她的脸蛋,凝视她的眼眸中盈满深情。“我听见了,可是,我爱你。”他猛地拉着她一起站起来,将她锁入怀中,狂烈地吻她。
他那句真挚深刻的“我爱你”让舒菲亚疼痛的心忽地融化,她激动地紧抱着他,热情地回应他野蛮的需索,整个人随同他一起燃烧。
这和他平常温柔清淡的吻不同,舒菲亚在他的热情攻势不迷迷糊糊地想着,这感觉这感觉就像
突然之间,一个温热的圆形物品被塞入她掌心。
舒菲亚停止亲吻,摊开掌心,低头望去。
黑色的皮绳串着一枚圆形镂空的龙形银饰躺在她的掌心中。
舒菲亚樱唇微张,震惊地倒抽一口气,无法置信地瞪着手中的龙形坠子。
“我说过,你是我的,我不会放你走。”汪奕桐,或者说是程昊,无比爱恋地以手背抚过她的脸庞,另一只手则合起舒菲亚摊开的手掌,连同坠子一起握住。“我把我的一切,都交给你。”
舒菲亚的脑中一片空白,无法确定这是否是自己的幻想。没错,刚刚那一吻的狂妄炽热,就像那晚程昊带给她的感觉。
“你,你竟然是”她拾起头,茫然地望着他,几乎无法完成一个完整的句子。
所有的疑惑如今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为何汪奕桐的手掌上会有硬茧,为何程昊会及时出现在酒吧,将她从那两个色狼手中解救出来,随之又消失无踪:为何汪奕桐隔天会在那个汽车旅馆找到她,为何汪奕桐会设计出那一套旗袍一切的一切,正因为汪奕桐就是程昊。
如果不是她已经有先人为主的念头,执意要在这两人之间做区分,她纵使从没真正清楚看见过程昊的脸,也应该从他们的身形和温暖的胸膛有所联想。
舒菲亚情绪复杂地望着他,不知自己是该哭还是该笑、该生气还是该高兴,太多的情绪一下于在她心口爆开,反倒让她短暂地丧失反应的能力。
前一刻,她觉得自己失去了一切,下一刻,她竟发现她爱着的两个人,原来是同一个人,而她还傻傻地在两者之间苦恼不已。老天不是存心捉弄她吗?
“为什么?”她愣愣地问,双眸专注地看着他。若非她自己刻意将程昊锁在记忆深处,她早该将他们两人联想在一起,纵使衣着改了,身分换了,但完美的体魄和流畅优雅的走路方式,却是如出一辙。
“当然是因为你。”程昊拥抱她一下,随即放开。“你说你怀孕,是真的吗?”
“我不确定,我的生理期迟了,但我还没有去验,也有可能是别的原因。”舒菲亚老实地说,既然汪奕桐就是程昊,她当然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她直直望入他的黑眸。“那一晚,真的是你,对不对?”
“对。”程昊的黑眸放软,露出温暖的光芒。“是我不好,那一晚的缠绵,并不在我的计划之内,但你实在让人无法抗拒。”
他这番话让舒菲亚的心完全融化,不过她还是难免怨怼。“为什么这样骗我?”
“这我以后会慢慢解释,我们所剩时间不多,有什么事等我们顺利离开再说。”他再次给她深深一吻,准备打开窗户。
“不要去。”舒菲亚拉着他不肯放手。“你说过不会离开我,会永远在我身旁的,算我求你,不要冒这种险。”
“菲儿,我是谁?”他轻叹一口气,双手捧住她的脸蛋问道。她担心恐惧的模样,实在令他心疼。
“你是程昊。”舒菲亚凝视着他,梦呓般地说。她还是无法相信这个与她朝夕相处一个多月,处处宠她疼她的温柔男人,和那个神秘权威、人人惧怕的龙帮老大,竟是同一人。
“如果我是汪奕桐,你的担心或许有道理,但我是程昊,你认为外面那两个小喽啰,我会放在眼里?”他安抚地笑笑。“我本来希望能让你完全脱离这种打打杀杀的世界,不让你再感到恐惧忧虑,没想到还是无法实现,对不起。”
“我不怕,有你在,我就不会怕。”舒菲亚开始有点了解他扮成汪奕桐的用心,眼泪又掉了下来。
“菲儿,别哭。”他以拇指抹去她的泪水,再度搂搂她。“你待在这里,听到我喊你时就马上出来,懂吗?”
“好。”她点点头,但仍是舍不得放开抓住他手臂的手。
“乖,放手。我们一定能安全离开的。”程昊轻轻掰开她的手指,抽回手臂,静悄悄地打开窗户。
“等等。”舒菲亚轻声喊住他,把手中的龙形坠子交给他。“你还是把这个戴上,我听人家说,这是你的护身符。”
“对,这是我的护身符,现在我要它保护你。”程昊不肯接过。
“不行,如果你不带着他,我就不让你去。”舒菲亚坚持道,硬是把坠子递给他。
“算我怕了你。”程昊知道再拖不去他们脱逃的机会就越来越小,于是也不再坚持,接过坠子戴上。“你等我的消息,别担心。”
说罢,他轻巧无声地跃上窗台,隐没于夜色中。
程昊爬出窗于之后,舒菲亚跑到房门口,隔着门板焦急地听着外头的动静,不自觉地咬着唇。
为什么一点声嫌诩没有?她屏息侧耳倾听,但只能听见自己“扑通、扑通”的心跳声,仿佛过了一世纪之久,突然客厅那边传来一阵重物撞击的声音,但一下子又安静下来。
至少没有听见枪声,舒菲亚安慰自己,浑然不觉自己的双手已经紧握成拳。
接着,房间门突然响起一声巨大的敲击声,她惊跳一下,伸手捂唇压下尖叫,没多久,在她惊惶不安的瞪视之下,之前被反锁的房门突然被一脚踹开。
“菲儿,快来!”程昊一手拿着从那两人手中夺下的枪,一手牵起她的手往外跑。
舒菲亚看见他安全无虞,悬吊着的一颗心总算梢梢放不。她安静地跟着他迅速离开房间,在经过客厅时,她看见那两人歪斜地瘫倒在客厅里。
“他们?”她有点不安地问。
“放心,死不了。”程昊牵着她的手稍微紧了紧,安抚道。他知道她害怕血腥,所以他花了些工夫,只是将他们击昏,一滴血都没流,以免弄脏了她的客厅。
舒菲亚安心地吐出一口气。她认为没有任何人有权利剥夺另外一个人的生命,即使对方是坏蛋也一样。
“菲儿,你在这边等我一下。”程昊带她到玄关,打开门后,自己又很快地回头进入厨房旁的佣人房。
不消几秒钟,他抱着失去意识的阿心出来。
“阿心怎么了?”舒菲亚见状,大惊失色地问。
“没事,她身上没有伤,大概是被他们迷昏。拿起你的包包,我们先离开再说。”程昊先探头出门外,确定外面没有人埋伏后,转身示意舒菲亚先出去。“我们走楼梯下去。”以免在电梯内与虎帮护法一行人碰上。
舒菲亚很快地捡起刚才扔在地上的包包,和程昊一前一后地沿着消防梯,往一楼走去。
等他们终于安然抵达一楼大厅,舒菲亚紧绷的神经才稍微放松一些。保全人员看见他们从逃生梯的金属门奔出,错愕地从位子上站起来。
“汪先生、舒小姐,发生什么事了?”保全人员马上迎上前。
“有入侵入舒小姐的住处攻击我们,麻烦你先帮我报警。”程昊将阿心在一旁的椅子上放不,在她的人中捏了捏。
“真的?”保全人员一听,脸色大变。让入侵入住户的房内攻击住户,可说是重大失职,他马上拨打中l10报警。
此时,阿心也慢慢转醒。
“阿心?你还好吧?感觉如何?”舒菲亚蹲在她身边,满脸担心地问。
阿心缓缓转醒,茫然地看着她,试了好几次双眼才成功对焦。
“菲儿?怎么回事?我记得有人按门铃,我以为是你们回来了,哪知道一开门,闻到一阵香香的味道,接着就眼前一黑,什么都不记得了。”
“大概几点的时候有人按门铃?”程昊警觉地抓到关键点。
阿心努力地想了想。“大概十点左右吧!”
程昊转向保全人员,问道:“十点的时候,有访客来吗?”
“有。”保全人员赶紧翻阅访客留名簿。“是两男一女一起过来,那个女人自称是舒太太,说是带朋友来看舒小姐,我有核对过她的身分证。你看!”
程昊和舒菲亚一起凑过去看访客留名簿,上面的签名是“唐琴”
“后来呢?舒太太什么时候离开的?她一个人离开的吗?”程昊继续追问,纳闷唐琴怎么会跟虎帮凑在一起?
“舒太太大约在半个多小时前离开,她说她出门买个东西,等会儿会再回来。”保全人员据实以告,一脸慌张。“对不起,我不知道舒太太带上去的两个人竟然是歹徒”
“没关系,这也不能怪你,幸好我们大家都没事。”舒菲亚于心不忍地安慰着,接着转头跟程昊说道:“我得打个电话给爸爸,告诉他这件事。”
此时,警车的笛声在门外响起。
“我们先去警局备案,到时再打电话请他一起到警局吧!如果真的是唐琴带那两人上楼,那么舒先生说不定可以提供警方一些线索。”程昊的视线看着访客留名簿上的“唐琴”两个字,神情转为森冷强硬。
这女人,必须为她意图伤害菲儿的行为而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