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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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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娘子、娘子”杨千苎在她身旁越叫越亲热,可茅久儿不理就是不理,但他还是不气馁的凑近她耳际,亲昵的唤道:“娘子”

    不想理他,他却不识趣的自动滚开。

    终于,茅久儿也抑不住胸中的一把无明火,把手里刚拆下的一枝发簪重重的往桌上一放,连同掌力,发出了不小的声响。

    “干嘛!叫什么叫?”

    茅久儿这一威喝,着实令杨千苎吓了一跳,幸好他还年轻,身强体壮,否则真会被吓得停了心跳,到苏州卖鸭蛋。

    “好!是我不对,我道歉,你别气了好不好?”

    “不好!”茅久儿毫不犹豫的一口否决。

    就算道歉了又如何,难道他先打了人家一巴掌,再跟人家说对不起,对方就该原谅他吗?

    “别这样嘛!听我解释啊!”杨千苎用着讨好的语气,面露哀求的神情,希望能勾起她的一点同情心,愿意听一下他的心声。

    如此一来,她一定就不会气他了。

    “我们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茅久儿拿了枝普通的木簪子,两三下便把如瀑布般的青丝盘起,露出了姣好的脸蛋。虽然她装扮起来让人惊艳,但卸下脂粉的她也别有一种清纯的味道。

    然而她对杨千苎的百般哀求还是不为所动,彷佛当他不存在似的,径自起身往房门口移动。

    杨千苎真的快要被她的漠视给逼疯了,可是为了得到佳人的谅解,他得比常人更多出一些耐性才行,毕竟误会还是早点澄清得好,免得演变到无可挽回的地步。见她打算离去,他比她快了一步挡在门口。

    “怎么没有!我们还有好多话要说,而且是要说一辈子的呢!”

    一辈子有一瞬间她竟然对这三个字产生了渴望,或许那也是她的期望,只是他早上说的话还言犹在耳,她根本不敢对他有一丁点儿的指望。

    “谁要跟你说一辈子?”她又是一瞪。

    杨千苎笑着指指她。“你啊!”“我?”他到底是什么意思,想绑她一辈子啊?他有什么权利,他又不当她是他的妻。“杨千苎!你搞清楚,咱们都已经说好将来男婚女嫁各不相干,你想说话不算话啊?别以为我们成亲了,你就能绑我一辈子!”

    “我就是想绑你一辈子。”杨千苎大声宣誓。

    “你凭什么?”

    “凭我”要说吗?杨千苎很挣扎,可是不说的话管他的,豁出去了!他深吸口气,大声说道:“凭我喜欢你,凭我想跟你做一辈子的夫妻!”

    “你”这实在太令人震惊了,他是认真的吗?不管他是不是认真的,茅久儿的反应都是

    “骗人!”

    对!一定是骗人的!骗人骗人骗人骗人的!

    茅久儿不断告诉自己,他绝对是骗她的,因为他平日的所作所为,完全让她无法联想到他有任何喜欢她的迹象。

    “我没有骗人!”

    她的脸上写满着不信,在他做了那么多吃醋的举动后,难道她还是一点都感受不到他的心意?

    “我不相信!”茅久儿猛烈的摇头,拒绝把杨千苎的话听进耳里。

    “那要怎样你才肯相信?”杨千苎也火了,他都已经放胆说出真心话了,她还不信,那到底要他怎么做她才肯信?

    “证据!除非你能证明你喜欢我。”

    “要证据,好!”用说的行不通,给证据他很乐意。

    杨千苎唇角微微勾起坏坏的笑,眸中已染上情欲的色彩。

    茅久儿见他一步步逼近也感觉到不对劲,正当她微启樱唇要叫他别再靠近时,杨千苎便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压制住她的双唇。

    “唔”茅久儿完全愣住,脑中一片空白,身子更是呈现僵硬无法动弹的状态。

    唇瓣上传来他温热的气息,虽然他吻得突然,吻得急切,却也不失温柔。

    她睁大双眼,承受着他在唇上逐渐加深的吻,而他似乎还没要结束的打算。

    他这么卖力,而她居然一点回应他的意思也没有,他真快被她逼疯了。

    “傻瓜,这种时候要闭上眼。”他带笑的话语从四片交缠的唇瓣中逸出。

    杨千苎醉人的嗓音彷佛有种催化的作用,她紧绷的身子随即松懈了下来,她听从他的话,缓缓的闭上眼帘。

    所有的念头想法全丢弃一旁,只剩下身体的触觉。他攫取着她唇瓣的甜美,时而吮吻时而舔咬,甚至还不知足的伸出舌尖,探入她毫无防备的檀口中。

    她也不可能一直处于被动的状态,等她回神后决定不让杨千苎专美于前,于是她开始反攻。

    这个吻,吻热了彼此的心,茅久儿也无暇顾及她正在生他的气。

    彼此的气息交缠着,喘息越来越厚重,身子反倒像要化作一摊春水般的绵软无力。再烈的酒对她茅久儿来说就如同水一般,可是从来没有酒醉经验的她,在没沾一滴酒的情况下,竟然也觉得醉了。

    幸而杨千苎这时也顺应了他的本能反应,一双有力的臂膀紧紧环抱着她的纤腰,成为她强而有力的依靠。

    直到双方都觉得快没呼吸了,杨千苎才眷恋不舍的结束这个吻。

    “这就是你所谓的证据?”茅久儿的呼吸还是急促不稳,可以感觉得出她的心还为方才的深吻而悸动。

    “是啊,证据是不会骗人的,其实我喜欢你比你发现你喜欢我还要早,所以看到你跟吴瑞出去,要不就是吴公子吴公子的挂在嘴边,害你相公我猛吃飞醋,这下你可相信我了吧?”

    “嗯。”她害羞的应了声,原来并不是她一厢情愿,原来他的那些行为不是故意找她的碴,原来他是在吃醋呢!

    她该不会以为一个吻就结束了吧?他还要把所有证据统统端出来。

    “还不只这样呢!”杨千苎露出坏坏的笑。

    “还有什么?”茅久儿不解的问。

    用说的还不如用做的要来得实际,杨千苎迫不及待要做他老早就想做的事,一拉住茅久儿的玉手,就朝他们的床榻走去。

    这是迟来的洞房花烛夜

    “娘!娘子!你们干嘛在二弟的房前鬼鬼祟祟的?”杨千苔好不容易忙完了一天的工作,经过二弟的房间时,却发现家里那两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女人,正偷偷蹲在人家房间前,不晓得的人还以为她们的耳朵被门给黏住了呢。

    “嘘”一察觉杨千苔的出现,婆媳俩作贼心虚的连忙将他拉走。

    “干嘛?”她们的行径真的很诡异,莫非是做了什么亏心事。

    “小声一点,要是被你二弟发现,娘的孙子怕是又没着落了。”席玉娘从夏靓绮那里大约知道了杨千苎他们小俩口的秘密,虽然他们并不是因为相爱而愿意成亲的,可如今看来也没差了。

    夏靓绮不满的瞪了相公一眼。“若是被二弟他们知道我和娘在门外偷听他们吵架,说不定他们会尴尬,而偷听的我们会更尴尬。”

    “吵架有什么好尴尬的?”杨千苔觉得很奇怪。

    夏靓绮投给他一记败给他的眼色。“真是笨!亏你还是成过亲的人,吵架完了当然是和好,和好之后当然就会那个那个了啊。”

    “那个那个”杨千苔看妻子红了脸,还一副暧昧的眼神,这才恍然大悟!

    原来二弟终于赢得佳人的芳心了!忽地,杨千苔心生一计,脸上露出许久不见的算计笑容,所谓君子报仇三年不晚,他的机会终于来了。

    “他们夫妻俩好不容易洞房,娘当然要为他们高兴喽。绮儿,说不定等你肚子里的孩子呱呱落地后,不用多久就又多个弟弟或妹妹了。”

    儿子能有美满的归宿,席玉娘也该满足了,但她可没忘了还有个令人头疼的小儿子,要等到小儿子也觅得美满的姻缘,才算是她这做娘的责任完了,她才能安心的含饴弄孙,安享天年。

    “是啊,我和久儿就能一起教养孩子,也比较有伴。”

    夏靓绮的话令杨千苔打了个冷颤,被他宝贝娘子教养出来的孩子会不会跟她一样?想起来就觉得怪恐怖的。

    “相公,你那是什么脸色,是不是对我说的话有意见?”夏靓绮质问着。

    “当然不是!我怎么敢对娘子说的话有意见呢?只是娘子不是比较喜欢掌理生意吗?如果要教养孩子可是无法兼顾的,或许你可以考虑让为夫我代劳。”想来想去还是觉得孩子由他来带比较好,免得将来有一群令他头疼的孩子。

    “不行,带孩子比较好玩,这样孩子长大才会像我。”

    像她才恐怖哩!

    “看你的样子似乎是在说像我不好?”她一脸威胁的问。

    “没有、没有!怎么会呢?”就算真是如此他也不敢说。

    “绮儿,你可别动怒,不管你选哪个,娘都支持你。”席玉娘现在是媳妇为大,儿子放一边。

    “娘对绮儿最好了。”

    在这种情况下,杨千苔也只能在心里抱怨娘真是有了媳妇就没儿子!

    想到方才的事,茅久儿还是会觉得脸红心跳。

    原来这就是夫妻间亲密的关系,然后她的肚子里就会有小娃娃她终于了解婆婆当初为什么会说得不清不楚的了。

    “相公,你是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虽然有了亲密的接触,茅久儿还是问得很害羞。

    “这个很早之前。”杨千苎用他低沉的嗓音说着。

    初识云雨就大战了三回合,就算他年轻力壮还是觉得有点累,现在他只想好好睡一觉。

    可茅久儿还兴致勃勃的接续问:“多早?”

    杨千苎疲倦的闭上眼,缓缓的道:“成亲之前。”

    茅久儿听了之后心中一喜。“原来你是喜欢我才要跟我成亲的。”

    “其实我当时比较害怕的是娘随便挑”半梦半醒间,杨千苎有点自言自语的说道。

    “你说什么?”干嘛说得那么小声,她根本没听清楚。

    杨千苎打起精神朝她一笑“我当然是喜欢你才要跟你成亲的。”适时的说点小谎是必要的。

    “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害我以为别人才是我的真命天子。”茅久儿抡起粉拳搥他的胸口,力道当然是轻轻的。

    “我想等你发现,这样比较有意义,而我们的感情也能比较甜蜜。你不这么认为吗?”杨千苎也没想到自己竟说得出这番甜言蜜语来。

    茅久儿没有回应,脸上却是加深了甜蜜的笑痕。的确,如果一开始杨千苎就坦白说他喜欢她,说不定她还会因为排斥他而不愿意嫁给他呢!

    所以她就不跟他计较这迟来的告白了。

    忽然间,杨千苎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猛地睁开眼道:“对了,你不能继续跟吴瑞纠缠不清了,你得去跟他说清楚讲明白。”

    提到吴瑞,杨千苎还是一肚子火,白白害他吃了许多飞醋,不过也因为吴瑞的刺激,他和茅久儿的感情才能顺利的开花结果。

    “早就说清楚了,以后我跟他只是普通朋友。”

    “你还跟他做朋友?”杨千苎忍不住的把音量扬高八度。

    “不行吗?难道我连交朋友的权利都没有吗?”茅久儿也不悦的扬高音调。

    “我又没说不行。”杨千苎咕哝着。

    真是的,娘子一凶,他的气势就弱了,没办法,谁教他在家中排行老二,从小上头就有娘和大哥的压制,再加上他也是个疼老婆的人,想要展现他的男子气概实在有点难。

    “只要不超越朋友的分际就好。”

    “那是当然的,你以为我是那种水性杨花的女人吗?”茅久儿瞪着他,大有你敢说是老娘就跟你没完没了的凶狠气势。

    “当然不是,我的好娘子。”杨千苎陪笑讨好的说道。

    “知道就好。”

    “好啦,我的好娘子,你相公我很累了,咱们快睡吧。”他哄着她。

    “啐,这样就累了。”茅久儿无心的碎语着。

    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她那轻蔑的语气,彷佛在说他这样就不行了。

    男人最忌讳被人说不行,更何况还是被自个儿的娘子说。他忿然的决定,就算再累、再怎么想睡,他都跟她拼了。

    所以杨千苎又突然翻身,压住她的娇躯。

    “你不是说累了?”茅久儿不解的问。

    想装无辜?别以为她说了那样的话以后,他会什么都不做的就这样算了,她得为她的无心之过负责。“我又突然精神百倍了,不行吗?”

    “可是我想睡了。”

    “不许!”为了争一口气,他可要好好展现他的男性雄风。

    就为了争一口气。

    第二天,茅久儿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她醒来时杨千苎已经不在身旁。

    她起床打理好自己,接着用过早膳兼午膳后还是没见着杨千苎,便在府里乱逛了起来,走着走着遇见朝她暧昧笑着的大嫂夏靓绮。

    夏靓绮的笑让她心里有数,大嫂一定知道了昨晚的事,她忽地红了脸。

    “弟妹,别不好意思了,大嫂也是过来人啊。”夏靓绮笑呵呵的道。

    “大嫂”凡事都有开始,哪有女儿家一开始就脸皮厚的。

    “夫妻感情好,这可是令人羡慕的事情,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夏靓绮试图让茅久儿轻松点,可她似乎还是觉得不自在。

    “大嫂,我相公呢?”

    “他呀!他居然主动说要帮忙他大哥管理杨家的生意,说既然已成了家,就该收收心,说他以后还有老婆孩子要养,不能再无关紧要的过日子了。”男人一有了生活重心就变得不一样。“怎样,现在应该不会觉得嫁给他是错误的决定吧?”她打趣的问。

    “嗯。”茅久儿笑容里有隐藏不住的幸福甜蜜,她相信杨千苎一定会成为一个好丈夫、好父亲的。她有点庆幸,幸好她当初答应嫁给他。

    这时,下人递给了茅久儿一张纸条。“二少奶奶,刚才有人要小的把这张纸交给你。”

    “哦。”茅久儿接过纸条打开一看,原来是吴瑞写的。“大嫂,我要出去一下。”

    “你还跟那个吴瑞有来往?”不知为何,夏靓绮心里有些不安,难道是她太过敏感了吗?

    “只是普通朋友而已。”茅久儿给她一抹放心的微笑,要她别多想。

    夏靓绮却不这么认为,她相信茅久儿,可她不太相信那个叫吴瑞的男人,只不过她没见过吴瑞,对于他的为人她也不好妄下断语。

    再次来到这个地方,茅久儿依然觉得阴森恐怖,阵阵的微风吹拂,从枝桠树丛间不时传来像是人呜咽的泣诉声,更是令人发毛。

    奇怪,上次吴瑞带她来的时候,还没让她感觉这么不舒服。

    还有今日的吴瑞也让她觉得有点奇怪,虽然他还是一贯的斯文样,可他的眼里却多了一丝侵略的意图。

    “吴公子,你说有事找我是为何事?”茅久儿只想快点把事情谈完,她好早点离开。

    “久儿姑娘!”吴瑞一步步逼近她。

    才相隔一天而已,茅久儿竟多了一种女人的韵味,看起来更美了,可见她不知受了哪个男人的滋润。哼!这朵娇嫩的花朵他没采撷到,真是太可惜了!

    “吴某对你还是无法忘怀。”吴瑞的眸光转为锐利,就像狮子盯上小白兔般,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彷佛她已逃不出他手掌心似的。

    “可是吴公子,我们不是说好了只做普通朋友的吗?”茅久儿突然有点后悔,她不该来赴他的约,尤其是在这种四下无人的地方。

    “朋友!”吴瑞有些凄厉的笑了起来。“你以为在你玩弄过我的感情后,我们还能成为朋友吗?”

    “我我没有玩弄你的感情啊!”吴瑞的眼神好骇人,茅久儿吓得简直快哭出来了。

    吴瑞给她的感觉一直是一个很斯文、很尊重他人的书生,可现在她发现,她根本不了解他。

    现在想想,当初吴瑞知道她已婚还胆敢说要追求她,若是一般人也就算了,可一个饱读诗书的人会说出这种违背道德的话,不是很奇怪吗?

    也许吴瑞一开始接近她的意图根本就不单纯,并不是他说的是要追求她,都怪她当时被冲昏了头,没去仔细分辨一个人的好坏。

    “哼!”吴瑞冷嗤一声,斯文的面孔扭曲得狰狞。“像你这种见一个爱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是最无耻、最下贱的了,就算我对你多体贴多温柔,你还是嫌不够,眼里永远只看得到别的男人、永远只觉得别的男人比我好!不守妇道,跟别的男人苟合,给我戴绿帽,在我落榜时在别的男人面前讥笑我,说我读书不行,就连房事也不行!像你这种不知羞耻的女人,没资格活在世上,我要你死,要你下地狱,你死了就再也勾引不了人了,再也说不出一句讥笑我的话了,哈哈你去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