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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无痕白色的身影在黑夜中疾掠:心中的担忧,也随著时间的拉长而增加。
他知道她的轻功绝佳,这段时间足够她跑上好一段路。可是,她会上哪儿去?
突然间,一阵隐隐约约的打斗声传入他敏锐的耳内。君无痕脚下速度不变,敛耳凝神倾听,赫然发觉那打斗中夹杂的娇叱似乎是练晓蝶的声音。
他心下一急,加快速度往打斗声的方向奔去,突然之间,打斗声不祥地停止。
君无痕恨不得自己生了双翅膀,可以直直飞去练晓蝶身边。然而,当他终于赶至时,眼前的景象几乎令他丧失理智。
练晓蝶俏睑胀红、双眸紧闭地被一个男人掐住咽喉拙在树干上,而那该死的家伙正在用另一只手试图扯下她的衣衫。
君无痕腾空一跃,右手往腰间一摸,突然变出一把长长的银色软剑,剑锋笔直地往销魂公子刺去,同时暴吼道:“放开她!”
正当练晓蝶感到无比绝望时,似乎听见君无痕熟悉的声音传入耳内。她勉力睁开双眸,想确定那是否是她的幻觉。
此时,她感到销魂公子身体一僵,全身射出强烈的恨意。那恨意,几乎可以灼烧到她的肌肤。
销魂公子将她当成破布娃娃般随手一扔,转身面对君无痕的攻势。
然而,君无痕的那一剑乃是挟愤而出,狠辣凌厉,岂是那么好挡?不得已之下,销魂公子只有往旁飘开,避去这致命的一剑。
君无痕落在练晓蝶身旁,黑眸焦虑心疼地望向地上的练晓蝶。“晓蝶?”
他很想将她拥入怀中,检查她的伤势如何,但练功多年的直觉告诉他,眼前的敌人不是泛泛之辈,以练晓蝶的武功都被他制伏,若他现在不专心应付,恐怕是不智之举。
“我还好。”练晓蝶抚著胸口,本能地拚命汲取空气,好半晌才抬起头,给他一个虚弱的笑。
君无痕此时才放下心,黑眸冰冷地往销魂公子看去。“竟然是你!”
“师兄,好久不见。”销魂公子的眼神充满恨意,唇边露出一个了无笑意的笑容。
他和君无痕当初同拜于天下第一名医盛炎罗门下,后来为了夺取盛炎罗收藏的绝世医书,他暗自改拜魔门高手为师,学些古怪阴狠的武功,进而弑师夺书。未料在盛炎罗的藏书库中却遍寻不著那本他梦寐以求的绝世医书,一怒之下,将盛炎罗所居之处,包括那些宝贵的医书全数焚毁。
当时君无痕已经返回奔云山庄,一听闻此事,便四处寻找他,以替师父清理门户。
然而,当他真正跪在君无痕剑下,涕泗纵横地求饶时,君无痕又念在近十年的同门情谊而不忍下手,于是只在他的脸庞划上一刀,要他记取此次教训,痛改前非。
显然,他当年的苦心是白费了。
“五年前的教训还没让你痛改前非?”君无痕神情森冷,右手手腕一抖,软剑发出嗡嗡的鸣声。
“它让我学到本领要更高、手段要更狠。”销魂公子狞笑地看一眼练晓蝶。“若我知道她是你的女人,我会更早把她了结掉。”
他恨君无痕,不只是因为他赏给他一道疤痕,而是他永远是最优秀的天之骄子,是师父心目中的爱徒。
他知道,当初师父其实想把那本医书传给君无痕,所以他不甘愿,不甘愿永远在君无痕的阴影之下。
“我这次,不会再手下留情。”君无痕的黑眸透露著杀意。他早已对这个师弟没有任何同门之情,在他的脏手碰到晓蝶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为自己签下死亡契。
“我也不再是以前那个被你踩在脚下的小师弟。”销魂公子话才说完,便先发制人地展开攻势。
君无痕抬手扬起软剑,只见银光一闪,剑身精准地挡住销魂公子袭来的铜锥。
两道身影以肉眼难以辨识的速度过招,招招都是不留余地的生死相斗。
练晓蝶靠在树干旁,强撑著意识观看他们打斗,一颗心像是提至咽喉,为君无痕担心不已。
只见两人倏合,乍分。
练晓蝶看不出到底是谁吃了暗亏,一双美眸担忧地在君无痕身上打转。
“哼!你的兵器就像你的人,都是软趴趴的!”销魂公子嘲讽道,脸上闪过一丝潮红,他强作调息,勉强压下胸口翻腾的气血。
君无痕扬起一丝冷笑。“既然你要命丧此剑之下,不妨让你知道,此剑名日镇魂。”
练晓蝶矫躯不禁一震,美眸无法置信地瞠大。
他乎上的那把软剑,就是她寻寻觅觅的“镇魂剑”?
谁料得到,镇魂剑竟是系在他的腰间?那么他就是
“君无痕,你少作梦!”销魂公子怒道,再度上前攻击。
君无痕!他喊他君无痕!练晓蝶的视线牢牢盯著君无痕,震惊混杂著喜悦在胸口爆开。
他不是陆风,他是奔云山庄的庄主,君无痕!
她没有抢了无双的男人!
练晓蝶将视线移至那把轰动武林的镇魂剑上,它在君无痕的手中仿佛有生命似地,月光在其上折射出美丽的银色光芒。
镇魂剑她还要偷吗?
她怎能背叛她所爱的男人?
此际,销魂公子渐感不支,毕竟他之前才与练晓蝶缠斗,哪想得到之后又杀出个武功高强的君无痕。
忽地,销魂公子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旋身后退,然后竟倒退著往后跃去。
“君无痕,这次放过你,咱们后会有期!”他的声音随著他的身形逐渐远去。
君无痕本想追上去,但是想到一旁的练晓蝶,只有眼睁睁地看他逃走。
“晓蝶,你还好吗?”他奔至她身旁蹲下,将她扶靠在自己身上,黑眸中盈满心疼与关心。
只见她衣衫凌乱,咽喉处留著一道丑陋的血红印子,领口被扯掉两颗扣子,露出其下雪白的肌肤与一小角诱人的红色小兜。
君无痕轻柔地替她拉好衣衫,解开她的穴道,强迫自己不去瞧她动人的躯体,伸手搭上她的手腕把脉。
“下回再让我遇见他,我会杀了他替你出气。”半晌后,他才开口说道,语气中的寒意与他温柔的动作完全不搭。
她体内血气些微瘀滞,幸亏她内力颇深,一时没有大碍。不过因为她上回溺水才恢复不久,这次又遭受攻击,所以君无痕仍是放不下心。
练晓蝶一直静静看着他,心口澎湃的情绪难以用只字片语来表达。
当她绝望时,老天让他及时出现,而且还让她明白,他不是无双所爱的那个男人
“晓蝶,你怎么不说话?”君无痕担心地问。他明明已经解开她的穴道,难道还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你是君无痕?”她终于开口,声音低低哑哑的。
君无痕心中一紧,点点头。
她该不会在气他骗她吧?
“不是陆风?”她再度确认道。
君无痕摇摇头,正想说话,练晓蝶却直直扑进他的怀中。他连忙伸手环住她,深怕她突如其来的动作会让她的内伤加剧。
“你当初为何骗我?”练晓蝶娇嗔地埋怨道,泪珠不争气地从眼眶掉下。
“我只是一时兴起,没想到这么多。”君无痕瞧见她的泪水,登时慌了手脚。“晓蝶,别哭!别这样!”
“把我骗得团团转很好玩是不是?”练晓蝶哽咽地说,一副得理不饶人的模样。
其实,她不是因为生他的气才哭,她掉泪,是因为积郁在心头的结终于打开,那是如释重负的泪水。
因为,她可以违背师命不偷镇魂剑,却无法违背良心横刀夺爱。
“晓蝶”君无痕吻去她颊上的泪珠,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她的眼泪令他心慌意乱。
练晓蝶低著头,唇边扬起一抹浅浅笑意,她可没有忽略他方才一直喊她的名。
“你要怎么补偿我?”她将俏脸埋入他的肩窝,含糊的话语从他肩窝闷闷地传来。
君无痕听见她的话,总算放下心来,强壮的双臂拥紧她,双唇贴着她的耳珠轻声说道:“你想要怎样的补偿?”
练晓蝶闭起双眸,品尝著被他的温暖环绕的感觉。好不容易,她可以毫无挂念地爱他。
“我还没想到,先欠著!”她笑了,不过随之而来却发出一阵剧咳,美丽的脸蛋上露出痛苦的表情。
方才销魂公子掐她咽喉的力道很重,现下她一用力呼吸便会感到疼痛。
君无痕赶紧轻拍她的粉背,等她咳嗽停止之后,将她打横抱起,往他们借宿的小屋走去。
“我们先回去,让我帮你运功散去体内瘀血。”他健步如飞,双臂稳稳地抱著她,尽量不让她受到震动。
练晓蝶抬起藕臂,环住他的颈项。
她知道他是喜爱自己的,否则以他的冷淡自制,绝不会亲吻她,也不会因为她受伤而愤怒,因为她落泪而紧张。
虽然她现在全身都在疼,但浓郁的幸福感却紧紧将她包裹。
“如果,你刚才赶来时我已经被他杀了,你会不会难过?”她突然开口问道。
君无痕蹙起他漂亮的浓眉。“我不喜欢你说这种不吉利的话,我赶上了,事情就那么简单。”
他不愿去想像若他迟上一步的严重性,现在只要一想到她被销魂公子掐著咽喉的那一幕,他就心痛如绞。
“只是想想嘛!如果我死了,你会如何?”练晓蝶不死心地问,她渴望听见他亲口说出他对自己的情感。
君无痕拗不过她,无可奈何地低头,深深凝视著她美丽的双眸,说道:“如果我没来得及救你,我会亲手将那畜生碎尸万段,然后用下半辈子的时间思念你。”
练晓蝶绽开笑靥,藕臂将他搂得更紧。
虽然他说的并不完全是她想要听的,但那已经足够。毕竟,他从来就不是个会花言巧语的人。
练晓蝶安心地窝在他的怀中,任由他将她抱回小屋。
她是幸福的,因为老天爷重新给她一次机会,让她能够将所有的爱恋全部倾注于这个外表冷淡、内心温柔的男人身上。
半晌,他们再度回到小屋内。那位好心的大婶似乎睡得正沉,没有半丝被惊扰的动静。
君无痕将练晓蝶轻轻放在床榻上,细心地为她褪去绣鞋,然后在她身旁坐下。
练晓蝶羞怯地将小脚往回缩,屈膝坐在床上。他堂堂奔云山庄的庄主,竟然替她脱鞋?丝丝甜意涌上心头。
君无痕瞧见她的举动,笑笑没说话,迳自从他随身所携的包袱中拿出一个白瓷小葯瓶。
“来,我替你上葯。”他边说边打开葯瓶,一阵清凉的葯香从瓶中散发出来。
练晓蝶乖巧地扬起头,方便他将葯膏抹在她咽喉处。
他修长的指尖极为轻柔地在她咽喉的伤痕处涂抹,黑眸中尽是不舍。
“疼不疼?”他问。
练晓蝶摇摇头。
葯膏带来阵阵清凉又灼热的感觉,虽然有些不适,但她太陶醉于他的眸光中,那些不适也无足轻重了。
“人说奔云山庄的庄主个性淡漠古怪,我瞧一点都不是真的。”她微笑地说道。
君无痕的指尖停顿下来,深深望入她的美眸说道:“人说君悦茶馆掌柜風騒妩媚,我却只尝到你的纯真诱人。”
练晓蝶闻言,登时红透了双颊,之前两人亲吻的画面猛然跳入脑海,此刻他指尖停留在她喉间的抚触,传来阵阵酥麻,分外地敏感。
她的视线停驻在他的唇上,清晰地记起它在她唇上温柔地辗转流连,以及其后所带来的性感刺激。
出乎意料地,练晓蝶不知打哪儿生出的勇气,倾身缩短两人的距离,然后将自己的粉唇贴在他的唇上,凭著上回的经验,用君无痕教导她的方式轻轻吮吻。
君无痕身躯微震,发出一声低吟,将手中的白瓷葯瓶往旁一扔,双手捧起她的脸蛋,热情地吻著她。
或许是才经历过可能失去她的恐惧,他的吻有别于上回的温柔深情,显得急促而渴望。
“晓蝶”他在她耳边轻喃,温热的气息窜入她耳内,引来一阵搔痒。
练晓蝶怕痒地偏过头,破碎的衣襟在不知不觉中松开,露出一大片雪白酥胸。
君无痕盯著那一小段覆在她肌肤上的艳红小兜,原本捧著她脸庞的双手忍不住顺著她优美的颈项慢慢往下探去,深深著迷于那细致滑腻的触感。
当他即将抚上红色的丝缎时,强烈的意志力逼迫他停下。他低咒一声,准备把手移开。
“不要!”练晓蝶连忙抓住他的手,将它重新按回自己的胸前。
“晓蝶?”君无痕惊讶地看着她,黑眸中酝酿著欲望的风暴。“我们如果再不停止,我”
“不要!我我不要你停!”练晓蝶胀红著脸,怎么也不肯放开他的手。
她需要他来抚去销魂公子肮脏的触碰,她要在正值青春年华时,将最美丽的自己给予心爱的男人。
“可是你的伤”君无痕的理智还在做最后的挣扎。
“小伤而已,一点也不打紧。”练晓蝶伸手解开残余的扣子,热情中带著几许处子的羞涩。
衫子被缓缓褪下,上半身仅留著一件亵衣,她不知接下来该如何,只能无助地抱著他。
“天晓蝶我的晓蝶。”君无痕发出一声难耐的低吼,感到她胸前的饱满浑圆诱人地贴在他的胸膛上。
欲望如旋风般将他席卷,他不愿停下,也无法停下。
练晓蝶的娇躯在他怀中轻轻颤抖。
君无痕单手拉下床帐,然后翻身将她半压在床榻上。
“晓蝶,你确定吗?”黑眸中流露出浓浓的情欲和认真。
“我确定。”练晓蝶点点头,在他下颚轻啄一下。
君无痕不再说话,俯下身子轻啮她的颈窝,在她身上留下第一个粉红色印记。他心里明白,当他接受这份她所给予的珍贵礼物之后,所必须承担的后果。
凝视著因他的爱抚而轻吟低颤的练晓蝶,君无痕发现自己非常乐意付出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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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雨稍歇,君无痕侧躺著,以手撑起上半身,唇角带笑地凝视著熟睡的练晓蝶。
她的气息平稳,蜷缩得像只可爱的小猫。
他伸出手,爱恋不已地用指尖轻抚过她的脸蛋,描绘著这张悄悄烙在他心版上的娇颜,一种幸福的感觉油然而生。
经过这番折腾,他更加肯定自己对她的感情,她就是那个他想要一起共度终生的女子。
他的指尖扫过练晓蝶温软的红唇。
练晓蝶怕痒地动了动,缓缓睁开眼,第一个映入眼帘的,是君无痕赤裸的胸膛。
她忆起方才的缠绵,满足又娇羞地笑了。
他们的衣物被凌乱地堆在床尾,其中,还包括那把威震武林的镇魂剑。
“怎么醒了?”温柔醇厚的声音从她头顶传来,语气中尽是宠溺。
“有人偷偷騒扰我,能不醒?”她佣懒地在他怀中伸了个懒腰,口齿不清地咕哝道。
她不知一般女人在献出初夜之后会怎么做,但她只想紧紧抱住他,再次体验那种肌肤相贴的亲密感。
于是,她往他怀中靠去,滑细的肌肤在他身上磨赠著。
“晓蝶,别这样。”君无痕咬牙抗拒她甜蜜的诱惑,一手揽住她的香肩,将她按在自己身上,不让她继续移动。
以她身子的情况,实在不适合做第二次。
“为什么?”练晓蝶不明就里地抬头。
“你身上还有伤,需要休息。”君无痕让她靠在他的胸前,脸颊抵在她的头顶。“闭上眼,好好睡一觉。”
练晓蝶乖巧地闭上眼睛,感到无比的温暖与安全。
好半晌,他们两人都静默不语,身躯紧紧相贴,听著彼此呼吸的声音,享受那股难以言喻的亲密。
“晓蝶,你睡了吗?”突然,君无痕低低地开口。
“还没。”练晓蝶仍闭著眼,轻声说道。
“你愿不愿意跟我一起回奔云山庄?”君无痕问道。
“去奔云山庄?”练晓蝶睁开眼看向他。
若是以前,她确是求之不得,因为那正是她开茶馆的原因。可现在,即使知道镇魂剑就在脚边,她也没有拿取它的欲望。
反而,她开始担心,若人家知道奔云山庄的庄主把君悦茶馆的風騒掌柜带回家,会让人家说闲话的。
“我在苏州可是艳名远播,你不怕把我带回山庄后,会让人笑话?”练晓蝶小声地说。
“我从来就不管别人说什么,日子是咱们过,干他们何事?”君无痕嗤道。“别管人家怎么说,我问的是你愿不愿意。”
练晓蝶定定地看着他。若非与他相恋,她又如何能知道在他温文冷淡的外表下,竟藏著如许桀傲霸气。
一股热流涌上她的眼眶。
他说“日子是咱们过”甜蜜的爱意暖暖流过心头,她好爱这种讲法。
“好,我跟你回去。”练晓蝶点点头,在他的胸膛上轻轻印下一吻。
君无痕轻吻一下她的发丝,原本梗在胸口的气终于呼出来,英俊的脸庞上漾起笑意。
“既然如此,咱们明天一早就回家。”他附在她耳边说道。“快睡吧!”
练晓蝶没有说话,只觉得一颗心好像要飞起来,恋爱的甜蜜通通写在她的俏脸上。
轻轻咽下一个呵欠,她往他温热的身躯缩了缩,困倦地闭上眼,唇边噙著一抹浅笑。
只要他开口,她愿意跟他去任何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