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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一整天,丁澄君都在想一件事——
藤田贵子!
她怎么也没料到,卖画的人竟会是那个女人。
因为这场交易,也才开启了原品艺廊与藤田贵子长期合作的关系。
原雅夫的话犹言在耳,她无法想像,如果这一切都是藤田贵子计划的阴谋,借着从她和母亲手中夺到的“岩峻图”来开启自己的事业
“绝不能原谅她!”紧绞着十指,她恨很的低喃。
“先别想这个了,小澄,事情还未明朗,谁都不能妄下结论。”原雅夫牵着她下车,从刚才到她学校校门口接她,她就是这副凝重的表情。
就是知道她会胡思乱想,他才不愿在真相还没大白前告诉她这件事。
“等一下就要去见老师了,别让他老人家担心。”牵着她微凉的手,走在饭店安静长廊上,他轻语安慰。
若非他的提醒,丁澄君还真忘了此行的目的。也直到这时,她才开始紧张。
“呃,那个,雅夫”
“怎么了?”看着身旁脚步迟疑的她,他不解的问。
“我想,今天会不会太赶了?老人家才刚下飞机应该先休息一下,我看,们还是等明天再来,就这么决定,我们走吧啊!”才想转身落跑,她纤细的腰就被他健臂猛地一环,抱个满怀。
“你在紧张?”看着她不安的眼神,原雅夫轻笑。
没想到向来天不怕、地不怕的地.也有这么可爱的时候。
“你、你笑什么?我这也是为了老人家身体好耶!”她不满的抗议。
“什么老人家?他可是你的亲人、你的外公。”捏捏她的细腰,他叹息道。
“可是万一他见了我以后,不喜欢我、不想认我怎么办?”她小小声的说出藏在心底多时的担忧。
“你怎么会这么想?老师花了许多年请人四处打探女儿的消息,而令显望成真,你是老师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他又怎么可能会不喜欢你?”
“可是”她还是很紧张啊!
“走吧,丑媳妇总要见公婆的。”看着她难得紧张的模样,他觉得有趣,坏心的想趁机逗逗她。
“什、什么公婆,你别胡乱形容。”害她想到脸都红了,他真是
“那,这样如何?”
低沉的话声方落,他炙热的唇就这么火辣辣的贴上她的,让来不及反应的丁澄君只能睁大美眸,傻傻的接受他偷袭的吻。
“你干什么?!”
一吻方休,她微喘着气息涨红了脸儿,气呼呼的嗔瞪着他,还不忘前前后后四处张望了下,生怕被人看到这羞人的一幕。
“我只是想给你一点勇气啊!怎样,现在不紧张了吧?”
仍是一派优雅的浅笑着,原雅夫丝毫不为自己的举动感到不好意思,反而还因偷香成功显得有些沾沾自喜。
“谁要你安慰我了,**!”她气呼呼的抹抹唇.虽然嘴上不留情的骂着,但原本紧张不已的心情,的碗因他的吻放松了不少,也终于有勇气踏进眼前的那扇门了。
“准备好了吗,小澄?”站在房门前轻叩几声,原雅夫微笑的问。
“嗯。”点点头,看着那扇渐渐开启的门,属于她的崭新人生,也即将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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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琳她已经走了啊!”灯光晕黄的房内笼罩着哀伤的气氛,低沉沙哑的叹息带着一股浓浓的心酸,陈耆颓然坐倒在单人沙发上。
“这是当年我和妻子的订情物,她把它传给了小淋,而今又到了你手上”沉痛的眼,定定注视着端坐在一旁的丁澄君,他手中紧握着一条独特的心型坠链。感伤唏吁不已。
“老师”不忍见他如此伤痛难过,原雅夫欲开口安慰,却不知该如何起头。
怎么也没想到,当初为自己和小澄牵起难解之缘的项链,竟成了认亲最大的依据,他只怪没早些想到这条项链自己曾在师母年轻时的照片上看过,白白让他们祖孙俩错过了这么大段日子。
“别说了,人果真不得不服老,我有些累了,想休息”挥了挥手,陈耆不再多言,削瘦的背影看来更加苍老。
“那老师您先休息,我和小澄先回去,明天再来看您。”
“等等,雅夫,你先留下来一下。”
原雅夫领着沉默的丁澄君欲离去,却被陈耆给唤住。
“老师?”看了看陈耆,又看了看身旁异常安静的丁澄君,他有些为难。
“有些事,我想问问你。”虽然略显疲态,但陈耆精明的眼眸仍没漏看小俩口之间自然表现出的亲密。
“雅夫,你就先留下来。”
“那你”“没关系,我先去楼下喝个茶,你等外公心情平静些再下来找我。”说到外公时,丁澄君顿了下。
一心挂念着陈耆情况的原雅夫完全没注意到她的不对劲“好吧,那你就先下去吃点东西,我先进去陪老师。”
看着房门在眼前关上,丁澄君沉默的在外头长廊站子一会儿,才缓缓下楼去;
她的外公看起来是个相当严肃的老人,想来这也是为何当年妈妈会选择私奔的原因吧!因为外公的确不像是个容易沟通的长辈,更何况她那个父亲
想到藤田义正,丁澄君不屑的撇撇唇。也难怪当年外公会坚决反对他们了,偏偏爱情总是让人冲昏了头、蒙蔽了双眼,不然又怎会有她的诞生呢?
对于这点,她倒是觉得可笑,缓缓露出今晚第一个笑容,却极为讽刺。
其实今晚的会面,若要说有多温馨是骗人的,毕竟是未曾谋面的祖孙,在此之前,外公甚至连有她的存在都不知道,又怎么可能会有期待,甚至像电视上那种洒狗血的认亲戏码一样哭哭啼啼、相拥难舍。
倒是见原雅夫和外公之间的互动,他们即使不需言语,亦能了解对方的心情,丁澄君夏觉得,他比她还像是外公的亲孙儿呢!
“唉!”
今日若非有原雅夫陪着,她真怀疑自己能冷静的面对这一切,没紧张的在严肃的外公面前出糗就不错了。
有些落寞的来到餐厅点了份茶点,她还来不及开动,就因眼前突然出现的男人,而将食欲破坏殆尽。
“澄君,我就知道你今晚会来,所以在这里等了好久。”藤田义正未经她同意便迳自入座她对面,涎着笑,难得好声好气的对她说话。
“你怎么会在这?”
瞪着不请自来的男人,丁澄君一想起他的嫌疑,心中就一把怒火狂烧,但仍得压抑着愤怒,生怕打草惊蛇。
“我看到媒体的报导,国宝级大师陈耆来台认亲,就想到你”“你知道陈耆是我外公?”她冷声问。
“呃?是、是啊!当年要不是他赶你妈出门,也不会”
“如果你来的目的是想和我叙旧就免了,过去的事我没兴趣,也不认为你有资格和我谈这个。”
“澄君’
“如果没什么事,可以请你不要打扰我用餐吗?”
急着想解释,但藤田义正的话却一再让丁澄君给打断,教他尴尬得满脸羞红,支支吾吾的僵在位子上。
“这么晚还不回家陪老婆小孩,万一让藤田夫人知道你偷偷来见我,后果恐怕不太好吧!”瞥了眼还不肯离去的他,她冷嘲着,直接踩着他的痛处。
她的话彻底激怒了他“那个女人,你以为我会怕她吗?不过是家里有几个臭钱就嚣张了这么多年。不过,她也得意不了多久了”他嘿嘿的干笑了几声。
见藤田义正阴侧侧的模样,她不禁有些心惊。
“这是你家的事,用不着跟我说吧?”
边考虑着要不要丢下还未开动的茶点离去,丁澄君边小心翼翼防备着神情有些不对劲的藤田义正。
“我的事也是你的事啊,澄君,这些年来是爸爸对不起你,让你受冷落了,但从今后我们父女俩又可以团聚了,只要你外公的几幅画”
瞪着滔滔不绝说着美梦的藤田义正,她忽然有种想笑的冲动,而她也的确这么做了。
“我的天,这真是太可笑了,你居然可以这样面不改色的和我说这些?”她妩掌大笑着。
她的反应让他尴尬的僵在当场,脸色一阵青、一阵红。
“你该不会又搞婚外情被藤田夫人捉到把柄了吧?所以才会狗急跳墙想跟我攀关系,从我外公那里贪点好处花用。藤田义正,不是我要说,你这种男人简直就是不要脸!”她毫不留情面的拆穿他的谎言。
她讥嘲的眼神与冷冷的评语,令他再也撑不住脸上虚伪的笑,露出憎恶的面容。
“好,既然你不顾情面,我也用不着跟你客气。”他恶狠狠的撂下话。
“我们之间本来就没什么情面可言。”冷眼看他露出真面目,丁澄君冷笑。
“死丫头,你现在身分可不同了啊!陈耆那老头认了你做外孙女后,光靠他早年的那些画作,你这辈子就不愁吃穿了,但你老实告诉我,那老头知道关于第二幅‘岩峻图’的事吗?嘿嘿嘿!”狡猾的目光直盯着她脸上每一个反应,藤田义正得意扬扬的道:“或者,那画还有第三幅、第四幅的存在,谁知道呢?你说是吧,乖女儿?”
嘿嘿直笑着,他阴冷的目光与威胁,让她打从心底发寒。
他怎么会知道伪画的事?!
“你在说什么我一点都听不懂。”餐桌下的手紧握成拳,她沉声否认,声凋却忍不住微微发颤。
雅夫,你在哪里?为什么还不快下来?
在心中无措的喊着原雅夫的名字,她只觉得一道冷流自心底由内而外发散,让她整个人都冰冷极了。
“你不懂?这就奇怪了,上次我有个日本客户在台北郊区跟几名奇怪的年轻人购买墨宝,那画正是你外公的成名作‘岩峻图’,只可惜是个膺品,我好心帮他追查伪画的来源,你猜,我发现什么?”看着她愈显紧张苍白的神情,他故意问。
“你有话就直说,用不着拐弯抹角。”冷着脸,丁澄君怒道。
“哼!你还敢这么对我说话?不晓得若是让楼上那老头子知道,自己外孙女打着他的名号招摇撞骗,会不会一气之下就这么驾鹤归西了呢?哈哈哈!”得意的笑着,他点了根烟,悠悠哉哉的吞吐着。
“你早就知道这件事了?!”抬眼看着她名义上的父亲,她难掩惊讶。
“是又怎样?”快意的吐出一口烟圈,他嗤道:“没想到你还挺有两下子的,画出来的伪画都值这么多钱,原本还想从你那儿拿几张来卖的,不过,膺品总比不上真迹好,想来想去还是拿那老头子的比较保险。”
“从我这儿拿几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前阵子我租屋处遭小偷,是你派人”真的是他吗?竟会是他!
藤田义正一脸不自在的神情,始终没有开口否认,这令丁澄君简直不敢相信他的手段会如此狠绝。
想起那天所受到的惊恐,原来竟是她的亲生父亲派小偷来光顾她家.不但翻箱倒柜毁了一切,还害她受了伤。
“你竟然做得出这种事?这么说来,当年房子失火、妈妈珍藏的画作被偷,也是你指使的?”她突地全身冰冷,紧咬着唇瓣,不知道该不该憎恨他。
“你好恶毒!妈妈当年那么爱你。不惜抛下一切跟着你,没想到你不承认我们母女就算了,竟然还抢走妈妈最重要的东西,甚至想害死我们!”她不敢相信,他竟如此的绝情阴险!
“死心吧,若是事情摊开,没人会相信你这个卖伪画的骗子胡说八道!若不是最近手头紧,我被逼急了,你以为我会想和你址上关系?你真以为我喜欢干这档子事啊?”恶声恶气的说道,他脸上丝毫不见悔意。
“你明知道我过得是怎样的生活,你也能冷眼旁观,只顾着揪我的把柄,有朝一日好用来对付我?”
“哼!我是个商人,不只是你,凡是对我有利、能让我赚进大把钞票的,不管是谁,我都会挖出他的把柄好好利用,懂了吧?死丫头!”不屑的将烟蒂弹向她,藤田义正冷声低笑,狰狞的脸孔如梦魇中的恶鬼,让丁澄君打从心底发寒。
不一样
明明都是商人、明明都为谋利,藤田义正的处世态度及手段,和原雅夫就是完完全全的不同。
看着那贪婪邪恶的目光,她只想作呕。
“藤田先生?真巧,您怎么会在这儿?”
不知何时下楼的原雅夫走到两人身旁,沉着脸看着突然来此的藤田义正。
“原老板,好久不见。”警告的目光先投向丁澄君,藤田义正才笑道。
“这么晚了,藤田先生是和家人一道来用餐的吗?”淡淡扫了眼不速之客,原雅夫的心思都挂念在脸色苍白的丁澄君身上。
“不、不是,我是特地来找澄君的。”一心想贪得好处,藤田义正巴不得让所有人知道他和她是父女关系。
“是吗?久违的良心发现,难得藤田先生会想回头,关心一下二十多年来弃之不理的女儿啊!”原雅夫面不改色的微笑吐出讽刺的话语。
方才他对丁澄君的威胁,他从旁听得一清二楚,自是无法容忍他利用自己弃之多年不顾的亲生女儿。
藤田义正闻言立刻怔愣住“原、原老板?”
他从来不知道原品艺廊这位谈吐优雅、笑容常驻的负责人,竟也会说出如此犀利不留情面的话,他当下无法反应,只能瞪大眼,一张老脸青青红红变换不定。
“藤田先生,如果今天您还有一点为人父亲的自觉,望这件事能到此为止,不要再提起,否则”眯起深黝的瞳眸,原雅夫语带威胁。
“你想怎么样?不过是间艺廊老板,你能拿我怎么办?”所有的优势都在他手中,就不信他能拿他如何?
“藤田先生,原品艺廊与您夫人长期合作,我想,一切就看在您的诚意上了。”原雅夫垂眸淡道,以此威胁他。
藤田义正听了他的话后.哈哈大笑了起来“哼!斌子那女人的事,很快就与我无关了,你以为我会怕你这小小的威胁?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和这死丫头之间的好事,怎么,我女儿人都搬到你家里去了,你好歹也该给我这做父亲的一个交代吧?简单一句话,一百万!只要拿出一百万,我就不过问你跟她的事,否则”他不怀好意的笑着。
藤田义正无理的要求与胁迫,气得丁澄君俏颜惨白,不敢相信他竟会如此不要脸至极。
“可恶!你”她冲上前去想一把扯掉他那张虚伪可恨的笑脸,可身子却在下一瞬间被原雅夫拉住。
“冷静点,小澄!”他沉声安抚着怀中气急败坏的丁澄君。
“对对对,还是原老板明理,毕竟把事情闹大了,丢脸的可不会是我。”
整了整衣领,藤田义正涎着笑,看了气呼呼的她一眼“记得,一百万,很合理吧,原老板?至于你,死丫头,最好别忘了你还有把柄在我手上,该拿来的一件都别给我少,知道了吧?哈哈哈!”
语毕,藤田义正大摇大摆,得意的笑着离去,留下深受打击的丁澄君,和一直冷眼望着他背影的原雅夫。
“都是我的错、都是我不好,才会让他抓到把柄。”炫然欲泣的低喃,此刻她满心的愧疚无法抹去。
“不关你的事,是他欺人太甚,你别”
“可是,我的确画了伪画,借着外公的名义招摇撞骗,我也不该搬去你那里,害你也惹上麻烦。”在他怀中自责的低泣着,她好后悔、好后悔自己过去曾犯下的错误,如今还要害他跟着受罪。
“伪画的事你的确太莽撞,但也轮不到他来教训。至于搬到我的住处,这全是我的主意,根本不关你的事,你又怎么能怪自己?”心疼的拥着她,原雅夫不舍的道。
真正该怪的,应该是他啊!
是他太自私,想将她守在自己身边;是他太专制,想时时刻刻都能见着她。
所以他才会假借照颐之名,安排她住进自己的宅子,为得全是他个人的私欲,现在却要她来承受是非流言,这教他如何能眼睁睁看着她受责,自己却置身事外?
藤田义正!
在心底一字一字愤恨的默念着,原雅夫感觉全身的血液都沸腾了起来,他已经有许多年不曾这么生气过了。
“放心吧,小澄,我保证事情会好转的,相信我。”轻吻上她泪湿的小脸,他温柔低喃,向她许下坚定的承诺。
“可是”她仍担忧的望着他。
“你不相信我吗?”
露出信心十足的微笑,他眼底熠熠生辉的光彩,带给地勇气与希望。
“相信,我当然相信!”用力的回抱住他,丁澄君安心笑道。
不管未来会变得如何,只要有他在身边,她就什么都不住乎、什么都不害怕。
她只要拥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