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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等到香皂上市,米粮先停售了。
街面上的粮铺子已经不开门了,任凭街上的人从店门口排到街尾。
而朝廷到现在都没降下减免粮税的恩典,反而送来旨意说是下一回的粮税必须以粮食来交付,不收税银了。
这谁受得了?
除了粮商富豪,农家从哪里变出粮食?
林青鹿皱着眉,这些日子她没少看书,朝廷对于天灾是有成规的,比如先帝时,就明确规定:
“地方之灾,无论有田无田之民,通行议恤。有田者,免其钱粮,无粮免者,免其丁口盐钞。务使贫富,一并蒙受恩恤。”
现在全国性的灾难,朝廷是一句不提,还要照常收税,且必须用粮食上交?
恐怕有些地方已经乱了吧?
“据说朝廷已经从更南边调运粮食了,北边的军队早已经断了嚼谷,穷的只能抢北蛮,逼得人家远遁草原,几乎再寻不见踪迹。”
胡蕙叹气,这些日子丈夫所在的县衙,所有人都时刻关注着朝廷的邸报,看县爷和主簿的脸色,京里和北边的情况极为凶险,说不得改朝换代近在眼前。
大家哪里不知道兵荒马乱的苦?
大丰朝建国才不到一百五十年,就这么完了?
胡蕙在家总是胡思乱想,干脆上门找林青鹿说说话,分散一下心思。
“天下大事,纷繁复杂,总要顾住眼前,才能放眼全局。”
北边乱起来,南边也不能幸免,主要是这春宁司肥美羔羊一般,哪个有心思的势力不眼馋?
到时候苦的还是百姓。
只能先顾住自己的小命了。
“说起来,咱们算是幸运的。”林青鹿长叹。
若是投生在北地,不敢想象那是何等艰难。
可不是!胡蕙深觉自家相对了邻居。
胡蕙家的红薯苗子长得快,主要是张妈妈夫妻俩害怕被雇主辞了工,照顾的很是用心。
齐家两边宅子的苗子长得都不错,胡蕙很是欢喜。
不提林青鹿给他们吃过烤的红薯果子,软烂香甜,特别符合公婆的口味,就是几个孩子也爱吃。
她和丈夫却最爱这东西能饱腹,不过吃了一块薯子,结果饭时居然有点吃不下了,这可不是一般顶饿。
若是真能长出这么好的吃食,哪怕一个藤儿只能结一两个果子呢,也是好庄稼。
两人说着话,只听得狗子突然狂叫起来,去后院喂鹅的晓蜜慌慌张张地喊,“姐姐!鹅仔们不肯好好待着,大黑说什么都要往外跑,我拦都拦不住。”
林青鹿连忙出门,见狗子们似乎是被吓到了一样,拼命乱叫,看上去很是不安。
大鹅们也使劲扑腾着翅膀,不想回窝。
大黑更是用牙齿咬断了缰绳,不安的喷着鼻子。
群鸟也在吱哇乱叫,声音难听的很。
坏了!怎么看怎么像是地震前兆!
林青鹿悚然一惊!立刻抓住胡蕙的手臂,“胡姐姐!这情况不对!”
胡蕙见她脸色难得带了惊惶,顿时也紧张了起来,“怎么了?”
“胡姐姐,你听我说,早年间听人说古,这种动物的异象证明或许可能会有地动!你现在立刻回家,聚拢好大人小孩,去宽阔坚固的地方待着,若是无事,今晚也绝对不要在屋子里睡了!”
她扭头又对晓蜜说,“快告诉隔壁陈家兄弟一声。”
地震或许一刻后就来,或许夜里才会震动,又或许只是虚惊一场,但无论如何,宁可信其有!
胡蕙听到这话,立刻心慌了起来,家里老的老小的小,她得赶紧回去!
一向带着笑模样的当家娘子也顾不得往日端庄持重的模样,连忙向家里飞奔而去。
林青鹿看着晓蜜隔着墙冲陈家兄弟喊了几句,心里跳的厉害。
“晓蜜,快过来,我们收拾一些能用的东西到后院去!”
那里宽阔平整,周围房子、围墙塌了也砸不到中间一块地方。
两人慌忙收拾了些东西,放到竹子凉床上,搬着去了后院。
胡蕙先是跑到了隔壁,对住在门房的张妈妈夫妻嘱咐一声,便回自家叫孩子们。
“这是怎么了,怎地如此惊慌?”齐伯兴有事回家,难得见妻子这样慌乱。
胡娘子像是看到主心骨一样,哆嗦了嘴巴,“天上的鸟乱飞,狗乱叫,鹅不回窝,林娘子说,怕是地动的预兆……”
她把话一说,齐伯兴瞬间变了脸色。
闲来无事,衙役小吏们说闲话的时候也说起过地龙翻身的事情,发动之前确实有预兆,其中就包含娘子说的几样。
这时,齐月行乐颠颠的从后院跑过来,“蚂蚁搬家呢,成群结队黑压压的,娘你要去看吗?”
两口子对视,心里俱是一沉。
“你带上孩子们去老院,和爹娘在一起,我去收拾些东西。”
齐伯兴相信自己的判断,他举着家里的一个小锣,高声大气的联络吴家,又让她们转告方家。
信不信在个人,但话传到了,他问心无愧。
这种事谁能不警醒?整个石通巷子都乱了起来。
大家只要出门就能听见异动,自然也有自己的判断,都收拾了东西,去了家里最开阔的地方。
大家越是在外面待着越是心烦意乱,所有的征兆都透露着不祥。
怕猜想成真,又怕没应验转成别的灾难。
两头为难。
齐伯兴连忙收拾了一些东西,带着妻小一起去了爹娘跟前。
“老大,地动要来了?”家里老两口子正害怕呢,见儿子一家来了,老母亲抓着他不撒手,眼里含了泪花。
“无事,咱们一家人在一起呢。”便是有些震动也不怕。
安置好了家人,忐忑等待了些时候,除了一些狗儿和家禽的躁动,别的都风平浪静,似乎之前的猜想全然是错的。
但很快事实就证明是真的地震了。
似乎过了很久,也似乎只是在瞬息之间,快到陈华章只是带着弟弟来到了院子里,收拾了一张席子坐在地上,待想起自家的小锣,想要去墙上拿的时候……
地面猛地震动了,刚起身的陈华章一下子跌坐到了地上。
远处传来令人牙酸的一声闷响,地面接连震荡了起来,似乎土地深处真的有一条身躯庞大的地龙在缓慢翻身。
接着,地龙似乎彻底苏醒,开始抖动身体,发现自己身上压了好多东西,开始生气怒吼。
天一下子暗了下来,某处的天空亮起了不祥的红光,大地愤怒的颤动,屋子上的瓦片接二连三落了下来……
倒在地上的陈家兄弟被震得在地面上翻滚,两个人连声音也发不出,感觉自己下一刻就要死掉。
陈华章紧紧抱住弟弟,将他的脑袋拢住,生怕碰伤了他。
这个时刻,不管是谁,在天灾面前都显得如此渺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