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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应选仔细地想着建虏头目发笑的前后,忽然,猛的一怔,难道是火攻?
好,不管建虏是否火攻,都要防备万一。他想了一会,有了主意,马上就去布置了。
没有丝毫意外,进了锦衣卫大牢后,基本没有人能保持沉默,特别是对于没有信仰的人。
锦衣卫指挥使骆养性再次把供状交到御前的时候,崇祯皇帝是看得触目惊心,这次光高级官员就有五个,涉及工部一个,吏部两人,户部一人,礼部一人。
数额巨大,已达上百万银两之多。
贪腐形式多样,有送礼收礼运作官位的,有合谋贪污工程款的,还有依据手中权力索贿的,凡是种种,不一而足。
崇祯皇帝仿佛看到大明这座宏伟的建筑内,许多蛀虫在啃啊啃,把支撑建筑的柱子已经啃的差不多要垮了。
他的脑中忽然冒出一个问题:要是太祖皇帝看到这些供状的话,会有何反应?
自己要中兴大明,就必须要干掉这些蛀虫才行。否则,朕就是累死维护着大明,也没有这些蛀虫拆台拆得快。
想到这里,崇祯皇帝下令给骆养性,把这些蛀虫都抓出来。
也亏得是温体仁在主持内阁,否则按照以前的情况来看,文臣们估计已经闹到了御前。
崇祯皇帝想着亏得自己听了钟师傅的话,把清廉而又善于处事的温体仁提到了首辅位置,压制住了底下的文臣。
刑部大牢,原御史袁弘勋和高捷这对难兄难弟正相对无语,黯然回想自己多年苦读考中进士时候的风光,做御史监察一方时候的威风,现在身陷囹圄,反差大得让这两个半百老头泪流满面,无声哭泣。
忽然,他们听见大牢的门“哐当”一下,被人推开了。然后牢头那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快走,别以为你们还高高在上,摆啥官架子。”
两人很好奇,是谁又进来了。于是,走到过道侧的栅栏边,去看新来的狱友。
过了一会,来人走得近了,才发现原来是受自己牵连的李仁吉和刘鹏。同时,那两人也发现了袁弘勋和高捷。
高捷失声道:“你们怎么也来刑部大牢了?”
李仁吉和刘鹏本来对他们两人都心存怨念,但没想自己也没撑过锦衣卫的刑讯,招出了其他人。所以,设身处地地一想,对袁弘勋和高捷的怨念就没有那么多了。
此时听高捷相问,李仁吉没好气地道:“皇上有旨意,在锦衣卫大牢最多关押一天,无罪释放,有罪就移交给刑部、大理寺、都察院,三法司会审,东厂旁听。”
袁弘勋和高捷一听,两人互相看看,心中都是懊悔无比。忽然,袁弘勋转头问李仁吉道:“李兄难不成也没挨过一日,这么看来你的骨头也和我们差不多嘛。”
牢里的光线阴暗,此时李仁吉的脸一下涨得通红,别人看不大清楚。他想着,能怪我么,大家不都没撑住,不是我们的骨头不够硬,而是锦衣卫的用刑实在太厉害了。
后面押着李仁吉和刘鹏两人的牢头,此时的耐心已经消耗殆尽了,不耐烦地催道:“以后有得是机会聊,快走快走。”
有个狱卒越过他们两人,走到袁弘勋和高捷牢房侧对面靠里的一间牢房门口,打开锁,把门推了开来,然后转身看向李仁吉和刘鹏。
两人无奈,只好走向关押自己的牢房。
到了那间牢房门口之后,牢头忽然出声叫住了他们:“两位大人,请留步。”
李仁吉和刘鹏听到后,有点奇怪,怎么刚才还凶神恶煞般的牢头一下变得这么客气了,他俩疑惑不解的转身看向牢头。
“两位大人,我这牢房可是有讲究的。你们是想站得爽,还是想闻得香,或者是和那边两位大人一样可以随意走动?”牢头笑着问道。
“什么意思?”李仁吉和刘鹏都没听明白,就带着疑惑问道。
牢头知道有此一问,就对前面那个狱卒仰了下下巴,狱卒就带着这两人过去一处牢房参观。
他俩过去一看,发现那间牢房里的囚犯,有被站着铐那的,特点是一定要直着腰,踮着脚才不会勒到手,时间久了就会欲仙欲死。还有被铐在马桶边的,没盖上马桶盖,污秽之气直扑囚犯鼻子,想不闻都不可能。
两人看得心惊胆颤,然后被带回牢头面前。
李仁吉惊惧地问道:“你想怎么样,我们可是大明的官员!”
“我只知道你们现在是我管着的囚犯。”牢头不屑地讥讽道。
“你就不怕我们出狱后报复?”刘鹏色厉内荏地喝道。
“锦衣卫的上差说了,你们贪污之多,就差剥皮了。”牢头知道要打掉他俩的信心才好下手,因此故意强调了下剥皮两字。
两人沉默了会,李仁吉不甘心地道:“你就不怕我们告到你上官那?”
“你是刚出来混的,还能说出这么幼稚的话?”牢头好奇地看着他说道。
袁弘勋在一边也劝道:“这牢里捞的钱,上面都是有分润的,不奇怪。”
两人看看袁弘勋,心中恍然大悟,原来都一个样。于是,气势就弱了几分,低着声音问道:“你想怎么样?”
狱卒在一边替他老大回道:“站得爽,就不用惦着脚,需银一百两;闻得香,就会盖上马桶盖,需银八十两;像那两位一样可以随意走动的,需银一千两。”
李仁吉一听,脱口而出:“你抢钱啊,有那么贵的么?”
“你怎么说的呢,别乱报价钱。”牢头训那个狱卒道。
狱卒一愣,向来就是这个价钱啊,牢头这是咋了?
李仁吉和刘鹏却听得一喜,心里想道,就是嘛,白捞钱,那有这么贵的价钱。
牢头冲两人呵呵一笑道:“两位都是捞过不少钱的人,手指缝里随便漏点就够数了。他有眼不识泰山,这价钱开得太少是看不起两位,就翻一倍好了。”
李仁吉和刘鹏当场听得吐血,愤怒地控诉道:“你别不讲理啊,这是什么道理啊?”
牢头一听,瞬间就冷下了脸,直接道:“三倍。”
两人听得一惊,连忙道:“别,别,两倍就两倍。”不敢再争了,在人家地头上,再争就翻得更多了。
要说直接不给钱,他俩想都没想过。
第二天一大早,皇太极率大军直奔永平城,只留下代善所领的一万多建虏攻打昌黎城。
没到中午,轻装的建虏已到永平城。
皇太极还没有来得及休息,他之前刚封的永平巡抚白养粹就报名过来觐见了。
如果换成其他贝勒,可能还不会马上接见。但皇太极就不同,虽然他也一样看不起汉狗,不过他有事就会先把事办了而不会拿捏,这也使得他在汉jiān的帮助下,稳压其他贝勒一头。
“主子,几日不见,奴才想死主子了。”白养粹一见皇太极,就一边顶着新剃的泛青光脑门跪下磕头,一边表达自己的基情。
皇太极听得直起鸡皮疙瘩,不过,他也没因此责罚白养粹,而是问道:“你来见朕,是为何事?”
“主子英明,奴才还没说,主子就知道有事了。”白养粹跪着说道,然后看到皇太极露出了不耐烦的神情,连忙又道:“昨日奴才收到主子的旨意,马上调阅相关档案,然后查了一下,果然发现有一个人与昌黎县令相熟。”
皇太极一听,才想着是有这么一回事,原本有劝降昌黎县令的想法,后来见到昌黎城的乡兵用的都是毒箭,就改了主意,自己直接回永平了。
现在既然找到了一个合适去劝降的人,倒也不妨一试。
于是,皇太极问道:“此乃何人,与昌黎县令有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