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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是十三公子自己选择的逃亡的起始点,他对这一带的地形环境便已经有了一些了解。肩上的箭伤倒是没什么大碍,那箭头现在还扎在皮肉里,冰天雪地的,冻得身体都麻木了,也不觉得很疼了,血也没有流太多。
他本想试着在大雪覆盖前将那张可能是雪颜羮配方的纸找到,然后就去与安康他们会和,唯一意外的是,这双眼睛又不好用了。
老天似乎最近总是在跟他的眼睛作对。
云间被他掐着脖子,几乎要喘不过气来,呀呀地发出几个声响,十三公子确定眼前的人是会说话的,才将力气松开了一些。
云间已经从谢白衣那里学来一些伪音的本领,只是还并不精通,只能把话都说得十分简短,防止被他听出来。
云间道:“附近,山洞,天亮,走。”
云间在来的路上,就十分留意周围的情况,从找到十三公子起,便没打算要带他离开。山下必然会有慕容仲的人在搜捕他,而十三公子的那些同伴,也一定不会丢下他离开,一定会留在此处寻找他,只要将他安顿在一个不会被冻死的地方,等着被找到就好了。
十三公子也已经很累了,皱着眉想了想,用刀子比着云间的脖子,“带我去。”
很快就走到了山洞里,十三公子已经经受不住,靠着墙壁坐下来休息。好在洞口本就有许多积雪,风不会灌进来,只是洞中阴冷了一些,也没办法生火。
云间解开腰上缠着的一只小酒壶,这是萧倾歌给他调制的药酒,说实在身虚乏力时,来上一口,可以很快地睡着恢复。
她把酒壶递给十三公子,“暖暖身子吧。”
十三公子虚眼看着她,并不相信,云间便拨开纱帽,自己喝了一口,又再递给他。十三公子于是接过来,也不知道节约,大口大口地,喝得几乎见地。
看着他脸上一丝惬意的表情,云间摇了摇只剩个底子的酒壶,气得想打他一顿,这可是老娘留着救命的东西!
懒得再说什么,十三公子趁着酒意,渐渐地眯上了眼睛,云间走上去摸了摸,确定他已经睡着,才将他的身体翻过来,用匕首划开他肩上的箭伤,牙齿咬住还沾着血的箭身,将那箭头叼了出来。
做这些的时候,十三公子都没什么反应,他总是这样,无论什么时候,都睡得比谁都快比谁都香。
直到云间将最后一口酒倒上伤口的时候,十三公子的身体才猛地一抖,虚弱地睁眼瞪了云间一眼,却架不住困意,又睡了过去。
包扎好了那伤口,云间此行的任务也就结束了,这地方距离十三公子滚落的山峰不远,安康他们一定很快就能找到他。
云间帮十三公子摆了个舒适一点的睡姿,静静地看了看,打算就这么离开。
刚走出洞口,她便看到远处有一排黑点,人数比想象的要多,是慕容仲他们的人找过来了。
云间急忙转回去,就着洞口的积雪挖了个雪窝,把十三公子推了进去,另一面也用白雪严实地封住,只留了一个小洞给他喘气,处理了地上人留下过的痕迹,自己躲去了另一边。
此处到处都有被积雪覆盖的障碍物,云间是活的,穿的又是白衣,想要借助这些障碍物遮掩自己并不难。
那些人走进山洞里看了看,没发现什么,又走出来,等到确定他们走远了,云间才急忙跑回山洞那边,拼命地将十三公子挖出来。
挖得手指都僵了,才将他的身体挖出来一半,云间也不知道自己这时候哪来的力气,还能生拉硬扯地将他拖出来,再一次回到方才位置的时候,云间累得半条命都没了。
她倚在墙上喘气,冻僵的手指依然没有缓和,看十三公子还睡得很香,愤愤地在他身上踹了一脚,“你拿什么还我,这次可是你先欠我的!”
那人依然没有反应,云间一惊,妈呀,不会就这么冻死了吧。
急忙冲上去,发现他已经气若游丝,云间赶忙将他抱进怀里,用冻僵的手掌不住地搓他的手心和脸庞,“喂!你别死啊!”
这样一惊,自己倒是出了一身的汗,这人还是死气沉沉的,云间只能丢掉了纱帽,低下头来掰开他的嘴唇不住地吹着热气,除了残余的酒味,什么回应都没有。
这样是不行的,冻僵的鸟不会自己苏醒,只有温暖才能将它唤醒。
她想起自己当年在赵知身怀里醒来的样子,急忙脱掉自己的衣裳垫在身后,又剥了十三公子大部分的衣裳盖在身前,做出一个简单的睡窝,另两人尽可能地贴在一起,好让她身体上的温度传递过去。
可他身上太冷了,云间抱着他不住地发抖,牙齿咯咯地打着颤,她咯咯地道,“你别死啊,早说你要死,我便不需费这样大的力气了,我已救你这么多回,你现在死,我就白救你了!我……我身子都给你了,你,你敢死!”
她絮絮叨叨地说了好半天,眼泪也不禁地往下流,心里真的觉得很委屈,虽然说不上来为什么非要救他不可,可她费了这么多力气,想要在自己的目的和他的以后之间求一个两全,不是为了救一个死人。
她贴着他的脸,温柔地道,“师子归已经无恙了,你想要的,都会让你慢慢得到,而我,只要你活下去。”
她说得累了,也渐渐感受到他身体上的一丝温度,知道他已在慢慢地缓和。云间将他抱着,让他的脸贴在自己温软的身体上,脸靠着他的额头,也逐渐安静下来。
这一坐又不知是多久,外面是飞雪冰天,两件厚氅搭建的小窝里,却温热非常,这种温热,促生睡觉的欲望,云间的眼皮也越来越重,昏昏沉沉中,感到一丝酒意袭击了自己的口鼻。
她微微睁开双眼,看到他紧闭的仍旧红肿的一双眼睛近在咫尺,他已将她压在身下,五指柔柔插进她微凉的发丝,将她的后首托起来一些,迎合自己的亲吻。
火热的唇不安分地在她面上游走,他自看不到那些伤痕,只出于本能地迷恋这种女儿的温香。
“你是谁?”他嗓音低沉而迷醉,说话间仍不停止索取的动作,吻过她的唇,亲过她的眼,滚烫的唇来到耳边,低低地问,“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云间已经被这情况吓醒了,想了想,他一口气喝了一整壶药酒,萧倾歌说那药酒里兑了最顶级的鹿茸血,堪比最猛烈的情1药,他有这种反应是不足为奇的。
这男人上一刻还差点被冻死,这一秒已经热得像个源源发烫的火炉,热的脱衣服就算了,还要把身上盖得也丢开。
那毛氅一掀开,冷风便汹涌地灌进来,云间急忙伸手将那毛氅压住,他热,她可怕冷的很。
一阵冷风,倒是将十三公子吹得清醒了一点,正要睁开眼睛,云间急忙抬起另一只手,把他的眼睛遮住,不准他看自己,哪怕他现在视物仍然有些障碍,也不要他看清自己,看到她脸上丑陋的伤痕。
他想把她的手拿开,云间死死地攀着他的脖子,就是不让,两人甚至因此起了些争执,细小地挣扎动作,使两件毛氅围起来的空间中更加微妙,仿佛床帏之趣。
他终于妥协,无辜地问,“为什么不许看。”
她仍不说话,想了想,双手都将他的脖颈环住,下巴放在他的颈窝里,贴在他耳边轻轻地道:“不要看,什么都可以,不要看。”
十三公子抵笑一声,将怀里的人收紧,亲吻她的脖颈,喑哑而缠绵地说了一句,“对不起。”
对不起他忍不住了,他没有精力再去搞清楚她是谁,她为什么出现在这里,为什么要救自己。
男性的本能驱使他无法再计较这些,密密麻麻地吻过唇之所及的一切,火烫的掌心在她身上凌乱地游走,传递着让人心神荡漾的温度,他用尽自己所有的耐心和技巧,让这场猝不及防到来的交1合不使她感到难过,甚至可以享受一些。
什么都很好,一切都恰到好处的舒适,刚刚好的力量,刚刚好的温柔,刚刚好的气氛。
唯一不太舒服的是,她的手心总是那样固执,固执地遮住他的眼睛,固执地连一丝丝泛滥着情1欲的表情都不许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