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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正回说:“放心,阿墓已经找到了我的尸体,现在在墓外接应你。”
“哇……灵正,你好厉害啊,怎么什么都知道啊?真不愧是城隍爷呢,嘻嘻……灵正好棒!”
“乖,快出去吧。”
“嗯嗯。”
我用尽全力向上一跳,钻进了圆洞里。
圆洞另一边是一条长长的甬道,道两边亮着蜡烛,应该是凌王墓和沈妍点亮的。我转头去看灵正跟上来了没有,突然发现那个上来的圆洞已经不见了,我吓坏了,大喊了几声灵正的名字,灵正突然在背后喊了我一声:“初一,我在这里。”
“灵正……”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他走了呢。
灵正指了指甬道的左边:“从这里出去。”
“好。”
我按照灵正的指示,沿着甬道走了大概十几分钟,眼前出现了一道石门,灵正在石门上比划了几下,然后让我去摁石门上的一个按钮,我按了一下,石门自动打开,外头的阳光照射了进来,刺得我眼睛生疼。
没想到天已经大亮了。
我走出石门,眯着双眼看着天上的太阳,然后又放眼去看。我们已经来到了山脚下,身后的石门合拢,跟整座大山合为一体,根本就看不出来有门的痕迹。灵正紧紧贴着山体,静静地看着我,我看了看天上的大太阳,又看了看灵正半透明的身体。
“灵正,上我的身,我带你回家。”走阴女可以让阴魂借身,就算是白天有大太阳也不怕。
灵正摇头:“我上你身,会损伤你的元灵。”
“没关系的。”
“大师兄……”
凌王墓从前方的草丛里走了出来,身后背着灵正的身体,沈妍低垂着脑袋,紧紧跟在凌王墓身边。我看沈妍这个模样,一定是又勾引凌王墓没成功,被凌王墓骂了一顿,像个小怨妇似的。
凌王墓走到我身边来:“女人,你还真是伟大啊。”
他指的是我让他把沈妍带出千佛殿的时候,我嘿嘿一笑:“还不是托了我们凌王墓大爷的福啊,要不是你通知灵正,我也出不来呀。”
凌王墓双眼一眯,邪邪坏笑:“怎么?肯开口说话了?”
“嘿嘿……”
“肯活下去了?”
“……呵呵。”我挠挠头。
凌王墓突然大吼:“笑什么笑!赶紧跟大爷回家!”
“……”
对于凌王墓这前后两种说话的语调,我已经见怪不怪了,反正他不怪是多么温柔地说话,眨眼之间就会变得凶巴巴的。
我回头牵着灵正的“手”:“凌王墓,你说用什么办法把灵正救活?”
凌王墓冷冷看着我:“说到这件事,你这个死女人,大爷真想拧断你的脖子!要不是你,我大师兄怎么可能掉下山崖?”原来他都知道了,我心虚地低下了头,凌王墓大吼,“女人,你给大爷听好了,大师兄好不容易给你续了阳寿,你这一年给大爷好好地活着,听到没有?”
沈妍突然小声帮衬道:“是啊,初一,你一定要珍惜这来之不易的寿命哦。”
我老实点头:“嗯,知道了,谢谢你们。”
回家我要把外公请上来,好好跟外公聊聊,如果外公需要这半年的寿命,我相信我求灵正,他有办法把命还给外公的。虽然外公的身体已经被火化了,但这半年的寿命可以转移到外公的下辈子身上去。
凌王墓把阴木锁链向山壁那边一甩:“大师兄,附到这个上面来,我带你回家。”灵正点点头,身子渐渐变淡,阴木锁链上闪过了一道金色的光,然后又变回了原样。
我轻轻抚了抚阴木锁链:“灵正,你要乖哦,待在里面不要乱动哦……”
“笨女人,怎么这么啰嗦!赶紧回家!”
凌王墓将阴木锁链收了起来,一手扛着灵正的身体,一手拽着我的后衣领,把我提下了山。沈妍紧紧跟在凌王墓身后,时不时跟凌王墓说些讨好的话,凌王墓一句话也不回,一路上都冷着个脸。
等我们来到杨家村,一眼就见到了金世遗和严相慈。
严相慈话不多,知道我们平安回来之后,就招呼着自己的一帮兄弟们回去了,金世遗性格开朗,不停地问我们去了哪里?上山之后,我们怎么全都不见了?还问灵正怎么了?是不是出事了?需不需要他验一下?
我可不敢把灵正交给他,他可是个法医啊!
我问金世遗杨伯和杨婶怎么样了?金世遗说严相慈早就把杨伯和杨婶带回去问话了,至于结果如何,现在还没有出来,不过严相慈得知我们都上山了,一整晚都没有回来,就一直在这里等着。
我心说这个严相慈表面上看起来冷冰冰的,没想到还挺正义的嘛。
我们一刻都没有停留,直接出了杨家村,返回了家里。
外婆见灵正成了这样,直叹气,问我这是怎么搞的?我把事情的前因后果都跟外婆说了一遍,顺便还把我前世是雪树灵,灵正是城隍爷,凌王墓是王阴阳的事情跟外婆说了,外婆倒是没什么惊讶的,只说这都是天意。
凌王墓将灵正的身体平放到床上,灵正的魂魄从阴木锁链里出来,淡淡地站在床边。
我拉了拉凌王墓的袖子:“喂,凌王墓大爷,你不是说有办法把灵正救活的么?快点救啊。”
凌王墓冷冷一笑:“大师兄,你还记得你说重生和活是不一样的么?”
我身子发抖。
我知道凌王墓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那时候王阴阳带着雪树灵的魂魄去求灵正,灵正是怎么说的?活是死而复生,而重生是转世轮回。现在听到凌王墓这么说,他该不会是也用了灵正的那一招吧?从开始到现在,凌王墓与灵正之间的瓜葛,那是怎么也缠不清楚了,凌王墓对灵正有敌意,那也是再所难免的。
凌王墓难道是想让灵正转世投胎么?
我紧紧护在灵正身边:“喂,凌王墓,你别吓我啊!”
凌王墓嘴角微翘:“活,是死而复生;重生,是转世轮回。大师兄啊大师兄,我很想对你以牙还牙啊……”灵正定定站着,神色闲淡,凌王墓哼了一声,“不过,大师兄,不管我是王阴阳,还是凌王墓,我从来都不屑使用那些阴险的招术。”
灵正淡淡一笑,大方承认:“嗯,的确是我算计了你们。”
凌王墓绕开灵正的魂魄,走到床边,拍了拍灵正的心口:“大师兄,你心里装着谁,我很清楚,可是你也应该知道,你心里的这个人,是我的救命恩人,是我的师父,是我的亲人,更加是我的爱……”
“阿墓!你想怎么样,直说吧。”
凌王墓刚才说得挺欢的,灵正问出这句话之后,他反而闷上了嘴巴,定定地看着灵正。灵正负手而立,不动不移,却严有肃威。
我愣愣地看着他们两个。
其实我很能理解灵正的做法,他身上堂堂执掌阴阳的城隍爷,却遭了一个小小雪树灵的陷阱,不仅被破了身,还被锁了三魂,这辈子才算是聚齐了。他没有立即将雪树灵和王阴阳的魂魄打散,他完全有那个能力,可他没有,他给了他们机会,引渡他们向善。如果没有灵正上一世的大度与大爱,就没有这一生的走阴女唐初一,也没有现在面冷心善的凌王墓。
凌王墓向灵正走进了一步,与灵正脸贴着脸:“大师兄,我想怎么样?你应该知道啊。”他还喊着大师兄,说明他的心中早已经没有了怨恨。
灵正虚空揉了揉凌王墓的头发,满脸宠溺:“阿墓,大师兄欠你的,你尽管来讨要,可初一是无辜的,你若有什么主意,我无法替她做主,你得亲自询问她的意见。”
凌王墓把灵正的手拍开:“别碰我!哼!”
灵正无奈摇头:“阿墓……”
凌王墓跟小孩子撒娇似的,在灵正面前越闹越起劲:“哼!我就要问你,只要你同意了,她就同意了。”
我隔开灵正和凌王墓:“我说你们两个,什么问我同意不同意的?我就站在你们旁边呢,你们看我一眼行不行?有什么问题,你们直接问我啊?”凌王墓把我拉开,手拍在灵正的肩膀上:“大师兄,你给句痛快话,你肯还是不肯?”灵正淡淡笑了笑,意思是表示还是跟之前一样的答案。
凌王墓有点怒了,脸都气红了。
我心里突然一惊,看到凌王墓拍了灵正魂魄上的那只手,是结结实实拍上去的,并不是虚空的。我又惊又喜:“凌王墓,你居然可以触碰到灵正!”
凌王墓瞪了我一眼:“你忘了大爷是什么身份了?”
“什么身份?不就是王阴阳,就算你是走阴师,你也不能……啊!我知道了!”凌王墓是白面人魈,本身就是属于鬼魅一类的,我拍了拍胸口,“凌王墓,后来你是怎么变成白面人魈的啊?”
凌王墓蓦地一愣,脸色更红了。
沈妍突然走进房里,替凌王墓回答了我的问题:“唐初一,我知道是什么原因。墓哥哥得知你转世轮回的消息后,大闹了一次阴司,回来之后身体沾到了太多的阴气,所以成了白面人魈,只能躲在地下城里躲在好多好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