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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青完全进入癫狂的状态,脑海中的图形不断闪动着,形成一股巨大的力量涌向他的小臂。针尖不停抖动,将纹身者皮肤和肌理的各种讯息反馈回来,他的手时而大开大合,时而如临深渊,时而优美地划过一个弧度,针尖已经幻化成一片虚影,以纹身机的度将图案刺在皮肤上。
当三个图案一气呵成纹完的时候,颜青的手臂依然抖动着,铁木针顺着指缝掉落在地上,那细小的声音回荡在酒吧的上空。
所有人都惊呆了,他们已经忘记了去看图形,只是瞪大眼睛看着颜青,直到颜青脱力倒地的时候,众人才出几声惊呼,上前将他扶起来。
“诺亚,你,你没事吧!”莲娜将颜青的头放在自己胸前,眼圈都红了,关切问道。
颜青目光呆滞,手臂仍然在抖,好像得了老年痴呆症,茫然盯着莲娜的脸庞。他的脑海中叮叮叮三声脆响,三个光点浮现出来,骤然放大成螺旋藻,静静悬浮着。
绿色的螺旋藻转动度忽然加快,渐渐散出光芒,将四个静止的螺旋藻笼罩起来。咔的一声,仿佛是触动了某个机关,静止的螺旋藻终于开始转动了!
仿佛是神游物外,颜青的耳边依稀能听到众人关切的声音,脑海中却回荡着巨大的轰鸣声。五个螺旋藻好像五台强力高压泵,越转越快,越来越亮,绿色、红色、黄色、灰色、黑色,五色光芒相互交叉碰撞,如绽放烟花般璀璨。
幻像频生,那些颜青曾经纹过的图形不断旋转变幻,忽而重合,忽而分割,忽而像巨浪击石般崩碎。颜青头疼欲裂,牙齿咬的咯咯直响,眼睛中的血丝呈放射状,从瞳孔炸开,瞬间撑满整个眼眶!
五个螺旋藻转动的度已经达到极限,光线和气流不断挤压大脑的空间。轰得一声,五道光芒拧成一根巨绳,在他体内肆虐横行,最终顺着肩膀直下,在他掌心化成一个五色球,轰然炸裂。
“我没事。”眼中血色瞬间被瞳孔收回,颜青沙哑说道。
“诺亚,你可吓着我们了,早知道你这么费神,我们就不会一拥而上了!”班德拉斯收回搭在颜青鼻息上的手指,长出一口气说道。
“我看他是在女人堆里泡久了!”莲娜抹了一把眼泪,没好气地将颜青的头用手捧起来。
众人刚才都被颜青的昏迷吓着了,丝毫没有留意到,他们的脑海中分别多了一个微弱的光点。
“莲娜!”恩雅拉了一下莲娜的衣角“都坚持两个多小时了,换谁的身体都顶不住,你去给他端杯水来。”
“咳咳,”铁托从恩雅话中听出歧义,不禁窘道:“三王子,您那还有龙鸡子酱吗,给诺亚补补身体。”
“这可不是什么好主意,越补越虚,诺亚这么年轻,休息一会就没事了。”班德拉斯摇摇头,怎么说怎么别扭,索性笑笑,同时向自己胳膊上的纹身看去。
一只展翅的鲲鹏清晰地印在他的肩膀上,翅羽闪亮,线条硬朗,一双锐利的眼睛和班德拉斯对视着,充满傲慢和威严。
“怒而飞,翅若垂天之云,这就是九天鲲鹏吧,太美妙了!”班德拉斯看着鲲鹏的眼睛,不禁赞叹道。
哈特的图形是双耳方天画戟,造型古朴,从他的肩膀一直延伸到手腕,仿佛和整个手臂融为一体,戟的顶端插着一只**的人形怪兽,鲜血淋漓,体现出暴力之美。
铁托的则是雷神之锤和开天之斧的交叉图形,倒是和他们矮人的神话很贴切,一把六棱锤和开天斧交叉纹在肩膀上,仿佛是某个古老的图腾,精致而富有传奇色彩。
这就是纹身的美妙之处,不但充满艺术气息,还能强化某种气质,对于众人来说,或许他们更为关心后者。
众人不禁出声声赞叹,深深为诺亚的精湛技艺和完美构思所折服,同时也为他的晕厥带着一丝歉意。
颜青的神智还是有点模糊,不断回放着螺旋藻异变时的情形。当五色球在他手心炸裂的时候,他分明感觉到一条通道仿佛被打开,只要他的意念一动,就会有相应的螺旋藻出光芒,顺着这条通道直达他的掌心。五色螺旋藻,是不是和五个相关的纹身有关系呢?
***
城区,警察副局长的办公室里,龙尊眯着眼,将一支剪好的雪茄递给对面穿着黑袍的客人。黑袍老者漠然接过,满是皱纹的脸上挤出一丝笑容,细长的眼睛不断吞吐着毒蛇一般的光芒。
“赛雷尔主教大人,根据我的消息,伦勃朗和西西里人都有所动作,我们估计维托的度仪式很可能今天晚上就启动!”
“诺亚呢?”赛雷尔病态沙哑的声音问道。
“今早和维托的女人见过一面,至今还在绫子酒吧,您放心,我们已经派人盯紧他们了!那几个毛孩子倒好对付,我是怕万一三王子在现场,如果伤到三王子殿下”
“不用你的人,别忘了,罗曼也是个难缠的家伙!”
“那您是打算亲自派人了?!”龙尊不禁喜出望外“哈哈,有了圣堂武士和狙剑士,罗曼还不是您的掌上玩物?哈哈哈哈”想到当日自己儿子所受的屈辱,龙尊的眼中充满仇恨的火焰,他的神经也开始被灼痛,几乎让他一秒钟都忍受不下去。
赛雷尔主教转过椅子,神情肃穆:“流云使大人等待这个机会已经多年,罗曼和诺亚是纯洁运动的关键,不能出丝毫差错!”
何尝是流云使,他等待这个机会也多年了。黎塞留深得教皇器重,恃宠而骄,这些年来一直压着他,赛雷尔无奈之下才装病退居二线。现在机会来了,黎塞留已经和罗曼和诺亚绑在一起,只要维托的度仪式一完成,他将动用手中的力量将这些人一网打尽!
神圣教会的尊严岂能容这些心怀异念的人随意践踏?!赛雷尔主教脸上升起红潮,抑制住激动的情绪,缓缓闭目,向光明之神虔诚祈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