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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你说伯顿大主教、巴兰坦大主教、奥当红衣主教,他们参与了庇护?!这不可能,绝不可能!”阿尔塞斯怒吼出声,他完全不相信,这一切会是真的!
可吉安娜却拿出了一个账本,里面一笔笔的钱权交易,猩红的印刻在上面,似乎正在嘲讽神祗的无知
这是伪造的?阿尔塞斯很希望它是假的,可当他用颤抖的手接过,再仔细的辨认之后,却不得不承认,这一笔笔详细的出纳,是丝毫不可能被伪造的。
账本,是真的。
“将它撕碎,将它毁尸灭迹,神的尊严,不容亵渎!”
“将它公之于众!为所有被迫害的子民洗刷冤屈,你难道忘记了?前夜囚笼中的那一双双茫然的眼睛?!”
两个信念,不停的相互争斗着,阿尔塞斯抱着头,痛苦的仰靠在了椅子上,他曾经站在神殿里,坚定的向神祗过誓言,一生都将忠于光明之神,维护神祗的尊严!
可他同样面对千万灾民,过宏远,他要带子民们走向光明,给他们带来真正的幸福
而这一刻,两个誓言,却产生了不可调解的冲突!
他如果秉公执法,这将是神殿万年来最大的丑闻,人们将开始怀疑、质疑,甚至拒绝再信仰光明,谁会信奉一群人贩子呢?
可如果就此退缩,哪怕是单纯的处决那几名大主教,他都将失去秉持了一生的公正。他所坚持地一切,都将失去意义。
吉安娜久久不语,看着心中最爱之人的痛苦。看着那头曾经如太阳般耀眼的金,已杂乱地披散于王子双肩,她心中所受到的折磨,是外人无法想象的。
可爱人和祖国。她却只能选择其中的一个
“秘密逮捕,并处决他们吧”吉安娜俯下身,搂着王子,轻轻地提着建议,她已经尽力了,如果依国内的意思,是要将两件事,包括商行之事。一起披露给阿尔塞斯的。
“不,神是没错的,”阿尔塞斯忽然喃语出声“神没有错,我没有错,子民们也没有错,光明是对的。只是它暂时被黑暗所掩盖!”
随即他猛的仰起头,眼神中透着坚毅,并推开了吉安娜,紧紧的握住了桌上的圣剑
“哪怕苍穹已经被黑暗所笼罩,我都将用这把圣剑,将黑暗斩裂!”
“你?!”吉安娜惊道。
“罪恶,将由我亲自审判!哪怕是血染帝都!”
“卡格尼,跟我走!出城!去血狮子军营!”
一夜间,原本繁华地帝都,突然风声鹤唳了起来。平民们根本就不知道生了什么,他们只看见,街道上平时巡逻的兵士,忽然多了起来,而且都穿上了厚重的铠甲,装备上了锃亮的刀剑。
战争?缉捕要犯?或是,兵变?!
七十万人的帝都,一瞬间人心惶惶了起来。商铺的反映永远是最快的。伙计们在老板地吆喝下,匆忙的关上了铺门。甚至在门窗上,用钉子又多钉上了几层厚实的木板,用来以防万
街道上冷冷清清,人们都疾奔回了家中,将房门紧锁,甚至拎着木棍,或是菜刀,心惊胆颤的死守着房门。
“妈,我怕!”
青天白日,可门窗紧闭的房子里却黑漆漆的,于是一个孩子被吓哭了,他的母亲连忙搂紧了他,甚至堵住了他的嘴,生怕引祸上身。
“孩子他爹,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女人小声的问道,又拽了下身旁的棉麻铺盖,将自己和孩子裹得更紧了紧,似乎这样才能让自己更踏实一些。
“嘘”男人地神情,也有些紧张,随即压着嗓子说道“谁知道,反正外面兵荒马乱的,街面上全是巡查的兵士,那眼睛一个个都贼着呢,可也不抓人,就那么乱逛,他们的刀,都亮锵锵的,估摸着刚擦过!”
“又要打仗了?!”女人被吓住了,身子都哆嗦了起来。
男人似乎是烦了,扬了扬手,作势欲打,吓得女人不敢吭声了,瞬即,小黑屋里再次回归了寂静
“队长,真要打仗了?”一名年轻的兵士,紧走了两步,凑到巡查队长的身边,压着嗓子问道。
队长侧过身,瞧了眼那兵士,见对方紧握着刀柄的手,似乎都有些颤抖,心中虽有些嘲讽,可亲身经历过七国之乱地他,却还是理解地。
战争,就寓意着死亡,而死,谁都怕!
“别乱说!”队长瞪了一眼兵士,随即见自己和其他兵士都错开了一定距离,才用细蚊般的声音,悄声道“帝都,要乱了!”
“乱?!”兵士一愣,随即似乎想到了什么,一脸地震惊,甚至差点将心中的猜测给说出口,可嘴却被队长一把给捂住了。
兵士竖起手指,往上指了指。
队长脸色沉重,点了点头。
皇宫里,已经乱套了,大殿上,众臣皆神色惶恐,正交头接耳、议论纷纷,而大帝则不停的怒吼着
“阿尔塞斯,他究竟想做什么?夺兵权?!篡位?!”大帝咆哮着,用一双血红的眼睛,环视着殿下众臣,他甚至都不再称阿尔塞斯为皇子,而直呼其名!
他已经打心底,都不认这个逆子了!
昨夜奴隶街被血洗一事,大殿之中,人人心知肚明,只是此刻人多,无法明说而已
“父皇!”大皇子忽然站了出来“我愿领城内三万精兵死守帝都,即便阿尔塞斯率城外五万大军猛攻,也定能坚守到各地领主,挥师来援!”
大帝不语,众臣不言,而侍立一旁的三皇子,则悄悄的偷眼打量着阶下众臣,最终将视线落在了那个干瘦老臣的身上。
那是名三朝元老,更是帝国元老院的席长老,他历经了无数次**,却屹然不倒。
可这一次,他倒了,他主动跪下了。
“臣有罪!”干瘦老臣的声音,异常的突兀,瞬间让大殿里安静了下来。
众臣愕然的望向了他,却现他将干瘪的身子,匍匐在了地上,而此刻,更是老泪纵横。
“臣有罪啊!”老臣放声大哭了起来,其状甚是凄惨“今日来,臣偶然现,府中的管家,竟然、竟然”
老臣似乎是说到了伤心处,竟然哽咽的说不上话来,只见他鼻涕眼泪横流,就跟死了爹妈一样。
众臣,全都呆愕住了。
这还是那个以博智而著称的人么?!
“竟然,他竟然他竟然丧尽天良的贩卖奴隶!”老臣突然大声疾呼了起来“臣有罪啊,臣有失察之罪啊!”“臣有失察之罪啊!”老臣一遍遍的痛呼着,看上去,当真是痛心疾,为属下的堕落,而伤心垂泪!
群臣,诸皇子,乃至是大帝,都一脸的呆滞
这话,是能说出来的?!
而且,他们所有人都清楚,眼前这老家伙,从几十年前就做这生意,那肮脏的钱,可绝对赚得海了去了,可怎么竟然
咦?!
一些人忽然悟了,不由得惊叹那老臣的老谋深算!
阿尔塞斯叛出城外,其根本原因,定然是因为被“奴隶街”所刺激,而他到城外后,以他的威望,军营中诸将必然会追随于他!
他要做什么?毫无疑问,定然是要攻下城,将所有手上沾过奴隶血汗的人,一口气全都给剁碎了!
至于他是不是能攻下城,没人有疑问,以其的威望、领军能力,率五万大军,如何攻不下这座缺兵少将的帝都?!又怎么不可能血洗他们这些重臣?!
可那个老臣,却实在太狡诈了!
好一招卸磨杀驴!
他拿了金银无数,事到临头,把主管奴隶买卖的管家,往外面一推
好一招大事化小!
贩卖奴隶之罪,转眼间便化作了失察之罪,这样一来,即便重判,也无非是个剥官免职而已,只待时机成熟,他还是机要重臣,他还是元老院的席长老,他还是手握重权,让世人仰望的三朝元老!
“臣有罪!”
“臣有罪!”
“臣有罪!”
转瞬间,大殿上哗啦啦跪下了一大片朝臣,他们流着眼泪,抹着鼻涕,向大帝哭诉着,自己如何被属下、外戚蒙骗的经过
大帝,哑口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