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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知道，就连清和、清玄两位长老尚且都不能在这惜月殿来去自如，而楚微明竟准许他在此随意走动！
这对沈暗来说，是莫大的殊荣。
瘦弱的手紧抓着楚微明，他能明显的感觉到，来自他掌心内夹杂着湿润汗意的温热感。
他眉头微微一拧。
垂首时目光落在沈暗白嫩的手上。
看着楚微明面色带着一丝冷意，沈暗这才意识到自己行为不妥。
他急忙松开手。
“对不起师父，徒儿一时得意，竟忘了形失了礼数。”
“无妨！”楚微明淡淡的说着。
“这唤思铃除了是进入惜月殿的钥匙之外，还有一个功能。”
“还有什么功能？”沈暗不解。
“你日后就会知道了。”
“好吧......”
沈暗不似青舟大师兄，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习惯，师尊既然想卖这个关子，他便不再深究其意。
一番谈话下来，夜更深了。
楚微明将桌子上的面碗收回食盒中，将食盒盖上盖子拎在手上。
“天色已晚，今日你便在偏殿休息吧。”
说完，他转身向门口走去。
“师父，等等——”
沈暗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他叫住他，“徒儿还有话要同师尊说......”
“什么话？”楚微明转身。
沈暗咬了咬唇，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说！”楚微明冷言道。
“就是......那日徒儿洗坏了您的衣服，徒儿知道那件衣服对您来说很重要，是我的错，我还没跟师父好好道过歉呢......”
沈暗的声音越来越虚。
说话也是垂着脑袋，不敢去看楚微明的眼睛。
“......”
楚微明正了正身子背起双手。
他看着沈暗那一副战战兢兢的模样，不禁微微皱起眉来。
我有这么吓人吗？
他竟对我如此谨小慎微，就连说话都如履薄冰一般。
“我知你也是好心，此事就此作罢，日后不用再提。”
“早点休息吧！”
说完，楚微明转身回了主殿。
沈暗站在原地本还想说什么，张了张嘴却始终没有开口。
......
第二日。
天刚蒙蒙亮，沈暗便回了寒岁殿。
刚踏进门，看见有几名弟子已经起床，并且用异样的眼神盯着他看，看的沈暗心里直发慌。
平日里，那些弟子根本不屑于关注他。
怎的今日全都转性了？
还没等他开口问询缘由，一双胳膊重重的压在了他的肩膀上。
沈暗被吓了一跳。
刚准备开骂，回头却见青舟大师兄一张充满八卦的脸。
“大师兄？”沈暗拍了拍胸脯。
“师弟，昨晚又睡在惜月殿了？”
这个“又”字就很灵性。
而且何青舟的声音稍微大了些，周边已起床的弟子纷纷瞪大了眼睛，然后几张脸饶有兴趣的朝着他们看过来。
沈暗顿时脸红成了一片。
他的眼神躲闪着，“我这不是回来了......”
说完，他躲开大师兄的胳膊回到了自己的床铺边上坐下。
何青舟跟过来，“怎么样？身上的伤可好些了？”
“好多了，多谢师兄关心。”
“这个朱费，我就知道他肯定会不择手段的来赢这场考核，他这个小人，先前就让你小心，没想到竟还是把你给伤了。”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沈暗耸了耸肩膀，俨然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实际他倒还挺感谢朱费的。
若不是那一掌拍下来，师尊昨夜也不会正式的收他为徒弟。
哪怕是出于这十年来的愧疚。
那沈暗也知足了。
“说的也是，他若存着坏心思，防也防不住......”
“淦！我看他也别叫猪肺了，叫狼肺狗肺还差不多！”
往日何青舟是弟子中最淡定之人，竟也因为朱费打伤了他这从小护到大的小师弟而爆起粗口来。
沈暗“噗嗤”笑出了声。
“大师兄，别侮辱狼狗了。”
“也对，狼知恩狗忠诚，他那样的小人倒真是不能与之相比。”
沈暗是对着大师兄竖了一个大拇指，便没再说话了。
何青舟坐在他的床边上，转着眼珠问道，“师弟，你猜猜昨天师尊怎么处罚那个小人的？”
沈暗微惊，“他受罚了？”
“嗯！”
“是师尊罚的？”
“对啊！”
“罚他什么了......”
沈暗不知为何，心脏开始咚咚咚的跳了起来，昨夜被师尊背着回到惜月殿后便一觉睡到半夜，至于演练场上后来发生了什么，他便不知道了。
何青舟就知道他会有兴趣。
他卖了个关子道，“你猜猜？”
“朱费此次虽阴险狡诈，可他是清和长老最得意的弟子，师尊他总要给清和长老他老人家一个面子，总不过就是口头上指责几句罢了......”
“不不不，你猜错了！”
何青舟瞧着他也想不到，索性直接道，“师尊罚了他二十戒鞭，还被关在静思阁面壁思过三日，真是大快人心！”
“什么？”沈暗惊讶。
不鸣山的弟子凡是犯了品行败坏亦或是做了什么不可原谅的事情时，才会请出戒鞭来处罚。
而朱费不光是受了戒鞭之刑，还被关了三日的禁闭。
这么重的处罚，是沈暗没想到的。
“坏人总会有报应的！”
何青舟说完，胳膊再次勾上了沈暗的肩膀。
“师弟，你都不知道，现在山中所有弟子可都知道你是师尊手心里的宝儿，看以后谁还敢再欺负你！”
怪不得。
怪不得方才踏进殿内的时候，弟子们用异样的眼神看着他。
原来如此。
沈暗扯了扯嘴角，低声道，“什么师尊手心里的宝儿啊，这种话大师兄还是慎言吧，传出去恐污了师尊的名声。”
“这可不是我说的。”
何青舟淡然道，“这山中的弟子们可都这么说，众口铄金，你当师尊不知道吗？师尊都默认了，你就别再妄自菲薄了。”
“......”沈暗沉默了一下。
他想到昨夜师尊对他说的那番话，忽然心中生出一阵失落感。
成为师尊手中的宝儿。
对其他弟子来说应该是中荣耀吧。
可沈暗知道，师尊默认......
不过是因为这十年来对他不闻不问的亏欠，许是故意让弟子们误会，好让山中弟子此后再想苛待他时，也该好好思量一番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