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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镜中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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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章镜中花

    镜里的花好月圆不过是执迷不悟,执迷不悟不过是灵魂的痴缠。痴缠越深,坠得越狠;渴望越真,伤得越疼。那曾让人不顾一切的,终于在现实里狠狠破灭。

    柳云烟的伤,早已入骨。

    柳云烟在凤知微与乐西的世界里。

    是一座桥。五年前的十里红妆,五年里的空白时光,她都存在。

    柳云烟一夜未眠。脸上神色憔悴。小脸上一份惨白,连原本粉嫩的双颊都黯淡无光。十指连心,她的葱白玉指已满布伤痕,鲜血淋漓,十分吓人。

    未合上的门,被再次推开。进来的人,黑纱遮面。“云烟,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儿了。”说话的那人竟然是绣心。

    “你来了,姐姐。”柳云烟声音轻的

    似乎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明明当初说好,不救安乐,你偏偏不听。现在她仅管把所有心思都花在报仇上,可还是对凤知微放不下。我真的不懂,你那时拼了命也要留下她是为了什么。”绣心仿佛之前的和善都是虚伪,脸上写满对乐西的憎恨。

    “姐姐你以为,安乐死了,就一切都结束了吗?安乐死了,凤知微就会把我放在心里面吗?我告诉你他不会,五年前不会,现在更不会。他的心在她身上,我要是不拿回来,他也会死。”柳云烟的眼里有着朦胧水雾,好像在看向遥远的后来。

    “那怎么办,你总不至于,一辈子跟他们耗着。”

    “不肯能的,有人会帮我。让凤知微远离安乐,对她死心。又或者有人,会让安乐再也出现不了在盛京。五年的时间,绝对够长,长到任何人都没了耐心。”手指上的血渍已经干涸,那鲜红的颜色道不尽幽怨。

    “我什么时候才能回你身边照顾,真是一刻都不想再在那个女人身边。她把你害成这样,我却侍奉了她五年。想想,我都恨自己不能替你杀她灭口,妹妹。”

    “你不懂,她连劫后余生的名字都暗藏玄机。乐西,呵呵。安乐,尧西。南楚小王爷凤知微,字,尧西。真是情深义重。你要是现在伤害她,那你为我付出的一切不就都没了意义。并且我觉得安乐能死里逃生,这中间有可能并不是我们看到的那么简单。”

    柳云烟依旧像只折翼的蝴蝶,可眼神中却带了几分不屈与不甘,甚至希望。

    绣心动作很轻,推开了木窗。窗外的风乘机吹了进来,还在盛夏,却透着一丝清凉。绯色的窗棂上,有只雏鸟。粉色薄纱中那个颤巍巍的影子显得娇小而又无力。柳云烟直直的看着鸟儿扑楞扑楞的用尽全力飞走,对绣心说。

    “几天以前是不是有人要杀乐西。”

    “刚开始,我也以为是那样。没想到,虽然是剑行阁所派,但却并没有做什么。云烟,你活得太累了!其实,你并不需要这样。世上不仅凤知微一个男人。他......”对于自己同母异父的亲妹妹,唠叨的话绣心总是说不完的。

    “我不想聊这个,我们见面的时间宝贵,还是说些别的吧!妹妹我心中还有很多事情想不清楚。”

    “你问,只要我知道,必然一字不漏。”绣心满目怜惜的百般宠溺。

    “姐姐自从五年前安氏灭门就一直未曾露面,为何偏偏今日来此。我一直很不解,安乐是什么时候回来盛京的。她这五年去了哪里。难道,她背后真的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当初,明明不会有生机,且事无转寰,可还是功亏一篑。”柳云烟一直在用带血的手指抚摸着腕上的玉镯。

    “我如果说,姐姐不知道,你肯定不会信”

    果不其然,柳云烟还是带了迟疑。因为她觉得绣心一直在乐西身边,不可能不知道。

    “会信,我们虽是同母异父,并非至亲血缘。但是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绣心姐姐。”柳云烟与绣心中间,隔着一条若隐若现的鸿沟。一个盘子如果有了一丝裂缝,就再也回不去了。

    门外传来丫鬟轻音的声音。

    “柳姑娘,青姑姑说,过会回来看您。让您注意休息。”门外似乎在等柳云烟回复。“知道了,你下去吧!”柳云烟说。

    “是,轻音告退。”小丫鬟渐渐走远,脚步声也越来越听不清楚。

    “我要回去了,云烟。”绣心见时间已久。

    “恩,凡事小心。姐姐。”柳云烟给了绣心一个拥抱。绣心突的被抱住,愣了一下,很快又缓过神来。

    绣心如来时,蒙上黑纱,蹑手蹑脚的出了房门。

    云烟坊白日便很热闹,人来人往。

    舞醉楼白日一片寂静,大门紧闭。

    后院,花圃。紫藤花架似水晶珠帘逶迤倾泻,古朴的石凳上,有人披纱抚琴,有人静立在旁。指尖起落间琴音流淌,或虚或实,变化无常。似幽涧滴泉清冽空灵,似层峦叠嶂跌宕起伏。忽然,音色突变。似整军待发时高亢激昂,似江流汇入时波涛翻滚。尔后,琴声渐消,只余悠悠泛音,如鱼跃水面偶然溅起的浪花。

    “符月,我想杀人。”乐西勾勒着琴弦。琴弦锋利,稍一用力,就有一滴血珠绽开了花。

    “杀谁?”符月还是一身白衣,干练素静。

    “东方司晨,现任左相。”乐西此刻像九幽下的锁魂使者,阴寒彻骨。

    “等我回去,禀报主上,再行定夺。”符月面无表情。

    “嗬,我还是使唤不了你啊,看来!”不知从哪跑进一只猫,猫脖子上挂着一串红豆手链。乐西看见,开心的抱了起来。

    “符月不敢,但是主上有命,您的一切行动必须让他知道。”符月本没注意那只猫,直到乐西取下手串,才一脸痛苦。

    “方桓对你,可是真心,就如我一样。符月妹妹,你说是不是。”

    “小姐,符月错了。但是,方大哥是无辜的。”符月一直的冷静,在这一刻碎裂。如果绣心看到一定吃惊的合不拢嘴。

    “恩,你不用激动。你回去告诉他,我要想杀人,他一定会答应的。他会很开心,喜欢我的复仇,得意我的嗜血。”乐西抱着猫,对着猫轻声耳语。“符月,上次剑行阁的人竟然能闯入我的卧房,你本就犯错,罪至该死。”

    “求小姐饶命。”符月重重叩了一首。

    “寒光武功高强,却心智未全,不足为虑。凤知微,也绝不会伤我。但是剑行阁的人就不会了,如有下次,我不处置。你跟你的方大哥也不用活了。”符月惊恐的眼神,透露出她十分不安。手心的汗,滴在了地面上。

    “小姐,绝不会有下次了。还请您放过方桓,符月死不足惜。”符月的头都不敢抬起。

    “走吧!我现在不想看到你。”乐西坐在紫藤花架的秋千上,摇晃。花瓣被风吹落,粘在了她的发髻上。猫儿很乖,通体雪白,懒洋洋的趴在乐西怀里,对这一切懵懂无知。

    符月起身道了一声告退,眼角余光瞄了一眼猫脖子上的红豆手串,头也不回的走了。

    “爹爹,你知不知道,安乐很想你。如果不是当初太傻,安氏又怎么会一夕覆灭。不过,不会了再有下次了。那些人都会得到应有的报应。所有人都只是工具,包括你女儿最爱的人。”她的脑海出现的是那瓢泼大雨,是那惊天之雷,是那满眼血光。一股腐朽令人作呕的味道在她鼻尖久久不散。画面一转,还有着五年的生不如死。

    在一个无比熟悉的环境,在入目所见的死人堆里求存。那一张张脸,曾经是多么鲜活啊!

    乐西看着天空,抬头那一瞬落得泪感觉今天似乎格外伤感。她对着天空说。“这种没有意义的事,绝不会有第二次了。爹爹”

    绿水湖畔的青云山上,有片竹林。竹本无心,奈何多情。爱玩爱闹的安乐在凤知微爱上她之后,带着他去了盛京的每一处景色。最无法忘怀的,大概只有那翠竹林里无处不在的红绸。每一条都系的特别紧,每一条都写满了倾心的爱恋。

    凤知微一袭深蓝色麒麟朝服站在皇宫的最高处—阙楼,眺望着。喃喃自语,失了魂魄。

    风中是谁在诉说。“凤知微,我不懂你的拒绝,不懂你的彷徨。我想的很简单,只是想跟你一生一世一双人。我安乐爱的人,永远都只能是我的。所以除非我死,否则你一辈子都丢不下我。”

    “安乐,你在哪里。你可知有多少双眼睛在注视着你。皇兄他的心中也有太多无奈,新政若被推翻,凤氏一族不保。安相冥顽不灵,固步自封。皇兄多次警告无果,眼看星星之火即成燎原之势,这才为震慑朝野做下了那桩事情。大婚之日,如果我没有被骗走。我是不是现在该唤你娘子。安乐,如果可以,我必然愿意放弃一切,同你携手天下,四海为家。”凤知微的期许,只有风听见。

    “这仇,这恨,五年你忘不了,我等你十年,十年你忘不了,我等你二十年。直到我老去,只要我在你身边,拼尽所有我也会护你平安。安乐。”

    云彩上又出现了安乐的脸。“凤知微,你说你怎么这么好看呢?你说你老了会不会像老管家一样,变成个白头翁老爷爷。不管不管,安乐就是喜欢凤知微,就是要做凤知微的新娘子。”

    阙楼的拐角,秦阳跟寒光在争辩。“你知不知道,我比你小,你得让着我。”寒光假装耸拉着两个耳朵,一把夺过秦阳手中的精致糕点。他只留了一块,其他全部塞进了嘴里。两个脸颊被塞得鼓鼓的,像个青蛙。“你别欺负我武功没你高,这糕点是王爷刚刚赐给我的。”秦阳叫道。“我也不是不讲理,诺,这是给你留的。”寒光一边含糊不清的讲着话,一边不断的喷着糕点碎屑。然后拿出仅剩的一块糕点,磨磨叽叽的要给他。

    秦阳手准备去伸的时候,寒光又一把塞进了嘴里。吃完了还做了个鬼脸。

    秦阳气急,说“我才不同你个小孩计较,哼。”

    凤知微过来,看二人相处融洽,很是欣慰。两人见他走了,也不再闹。秦阳作为护卫跟着凤知微身边,寒光一溜烟又不知跑哪去了。

    坐落在盛京中心的层层宫殿,露出一个个琉璃瓦顶,恰似一座座金制的囚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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