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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变成了担忧,他恨不得立马回到大楼去。他坐不住了,打了个电话过去。她没接。这女人,搞什么名堂?危险正在一步一步地向她靠近,而她还没有意识到。
他打了个电话给小兰,让她打电话给丽梅。也许换个人提个醒,她能觉察出问题的严重性。
小兰很诧异,春水这么晚了还打电话给她,还以为春水看上她了,语气间充满着温柔,一听是丽梅的事,顿时冷了下来,说人家与男人约会,这么晚打电话给她不是无趣吗。春水无法与她说明白,只是求她编个理由,让丽梅回来,越快越好。
她答应了。
她对丽梅说孩子病了。丽梅的孩子由她的父母带,小兰经常去看孩子。她喜欢这个乖巧的孩子。
果然,丽梅急了,不问三七二十一,也不分真假,匆忙地往回赶。其实她只要打个电话问问父母,一切自见分晓。她走出大楼时,才想起给父母电话。
父母还怪她那么晚了还打扰他们。孩子都睡了。她这才知道小兰对她撒了谎。
这个恶作剧有点过分了,拿孩子生病开玩笑,她无法忍受,正准备打电话痛骂小兰一顿,这时春水的电话又来了。她一直没接他的电话,心里一直有气。
她走出厂门,一部车已经在门口等着她。陈来老板还是想得周到,派人送她去见孩子。她上了车,接了春水的电话。她想痛骂他一顿。
春水听说她已经出了厂门,心里长舒一口气。他说现在想与她谈谈。
她回到家里不久,春水也赶到了她家。
春水说他已经拿到了文物。
她是聪明人,立刻意识到了这件事的严重性。
春水说从现在开始,他会派人二十四小时地保护她,直到陈来老板垮台。她问他,如果他不是公安局长了,也能保护她吗?春水认真地说,当然,他没有权力了,不能派人了,就亲自保护。
事已既此,埋怨已没有什么意义。
夜已深了,两人都累了。这一夜,春水就睡在丽梅的家里,他睡的是沙发,这让丽梅挺感动的。
第二天虽然是周六,春水还是到了局里,找来了赵老七,由他专门负责丽梅的安全。
赵老七才来上班一个星期。经过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把他从市城管队调到了市公安局。他对这个调动非常满意,在他心中,一直想建功立业,做警察可比做城管强多了。更让他满意的是,这里的领导是不是别人,而是春水。
士为知已者死。能遇到个赏识自己的人,不容易。再说,春水并非等闲之辈。现在的领导大多的平庸之徒,只会钻营拍马。春水是个例外。
他一直想做件事,证明自己。但等来的,却是这么个任务,保护女人,做护花使者。他心里老大的不愿意。他想的是去抓坏人破命案。
可春水交待的,他还是坚决地执行。
春水一心只记挂着丽梅的安危,忽略了其它的问题。这酿成了大祸。下午快在下班的时候,有人告诉他,死了两个人,在看守所里。
一个是谢红运,一个是马尚芳。
春水这才意识到,这两个人应当也在保护之列。
自从他们两个被抓后,口风很紧,一直没有交待幕后的主使者。如果不是春水的强烈阻止,他们早就被放了,不少有头有脸的人都关心他们的安危。再过些时日,也许他们就会大摇大摆地从看守所出去了。
当陈来老板发现放在保险柜里的文物失踪了,他断定,一定是谢红运把他出卖了。文物在他这儿,这事只有谢红运知道。
既然事已败露,只有斩草除根了。
在他的安排下,他们在看守所只能接受非正常死亡的命运了。
对于背叛者,陈来老板从来不会手下留情的。杀了他们,他的阴谋才不会败露。对,还有丽梅,昨晚她的表现确实异常,当时他在美色面前,确实乱了阵脚。对于他这个老江湖来说,这种错误实属低级。
对于丽梅,他实在舍不得对她下狠手。这么多女人中,这一个,他确实动了些真情。
他给她打电话,想听她的解释。如果能解释得合理,他也许会原谅她。他一直在说服自己,希望这女人是无辜的。
也许文物的失踪与她没有联系。
但她没有接他的电话。这让他坚信,这女人确实与保险柜中的文物失踪有关。
既然有关,那就应当付出代价。他给有关人员下了指令,要把丽梅带到他的面前。他想亲耳听到她的解释。
丽梅那晚因为有春水在一边守候,她睡得很踏实。醒来时,她似乎忘记了存在的危险,洗了个澡,歪在床头玩手机游戏,这个周六看上去很休闲。
她想做几个好菜,把父母孩子一同接来过一个其乐融融的周末。一家人聚在一起,总是温暖快乐的。
于是,她走出家门,去了菜市场。路上,突然斜地里杀出三个彪形大汉,死死地钳住她的双臂,边上,停着一辆面包车。
他们把她往车里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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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老七就在不远处。
跟踪保护不是他的专长,也不是他所愿,跟了一日,正倦着呢,看到有人要绑架丽梅,顿时几个箭步,冲上前去,一个扫堂腿,先放倒一个,又左右开弓,两拳结结实实地打在架着丽梅的两人后脑勺上。拳风凌厉,力大千钧,出其不意,这两人架着丽梅的手松了下来,趔趄着往前扑去。赵老七趁机拉着丽梅跑。她还没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是跟着老七机械地跑着。赵老七看上去不像坏人,起码不如刚才绑架她的仨坏。
那几个被放倒的,岂敢罢休,连忙爬了起来,拼命地追来。由于丽梅穿着高跟鞋,跑不快,很快就要被追上了。老七不跑了,他让丽梅先走,并要她给春水打电话,报告发生的事,他一人挡在路中间,静候着追来的歹徒。
这几个刚才已经吃了亏,看到老七镇静自若的样子,知道遇到对手了,不敢怠慢,摆开架势,一拥而上,一个攻上部,一个攻下盘,另一个来了招黑虎掏心,他们几个平时演练过,实战效果也不错,今天却不行了,老七以快制胜,未等他们靠近,他的拳已上了他们的脸部,击中他们的下巴。他们应声朝后倒去。老七一秒钟能够击出十拳。
他们爬了起来,互相看了看,跑了。老七没有追,他的任务是保护丽梅。她已经先回了家。惊魂未定的她坐在家中簌簌发抖,危险实实在在地到来了。听春水说她处身于危险之中,她还不太相信,以为他是在危言耸听。她对春水说遇到绑架了。春水让她保持镇静,知道她没事后,才放了心。
春水开始想她的命运。是他把她拉进了这场漩涡中,如果不是他,她现在依然享受着陈来老板的宠爱,享受着做校长的荣光,生活看上去很美。现在,这一切将渐渐地消失,甚至连生命都会受到威胁。
不幸之大幸的是,他早有防备,让老七保护了她。以后,老七身上担子更重了。
如果陈来老板不倒,她的危险将持续存在。一想到此,他冒出一身汗。
还有一件事,他觉得挺棘手,就是明代那块碗。这是个烫手的山芋,由于它的来龙去脉现在还不能公布于众,处理它也大费周折。如果他保存的时间过长,就会落得个盗窃文物的恶名,到时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还好,有章依娜,事情的全部经过,她都知晓。春水突然觉得,身边的每个女人都那么重要。
他约了她秘密会面。这世道怎么了?做正事的,却要走地下路线;做坏事的,反而冠冕堂皇。
他对她说,东西拿到了。
她很兴奋,知道这东西的价值所在。她问过程曲折吗,那东西是否完好无损。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她恨不得吻春水几口,抬了抬臀,还是没有站起来,脚踩在春水的脚上,这也算是一种亲吻吧。
他们会面的地点是在城郊的一口农家菜馆,人不多,他们坐在不大的包厢里,边吃边聊。春水简单对她说了事情的经过,略过了丽梅与陈来老板的细节,只是说她帮了大忙,现在陈来老板发现文物没有了,一定会进行报复。他非常担心丽梅的安危,希望章依娜能找到解决问题的方法。
她说这是场斗争,必须有人作出牺牲。
春水说该牺牲是不是丽梅,她是他拉下水的。如果丽梅有事,他会良心不安。
依娜问他,该牺牲的是谁。
他答不下来。也许是我吧,最后他说。
他说现在不是讨论是谁牺牲的问题,是怎么保护丽梅。
她说,官场她更懂,保护丽梅的人身安全作为公安局长的他,应当不成问题,但要保她的官职,现在很难了。
她接着说,既然这样,不如发动大家的力量,一同对付陈来老板。他早一天倒台,这里的百姓就早一天得救。
他问她如何发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