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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电梯开了,首先出来的是丽梅,她头发披散着,身上有些汗珠,不知是紧张还是忙乱的缘故。陈来老板在后面紧紧地贴着她。那房间的是用指纹锁,只见他伸出左手,对着门边的指纹识别仪按了一下,门缓缓地开了。那门相当结实,厚足有几尺。有什么宝贝,非得放有这儿呀。他更好奇地是,陈来老板为何要带着丽梅到这儿寻欢作乐呢。他想不通。
他跟在他们的身后。他们进去后,门并没有自动合上,留下了一条缝,这是设计的缺陷,还是陈来老板故意为之?
他不管许多了,拉开厚重的门,钻了进去。多亏陈来老板忘我的投入,才没有发现有人竟趁机而入,那门在拉开时候,虽春水暗暗用劲,它还是不可避免地发出了声音。春水提着胆,进去后飞快地贴在地上,匍匐着前进,在一个黑暗的角落了隐蔽了起来。他在观察着。这里像是军机重地,层层设防,在墙角放着保险柜。他回忆着梦中见到的影像,与这会见到的,都吻合了。他的梦境与现实已经可以置换了。他清楚,苦苦寻找的,那块明代的碗,就在这个房间内,准确地说,就在墙角的保险柜里。
保险柜的旁边,有一把木椅,可能是陈来老板数钱时坐的。现在坐在上面的,不是他,而是丽梅的。春水心里想着她赶快与陈来老板出去,好让他研究研究这保险柜,如果能开当然好,不能开,也可以摸清楚状况,以便开展下一步的工作。但她并没有离开的意思,似乎这里给她带来了额外的激情,得到了更多的愉悦。她坐在那里,尽情地舒展着自己,释放着能量。
在这一刻,春水似乎相信,她对陈来老板是有感情的,要不然,也用不着这么使尽浑身解数呀。他想起与丽梅的交往,她对自己有感情吗。当初与她上床,就是一场糊里糊涂的交易,后来的分手,是人走茶凉的落幕,这次的重聚,是相互的利用吗?他实在看不下去,真想冲出来把站在那个舞弄的陈来老板踢倒在地,可他不能,为了大局着想。
他们在这里呆的时间挺长。陈来老板早就有撤的意思,丽梅却恋战。他们终于走了,厚重的门关上,屋内陷入了黑暗。
春水走到两个保险柜前。他知道左边的那个藏着古董。
只是,他的人生,将第二次面对保险柜的问题。当年,他在堂哥的浴室里发现一个藏有巨款与受贿行贿记录的保险柜,利用偷拍的手段,成功地破解了密码。这次,他面对的保险柜肯定比上次更加复杂,难度系数大了好几倍。
他戴上白手套,仔细观察起保险柜的构造。这段时间,经过不断的学习强化,他对这方面知识提高不少。
它有双重保险,既需要钥匙,又需要密码,而且密码是十二位的。要能准确猜中密码,那就可以去买彩票了。
钥匙他有,这是万能钥匙,作用刑侦手段,它的用处很大。但密码是个问题,不是一时半会能解决的。
怎么办?如果能搬动,他想把它搬回去。可它重得离谱,他动了动,虽说可以移动,但凭一人的力量搬走它不可能。
这时,他还想起一件事,那厚重的门已经锁上了,他还出得去吗?
他试着去看了看窗户,粗大的钢管把它包得严严实实,想破窗而出,不太现实。难道困在这里了?不过他并没有慌乱,坐在椅子上,想了会事,如果这时有香烟,他会点上一根的。平时他并不吸烟。
过了一会,他又蹲在保险柜前,锁已经打开了,用了高科技手段。以前没做公安时,听过有些做小偷的,是开锁高手,什么锁到了他们手上,轻而易举地被打开了。做了公安,抓了几个小偷,知道高手不仅是传说,确实有厉害的角色。但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公安局配了不少高科技手段,其中有一个就是开锁器,不管什么锁,只要有了它,就应声而落。具体原理不需要明白,只要会操作就行。他作为局长,十分喜欢,就带在身边了。
密码,该死的密码,又一次成为横在面前的一座山。他尝试着试了几个数字,可哪里有什么效果。这时,一行字显示了出来:今天你还可以再试三次。看来一天只能错五次。他放弃了。如果再试三次没有成功,可能还有严重后果呢。
文物在这个柜子里吗?如果能确证这个问题,也不白走一趟。他拿出了红外透视仪,通过它,可以看到柜子里到底放了些什么。从得知文物在柜子里的那一天,他就知道这高科技产品会用上的。
经过一番预热与探测,仪器成像了,里面内容挺丰富的,三层中放着不同的东西。上层一叠一叠的,肯定是钞票,这春水不感兴趣;中层放的是各种票据,看上去有合同,有发票,这些东西能放在这里,说明对陈来老板十分重要,说不定就是他罪恶累累的根据,现在春水还无暇顾及;下层才是他要苦苦寻找的东西。
它虽然只是通过仪器看个轮廓,但其神韵还是可见一斑,如同一位气质高雅的妇人,饱经风霜,阅尽沧桑,自有一种从容华贵。找到了,春水心中默默念着,更加坚定了扳倒陈来老板的决心。
他再次陷入了沉思,东西近在咫尺,却无法得手,这如何是好?今晚的行动,一定会让陈来老板嗅出异常来,如果打草惊蛇了,那将是前功尽弃,功亏一篑。一定要一鼓作气,别让他有反应的时机。
他急需一个密码高手。
局里没有这样的人。听说社会上有位开锁高手,当然包括密码锁。他一直想见见,但一直没有机会。这会临时抱佛脚,来得及吗?联系不在问题,他可能通过随处带的通讯设备把视频传送过去。
试试吧,趁这会陈来老板还蒙在鼓里。
他觉得应当给丽梅打个电话,让她知道他来了,以便让她能更好地拖住陈来老板。
丽梅接到他的电话时,正在一楼的保卫科值班室内。她很佩服自己的英明,手机一直挂在手上,这是她当领导后的习惯,接收上级的命令,或是发布命令,都要通过手机。一见是春水来电,连忙跑进卫生间,陈来老板还打趣地问她是不是相好的打来的接电话还神神秘秘的。她回过头笑着说说你说对了,就是一个老相识打来的。她在电话里对春水说情况搞得差不多清楚了,六楼确实放有保险柜,与他形容得情况差不多。春水对她说他已经来了,就在六楼。这让她大吃一惊,她惊的不是春水的神出鬼没,而是想到刚才与陈来老板的种种不堪的情状,都被他收入眼底了,一想到此,她心里很不是滋味,又不知该怪谁,脸色一下子就放下来了。
春水没想到这层,语气中还带着得意呢,见她不说话,以为是不方便,就说他正在想办法打开保险柜,希望她能配合一下。
还配合?她心里老大的不情愿,有一种受人利用的屈辱。事情都到这份上,只有听春水的了。
她从卫生间出来,陈来老板正坐在那儿点了根烟。他平时不吸烟,这会累了,见桌上刚好放了包烟,就随便点了根。他说上去继续吃点东西。
春水做的第二件事,是让王来立刻去找到那位传说中的开锁高手。事不宜迟,王来接到命令,来不及与家人道别,就开着车找到了高手。高手听说是公安的人,有些排斥,说另请高明吧,这事他做不了。王来急了,一把掐住他的脖子,说不干也得干,这事做好了大功一件,做不好没他好日子过。他被掐得透不过气,连连点头,说干做是了。
开锁是他的职业,也是他的爱好。他喜欢挑战,越是难开的,他越是来劲,正因为此,他才在开锁界闻名遐迩。
很快就接通了。
春水不敢开灯,只在手电的照明下,把图像传了过去,这对高手来说,这模糊的图像实在是个难题。春水豁出去了,竟把房间的灯打开了。他知道,这里肯定有摄像监控装备,这开灯,无异于向保卫人员报信,有人来开保险柜了。
幸运的是,保卫人员这会正各自躲在某个角落呢。
高手毕竟是高手,他看了一会,就准确地说出这保险柜的厂家,品牌,型号。春水一听,知道有戏。
果然,在高手的指点下,密码锁有打开的迹象。
他只希望丽梅能与陈来老板多缠绵一会,多争取点时间。
陈来老板搂着丽梅往电梯里走,但丽梅说,能不能不坐电梯,改爬楼梯。陈来老板有些不情愿,从一楼到六楼,那得花多少时间多少精力呀,他锻炼身体可不是这种方式。对他而言,时间就是金钱,就算是泡女人,他也是讲效率的。今天陪着这个女人从十楼玩到一楼,已经是例外中的例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