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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不血刃,李处耘不费一兵一卒就拿下了一座完完整整的江陵城。
站在军事角度上来说,这应该算是一场伟大的胜利,而李处耘也彻底因此一战在军中脱颖而出,一般的将士也不再拿他当普通的文官去看待了。
虽然,政治上他做的可以说是一丝面皮都不要了,但政治上的事儿本来也不是这些大兵们应该去考虑的,大兵们考虑的是谁能带他们打胜仗,谁能让他们打漂亮的胜仗,谁能,让他们在打完胜仗之后捎带手的往兜里揣一点钱花。
江陵城是不战而胜的,所以破城抢三天是不可能的了,李处耘好歹还算没彻底的疯掉,最起码他并没有下达屠城之类的命令,但是为了拉拢军心,为了跟慕容延钊相争,对于一些小小的抢劫之类的,他也就不去管了。
所谓贼过如梳,兵过如筛,通常来说越是能打的军队狼性就越重,所以虽然赵匡胤时时刻刻想着仁义,但这些将士们,却跟真正的饿狼也没什么两样,于是,禁军将士们都抢的嗨了。
破城抢劫这种事儿,向来都是主帅非得要干,监军死活拦着不让,可这回的宋军却是邪了门了,李处耘在破城当天颇有放纵,而慕容延钊这个主帅却死活拦着不让,再加上李处耘威风八面十足硬气,而慕容延钊却是一副战都站不起来的样子,不知不觉中,他们俩的角色彻底的颠倒了,而与之一同颠倒的,还有将士们的军心。
慕容延钊的确是威名赫赫,但威名这东西并不能当饭吃,尤其是你身为主帅居然还拦着我们不让抢劫,这不是挡我们财路么?要知道对于这些职业士兵来说,一辈子也不见得有几次这种破大城的机会,虽然不能屠城,但至少可以在兜里抢一些金银补贴家用,至少可以玩一些平日里只能仰望的女神,提着脑袋拼命为的难道不就是这些么?
所以仅仅一夜之间,禁军的将士们就不太认同这个原来的老帅了,本来他们也是李处耘带出来的么,倒是有不少人直接就朝李处耘跪舔了。
对此,李处耘很是满意,虽然这满意的代价有些大,整个江陵城一片惨嚎,但在李处耘看来这都是正常的,也都是值得的,而且他也是比较克制滴,至少严令将士不许放火了么。
所以孙悦走在街上,入目之处到处都是荒唐之景,不敢说是人间地狱,也算得上是群魔乱舞,到处都是哭喊之声,到处都是三五成群的乱兵,家中男丁多的还好,毕竟这不是屠城,将士们随便勒索一点钱财也就罢了,可那些家里男丁少的或是男人顶不住事儿的可就惨了。
大街上,随处可见赤着身子哭嚎的女子,鲜血会刺激男人的兽性,平常一天一次的小伙,在这种时候不玩上个十个八个就感觉好像亏了一样,街角处,沟渠里,到处都是哭喊与狂笑交织的声音,空气中浓郁的血腥味中夹杂着淡淡的淫靡之味。
野兽进化成人需要几万年,而人退化成野兽,或许只需要一天。
现代过来的孙悦哪里见过这般景象,他穿越过来这几年一直生活在歌舞升平的开封,有时候几乎都忘了自己还身处乱世,赵匡胤陈桥兵变的那天每一个将士都被赵匡胤给管的规规矩矩的,再加上那些将士大半也都在开封安了家,因此那天普通的老百姓也没死几个人,他甚至几年来都没见过几次血。
而这一次,看着一个一边在大街上辛勤耕耘身下女子,一边露出满嘴大黑牙笑着跟他打招呼的老兵,孙悦实在是忍不住,直接就命令手下亲卫将人杀了。
杀完人之后,孙悦只觉得胃里一阵阵翻滚,忍了一下没忍住,哇的一声就吐了,越吐就越是厉害,一口气把花花绿绿的胆汁都吐出来才算完。
刚穿过来时候亲手杀人他都没吐,现在命令手下杀人,他却吐了。
“悦哥儿,这不是咱们的兵,您这样……会有麻烦的。”
孙悦满眼血丝的扭头看了韩崇训一眼,发现他的脸色也不是太好看,惨白惨白的,不过人家好歹是土生土长的五代人,他爹也没少干这种类似的事儿,承受能力比孙悦好多了。
“咱们自己的将士,都归拢好了么?政委都看着呢?”
“嗯,之前你都三令五申的强调过了,各个营的政委都组织了执法队,看见咱们自己人劫掠百姓的,直接杀无赦。”
“将士们可有怨言?”
“多少还是有一点吧,不过咱们毕竟跟他们不一样,况且咱们的那几个政委,平日里跟将士们朝夕相处,威望也都挺高的,应该还管的住。”
孙悦沉默了一会,一声叹息,闭着眼睛不愿再去看这满城的疮痍。
“宋狗受死!”
冷不丁的,不远处传来一声娇喝,孙悦一回头,一支羽箭直直的朝着他面门而来,还没等孙悦有所反应,铛的一声,羽箭就被韩崇训给打飞了,后知后觉的孙悦刷的一下后背就湿了。
刷刷两声,几个盾牌兵已经连忙持着大盾将韩孙二人严严实实的保护了起来,却见不远处,一个十二三岁的小萝莉,一把扔掉几乎比她人还高的大弓,手持一把短剑,三步并做两步的朝孙悦冲了过来。
这丫头,竟好似认识孙悦一般,别人全都不理,一心往孙悦身上扑去。
孙悦连忙喊道:“不要放箭,抓活的。”
孙悦已经将来人给认出来了,说起来这女子还跟他有过肌肤之亲呢,正是他出使时服侍他的那个女官,若不是因为小孙悦无用,或许他已经把人给办了。
“无耻宋狗,我南平哪一点对大宋不敬了,哪一点做的不当了,你不是信誓旦旦的保证只是借道么,我玲珑真是瞎了狗眼,怎么就信了你。”
孙悦苦笑,这话跟高继冲的质问一毛一样,他却无言以对。
这女子身手不错,剑法也颇为犀利,但到底年少力弱,又是个女人,要不然刚才那一箭韩崇训也未必当的下来,哪里是那些如狼似虎的禁军的对手,一听自家都监要活的,笑着用刀背咔咔两下打在女子的腿上,一拥而上三下五除二就给擒下了。
“又见面了啊姑娘。”
“无耻宋狗,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