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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条笔直的公路通往城区,公路的两侧是大堆草丛,来往的车辆飞快驶过,完全无视路边那个对每辆车都使劲挥手的少年。
他已经在路边挥了很久的手,也沿着公路走了很久,脚都不像是自己的了,肚子也饿得够呛。
在草丛里醒过来的时候,他身边放着一袋面包,也只有那袋面包。他狼吞虎咽的吃完了它之后,站起来四处远望,又用上耳朵走一下听一下,好不容易才找到这条公路上。
他并不是太害怕,也并不是太担心,他对自己诡异的遭遇已经完全习惯了,再发生任何事都不会太吃惊。
他只想让自己好过点,最起码有吃的、有地方睡觉,再搞清楚他到底是在哪里,怎么才能更好的活下去就行了。
他继续走走停停,抚着肚子期待会有善心的司机停车载上他。第n回头看向身后的时候,他惊喜的跑到了公路正中从不远处迎面而来的是一辆警车,也正处于工作状态。他从没觉得警车的那种呜呜声如此动听过!
他现在的样子肯定不怎么好看,警车虽然煞住停下,但从车上下来的两位警察都神情紧张,手上的家伙也端得很稳。
“跪下,双手背到耳后!老实交代,你是什么人?为什么拦截警车?”
许长生被眼前的两把枪逼得有点傻眼,赶紧按照对方的要求跪下了,然后很老实的大声交代:“我是一个高中生,被人打昏了,醒过来就在附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有事当然找警察叔叔报案,小时候书上都是这么教的!”身份证!学生证!”
许长生又傻了:“啊?我是在自己家附近的超市被袭击地,身上没带证件!”
两个警察相互看了看。。一脸焦急的小声商量。
“怎么办,正在出任务。”
“先带上吧。回市里再说。”
许长生跪在地上等了一小会,身材比较高大的那位警察就端着枪过来了“转过去,老实点,不许乱动!”
“嗯。是,我肯定不乱动啊,你为什么拷我?我又不是犯人!”
警察哥哥很认真负责地给他解释:“现在不能确定你的身份,我们也正在追逃,先拷上你带着出任务!你哪个市地?”
一双手被冰冷的拷子拷在背后,许长生很委屈的小声回答:“就xx市,你们呢?”“那正好,别耽误我们出勤了。我们尽早带你回局里确认身份!”
两位警察哥哥把他扔在后座,以极快的车速继续前行。好几个小时以后才幸运的完成任务,逮住了那个被通缉地在逃杀人嫌疑犯。
说真的许长生为他们感到由衷的高兴,问题是那个杀人嫌疑犯也被塞在了后座。两个人你看我、我看你。许长生很快就感到冷汗从背脊上迅猛滑落,他可以发誓。他看见对方眼里露出了绝非善类的凶光。
死其实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毫无价值的被杀他心里默念着这句话,安分的缩起身子装睡。
好不容易熬到了警察局。他带着一头的汗水离开了那位暂时的“难友”经过年龄和姓名地核对,还有基本家庭情况的描述,警局基本能够确定他就是最近被报警失踪的许长生。
又在警局等了半个钟头,他终于看到了熟悉却久违地两张面孔。他兴奋得想要大叫,眼睛却不争气的湿润了,尤其是妈妈哭着跑过来紧紧抱住他地时候,他更是丢脸地撒起娇来。
“妈,我回来了!我好想你们!我想吃你做的饺子!”爸爸也是一脸喜悦,不过表现得没他们肉麻,只是伸出手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顺便捏捏他身上各处,看有没有少点什么。
“爸,我没事!您别慌着检查了,赶紧把我领回家呀!”
他这句话一说,爸爸妈妈才不好意思的笑了,连身旁的警察们都忍不住笑,催促他们赶快办完相关手续。
对于警方的询问,他给的口供实在一塌糊涂,反正就是不知道、不清楚,警方看他确实也没啥损失,不好推测疑犯的作案动机,加上他一问三不知,连绑他的那个人长啥样也没看见,只好把他先放回去了。
回到家里,他快乐得觉都睡不着,跟父母聊到将近十二点还主动跑去厨房做三人份的宵夜。
这是他第一次亲手做东西给家人吃,父母都笑眯眯的站在厨房门边给予专业指导,到端上桌的时候也吃了个底朝天。这是对他的最大鼓励,让他当晚又做了个美梦,梦里有爸爸妈妈,有他,有曼山。
梦醒的早晨,他才意识到面前是现实而刚才是在做梦,他真的回到了父母身边。那么也就是说,他马上就要入读大学?经过了好几世的磨砺,他竟然还要回到学校去念书!
在家里休息了一晚,他怀着矛盾的心情早早起床,赶去学校补交学费和补办手续。他已经错过了报名日,但校方也早就了解他被绑架的情况,很宽容的给了他绿灯。
坐在宽落明亮的教室里,看着那些跟自己同龄的少男少女,他还是有点身在梦中的感觉。但是,这种平凡的生活延续到两个月之后,他开始真的相信这才是现实。之前的所有惊魂经历,无论真假都已经过去。
他还是不能停止想念那个人,他甚至希望再一次遭遇到与那人有关的危险。只要能看到对方好好的活着,即使不再能相聚也没所谓了。他最怕的是再也无法相遇,无法证实那个人是真的存在,他爱过而且仍然爱着的那个人仅仅出于虚构这种深层的恐惧与沮丧也只延续了两个多月。在他的大学生活迎来第三个月头的时候,他竟然见到了那张几乎已经被自己遗忘的脸。
那是一张妖艳而美丽的面孔,看起来跟从前有点不同,区别可能只是显得稍稍成熟了一些,配衬那一头短短的银发,一大群女学生都神魂颠倒,男生则挑剔的窃窃私语。“这么年轻,凭什么助教?看起来比我大不了几岁!”
“谁知道呢,校长的亲戚吧,或者海归的,光拿证没学问的那种。”
许长生却一句话也说不出,只怔怔望着那个站在讲台前的人。
对方也似乎在看他,还对他露出一个神秘的笑容,手指轻轻举起来在唇边做个“嘘”的手势,许长生立刻确认了这个人就是他的曼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