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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蒲安臣先生所说从温州那边过来的代表团已经在布尔伦旅馆安置下来了。代表团请求会见阁下,不知先生是否会见他们?”
“让他们先住着吧,等我有空了会到那边去看看的。”西沃德小声交代后又走回了会议室。
西沃德现在根本没有心思应付从温州过来的代表团虽然蒲安臣说跟他们见面会很有意思的,他心忧的是前线战事,是叛军对华盛顿构成的实质性也可以算是决定性的威胁。现在会议室中就进行着关于战事的由总统林肯主持的会议。
战争进行的极为不顺利,据前线消息,七月一日南方叛军在罗伯特e李率领下,纠集了七万八千人在华盛顿北部的葛底斯堡与乔治格登米德率领的八万波托马克军团遭遇。第一天联邦军队就被人数少于自己的叛军击溃,退出葛底斯堡,只能撤到葛底斯堡南面的公墓山与库尔佩山防御。两军已经在葛底斯堡附近战斗一整天了,前线最新消息,李的军队一万五千人于七月二日,就是今天下午在炮火掩护下发动了猛烈进攻,对主阵地公墓山左翼构成了极大威胁。如果李通过魔鬼窝给米德来一记凶横的左勾拳就像他以前已经做过的那样,那么波托马克军团崩溃的消息将在这两天传过来,华盛顿外面就没有什么联邦军队可以防守了。也许那时侯也只能接受南方关于独立的和谈书,虽然这是大家所不希望看到的事情。
本来米德应该可以阻止李的进攻,米德的部队比李多,又占领了有利地形组织起强有力的防御,可是现实却是李已经威胁到米德的后方,要是小圆顶和魔鬼窝再被李攻占,那么巴尔地摩大道将被李轻易切断,八万联邦军队下场将是极为凄惨的,政府虽然实力雄厚,可也承担不了一下子损失八万人的后果。
想到这里西沃德对米德将军的无能极为气愤,北方工业基础雄厚,同时还有源源不断的兵员可以供政府征集,南方呢?除了棉花他们还有什么工业?对米德政府是要兵给兵,要炮给炮,就这样还打不过人家真是无能之极了!而且他找的借口也是极为可笑的,说什么葛底斯堡丢失是因为叛军那边有一列冒着滚滚黑烟移动缓慢打也打不破的大铁箱子沿葛底斯堡汉诺威铁路滚滚而来,这些铁箱子从里面朝外面吐泻出大量的子弹,士兵对这些怪物根本没有办法,只能从阵地上撤下来这是什么借口?
走回会议室,里面陆军总司令哈勒克将军还在继续他的演讲。
“总之,我认为米德将军已经不适宜继续指挥波托马克军团了,他的世界已经在李的猛攻下彻底崩塌,需要回到后方好好休养一段时间。我提议由忠勇的汉考克将军接掌波托马克军团,率领军团继续抵抗李的进攻。直到将敌人彻底打败为止。”
陆军部长斯坦顿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望着哈勒克将军说道:“总司令阁下,我知道汉考克将军是位合格的将军,但米德将军也是位优秀指挥官,他是位勇敢的将军,尤其在防御作战中有他所独到的一面。米德将军在六月二十八日才担任波托马克军团指挥官,让他为前线暂时出现的挫折承担责任我认为是不公正的,也是毫无道理的。现在葛底斯堡战斗并没有结束,还是再看看吧。”
“再看看?”哈勒克冷笑两声站了起来,怒视着斯坦顿,重重敲击着桌子。“要是波托马克军团战败了,部长阁下了解事情的严重后果吗?到时候费城的大门将对李打开,这些缺乏给养的叛军将轻易占领我们的费城!那边有大量的军火,还有山一样高的粮食!这些还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华盛顿将没有军队进行防御了!到时候部长阁下您可以阻止这些该死的叛军吗?”
“够了,关于葛底斯堡问题到此为止,战斗结束前还是不用换人了,就让米德指挥吧。哈勒克,还有什么部队可以支援波托马克军团吗?”黑瘦的林肯阻止了两位下属在自己面前继续表演。
哈勒克悲哀地摇了摇头“没有了,总统先生。能用上的都已经给了米德,八万军队,库奇将军指挥的宾夕法尼亚三十个民团、纽约十九个民团。什么地方还有军队可以调拨?也许斯坦顿部长可以变魔术一样,再从地底下变出大量的军队支援前线去。”
斯坦顿强压下对哈勒克的不满说道:“华盛顿还有两万军队,我认为可以让他们增援米德将军。”
听到斯坦顿建议将留守华盛顿的两万军队也调走,会议室中响起了一片喧哗声。
哈勒克朝斯坦顿嘲笑两声,怪里怪气地说道:“那么部长阁下的意思是不要华盛顿了?您是否想要将首都迁移出华盛顿?我想部长阁下不会忘记今天是什么日子吧?如果您愿意将华盛顿丢给那些南方佬,我将很荣幸亲自率领华盛顿的这些部队到葛底斯堡去增援。”
“南方现在对华盛顿最大的威胁就在葛底斯堡,全部增援不必了,还是调一个师去吧。就这样,散会。”见会议无法达成一致意见,林肯不满地说道,说着林肯站了起来走回自己办公室。
“总统先生,哈勒克对我的侮辱我已经无法再忍受下去了!我要和这个混蛋决斗!”
散会后斯坦顿怒气冲冲闯进了林肯办公室,一进门就大声地朝林肯抱怨着今天会议上哈勒克对自己不友好的举动。会场上哈勒克对斯坦顿的冷嘲热讽让他闷了一肚子火不好发泄,自己是个绅士,要是当场跟哈勒克顶起来,太有**份了。可会议结束后,斯坦顿越想心中怒气越高昂,于是跑到总统这里来找总统评理了。
林肯走上前友好地拍了拍斯坦顿肩膀“不,我的部长,你跟哈勒克都是我的得力助手,我怎么可以看到你们中间有什么人发生不幸呢?哈勒克说话侮辱了部长,我建议你还是在这里写一封内容尖刻的信回敬他好了,你可以狠狠地骂他一通,将他骂个狗血喷头。”
“好,我马上写!”气急败坏的斯坦顿不假思索走到一旁,刷刷刷开始给哈勒克写信了。气愤让斯坦顿才华横溢,笔走游龙般很快就写好了一封措辞强硬连讽带骂的信件。
“总统,写好了,您看看可以吗?”斯坦顿站了起来,将写好的东西递给了林肯。
“对了,对了。好!要的就是这个!好好剋他一顿,真写绝了,不错,实在是写的太好了!斯坦顿。”林肯看的高声赞叹着,夸奖的斯坦顿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等一下。”林肯见斯坦顿打算将信件叠好装进信封里时连忙阻止他“斯坦顿,这封信你打算怎么办?”
“寄给哈勒克呀?”斯坦顿对林肯的表情有些摸不着头脑。
“不要胡闹!”林肯大声说道:“这封信不能发,快把他撕了扔进废纸蒌里去。凡是生气时写的信我都是这样处理的。这封信写的很好,写信时你已经解了气,现在感觉好多了吧?那么就请你撕掉,再写第二封信吧,直到自己不再生气为止。”
“”斯坦顿尴尬地站在原地不知自己是继续写,还是就此放弃。
西沃德走了进来,看了看拿着信纸不知所措的斯坦顿说道:“总统,远东温州方面的代表团已经到华盛顿了,我是不是抽时间见见他们?”
“总统我先过去了,至于您的建议我会接受的。现在不打扰总统先生了。”西沃德的到来解了斯坦顿围,脸上发红的斯坦顿连忙撕掉手中信纸,逃出了总统办公室。
“他们到了?真快啊!”林肯走到桌子边上坐了下来,在文件中翻了一会儿找出一件念道:“,没错,是这个了。温州贸易商队在唐纳山口以一百名商人消灭了三百余朱利安匪帮,逃跑的匪帮头目朱利安在弗雷斯诺被抓获,并处绞刑。这个温州贸易商队就是代表团了?”
“是的,总统先生。蒲安臣允许这个代表团携带一些武器,说是用来给我们的礼物。”西沃德肯定地回答。
“不过总统先生,在火枪火炮出来后,东方并没有什么值得一提的武器,尤其是进入十九世纪后。我不认为这支代表团能给我们多先进的东西,也许他们只是为了争取我们在道义上的支持才过来的。至于消灭了三百匪帮,这些匪帮只有一些玩具一样的手枪,只要有步枪,您给我十个人我也能把他们都给抓过来,这件事情并不值得夸耀。”见林肯语气中对温州代表团抱有一种好奇心,尤其是对他们以一百商人消灭了众多的匪徒更是感兴趣,西沃德有些不以为然地说道。
林肯听出西沃德语气中对温州代表团的不屑,说道:“不,西沃德,你太小看中国人了。中国人是喜欢创造奇迹的民族,他们只是睡着了,现在也许这头睡狮已经苏醒了。”
见西沃德对把中国形容为睡狮有些想笑,林肯笑了笑说道:“蒲安臣的来信我看过了,就蒲安臣所说,我认为十分可信,我只是有些不明白为什么落后的东方会制造出优良的武器,但这个是小事情。西沃德,要知道我们现在在战场上形势并不让人乐观,给温州哪怕是道义上的支持对他们有什么用?也许这些人到华盛顿来对我们反而是次机遇。蒲安臣信中所说的危险,现在还为时尚早,还是等平定了南边的叛乱再说吧。西沃德,你帮我安排一下,我要亲自接见这个来自中国的代表团。”
“是,总统先生,我会马上安排你们见面的。”
“不,还是我亲自到他们住的地方去好了,远来的都是客人嘛!你去安排一下,我处理一下这些事情马上就过去。”林肯笑着低头继续办公。
西沃德想说什么,见林肯一直低着头,只好轻轻地朝门口走去。
“总统先生!好消息!”西沃德刚走到门口,办事员从外面跌跌撞撞跑了进来。
“有什么好消息?”林肯放下手头文件,抬头看着满脸兴奋地通红的办事员,可以说战场上已经很久没有什么好消息传过来了,每天的消息都是损兵折将、丢城失地,只要哪天能让叛军停止前进,林肯就觉得要感谢上帝了!他不知道这个办事员能给自己带来多好的消息。
“维克斯堡的叛军在彭明顿率领下向格兰特将军请求停战,他们宣布投降了!”办事员激动地叫了起来。
河水朝南边流淌而去,随着距离拉远,河面越来越宽阔。两岸河边上绿草舒适地伸展开身躯,在风中摇曳,岸边砌了一条小路,沿着河边从草丛中穿过,一直延伸到远方,随着一道弯头渐渐消失不见了。在南边视线中出现了几座低矮的白色木头房子,如同水中宫殿,在午后的水蒸气中幻动着。
深蓝的天空中飘荡着零碎的云团。兴许是技艺高超的师傅做出来千形百状的棉花糖,一不小心让风儿带走了,带到天上供仙子们欣赏,不管如何变化,千姿百态的云团上方都是一片棉花状的雪白。阳光下,天上的仙子们给云团下面边缘处镶嵌了一道金边。
一场大雨将漂浮在空中的尘埃清洗一空,雨后的空气极为清新。波托马克河对岸的树林中有几个小孩正围着树木嬉笑玩耍,一群雪白的鸽子滑翔到草地上,对身边奔来奔去的儿童视而不见,悠闲地散着步。极目眺望可以看到层层树林后面显露出朦胧青灰的蓝岭。
除了河对岸有几个正在玩耍的孩童,视野中就没有什么人还有闲工夫了,战争距离城市不远,虽然城市没有经受炮火直接洗礼,但过往的行人一个个忧心重重,低着头匆忙地赶着路。
吱的一声,背后厚重的木门被人推开了,史秉誉没有回头继续出神地看着远处蓝天白云青山绿草。
“是葵元吗?过来吧。”
“史叔你怎么知道是我?”推门过来的正是洪葵元。见史秉誉头都没回就知道自己过来了,洪葵元愣了一下,走到史秉誉身侧不解地问道。
史秉誉半转过身看着洪葵元脸上露出了微笑“呵呵,很好猜的嘛。其他人在推门过来前会先打声招呼,也只有你才会一声不吭推门就进来了。说吧,找我有什么事情?”
听史叔叔这么说显得自己好象是缺少教养没有礼貌的人。洪葵元感到脸上有些发烧了,作为太平天国干王的大公子,给人家如此教训心里总是很尴尬的。嘟囔了几声,洪葵元终于说道:“也没什么事情,只是不知怎么搞的,人总是觉得睡不着史叔叔能不能让我到外面散散步?没关系的,我以前在香港英语就说的很好,相信不会有什么事情。还有王队长答应带上两个队员陪我一起走走,要是有什么事情他们也可以摆平的。”
史秉誉看着跃跃欲试的洪葵元心中无奈地摇头苦笑。看来团里面想出去走走的不在少数,这些人自己是不敢过来说的,洪葵元身份特殊,让他打头炮可以窥视一下自己反应。至于这位自告奋勇给洪葵元当保镖的王南山,恐怕他是自己希望借助洪葵元到外面去玩耍吧?!
到了华盛顿后,鉴于代表团成员在火车上闹出的让人无法忍受的笑话,再加上史秉誉不想让自己一行人显得太招摇了,引起无谓的争执。他下达了一道严令,代表团任何人在没有经过自己批准的情况下严禁私自外出。违令者将受到严厉的惩罚,严重的将不再继续进行美国之旅,直接送回国内。大家表面上俯首帖耳,可一转身这些人就想办法试探自己了。
“不行啊,葵元。你跟其他人不一样的,我必须绝对保证你的人身安全,不能出一点差错。不然我怎么跟你父亲交代?现在我们人生地不熟,华盛顿城市外面就在打仗,正要发生意外怎么办?还有,你父亲将你托付我们是希望让你成为有用之才,不是那种只知道吃喝玩乐的花花公子。你要真的睡不着,可以起来看看书嘛,为什么一定要到外面走走呢?”
洪葵元背着史秉誉吐了下舌头,必恭必敬地回答道:“多谢叔叔教导,小侄知道了。”
“史将军!快开门!”华尔在外面嚷嚷起来。
“你先回去,至于出去走动我以后会考虑的,现在别着急,知道吗?”史秉誉转身去开门,嘴里面跟洪葵元说道。
打开房门,华尔衣衫不整地站在门口,满脸慌张地望着史秉誉。
“华尔,进来说吧,什么事情这么紧张?”史秉誉给他让出位置,嘴上问道。
“不好了史将军!我刚刚从外面听到消息,李将军率领的叛军在葛底斯堡大败联邦军队!说是七万多叛军现在正朝华盛顿打过来了!”华尔还没有进房间就开始大声喊叫起来。华尔的声音实在太大,旅馆的一溜房间房门打开了,代表团团员从门缝中朝史秉誉这边看着。
“进来吧,别那么慌张,有什么事情慢慢谈。”见大家都朝这边注视着,史秉誉连忙将大嘴巴华尔拉了进去。要是再让他在门口瞎嚷嚷,天晓得会对代表团造成多大震动呢!
“到底怎么回事?你给我说清楚了。”
“我刚才在外面听到罗伯特李率领的南方叛军在葛底斯堡打败了米德将军率领的波托马克军团,联邦军队伤亡惨重,现在那些叛军正朝华盛顿打过来了。”华尔语无伦次地再次重复了一遍刚才所说的那些话。
史秉誉皱了皱眉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对美国地名不熟悉,这个葛底斯堡到底在什么地方?战斗是什么时候打起来的?”
“我给将军您画一下好了。”说着华尔找出纸笔,伏在书桌上刷刷刷画了起来,一边画一边跟史秉誉解释就他了解到的战场形势。
葛底斯堡位于华盛顿北部两百公里,按照华尔所说,当时在葛底斯堡驻有米德将军率领的联邦波托马克军团八万人,而罗伯特李率领着数倍于联邦军队的叛军从七月一日开始向米德将军发动了攻击(注:北方的将领习惯性地将南方军队夸大,一般情况下,只要战斗失利他们总是说当面有超过自己三倍数量的敌人,所以自己失败非战之罪,乃不能也!某次关于兵力问题讨论中,有人问林肯南方战场上到底有多少部队,林肯答道:‘一百二十万。’旁人惊诧,林肯说,‘你们不知道,我的将军们每次作战失利后总是对我说寡不敌众,敌人兵力至少是我军三倍,而我又不能不相信他们。目前我军在战场上四十万,所以南方军是一百二十万,这毫无疑问。’今华尔得到的消息以诈传诈,自然越传越离谱了。),联邦军队被李将军率领的叛军团团包围,本来还有地形之利,可战场传来的消息,那些南方佬不知从什么地方搞来了怪物,浑身上下都是铁板,吐泻弹雨、冒着黑烟、发出巨大的吼叫朝葛底斯堡城外联邦阵地开来,轰隆隆大地也为之颤抖,联邦军队大炮枪弹打到上面都给反弹回来,部队自然是顶不住了,窝窝囊囊一泻千里,短短一天工夫,战场上就倒下了数千将士。幸好这些怪物速度很慢,不然阵地上将不会再有联邦军队幸存了。现在米德将军率领的波托马克军团正困守着最后据点,据说前线战败也就这一两天工夫了。
“坦克?!”史秉誉惊讶地叫了起来。
听华尔介绍进攻葛底斯堡的那些怪物,史秉誉心头第一反应就是坦克。可坦克是二十世纪第一次世界大战才出现的新式武器啊?怎么在美国内战时候就用上了?史秉誉脑袋混沌一片。
“什么?水柜?史将军您在说什么?”华尔不解地问道。
史秉誉摇了摇头“我觉得你说的怪物就是坦克。希望我猜错了,不然”
史秉誉不敢想象下去了。这些要真的是坦克,北方的胜利将是遥不可期的,甚至南方统一北方都有可能。可历史上南方只是战术灵活,武器装备还有兵员不是远远落后于北方吗?这些坦克是什么回事?史秉誉发现改变了的历史再不是自己所熟知的,这种想法深深折磨着他。
“你弟弟呢?让他赶快跟白宫联系,我要马上见林肯。”
“他到朋友家去了。说是马上就会回来。”
华尔见史秉誉焦虑的表情知道事态严重,但具体怎么严重程度是他所不可想象的。
史秉誉心中乱成一团,自己回到从前按照大哥所说的,时间出现了分岔,就是说开创了与原来自己所熟知的世界平行但完全不同的另一个新世界,说的浅显一点,干脆就是自己来到了外星球,只是这个星球也叫地球,也有中国、美国。
本来一切都很好,这个“外星球”中国的走向正朝他和大哥所希望的方向发展,可现在突然出现的奇怪武器让史秉誉感觉良好的心态完全打乱了。史秉誉越想越肯定这个怪物就是坦克也只有坦克才能对联邦军队造成如此巨大的影响。那么这些坦克为什么也超越时空来到十九世纪六十年代并且出现在美国内战中?这是史秉誉所无法理解的。最直接的解释就是有了解坦克的人从未来穿越时空隧道回到了美国,并且加入到南方政府,帮助他们与北方作战。
史秉誉心里苦笑着,要是这样自己和大哥这种一瓶子不满,半瓶子晃荡的水平能否带领中国摆脱历史上的屈辱?还有就是不知道到底有多少人穿越时空回到这个年代了。
“娘的,难道现在流行时空穿梭吗?”史秉誉心中恨恨地骂道。看来从未来回到从前的都跑到大哥和自己创造新的历史来了。如果从未来回来的是个希特勒一样的疯子,手上再掌握了原子弹之类的大规模杀伤性武器,那么这个地球上的人们就不用生活了!大家还是自觉抹脖子比较干脆一点,就不是希特勒,过来个布什也不行啊!这样的人眼中只有美国利益,最好全世界都是他们老美一家的,要是打不过他,自己岂不是只有当人家阶下囚的命运了?他现在心中最大的忧虑就是别回来个日本军国份子,那对中国影响实在太厉害了!史秉誉可不希望在这个历史中也出来旅顺大屠杀、南京大屠杀什么的。
史秉誉强制将自己从这些千奇百怪的可能性中解脱出来,现在是考虑现实问题的时候。最大的现实问题就是如何对付南方莫名其妙出现的坦克了。要反坦克,好象现在的武器还差了那么一点点。史秉誉无聊地在纸上画着自己所熟悉的反坦克武器,地雷、火箭筒、火炮、导弹、对地攻击机、武装直升机,画了半天,除了火炮比较可行些,其他的现在纯粹都是幻想。史秉誉看着自己画的东西苦笑着,真要北方被南方灭了,就那些奴隶主,自己可以跟他们打交道吗?
“史将军您在想什么?”华尔见史秉誉长久不说话,忍不住好奇问道。华尔走上前看着史秉誉完成的作品,不知道这些怪模怪样的东西到底是干什么用的。
“没什么,我在想如何对付南边出现的那些怪物。可恶!它们要是再晚上十年出现就好了!”史秉誉考虑到要是晚上十年,中国统一,国力大大发展了,到时候穿甲弹肯定是可以开始生产了,只要将军舰上的火炮移植过来不就可以对付这些原始坦克了?现在怎么办?难道抱着炸药包学习董存瑞吗?不知道美国人有没有这么高的觉悟。
史秉誉心中正想美国人会不会自杀性攻击时候,外面有人敲门。
“谁啊?”
“将军,是我,亨利。”华尔说出去的亨利在外面叫道。
“进来吧。”史秉誉正想找亨利,好让他跟自己联系一下林肯,史秉誉相信林肯现在一定焦头烂额了,要是自己能帮他解决面前最大的难题,他对根据地一定会多多支持的。
“啊哈!史将军,您看我给您带谁来了?”亨利带了个戴着眼罩的人从外面走了进来。
“这位是”史秉誉站了起来,伸出手问道。
“将军您好,鄙人是联邦海军上尉,亨利戴维赫尔。鄙人十分荣幸见到将军阁下。”赫尔上尉握手的力道很足,足的让史秉誉心中直咬牙。
亨利笑眯眯地说道:“赫尔上尉是我的老朋友了,他在接到我的信后马上就到华盛顿来。将军,我已经跟您介绍过,赫尔上尉家里面开办有大型的钢铁厂还有一家规模很大的造船厂,现在它们家正在帮政府生产大批钢铁,建造大量的军舰,将军需要的军舰赫尔都可以帮将军搞定。”
“过奖了,我家的船厂只能建造千吨左右轮船,规模并不很大。”赫尔放下携带的皮包,谦虚地说道。
“赫尔上尉现在是在费城造船厂是吗?听亨利说您跟海军部上层很熟悉?”史秉誉将客人谦让到座位后问道。
赫尔肯定地答道:“正是,本人以前在海军部法拉格特将军、波特将军麾下担任过参谋,跟吉第恩韦尔斯海军部长有过一面之交。不知将军需要什么样的军舰?”
“军舰的事情慢慢再谈。上尉,我听亨利说您的家庭还开办了一家钢铁厂?”
“这个钢铁厂是有,不过亨利可能没有说清楚,我在家族中因为年龄关系,并没有什么发言权,家族的事业我是插不了手的,所以对钢铁厂和船厂的具体情况了解的十分有限。”赫尔没理在旁边搔眉弄眼的亨利,坦白说道。
“这样啊?”史秉誉有些失望了,要是这个赫尔能对这些企业有决定权,很多事情就好跟他谈了,现在等于自己是跟二道贩子在商谈买卖,成果不会很好的。
很奇怪,史秉誉脑海中突然窜出战国时候的吕不韦,吕不韦靠异人发迹,兴许自己能利用这位赫尔有什么作为!
史秉誉一连串的问题抛向了坐在座位上的赫尔。“赫尔,具体情况您不了解,但大致规模上您应该是知道的吧?就您看来您的家族企业规模大不大?潜力如何?现在遇到的实际问题是什么?”
赫尔不知道史秉誉葫芦中卖的什么药,不解地看了看周围,见史秉誉身后的华尔一直冲他猛点头,而带自己过来的亨利却脸色苍白,嘴里不停地低声嘟囔着什么,想了想觉得还是回答可能比较好。“将军,赫尔家族企业并不是很大,不过现在因为战争,钢铁厂及船厂业务极为繁忙,只是企业资金有限,年轻的壮劳力现在都上战场了,企业一时无法大规模扩大生产。不知将军问我这些问题有什么事情?”
资金没有自己现在就携带了巨额款项,至于劳动力,中国有四万万人口,根据地四千万中失去土地的也不在少数,看来这个人还真的有用!史秉誉勉强压抑住内心的兴奋,说道:“赫尔上尉,您有没有心在自己家族企业中有所作为?就是说您是否期望在企业中拥有决定权,至少是拥有发言权?”
戴着眼罩的赫尔笑了起来,笑容极为诡秘。“只要是正常人我想没有一个不想在自己家族中有地位,将军您这是多此一问了。”
史秉誉舒了口气“那就好,上尉,如果您给自己家族带来可观资金,相信您在家族中将有足够地位的。要是我们通过您给您的家族企业注入一笔资金,同时可以保证您家族的企业拥有足够的劳动力,您认为可以吗?您的家族会不会因为外来资金拒绝我们友好帮助?”
赫尔发觉天上掉下大馅过了,有些不能置信地看着靠在椅子上的史秉誉,这么好的事情居然掉到自己面前,赫尔感到自己如在梦中。
“这个将军您不是开玩笑吧?”
“自然不是,我为什么要骗您呢?不过这是有条件的。条件就是钢铁厂和船厂要开在我们那边,资金、场地、劳动力由我们出,你们家族负责提供设备和技术人员。建成后我们股份占六成,您的家族占四成,至于管理就由赫尔上尉您来干好了,由您担任赫尔家族在中国总裁。这些工厂由上尉您说了算。不知赫尔对这个合作是否感兴趣?”史秉誉笑着说道。
史秉誉认为根据地现在最缺少的就是工业设备和技术人员,尤其是重工业,设备还可以购买,技术人员要是靠自己慢慢培养,真是要培养到猴年马月了!如果能通过合资将西方最先进的东西吸收过来自然是最理想的事情。只要工厂建在中国,就不怕他跑了。
资金方面中国的轻工产品在国际上还是很有地位的,尤其是根据地,因为重视轻工业的生产,同时大力提高产品质量。现在就是在封锁情况下,慕名而来的外国商人还是如过江之鲤,携带着大量银子络绎不绝地到温州收购。根据地除了购买武器、钢铁、化工产品,那些消费品进口控制是极为严格的。现在积累了大量的资金,所以资金并不成问题。
场地也不存在什么问题,企业总不能将土地撬起来抬回美国吧?福建到处都是大山,并不适合粮食种植,大可在港口附近建造工厂。这样就不存在与民争食的问题。
至于工人稍微讨厌一点,主要是中国接受过教育的极为稀少,接受过近代教育就更加是凤毛麟角了。现代化工厂所需要高素质的工人在中国可以说还不存在。幸好根据地自从建立后一直很重视教育,也许可以通过短期培训结合实践操作让那些人尽快的成熟起来。
如果赫尔家族真的接受自己建议,对根据地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工厂自己占着六成的股份,就是说自己对工厂有实际决定权,他们要是想搞什么花招,到时候自己也足以应付了。
赫尔发现自己的美梦真的就要实现了。自己家族企业多大规模赫尔相当了解,如此优厚的条件是家族所无法拒绝的。在来的路上亨利跟他说过,这位史将军携带了百万巨款,并且说在中国遍地都是黄金白银,钱多的任凭你怎么花都花不完,赫尔当时就想着到中国去淘金了。如果自己真的当上赫尔家族在中国的总裁赫尔看到美好的前景在前面等候着自己,如此机会要是不把握住,自己绝对会后悔一辈子的!
“这件事情我会尽快跟家族商谈,希望能早日给史将军一个满意的答复。”赫尔惊喜的表情坦白无误地表露在脸上。
亨利看到赫尔如此直白,心里一个劲地叹气。作为军人,赫尔还不习惯跟亨利一样狡诈贪婪。要是换了亨利,明明自己肚子里盼望着要命,表面上他还要装出不屑一顾的样子,要把事情搞成是你有求我,自己只是勉为其难,亨利认为这样才能榨取最大的利润,现在看赫尔如此快就接受人家要求,亨利只能埋怨自己为什么要如此迫不及待地将赫尔推出了。
“那好,希望上尉跟我们合作愉快。”史秉誉站起来打算送客了。
赫尔跟亨利一起站了起来,亨利打算出去后好好地埋怨一下这位太不懂谈生意的朋友。
“将军,这是您画的吗?上面画的是什么?”
赫尔站起来发现了史秉誉刚才随手画的“作品”里面一样东西吸引了他的注意。
“哦,没什么,我这只是随便画着玩玩。”史秉誉没打算将这些东西宣之于众,连忙上前将那些东西随手揉成一团,打算扔进废纸蒌。
“将军且慢,您这个东西我见过,既然是将军所画相信将军知道这是什么吧?我给您看样东西。”赫尔阻止了史秉誉的动作,转身到皮包中翻寻着什么。
“啊?!”史秉誉不解地看着赫尔。自己画的这些东西,就是见多识广的华尔也没有看到过,这位上尉如何见过?
华尔和亨利看着低头寻找东西的赫尔不知道他是那路神经搭错线了。史秉誉画的东西,华尔和亨利俩人都看到了,但他们以为这只是史将军信手涂鸦之作,没有任何意义。亨利心中更是在想这个赫尔今天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举止如此失常?
“找到了。”赫尔舒了口气,从皮包中取出一张照片递给了史秉誉。“将军您也许能告诉我这是什么,请您仔细看看。”
照片质量不怎么样,至少是没有彩色的,可对史秉誉却造成了极大的冲击。
“飞机?!”史秉誉惊叫起来。
“什么飞机?”在场的三个人同声问道。
虽然照片质量不高,但史秉誉还是认出了这是一架美国二战时期的飞机!如此巨大的身躯证明这不是一架战斗机,看起来比较像是攻击机或者是俯冲轰炸机。从照片上看飞机并不很陈旧,说明发现这架飞机时间上不会很晚。美国二战的飞机怎么跑到这个时代来了?史秉誉心中不解地想着。见三个人大眼瞪小眼看着自己,史秉誉刚想用英文复述一遍,这才想起来飞机这个英文单词现在还没有发明呢!这要他如何跟这些人解释?
“上尉您这是什么时候发现的?照片上的东西在哪里?这上面的人呢?”史秉誉焦急地问道。在史秉誉心中好像明白了些什么,但现在还不敢肯定。
“将军您认识这个吗?”赫尔见史秉誉沉默地点点头,看着自己,只好继续说道:“这是朋友五月份从南方带来的,说是去年在基拉沙漠发现的,当时在旁边发现了两具尸体。至于照片上的这个东西,听朋友说已经让英国人买走了。将军您能不能解释一下这是什么东西?”
现在换赫尔着急地想知道了,在从朋友手中取得了古怪的机器,同时还附带着赠送自己几张照片,赫尔就被这个东西搞的头都要爆炸了,原本他打算自己一个人好好琢磨琢磨到底是什么,说不定自己可以靠研究这东西,小小地发上一笔呢!可任凭他如何钻研,答案总是离他老远。到后来赫尔已经失去了自己一人研究的信念了,只剩下搞明白这到底是什么,可惜费城虽大,可以给自己解惑的却没有一个,赫尔这次到华盛顿来专门将照片也给带来了,华盛顿有学问的大有人在,他打算在这里好好地请教一番。见过无数有学问的瞠目结舌后,今天终于让他逮着了一位看样子可以给他揭开谜底的人了。
“两个人?”史秉誉仔细打量着照片,喃喃小声说道:“看座舱应该是三个人呀?难道有一人没有死?要是这样这人应该是加入了南方,不然就无法解释坦克是怎么回事了。可既然他是美国人,应该帮林肯的呀?这家伙难道是分裂份子?真的要是分裂份子军队怎么可能让他参军?”
在史秉誉心中出现了无数的疑问,一个问题刚刚在心中找到答案,立刻又一个新的问题冒出来了。他现在有些明白南方出现的怪物是怎么回事了,但更多的疑问又充斥心中。“这个是飞机,至于飞机如何用英语表达我可不知道,你们只要知道这东西可以飞行的就可以了。”
“跟我们的飞艇差不多?”华尔问道。
史秉誉默默点点头“差不多,而且还要更加先进。”
“我的上帝!”华尔惊叹道。
史秉誉沉着脸继续说道:“这个飞机上当时应该有三个人,既然只发现了两具尸体,还有一个人应该没有死,现在大概就在南方,至于其他的我也不知道了。不行,既然这家伙帮南方出力我得马上求见林肯总统,不然问题恐怕就严重了!一定要在南方发展起来前将隐患尽快消灭了!”
史秉誉无法想象现在如此落后的科技如何可以制造出坦克来。南方的工业实力无法跟北方相比,若是让他们占领了更多地盘,同时在工厂、科技方面取得发展那还了得?美国南北一直分裂自然是史秉誉很乐意看到的事情,可如果南方统一了北方,将来的美国又会是如何一副景象?史秉誉并不知道答案,很有可能将来的美国侵略性将远远大于现在的联邦。
史秉誉不知道看到的是美国二战结束后在百慕大失踪的一架复仇者式鱼雷轰炸机,当时飞机上三个乘员两名在坠地时候身亡了,还有一名当时并没有死,这人被飞机坠毁所吸引过来的人搭救。这人在坠机的时候因为受到极大冲击,下半身完全瘫痪,同时大脑在冲击过程中失去记忆了,可以说变成了一位白痴。
被人搭救后,他被带到了南方里士满,阴差阳错下,罗伯特李遇到了这位只会傻笑的人,并且不知什么原因,也许是冥冥中自有天意,李将军因为同情此人将他收养了。这人虽然变成了白痴,可没什么事情他喜欢信手涂鸦一番。天晓得李将军怎么从他涂鸦的作品中得到了灵感,把缴获的一列火车改造成了装甲列车,于是葛底斯堡的联邦军队就倒了大霉了,而得到华尔转述的早已走样的信息的史秉誉,则把这个东西误认成了坦克。
史秉誉想到这些事情跟人家解释,人家也未必相信,只能用他们听的懂的话来说了。“赫尔,我只能告诉您,这个东西现在是绝对无法制造出来的,也许再过个几十年就可以了,他是人们幻想的产物,我有这个想法,同时别人也有。我没有将想法付助行动,别人却想到就去做了。很遗憾,他们考虑的实在是太超前,结果只能是到天堂继续自己的梦想。希望您不要再考虑这件事情了,它对您绝对没有什么好处。”
“那么还有一个人”赫尔有种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求知欲,见史将军说的莫名其妙,欲言又止,知道事情并不是真的想他所说那样。也许在史将军心中隐藏着极大地秘密,赫尔很有心想将这个秘密挖掘出来。
史秉誉接口说道:“还有一人并不重要,这个人是个疯子,凡是制造并想坐它的人都是疯子。”
史秉誉正说着,外面突然忙碌起来,旅馆老板跌跌撞撞从外面跑了进来。
“总总统先生来了!”老板上气不接下气地叫道。
房间内几个人被老板所说的话震住了,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这位先生,总统先生到了!”旅馆老板见大家没有反应过来连忙再重复了一遍。
外面响起凌乱的脚步,看来大家都知道林肯到了布尔伦旅馆,现在正奔出去想要一睹美国总统的风采。屋里面的人这才反应过来,史秉誉想到自己还没有上门拜帖子,人家就亲自过来了,这份情谊可是绝对不轻的!在史秉誉心目中,也许自己将那些“礼物”送上去林肯才有见自己的兴趣,可现在一切都跟自己想的完全两样了。
“史将军,我们也出去迎接吧?看来总统先生是专门找将军您来的!”华尔笑的眼睛都快眯成一条缝了。
“我先出去了。”赫尔想起了自己身份,连忙转身朝外面走去。他现在还是美国海军现役上尉,要是给人家知道自己在没有经过允许的情况下跟外国政要混在一起,那自己就不用再在军队中混下去了!
史秉誉看赫尔擦身从旅馆老板身边走了出去,转头对华尔兄弟道:“我们出去迎接吧。”
走出房门,迎面走来一位又黑又瘦比史秉誉高出许多的中年人,这人头发随意地朝左边梳理着,显得有些凌乱。刀削般的脸上,眼眶深深地陷了进去,将鼻子衬托的更加挺拔了。虽然白种人大多数眼眶都是深陷的,史秉誉却发现这个人比别人陷的更深一些。
史秉誉觉得这人的眼睛可以透视到你内心深处去,让你在他面前一点**也不能保留。这种感觉让史秉誉极为不舒服,毕竟没有几个人愿意将自己**裸地呈现在别人面前的。
“总统阁下,这位就是温州过来的史议长。”
史秉誉正奇怪自己没有见过那人,那个人如何知道自己,转头一看,自己带来的那些人正一个个不停地打量自己和林肯呢!并且旅馆的老板就站在自己身后,正敬畏地看着林肯。这样子不用介绍别人也知道自己是谁了。
“阁下您好。我是美利坚联邦总统林肯,这位是美国政府国务卿西沃德先生。”林肯友好地朝史秉誉伸出大手。
“本人十分荣幸见到总统阁下,您个光临真是让在下受宠若惊了。”史秉誉不知道如何形容自己见到林肯。看着世界历史上著名伟人站在自己面前,让史秉誉一时有些手足无措。史秉誉认为跟林肯比较起来自己显得实在是太渺小了,也许能和林肯比较一番的在中国历史上只有秦始皇跟**吧!
“总统先生请进,里面请。”手忙脚乱的史秉誉这才想起来让林肯站在门口是极为不礼貌的事情,赶忙在行过礼后邀请林肯进入自己的房间。站在史秉誉身旁的华尔兄弟乘着场面混乱之际悄悄溜了出去。
宾主坐下后,林峰沣给在座的端上茶水,静静走了出去,随手关上房门将里面与外面隔绝开来。史秉誉相信自己的房间隔壁现在一定有很多人正贴着墙壁偷听他这里的谈话,毕竟美国总统出现在这里是让大家意想不到的事情,这些人好奇心如此强烈,要是不偷听才有鬼了。
“议长阁下相当年轻啊?西沃德,在议长面前我们都距离上帝太近了。”林肯刚才也在打量着这位来自远东神秘大陆的议长,坐下后林肯说道。
西沃德不自然地笑了笑,按照他的想法,应该自己先与这位史议长见面的,如果史议长真的像蒲安臣所说,才让他与总统会面。现在总统亲自跑到这里来实在是有些太失面子,只是总统是林肯的,他想怎么样就是怎么样,自己只有建议权,不能反对。说起来西沃德觉得联邦总统有些太独裁了,倒是南方选出来的“总统”杰斐逊戴维斯很是民主。
史秉誉发觉林肯并没有外表显现出来的那么冷峻,反而说话让人听的感觉十分幽默。想到北方现在遇到的现实问题,史秉誉不想将***兜的太大,诚恳地说道:“总统阁下,我想你们美国驻中国公使蒲安臣先生已经将我的来意告诉了阁下您。如果不介意的话我们直接说好吗?”
“很好,我很欣赏议长先生这种谈公事的态度。”林肯赞赏地点点头,转头对西沃德说道:“但愿我们办事情也是如此迅速,那样就太好了。”
“请稍候。”史秉誉站了起来,走到里屋,过一会儿从里面捧出一个包装精美的长礼盒,轻轻放在林肯面前。
“这是我们温州政府送给你们美国的礼物,总统先生您可以打开看看。”
西沃德紧张地看着摆在林肯面前的礼盒。里面的东西不用取出来西沃德就已经知道是什么了,听蒲安臣所言,温州那边生产的步枪质量极为优良,射击速度极快,射程很远,并且准确性也很高。那边想用这种武器作为礼物与美国这边好好的交流一番,现在摆在自己面前的不是这东西又会是什么?
“哦,不错。”油光锃亮的六二二式步枪出现在林肯和西沃德面前,在步枪旁边放置着一排散发金属光芒的子弹。
“这是我们自己研究制造出的中华步枪,现在枪中没有子弹,要是需要射击最好找一个没有人的地方。”史秉誉上前解释道:“这种步枪口径为十一毫米,管形弹舱,每次最多装填六发子弹,必须采用金属圆锥子弹,发射药是双基无烟药。全枪重六公斤,有效射程六百米,一般情况下射速为每分钟十二发。总统先生,用这种步枪射击对姿态将没有什么条件限制,您可以站着装填发射,也可以跪着,甚至就是趴在地上对装填及发射也没有任何影响。阁下实验后一定会对他很满意的。我相信这种步枪在美国很容易进行大量生产,也许装备了这种步枪对你们平定南部的叛军将有很大帮助。”
“很好,西沃德,你帮我收好。”林肯点头,转手将步枪递给了站在旁边的西沃德。“不知议长先生到我们美国来有什么事情?我想不止是给我送礼物来这么简单吧?要是这样直接让蒲安臣先生直接带来就可以了,怎么用的着让议长阁下不远万里从东方过来呢?”
“这件事情我们慢慢再说好了。总统先生,我听说联邦军队在葛底斯堡打了败仗?不知道有没有这件事情。”史秉誉好心问道。
“只是小有挫折,算不了什么大问题。”林肯还没有开口,国务卿西沃德插口说道。
“既然如此传言就是真的了,李将军的军队真的打败了联邦军队。”史秉誉不知道自己是应该感到高兴还是感到悲哀,联邦打了败仗,自己带来的武器自然是身价百倍,可万一联邦无法取得最后的胜利,那么自己到这里来又有什么实际意义?
“议长阁下,允许我问您一个问题吗?”西沃德开口问道。林肯看了眼西沃德,默默不言。
史秉誉不知道这位国务卿先生打着什么主意,点点头肯定地说道:“可以,请问吧。”
“议长先生,您为什么到美国来?”
西沃德认为现在的世界大英帝国最强大了,要是温州那边需要支持的话应该找英国去帮忙,美国现在自己正发生内战,这位议长丢下身边所有事情出现在这里实在是让人有些无法理解。
史秉誉笑了笑“因为我喜欢美国,我喜欢民主的、自由的美国。我相信中国和美国之间还是有彼此需要的利益,为了利益我必须到美国来。”
西沃德耸了耸肩“很抱歉,正如你们中国一样,我们联邦现在也发生了内战。联邦现在对你们无法给予任何帮助,也许能够给您帮助的应该是大英帝国吧?至于您所说的利益,我并没有看到,不知您是否可以解释一下?”
史秉誉看了看坐在旁边等他回答的林肯,笑着摊开手说道:“国务卿先生,这已经是您的第二个问题了。我是否可以不用回答了呢?”
林肯和西沃德面面相觑,同时放声大笑起来。
等俩人笑的差不多了,史秉誉还是解释了一番“至于共同利益,按照我所理解的,就是美国现在需要对付南方那些叛军,重新统一国家。而我们也需要推翻腐朽的、残忍的异族殖民统治,重新让中国独立并且统一,在这方面我们两国目标是一致的。总统先生,实话实说,我们现在在世界上相当孤立,世界各国在所谓中立的幌子下明里暗里支持反动的清朝,在这方面我们需要民主美国帮助。至于英国,相信你们对他的好感不会很多,他们对你们美国进行了两次战争,现在也在暗中扶持着南方叛军。我们也是一样。鸦片是什么东西相信总统先生是知道的,总统先生您是否愿意看到美国人民都是吸食鸦片的隐君子?可英国竟然为了向中国倾销这种万恶之源,不惜对中国发动战争!现在腐朽的满清政府任凭英国鸦片贩子在中国肆意倾销鸦片,而我们就不允许了。总统阁下,您说在这方面我们可以跟英国彼此进行沟通吗?在这方面我们很赞赏贵国态度,贵国在与清朝签订的中美望厦条约第三十三条明确规定不得携带鸦片走私到中国去,也禁止别国冒美利坚旗号做不法贸易,这跟英国比起来真是天差地远,充分地体现了美国政府是站在公正立场上的。难道我们不跟公正的国家合作,反而去和强盗搞好关系吗?”
史秉誉恭维着美国,这让林肯和西沃德都感到面子上很好受。
“我们需要的只是你们在道义上对我们进行支持,至于美国内战,总统先生,我听说在南边出现了神秘的武器,联邦军队现在对那些东西有些无可奈何。不知道有没有这个事情?我还听说因为在葛底斯堡战斗中联邦军队失利,有人提议放弃联邦在南部的利益?总统先生您是如何考虑的?”后面一个是史秉誉想象出来的,从华尔介绍中,史秉誉了解到联邦华盛顿地区的主力部队都在葛底斯堡,要是这支部队被全歼了,华盛顿就等于**裸地坦露在里士满面前。在美国史秉誉从各方面得到议会中并不是所有人都支持统一战争。史秉誉认为要是华盛顿危险了,这些人肯定会跳出来要求林肯接受南方独立要求的。
“议长先生你也听说过了?”见史秉誉不置一词看着自己,林肯想了下问道:“不知道议长阁下有没有听过狮子和樵夫女儿这个寓言?”
史秉誉有些傻眼了,现在谈论正事的时候,这个美国总统怎么还有兴趣谈什么寓言?难道自己刚才说的都是废话吗?
“没有听过。”史秉誉老实地回答道。
“是这样的,有只狮子深深地爱上了一个樵夫的漂亮女儿,请求姑娘嫁给它,这位美丽的少女让它去找它父亲求婚。于是狮子对樵夫说要娶他的美丽女儿。樵夫说‘你的牙齿太长了’,狮子去看医生,把自己的牙齿给拔掉了。回过头来樵夫又说‘不行,你的爪子也太长了’,狮子又去找医生,将自己的爪子也给拔掉了。樵夫见狮子已经解除了武装,就用枪将狮子的脑袋打开了花。”林肯看了眼坐着的史秉誉和西沃德,反问道:“如果别人让我怎样我就怎样,那么我会不会也是这个下场呢?”
“明白了。”史秉誉松了口气。
史秉誉没有想到林肯回答问题不是从正面来说,反而跟你讲故事,七兜八弯后让你自己寻找答案,看来不管南方如何威逼,林肯都是坚持要将他们彻底平定了。
“只是如果华盛顿的军队真的在葛底斯堡全军覆没,恐怕总统先生您的日子将不会很好过了。”史秉誉同情地看着林肯。
“南边只是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找来一切奇怪的东西,只要我们了解了这些,靠北方强大的基础,消灭他们是指日可待的。”林肯坚定地说道。
“总统先生您说的那些奇怪东西并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议长先生你知道那些是什么吗?”林肯有些不相信地问道。从前线传来的消息都是很零碎的,并且很多都是自相矛盾的,从那些报告中林肯无法得出自己的军队到底遇到了什么怪物。
“世界上并不存在什么怪物,所谓的怪物都是由人制造出来,只是让大多数人暂时无法理解的东西。不知道总统先生可不可以形容一下你们所遇到的是什么东西?如果这些真的是我所听到的那种东西,那么也许我有些建议可以给你们。”
林肯看了眼西沃德,西沃德对史秉誉解释道:“在前线我军遇到一种有几百尺长,十尺宽冒着滚滚黑烟发出哐当声沿铁路移动像火车的钢铁东西,子弹和一般炮弹打到上面没有任何用处。很遗憾,我军士兵在这些东西面前毫无办法,只能后撤,至于全军覆没,这太夸张了。只是小有失利而已,并没有那么严重。米德将军正率领部队监守葛底斯堡外的山地,很快就能将那些该死的叛军彻底击溃!”
“沿铁路运动,那么说就不是这些应该是将蒸汽列车外面挂上了铁板,一般子弹什么的是无法击穿它的。几百尺长大概有点夸张,不过难怪联邦军队这么快就伤亡惨重被逐出了葛底斯堡镇子,但是却仍然能够守住山地。”
见国务卿说的跟华尔所言有有大出入,史秉誉有些怀疑自己心中想法,说不定这架飞机当时只有两个人,并没有什么第三个人存在。要是这样这个玩意儿纯粹是南方某个将领脑袋一时灵光闪现制造出来的。就是真的有这个人存在看起来对自己威胁也不大。北方军队的战败,更大程度上应该算是被新出现的东西给吓坏了,打了几枪见一点影响也没有,吓的神经崩溃,散了羊。这样的东西既然自己知道了,想要对付起来并不困难。未来的战场上装甲列车早就被淘汰了,毕竟它行动受到的限制实在是太大了。
“挂了铁板的列车?”林肯和西沃德同声问道。
“对,是挂了铁板的列车,子弹什么的无法将它打穿。”史秉誉肯定地说道。
“听蒲安臣说温州那边有许多我们所不知道的新武器,看来他没有说错了,连南方新出来的东西议长阁下您都知道。不知议长是如何明白这些的?”
林肯觉得自己面前的人是如此的神秘。虽然以前说中国是神秘的国度,让西方人神往不已,但自从二十年前英国人用大炮轰开中国大门后,那些神秘都变成了饭后的笑话,如此落后的国家有什么值得人们向往的?现在林肯发觉这种观点又要转变了,林肯觉得也许这位史议长是上帝派来帮助自己的,只有上帝的使者才能看穿一切,当然他要是恶魔的使者也有同样的能力。
“如何明白的并不重要,这些大家都或多或少考虑过,只是有人只是空想,有人将想法变成现实。这东西如何制造我不明白,但我想我还是可以给你们一点意见供你们参考,说的对不对请总统先生自己判断。”
“请直言。”
“这东西南方应该不多,毕竟改造起来不是那么容易的。要对付它有几种办法,一种是战场上预先选择好它的进攻路线,集中大口径火炮直接轰击它,将它击碎,打烂,子弹对它没有威胁,但重炮就不同了。至于进攻路线很简单,它只能沿铁路运动,而且挂了安装铁板和枪炮后重量太大,移动速度相当缓慢,前方部队可以预先选择好阵地,将它引诱过来,一举歼灭这么好的靶子我想总统阁下您的军队会很好的利用它训练一下自己射击水平的;另外还可以将大量的火药集中起来埋设在它所要前进的地方,等经过时候引爆。轰它将直接到天堂报到去了。还有派出部队将铁路挖断,离开了铁轨的装甲列车什么都不是了,一步步将它逼到无法移动地步,最后用火炮或者炸药消灭。这些都是战场上的办法。还有一种是釜底抽薪之计,这些是需要燃料才能供它前进,总统阁下您可以让您的军队切断叛军补给线,同时在前线将所有可以用来作为燃料的一概带走或者是破坏,没有燃料可以用它将成为一堆废铁,想动都动不了,不用打它就已经没有用场了。”史秉誉笑着边说边比划着,将自己的想法一股脑全部倒给了林肯他们。“反正不管什么办法只要破坏了它的机动能力,这玩意儿就毫无作用了。”
林肯思忖片刻,高声叫了起来“太好了!这正是我们需要知道的东西!西沃德马上将这位尊贵的议长先生建议发到前方去!让米德将军按照议长先生的建议消灭这些该死的怪物!”
“总统先生,不客气地说您的军队不是被这些东西打败的,而是被它们给吓败了。要知道新出来的东西总是不成熟的,它有众多的缺点可以利用,只要鼓起必胜的勇气,最后胜利一定会是属于总统阁下您的军队,所以军队的斗志相当重要。”
“总统先生,我先将这些建议转达给米德将军。”西沃德看了眼夸夸其谈的史秉誉,站起身走了出去。
“我很高兴能和议长先生见面。至于道义上支持贵政府,我想还是保持中立比较好。当然,除了我们自己生产的武器,你们要是有别的需要,我国商人将很乐意跟贵政府进行交易的。正当的贸易往来是任何政府都无法干涉的,不是吗?议长先生?”林肯俏皮地看着史秉誉笑了起来。
“有总统这句话就可以了,相信在总统的领导下,美国人民必然会战胜分裂主义者,维护国家完整,这是任何困难也无法阻止的。至于中国,她必将从外族殖民者手中取得完全的独立,相信独立的中国与美国之间会按照国际准则友好相处。在建设一个法制国家方面我们还有很多不足,希望总统先生能给我们一点帮助。”
“这没有问题,对朋友还是需要大力帮助的。祝愿议长您的军队能早日打败清朝军队,取得国家独立。”林肯发觉这位来自远东的史议长相当可爱,可爱的让他恨不得抱上啃上两口。真要按照议长所说的,未来美国将在中国拥有极大的发言权,这是那些愚蠢的英国佬靠战争手段所达不到的!
“哦,对了。”史秉誉想起一件事情,转身从箱子里取出一叠资料来“这些是我们设计的一些武器资料,我们想在美国申请专利权。当然,贵国的工厂将可以按照专利生产这些武器。请总统先生过目。”
这些是关于六零迫击炮、多管机枪和飞艇的资料,在温州的时候,因为考虑到自己现在生产规模一时半会儿无法极大地扩大,史秉誉跟杨沪生在商量后达成了在美国申请这些专利,同时利用美国生产潜力,制造自己所需要的武器。至于斯潘塞发明的水冷式斯潘塞机枪,这个实在是超越现在科学技术太远了,还是保密比较好。翻了几下,史秉誉看到飞艇犹豫了一下,悄悄地将它收到后面。“这些只是图纸,我们现在还携带了部分样品。总统先生什么时候有空可以看看它们的威力。”
“可以,只要价格合理,同时真的能发挥出极大作用来,我想联邦军队会感激议长先生对他们所给予的厚爱的。”林肯点头答应道,接着林肯想起了倒霉的朱利安,笑道:“就我个人而言我相信这些武器应该有足够威力的,议长先生你不是在唐纳山口已经表演过一次了吗?”
“总统先生,如果在美国进行专利制造,我想将生产出来的部分产品返销回我们那边是没有问题的吧?”史秉誉倒真的不知道这种做法会不会违反了中立法。不过所谓的中立法不过是婊子的遮羞布,只要有足够的利润,随时都可以将它扯下来。
果然,林肯狡诈地笑笑“这个需要你要跟那些申请生产的工厂谈了,我什么也不知道。不过我提醒议长,你要注意一下英国会有什么反应。”
史秉誉看着林肯笑了起来,原来所谓的世界伟人骨子里还是只装了美国利益,什么也不知道,多好的回答!只要林肯什么也不知道,联邦商人将肆无忌惮地从中国将各种东西运走,只要林肯什么也不知道,温州就可以将美国制造出来的军火大批进口到中国去,或者说是走私更加合理些。只要林肯什么也不知道,那么在中国发生的一切他都没有看到。这就是现实的美国人!实际上他是什么都知道的。
“咚咚咚!”“史将军快出来一下!”
史秉誉正和林肯谈的开心,外面有人敲门了。史秉誉听到华尔焦急地在外面叫道。
“什么事情?”
史秉誉拉开房门,华尔手上拿着一份报纸正一脸惊恐地站在外面,浑身不停地颤抖着。史秉誉有种极为不好的预感。
“这是刚刚发行的号外,将军您看!”
史秉誉狐疑地从华尔手中一把夺过报纸。一看标题史秉誉差点晕了过去。
报纸上斗大的标题写着大英帝国议会批准英国连合法国对清国叛军宣战!
虽然按照杨沪生所说英国干涉中国是必然的,可史秉誉心中总抱了万一的想法,今日这个幻想算是彻底破裂了。最糟糕的是英法两国宣战的时候自己并不在中国,而是远在万里之外的美国!在他想法中就是干涉,也得再等上几个月。等自己安顿好美国这边,到时候再打也没有什么问题。现在这也太快了一点,快的让史秉誉一时无法接受,温州那边不知道做好了战争准备吗?
史秉誉仔细看了一遍又一遍新闻,在七月三日,英国议会鉴于英国合法商人在中国福州被叛军“残忍”杀死(史秉誉一看就知道说的是鸦片贩子周德芬,天晓得什么才叫不残忍地杀死!这些人为什么不说说这是什么商人?不过二次鸦片战争后英国宣布对中国贩卖鸦片是合法的,要照这个解释“合法商人也还说的过去。),同时进行外交交涉的英国官员华德在江宁受到太平天国官员极大的侮辱,英国政府不再承认太平天国是内战一方,而认为他们都是毫无道义的土匪,为此英国在清朝政府要求下将帮助清朝尽快的恢复南边社会秩序,维持政府的稳定。至于法国,出兵理由让史秉誉火冒三丈,法国人居然认为太平天国不信奉天主教,对控制区内的天主教教民进行了残酷的打击,为此这个自认为法国是天主教在世界上的中心国家,有必要帮教民伸腰,对那些迫害教民的匪徒进行打击。二次鸦片战争时候法国还找了个神甫做借口,这次牵强的借口都不需要了,直接跳出来为了信仰而战。
英国可以理解,毕竟是世界老大,等于是我想干什么就要干什么,别人必须要服从自己,不然就刀枪上来了。这个法国实在是太可恶了,真要为了信仰法国就要开战,世界上信仰别的宗教国家数不胜数,他打的过来吗?史秉誉越看越是生气,用力地将号外撕的粉碎。
“议长阁下,对这个消息我很遗憾。”林肯走了过来站在史秉誉身边平静地说道。
他在来的时候已经知道了英国对中国南方叛乱进行干涉的消息。如果是别的国家,林肯很有可能就不过来了。可在史秉誉到来之前他已经看过蒲安臣的信件,按照信上分析,任何国家想要通过军事将温州政府消灭都是不可能的事情。林肯相信自己任命的公使不会对自己不负责任的,至少蒲安臣信上说的让林肯相信温州方面战争潜力是极为巨大的,四千万人口,美国独立战争时期才多少人口?还不是将不可一世的大英帝国赶回老家去了,拥有四千万人口而且行动一致的温州方面为什么就打不过英国?并且林肯现在最大的困惑是解决南方叛军,温州那边过来的应该可以给他启示,所以他才出现在温州议长面前。来了后这个消息还没有跟史议长说,他的手下就已经将噩耗带过来了。
“没什么,这是预料之中的事情。”史秉誉略显平静地说道:“对英法干涉中国内政我们早就准备,唯一没有想到的就是他们找的借口居然如此荒谬!不过这也不算什么,既然暴风雨来了,有作为的雄鹰都会迎着它翱翔,决不会畏惧这些困难的。只有挺过风暴,才能看到最好的彩虹。”
史秉誉这才明白为什么国务卿西沃德看着自己的眼光总是那么难以琢磨,原来这家伙认为自己挺不过英法的干涉!
“希望如此,议长先生,我们将负责你在美国的人身安全,同时对正常的贸易不做干预。只是英国既然跟法国一起对你们发动战争,虽然我很同情你们,但我们将很难在武器方面对你们进行支援。”
“这个我们理解的,你们现在也很困难。不过只要跨过这个山坳,相信大家都会好起来的。”史秉誉原来还有大量的事情要和林肯商量现在完全没有兴趣了,他的心已经飞到了中国,飞到杨沪生那边,史秉誉恨不得坐上火箭眨眼就到大哥面前,跟他一起迎接即将到来的挑战!
“那好,我们就谈到这里吧,有什么事情,史议长你可以找国务卿西沃德商量,另外内政部长凯莱布史密斯会安排你们在美国行动的。”
“好,我送阁下出去吧。”史秉誉将心事放在一旁陪着林肯朝外面走去。“对了,我这次带了一些人来,不知道他们能不能在美国留学?”
“这没有问题,你可以跟史密斯商量下具体事务。”林肯肯定地回答道。
“多谢了。”
俩人默默无语朝外面走去,刚走到旅馆门口林肯和史秉誉都站住了。警察正在外面维持秩序,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外面聚集了大量的记者,人数之多将旅馆层层包围住了。更多的人汇集在旅馆外面的马路上朝旅馆张望着。
“总统阁下,这些人应该都是您的支持者吧?可真多啊,我在温州可从来没遇到今天这么多的围观者呢!这些人都等在这里想要一睹您的风采,呵呵,今天算是让我也跟着沾光了。不过这么多人,看来总统阁下是回不到白宫了。”史秉誉放下急噪的心情,对林肯开着玩笑。
“议长阁下,这让我想起了一次人们要绞死盗马贼的情形。通往刑场的道路上挤满了去看绞刑的人们,因为人太多了,以致押送犯人的囚车不能按时到达。前面的人越挤越多,连犯人看着都着急了,高声喊道:‘你们急什么?我到不了刑场,你们有什么好看的!’”林肯学着犯人着急的样子大声说道。
“总统阁下您真是幽默。”史秉誉哈哈大笑起来“您说的让我也想一件关于死亡的事情。我在温州的时候,下面有个县里面有个县议员,他每天都要到卖报纸的地方,掏出十分钱买封报纸,看了头版后又将报纸还给了卖报的,有天卖报的忍不住问他,为什么只瞥一眼第一版就不要了,那人告诉卖报的‘我只对讣告感兴趣。’‘可是讣告总是在最后一页下面啊?而您从来不看最后一页。’卖报的奇怪地说道。‘小家伙。’那人道:‘可我感兴趣的那***消息只会在头版头条上。’”
“哈哈哈彼此彼此!”林肯乐的不可开支,下面的那些记者不知道他们总统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居然如此高兴。
“总统先生,听说米德将军指挥的波托马克军团在葛底斯堡被叛军包围,消息是否确实?”
“总统先生,据可靠消息,叛军那边掌握了奇怪的武器,联邦军队对他们是否毫无办法?”
“请问这位是来自东方的史议长吗?我是华盛顿邮报记者,我想问一下您对英法两国对你们宣战做何感想?”
“史议长,请问您对我们美国有什么看法?”
“”无数的记者伸长了脖子朝林肯跟史秉誉他们这边大声发问。问题之多让史秉誉感觉自己耳朵里面轰轰做响。
“关于我军战斗情况你们将可以从国防部里面得到准确消息的,现在我无可奉告。”林肯老练地将无数个问题推给了国防部,他真要回答记者的这些问题,以后他将不用好好吃上一口饭了。
“议长阁下,我就先走了,希望你能给这些记者提供大量的头版头条。相信他们对你的消息还是很感兴趣的。”林肯走了两步,转身笑道:“当然,不是最后一版的那种新闻。”
部分记者跟着林肯后面追着问问题,而大多数记者却包围上来,这个架势把史秉誉吓住了,温州虽然也有报纸,可那些记者一个个文质彬彬,很有礼貌地先预约,然后到时间了上门采访,今天这个场面他还真的从来没有经历过!
“先生们,小姐们,大家有话好好说,不要聚集在这里好吗?这样好了,我让下面的好好布置一下,等下我们专门聊天谈谈彼此感兴趣的,不知大家认为如何?我现在就去让人布置。”说着史秉誉逃回了旅馆。门口的警卫连忙将那些极有职业精神打算冲进来的记者挡在了外面。
“我的天哪!美国的记者还真的不是一般人!”史秉誉疲软地靠在门上,擦了把冷汗喃喃道。
“史叔叔,外面怎么这么多人?”洪葵元从房间里跑了出来,他的房间从窗户里面可以看到门口的景色,洪葵元早就注意到外面聚集的人群了。
“是啊!这些人都是过来采访我们的。我说葵元啊,你不希望自己好像猴子一样被人家围观吧?刚才你要是出去,相信这些人现在就一直跟在你屁股后面了。你说说看,你可以对他们动拳脚吗?”史秉誉指了指外面的人群。“要是你有兴趣,等下我带你一起接受这些人的盘问,你说好不好?”
“免了,我还是回房间看书算了。”洪葵元连忙摇手拒绝,这事情岂能答应?
“我就知道你不愿意!”史秉誉笑着站直了身子“林峰沣呢?”
“林大哥正在房子里熬药呢!他说自己坐火车晕的太厉害了。想熬点草药喝一喝。”
史秉誉用力吸了下鼻子,皱眉说道:“我说旅馆里面怎么一股草药味,行了,我先回去休息。你去和小林说,让他将外面布置一下,等下我们在这里开的新闻发布会。”
林肯走后史秉誉脑袋中就乱成一团。根据地的经济建设是史秉誉跟容闳俩人一手抓起来的千辛万苦才搞到现在这种规模,虽然杨沪生说将温州的工厂都内迁,可迁移工厂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吗?好不容易才建设起来的工厂这一搬迁,生产上不知道要受到多大影响!而且时间才有半年,半年内能有多少企业搬迁好,还是个未知数,真的打起来,留在温州的企业不是都要被人家砸个稀烂?解放军主力现在都聚集到两湖地区去了,也不知道一个多月两湖战役进行的如何了。真要是两湖没有攻下来,英法联军却从背后杀过来了,这形势可就乱套了!怕现在进行外战,可真的外战找上门来了,史秉誉又感激杨沪生早日将温州的工厂搬迁,这样等于是保证了根据地进行战争的潜力,如果不搬迁,等英法宣战了再想有什么准备,那时侯可就讨厌多了!
史秉誉现在最大的希望就是主力部队早日结束两湖战役,早点将曾国藩给解决了。浙江的绍兴跟处州史秉誉倒是不担心,这两个地方清军只有在全歼与起义间做出选择,如果现在还没有攻下,说明大哥还在尽量争取他们,不过只要知道了外**队干涉,相信大哥会以雷霆万钧之势在最短的时间内解决他们的。英法两国虽然对太平天国宣战,但他们主力远在欧洲,英国在亚洲只有印度驻扎有不算太多的兵力。真要干涉英国还不能不顾忌印度这后院起火,主动的兵力决不会比二次鸦片战争更多,法国能马上出动的兵力就更少了。当然,战争要是长期化他们从本土过来的部队会再多一些,只是这至少要半年过后了。
旅馆中更多的人知道英法两国撕破了伪装,直接跳出来帮助清廷跟太平天国作战。代表团里面立刻炸了锅,有气愤的破口大骂的,有担心家中亲人垂头丧气的。温州根据地虽然独立性很强,天国的命令政策统统都不执行,可名义上根据地还是接受太平天国领导的,并且两个议长还接受了天国的王爷称号,这些外国人要是不将温州也当成敌手那可真的没有天理了。
“议长,外面已经布置好了。那些记者都在外面等着,您是否现在出去?”史秉誉正想着林峰沣走过来小声问道。
“走吧,这也是战场。”史秉誉振作起精神朝外面走去,想了下他停住脚步,用力说道:“不见硝烟的战场。”
外面的草地上现在搭了一座凉棚,在凉棚下摆放了一圈椅子,这些椅子都是林峰沣临时问旅馆里面借出来的。现在十多名记者正坐在椅子上眼巴巴地朝门口望着。
史秉誉看着这些鼻子比狗还灵的记者,开门见山说道。“大家好,我是温州贸易代表团的团长,有什么问题大家请随便问。不过最好一个问题一个问题问。不然我可不知道先回答你们谁提出的问题。还有,希望大家提出的问题简单些,太难的恐怕本人无法回答,那样就太没面子了。”
见温州代表团团长向大家求饶,这些记者哄堂大笑起来。
“好了,你们谁先问?”史秉誉陪着大家笑了几声问道。
几个记者互相望了下,从座位上站起了一位年轻人“你好,我是美国华盛顿邮报记者爱伯拉汉布莱尔。据最新消息,英国议会在昨天夜里宣布为了维护英国公民在中国的安全,为了尽快结束中国现在的内乱,英国将连同法国干涉正在中国进行的战争,请问阁下,你对英法两国对你们宣战做何感想?”
史秉誉下意识地想要挠一下头,看到这么多记者连忙忍住了“布莱尔先生,现在美国也正在发生战争,如果英国宣布因为某种原因他将支持南方,派兵干预北方统一祖国的大业,不知道您会做何感想?中国的战争纯粹是中国自己内政问题,自己的问题总是自己解决才是正道,别的国家无权利对别国内政说三道四。至于他所维护的公民安全,很遗憾,这件事情就发生在我们所管辖地区,这位所谓的英国公民实际上是我们中国人,当然,他在英国旅行过一次,先生你总不能因为我现在在美国就说我是美国公民吧?勾结海上的鸦片贩子,将大批鸦片走私到我们控制的地区,破坏我们公民生命安全,掠夺公民财产。鸦片是什么东西相信大家都知道,美国就不许在国内贩运鸦片,同样的,英国本国自己也不允许贩卖鸦片,我在这里就有个疑问,为什么鸦片在英国不能自由买卖,到了中国就可以呢?请问记者先生,您认为这有道理可言吗?”
“尊敬的先生,中国本来是和平国家,你们起来以暴力的手段妨害政府管理,这是犯罪行为。不知先生你有什么解释吗?”人群中有个女人大声问道。
“这位小姐是什么报社的?”史秉誉抬头朝刚才说话的方向望去,人太多让史秉誉一时无法找到刚才是谁在发问。
“小姐,请问美国独立战争是不是犯罪行为?要是按照小姐您的思维方式我是否可以这样认为,华盛顿将军是您嘴里所说的罪犯?当然不可以!现在的美国是怎么来的?小姐您应该学过历史,知道的比我更加清楚。一七七五年由于英国对美洲殖民压迫和剥削,在列可星敦战争爆发了。在华盛顿将军率领下,经过八年战争,到了一七八三年美国终于独立,伟哉华盛顿将军!要是没有独立战争,我想小姐您现在也不会再在这个城市了吧?”
说华盛顿伟大,这些美国人没有不服气的,至于刚才发问的小姐早就不知道躲到什么角落去了,她总不能说华盛顿以暴力手段妨害了大英政府管理,是犯罪行为吧?要是这样,这位小姐铁定不用想回家了。
“你说中国是和平的,可自从满族入关后中国从来就没有过和平!首先,满族为了首崇满州,强迫我们中国人按照他们的习俗蓄发易服,就是剃掉前面的头发,在脑袋后面拖上一条猪尾巴,好看吗?自然不好看,可谁要是不剃,那么就割你的头了!在土地上,为了另‘各府州县乡村满汉分居,各理疆界,以杜异日争端。’将大片土地不管上面有没有人居住一概圈起来,成了他们满族的私有财产,无数农民成了他们奴隶。扬州十日,嘉定三屠,城里遍地尸体,血流成河,多少百姓成了满族刀下冤魂?按照刚才这位小姐的意思,我们是不是把脑袋伸出去,让人家一刀砍了呢?天下只有一个皇帝,皇帝下面的都是他的奴才,小姐,不知道你是否愿意当奴隶,至少我不愿意,我想在座的也没有一个愿意吧?”
记者招待会继续进行着,史秉誉一一回答这些记者千奇百怪的问题。按照记者提出的问题,史秉誉怀疑自己是否来自火星,不然无法解释这些人对中国的任何事情都抱着极大的好奇心。
天渐渐暗了下来,招待会不得不终止了。疲惫不堪的史秉誉在送他们离开后,一屁股坐在了草坪上。
也许现在是该考虑回国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