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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轮进书库是为了找书而不是找人,这无须质疑。偶尔想起某本深奥而晦涩的关于某些精神之说的书籍,都是要到书库走一趟的。很多人都说这所大学灵气十足适合修身养性,其实这相对经轮来说是没有一点吸引力的。灵秀之地,虽然正是她向往的地方,但是这里远不符合她心目中的标准。她之所以会到这里来,是为了入世。真正的修佛者,讲究出世入世。而要功德圆满修成大境,往往就需要入世,方能出世。另外,还为了这里的年代久远的书库。
经轮走进来的时候,步伐轻盈,并没有打扰到正在专注看书的慕容流年。甚至是经轮路过的时候,慕容流年都浑然不知似的。这时,经轮又特意看了慕容流年一眼,只是这次她的眼神不再一如清波。她赫然看到,慕容流年所看的书,名为教父。再看看这个男子嘴角那略显邪意的神色,心境早已修成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境界的经轮,仍是忍不住一丝心颤。她很心惊,因为她仿佛看到了慕容流年内心中的**裸的杀性。有几个人能从这个平时懒散的纨绔弟子的身上看到这些?所以慕容流年日后也总是毫不掩饰的说:爱我的人,不少;了解我的,却不多。首属经轮。
经轮不禁深锁了一下眉头,随即准备走远。她是修佛者,但是她并不认为自己有多大的能耐能让眼前这个邪意的男子听她讲佛,继而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再说了,予人佛说,实际同时也要受到别人的精神之说。自古便有天堂与地狱之说,也仅差一线。成佛成魔,实则并不遥远。钓鱼时,鱼也是讨饵的。有谁可以肯定,予人佛说,自己不会堕落进阿鼻地狱,永世成魔?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慕容流年开口了。他合拢书本,轻描淡写的放回书架上,脸带轻佻的笑意,道:“信佛?”
至少是比你更信的。已经恢复常态的经轮不再染到一丝世俗的感**彩,面无表情道:“信的。”回答别人的话,是一种礼貌。显然经轮没有继续探讨下去的**,轻盈的脚步迈出去了一步。
“能给我解释一下,何谓佛?且,何谓魔?”
“信佛则佛,信魔则魔。皆在个人。没得解释的。”声音一如脚步般轻灵的经轮,没有止步的又走了几步远。
慕容流年转身看向书架,冷笑道:“看来,你比一般的神棍,是要好很多的。”
经轮没有回头没有止步,这次也没有回话的打算。
“至少,你也是信魔的。”
这时,经轮的脚步明显放缓。她依然是没有回头,似乎是慕容流年这个嗜血者的魔之说依然没能动摇她的信仰。只听见她声音轻灵道:“佛曰:空即是色,色即是空,是因无人能空,所无人不色。古人曰:食色性也,因好色所以会成性,无色食之,并不为不色。空乃为心空,色乃为心色。一切流言蜚语,自有心容。”
“那么,佛即是魔,魔即是佛,是因无人能佛,所无人不魔。”
“看来,你也是信佛的。”经轮的脸抹上一丝微笑,转身消失于书架背后。
让这丫头摆上一道了。慕容流年热情的跟了上去,很快找到已经在查阅书籍的经轮,道:“需要我的帮忙吗?”
难不成让这个信魔的帮我找一下有关佛之说的书籍?经轮不以为然的笑了笑,有礼貌地道:“谢谢。我自己能行。”
又碰一鼻子灰了。不过慕容流年胜在有常人不能及的坚持不懈的毅力,所以依然没有识趣的走开。他弄了弄头发,像是经轮觉得他发型不够帅似的,道:“我很闲的。”
你那是无聊而不是闲的。经轮笑若幽兰,淡而清,始终如故。她已经找到想要的书,这时她回过头朝慕容流年回眸一笑,轻启唇瓣,道:“我不闲的。”这次的拒绝已经很明显了。
不过慕容流年接下来的动作让经轮很是意外,甚至是顿时不知所措。只见慕容流年闭上眼睛贪婪的呼吸了一下,颇有登徒浪子的姿态。经轮长长的秀发正好触碰到慕容流年的鼻子,想必是秀发上传出来的芳香了。不过慕容流年贪婪的,却不仅是这些,还有经轮身上的幽香。慕容流年可以确定那绝对是体香,而不是后天故意加工而成的效果。
经轮的眉头不禁再次深锁了一回,过了一会儿,轻叹了一声,颇似悲悯世人的观世音。似乎是觉得这个男子不该这么肤浅的,心感有点可惜。接着便真的是不想再作停留了。
“你挺香的。”慕容流年睁开眼不说瞎话,接着转口道“你找到了?”
经轮心想你虽然不说瞎话但是眼睛估计也是瞎了的。经轮小心翼翼的抱着发黄的书,轻步离开了书库。慕容流年想营造的图书馆的浪漫,就这样夭折了。望着经轮远去的背影,慕容流年脸上的笑意却是盎然、玩味。不过经轮离开书库之前,他们都没有注意到,有一个身影也来到过书库。就在慕容流年贪婪的闭上眼睛而经轮回眸一笑的时候,她黯然离开了。
还说要守侯着她要娶她呢,转头却迷恋其他女孩子。臭男人,果然是信不过的。
到了中午时分的时候,秦语涵感觉有点意外,因为慕容流年去吃饭的时候竟然还会叫上她。意外他去吃饭的时候也能记起她也是要吃的。不过当慕容流年邀经轮一同前往的时候,秦语涵的心情便不禁一下子跌到了低谷。看来他不是记得她要吃饭,而是记得经轮也是要吃饭的。会叫上她,只是方便邀请经轮罢了。
不过,结果当然是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的。经轮拒绝了慕容流年的给黄鼠狼拜年不怀好意,秦语涵则是被赶鸭子上架不得不去。
这天似乎注定了不是一个平凡的日子。秦语涵发现,慕容流年也是有认识的人的,而且这个人她也认识。怎么可能不认识呢?只不过吴天生却是不认识秦语涵的。
吴天生便是今天来找慕容流年的那位青年,中午的时候也是他找到慕容流年。似乎对慕容流年的行踪掌握得很详细,准时的侯在图书馆的门口,正好慕容流年和秦语涵便从图书馆里走了出来。
心菲依然是很安分的跟在吴天生的身后,而秦语涵却是走在慕容流年的前面。秦语涵很难想象慕容流年也是认识吴天生的。当看到吴天生的时候她起初仍有点怀疑,但是当吴天生主动自我介绍的时候,她就不再怀疑了。取而代之的,是若隐若现的疑惑。似乎有些思绪她想要抓住,但是却是怎么也抓不住。
慕容流年说在这个地方吴天生不需要他当导游,是有根据的。因为本身吴天生就是从清华大学走出去的,也就毕业了两年而已。现在在学校的某些特定的地方,还能看见吴天生这三个字,甚至是这个人的照片。秦语涵认识吴天生,是因为这个人在清华园留下过无数的传说。他是一个天之骄子,有关于他的传说至今仍在学院广为流传。很多女生甚至放言,今生要嫁就要嫁吴天生。幸福与否不知道,至少这辈子是不枉过的。
接着秦语涵也知道了,慕容流年和吴天生不仅认识,而且还是朋友。午饭并不是只有她和慕容流年一起进餐,一起的,还有这位清华园昔日的天之骄子,还有那位亦卑亦敬但是眉梢却分明着一丝旁人不许置疑的坚强的女孩。
秦语涵要多看吴天生几眼,吴天生也是要看秦语涵几眼的。不过这却不是礼尚往来,而是他知道慕容流年昨天在清华园大闹了一回,而且正是为了这位学妹。
吴天生的本意是去找家饭馆,不过慕容流年随即便否定了这个建议。慕容流年有自己的理由,因为他身上有饭卡,如果是去饭馆的话他没钱吃饭。秦语涵这次不想提醒慕容流年说那也是她的饭卡,这次她只想狠狠的敲一下慕容流年的脑壳。人家想去饭馆是为了和你谈判的,你却拒绝了,分明就不给别人退路也不给自己后路。可惜慕容流年不知道秦语涵心里的想法,而吴天生也是顺慕容流年的意的,于是他们便一起往食堂走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