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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思远作为江浙巡抚,能平平安安的待到现在就是因为他家世代为官,沈信还暂且不敢动他的缘故,但是沈信不敢对他动手,他却敢对沈信动手。
巡抚一职相当于是钦差,负责视察各官员的辖地管理情况,江浙一带靠近京都,基本上都是沈信的亲信在官,寻常人根本不敢得罪,见他们触犯律法也只敢从轻处理。可白思远不同,他遇到这种事情向来都是丝毫不讲情面的严格按照律法执行,一来二去得罪了沈信这边的不少势力,还曾被刺杀过几次,但他不但不收敛,反而执法更加严厉,江浙一带的官员都知道他的背景,亦不敢对他下狠手,如今都只敢不在他的眼皮底子底下才敢胡作非为。
不过白思远显然不满足于此。前几年沈步月便听到消息,说他开始出入文人墨客聚集的地方,并且利用职位之便安插了不少小官进江浙甚至京都的空职。
行为倒是算不得张扬,但是联想他对沈傲的态度,也能猜出一两分他的意思。
白思远必然不是那种会坐以待毙的人,如今君王昏聩至此,他定然是会想尽办法的拯救的,沈傲曾是他的同学,他自然是知道他的性格品行的——
如果没猜错,白思远应该是存了捧沈傲上位的心思。
只是如今沈傲早已经被往事牵绊住太多年,心态早不复当年心比天高莫欺少年穷的豪气冲天。
不过这个白思远,若真是这样为民的好官,倒是可以为她所用。
沈步月眼神微眯,看着跳动的烛火若有所思。
入夜时分,京都中最大的妓馆按时兴盛起来。这些在白日里蛰伏的怪物,到了夜晚便开始睁开他们花色纷繁的瞳眸,勾引着人们心甘情愿的走进去。
“哟,刑公子来了,看我这老眼昏花的,早知道是刑公子来了,该早些去门口迎接了,这可不是怠慢了吗?”
徐娘半老的妈妈扭着腰肢风情万种的迎上去,满是香粉味道的手帕一挥,手似碰未碰的在门口这位蓝衣公子身上碰了碰,眉目间满是精明算计。
“行了行了,妈妈说这么多话做什么。”蓝衣公子不耐烦的挥了挥手,眼神在楼上楼下扫了一番,皱眉问道:“怎么今日梦玉姑娘还是没有挂牌,妈妈怕不是把人藏起来了?”
“哟,妈妈我哪里有那么大的胆子藏起我的聚宝盆啊,瞧公子说的~”妈妈略带嗔怪的瞪了蓝衣公子一眼,随后又笑眯眯的解释道:“刑公子今日来晚了些,早些时候梦玉姑娘便被人包了夜送走啦。”
“又?”这位刑公子听了这话显然心情不怎么好,眯起眼睛来不悦的看着妈妈,冷笑道:“我喜欢梦玉,妈妈也是知道的,梦玉来你这春梦阁这么多日子,我可没少往这里扔银子吧?妈妈可不要像之前绿腰那般,把我当傻子耍!”
“瞧公子这话说的,上次绿腰的事情,我不是已经给公子赔不是了吗,更何况那位,”妈妈颇有暗示性的伸出手往上指指,讨好的笑开:“也不是我们这小门小户惹得起的,刑公子就放过小的们吧,这回梦玉不会那样的,真的只是公子来晚了,不如今夜先点了别的姑娘伺候,明天再请早啊。虽然梦玉不在,这春岚夏烟可都是仰着脖子等着公子呐!”
妈妈到底是风月场上的老手,哄个男人自然是不在话下,几句好话扔下去,又叫来另外几个会说话来事儿的姑娘,这刑公子立马就忘了自己上一刻在生什么气,左拥右抱的搂着人上楼去了。
老鸨这才松了口气,挥手叫来旁边龟奴,低声道:“幸好再过几日许公子便要成亲了,不然这刑公子可也不是好得罪的,老不让他见梦玉肯定是不行的,你去嘱咐梦玉,明日早些回来,好好梳洗打扮给我接待刑公子,怠慢了可小心你们的皮!”
龟奴唯唯诺诺的应了就往外跑,却是冲着城中一处不知名宅邸去了。
月色当头,染着红烛的屋子里满是昏黄灯光,温馨的让人昏昏欲睡,可不知从哪处不断传来女子哭声,轻轻细细,不由得惹人心疼。
桌前一男子的身影不停踱来踱去,偶尔停下来低声安慰几句,但显然都收效甚微,女子哭声虽然轻微,但一直不肯停歇,仿佛是小猫儿的爪子不停的在心上抓挠。
“我不是同你说了,我与若凌公主是指婚,不能不遵,但是你放心,我喜欢的是你,不管是成亲还是不成亲,都不会冷落于你的,我的好玉儿,便不要哭了吧?”
只着白色中衣的男子一屁股坐在床边,满眼着急的看着以一件轻薄外袍堪堪盖住肌肤还在啜泣的女子。
女子抬起脸来,满面的泪光在烛光的映照下更显得我见犹怜,她用手中的绢帕擦了擦脸,还留下几行泪光,人却已经挣扎着要起来,口中道:“是梦玉不懂事,打扰公子了,公子放心,今夜既然已经没事了,梦玉这便回去。”
她这一动作,外袍便顺着她的肩膀从身上滑落,露出大半寸缕未着却满是暧昧青紫痕迹的身子,那只着中衣的男人看着眼睛便有些直,稍显粗暴的将她拉回床上,略大的力道让女子直接摔在了床上,她先是一愣,而后又偏过头去嘤嘤的抽泣起来。
口中却道:“公子……是想要奴家如何?”
这幅样子自然更是惹了男人的怜惜,他轻轻的将那女子扶起,重重抱进怀中,轻柔的安慰道:“我是想让你不要哭了,多漂亮的一双眼睛,哭伤了可怎么办是好?”
“哭伤了……总之公子也是不知道的了。”女子被乖巧的抱在怀里,幽幽地道。
“胡说!”男子将她放开,接着烛光着迷一样的用手指摩挲过怀中女子的脸颊:“我不是已经说了,不论我成亲与否,自然是不会冷落你的,你只要在这床上等着我便好,与以往没有不同。”
“怎么会没有不同?”女子略略提高了声音,悲愤又柔软的眼神却看得人心软,她脸上又滑下两行眼泪:“若是旁人便也罢了,公子未过门的夫人,不正是若凌公主?那可是皇室的嫡长公主啊,继续同我这样下去,梦玉倒不怕什么,能陪在公子身边便是最好的,可若是为此耽误了公子的前程,梦玉万死也不能辞罪啊。”
“我的心肝儿,”男人终究是被这一腔柔情打败,喟叹着将柔若无骨的碧玉抱进怀中,情动之下双手又开始不安分:“你这样乖巧,让本公子怎么舍得放开你,你放心便罢,日后寻个机会我便将你赎出来,将你安顿在这里。”
春情又泛上女子艳丽的面颊,她眉目流转间流泻出致命风情,稍稍推拒却是将整个身子贴的更近,微微眯起的眼角尽是勾人:“公子这可是要……金屋藏娇?”
男人一勾唇角,大手已经探入隐秘不可言部位,将梦玉逗弄的身子都软了,口中却道:“金屋怎么配得上我的玉儿,起码也得是金镶玉的屋子才行。”
梦玉已经软了身子,却忽然挣扎着要走,嘴唇贴在男人耳边,呼出热气道:“时候不早了,梦玉该走了。”
包夜只到寅时,这是春梦阁订下的规矩,所有姑娘在这个时间前都得回到楼里,不许大白天的在街面上招摇,此时丑时已过三刻,再不走便是来不及的了。
本想温存一番的男人被骤然推开,自然心中不满,男人使了力气将梦玉压回床上,不耐烦的道:“妈妈不是就是死要钱吗?公子我难道还缺那两个银子?如今……心肝你只管如何伺候好我,快把这小腰给我塌下去。”
男人猴急的将梦玉翻了个身,身下已经迫不及待的迎了上去,梦玉娇笑着转过身去做出顺从模样,转过身去已经是冷静自持毫无情感波动的一双眼眸。
春梦阁的老鸨名叫四娘,现在虽然已经徐娘半老但是风韵犹存,年轻时也是春梦阁响当当的头牌,不过年华老去,一直没遇到良人,便也一直在春梦阁做了下去,没有客人了便转做了老鸨,依旧这日子风生水起。
春梦阁不是只在京都才有,准确的说,在大烨的每个地方,若说起最响当当的青楼楚馆名字,必然要提的便是春梦阁。这是青楼楚馆规格中最高的“阁”,由来历史已久,这种行当本是最不稳定,春梦阁却生生的打破这个惯例,成为大烨商户中不得不提的浓墨重彩的一笔。
四娘作为京都春梦阁的老鸨,地位自然是这行当里最高的,可今夜她恭恭敬敬的守在一边,低眉颔首的不敢有一点多余动作。
上首坐着的男人正翻看着春梦阁的账本,这跟应付官府的那本不一样,是春梦阁真实的账本,里面详细记录了所有收支,甚至姑娘所收到的打赏和买卖姑娘所用的银两。
这个男人光看外貌没有一点出众之处,三四十岁的年纪,面上一点胡乱髭须,五官普通,身量不高,肚子还有些微微突出,一看便只让人觉得是个普通不过的生意人。
可大概谁都想不到,这个人才是大烨最大的销金窟——春梦阁的真正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