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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好大呀,长长的甬道两侧有三五成排的宫女正在掌灯,她们很安静,就连走路都没有声响。
陈德海在前头领路,后面的周知松在这沉闷的气氛中心越来越慌,他身上还是今天在路上换的半新不旧的袄袍。
小柳儿在前面走的摇头晃脑,她左看看右看看,步子迈的轻松自在,越走越靠近墙边。
她伸出小手去摸摸高大斑驳的城墙,再顺势摸摸灯柱,要不是个头不够高,她还想摸一摸琉璃灯罩呢。
周知松看着她的样子,一边感叹妹妹是胆子真大一边觉得心里没那么紧张了,他也想蹭到墙边去摸几把。
我的天老爷啊,他们这次来给二叔一家送年货可是没敢耽搁时间,哪成想刚一到京城就进了皇宫。
他得仔细看看这皇宫,要是再摸一摸城墙,等再回到红溪村够炫耀一辈子了吧!
“哎哟,宫规森严,低头好好走路!”陈德海迈着碎步朝前走的又快又急,想起身后的俩人不由向后看了一眼。
这一眼看得陈德海腿一软,您二位这是旅游呐?
瞧瞧两人,甩着袖子走的那叫一个自由自在!
他就说身后怎么也静悄悄的,他还诧异冯氏竟然将他们的宫规教的如此好,原来是离他老远了。
前方走来一队巡夜的侍卫,冷森森的目光直射两人。
小柳儿和周知松就急忙敛眉低头,跟到陈德海身后。
“这宫里可不是玩儿的,两位好好看着我们的行事规矩,莫吵莫闹莫大声喧哗。”
陈德海低声教他们,小柳儿就回头朝周知松吐了吐舌头,正好被陈德海的眼角余光看到。
唉,陈德海心里叹气,这丫头的胆子怎么这么大,他步子稍缓,与小柳儿齐肩并排,小柳儿这才消停了。
等到到了东宫门口,陈德海就急忙上前,与宫门前等着的嬷嬷说话。
“苏嬷嬷,里面这是催了?”
那位苏嬷嬷便低声回道:“没有,陛下吩咐直接带着两人进去呢。”
“快走吧,记得进去行大礼。”
陈德海交待了一句,便和苏嬷嬷领着人进去了。
先是过了垂花门,然后又跟着进了一间富丽堂皇的宫室,就能听见卧室内传出阵阵虚弱的咳嗽声。
小柳儿就想抬头去看。
“低头。”
苏嬷嬷在她耳边低斥,小柳儿就忍住了脑袋没有继续向上抬,但她大眼睛还是叽里咕噜的向四周瞟了瞟。
“这孩子这么小,是会做饭还是会医术啊?”
一道老者威严的声音从旁边的帘后传来。
小柳儿这回忍不住了,她抬头朝声音来处去瞧,隐约能看到帘后有一位老者斜卧在一张大塌上。
“陛下问话,还不行礼回答。”
苏嬷嬷见小柳儿眼里没有一丝畏惧,只瞪着大眼睛好奇,不由低声提醒。
小柳儿自然在好奇为什么皇帝老儿同人说话连面都不露?
听了苏嬷嬷的话,小柳儿立即双手作揖,弯腰呈九十度,这是读书人之间最大的礼,她跟着爹读书时学过的。
周知松那边已经扑通一声,双腿跪到地上,他跟着爹去祭祖时爹都要他们双膝跪下去的。
“我可以做饭,我大哥可以看脉。”
小柳儿不管那些,她已经脆着小声音回话了。
“那便让你哥哥上前去诊脉吧,你去做饭吧。”
庆德帝听着这孩子的声音,就知道她根本不怕自己,倒是起了一起兴致,他将原本已经抬起来的胳膊又放了回去。
周知松就怨念地盯了小柳儿的后脑勺一眼,原来行文士礼就行呀,妹妹也不先给个暗号。
“我做饭也得问问病人的喜好和脉象,这样才好对症做菜。”
那边苏嬷嬷要拉小柳儿下去,小柳儿摆摆身子,向着她大哥靠了一步。
“哦,只听说过对症下药,这对症下饭倒是第一次听说,也罢,那就开始诊脉吧。”
庆德帝摆摆手,苏嬷嬷就后退了回去。
周知松就看着小柳儿着急,他诊啥脉啊,他就把妹妹留给她的几本医书全背下来了。
这次跟着五叔进京送年货,就是要跟着妹妹学习的呀。
小柳儿就给了周知松一个放心的眼神,然后对着床幔处用下巴示意了一下。
旁边伺候的宫人已经将瑞太子的手从金色的床幔里拿了出来,瘦弱的手腕下垫着金丝织就的脉枕。
周知松就深吸一口气,一边向前一边在心里默背。
三指定位法,即先以中指按在病人掌后高骨内侧的桡动脉上定关脉,然后食指按在中指关脉之前定寸脉,用无名指按在中指关脉之后定尺脉,三指隆起呈为弓形,指头齐平,以指腹按触脉体三指平布,疏密要适宜。
等到到了床前,周知松就单膝跪地将三指搭了上去。
“七七。”
小柳儿心里默喊了一声,七七就默契的扣掉五点积分,然后对着床幔后的人扫描起来。
那边周知松已经换了另一只手来诊断,他头上又出了虚汗,他只能感觉出指肚下的脉象时缓时急,别的就一无所知了。
那边小柳儿也感觉有些奇怪,她同七七聊道:“他体内怎么血液流通不畅,好似血液中有活物一般。”
“虽然表相都是消渴症后期的症状,但与其实质不同,我没在脉案中见过这种的病症啊。”
七七就将系统的判断图放出来给她看,“的确是活物,那人体内已有上千只马蝗。”
“吸血马蝗?那他岂不是日日都要受虫咬啃噬,痛死啦!”小柳儿惊呼。
七七的电流就上下波动了一番,然后继续到。
“表面看这不过是消渴之症,但实际是成千只的活马蝗在他体内吸咬,他每日吃饭下咽时便如同万虫齐攻,又痒又痛。”
等到周知松起身后退,小柳儿就上前两步,两人一并排站定,小柳儿就对着周知松勾了勾食指。
“如何?”庆德帝在塌后询问。
周知松就吐了口气,上前也学着小柳儿一般弯腰回道:“回皇上,草民诊其为消渴症。”
“哦,你可有法子医治?”庆德帝语气平平,御医也是这么说的,不过没人能治好罢了。
“这…”
周知松顿了顿,想到小柳儿比划手势时脸色没有苦闷之意,那应该就是能治?
“嗯?”庆德帝不满的发出鼻音。
周知松立刻跪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