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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对的权力,导致绝对的**。没有制约的皇权,必将给天下带来灾祸。在现阶段我们没有足够的手段和力量来制约皇权的时候,那么能够制约皇权的也唯有皇权了――皇室法典序章。
杜远坐在金殿之上最靠近那张宝座的地方,他和卓非凡一左一右分坐在龙椅的两边,在今天这个特别的日子里,大明国第一个被文武百官和皇室宗亲选举出来的皇帝将在他们的加冕后坐上这张至高无上的椅子。
杜远淡淡地扫视了一眼人头汹涌的金殿,心中泛起一股自豪的感觉。在今天,他终于扯破了皇帝这个职业的神密面纱,撕下了皇帝的威严面具。今天无论是谁取得这场皇位争夺战的胜利,他也休想再如同原来的皇帝那样,在天下百姓和朝庭百官面前摆出至尊无上的架势。在这一个月的皇位竞争当中,所有的皇子都被好奇的民众架上显微镜仔仔细细地观察一番,甚至他们之间为了抹黑对方或是突显自己还主动爆料。
在这一个月来,哪怕是再不关心朝庭大事的乡下人每日一起床第一件大事便是到村头大榕树下听村里的私塾先生念今日的邸报,听听皇子们之间又闹出了什么笑话。对于皇帝的敬畏之心早已不再。今后的皇帝若是想要坐稳江山,除了战战兢兢地实心任事之外,再无第二个选择。
今天在这个之上,除了皇室宗亲与全国三品以上的文武百官之外,还有杜远从各地随机选出来的五十名举人以上的士人,他们虽然没有投票权,但他们有眼睛和耳朵,他们会将他们今日在大殿上看到的一切事情他们日后在家乡吹嘘的资本。本来照卓非凡的意思还得叫上各地邸报社百十来个笔帖式才够得上公正公平公开,但杜远却认为笔帖式不过是朝庭的传声筒而已,只要一声令下,压制他们的声音实在是太容易了,效果反而不如这五十名随机选出的举人要好。
杜远仔细打量了一下皇室宗亲、文武百官乃至那批士人的神色。果然不出所料的是,杜远从他们眼睛里的诚惶诚恐中还看到了两样东西,那就是得意和兴奋。
至高无上的皇帝要从自己的手中选出,而说不定自己手中的一票便是决定胜负的一票,昔日高高在上的皇子们为了这一票都得和自己故作亲热地微笑,交谈,甚至拉关系。就是为了自己手中的那一票。哪怕是再迂腐的人都不得不在心底的最深处,感会到那么一丝丝通过自己的手来诞生历史的快感。
杜远满意地笑了。人的本性是贪婪的,从来没有过也就算了,但是一旦曾经拥有过,就绝不会再舍得放弃自己手中的权利。
陆雨轩走到杜远身边,微微朝他点了点头。
“京城的九个城门都已经封闭了,南北城巡检所全部出动,正在城里维持秩序。虽然有许多人聚在一起等消息,但按照你的命令,凡超过三百人以上集会者已经一律驱散。少林和武当等九大门派组成的便衣队混入人群中监视,一旦发现其中有煽动者将会立即逮捕。京城之内已经是万无一失了。”
杜远沉吟了一下,小声问道:“各地驻军的调动情况怎么样?”
“蓝玉的西北军大营已经被我们接管。本来西北军历来以剽悍不驯著称,好在这次东厂的行动得到江湖门派的支持,而西北军中又颇多各门各派的弟子,暂时还是控制得住的。长江水道有排帮和漕帮支应着,长江水师若有异动,我们能在第一时间内得到情报。”
杜远轻轻地舒了一口气:“这就好了,只要西北军和长江水师动不了,其他地方的驻军便要在这么短时间内赶到京师也不太容易的。”
陆雨轩沉着的点点头,表示同意杜远的话。接着他说道:“你在国外搞的那两个恐怖组织也派上了大用场。南边有几个小国这次还真有些蠢蠢欲动的架势,五毒教虽然还弄不到什么真正有价值的情报,但却把他们驻军的调动情况报告了当地的锦衣卫,我派几个人过去警告了一下,他们也就安份下来了。”
“不过是些想看看风色,趁火打劫的小毛贼而已,只要咱们这儿不出岔子,谅给他们十个胆也不敢作乱。”杜远不屑地撇撇嘴。
“还有”陆雨轩犹豫了一下说道:“我已经安排好了,若是你们想要在选举之前先来个认祖归宗大典的话,主持人和道具我都准备了。”
杜远轻轻地笑了起来:“别逗了,别人不知道我们俩和世祖皇帝的关系,你还不知道么?我可不想改姓朱,我看小卓也未必有这个兴趣。”
手一伸,杜远示意陆雨轩先别说话:“我明白你的意思。不过就算是成了皇室家族的一员,恐怕将来的皇帝也不会放过我,反而会对我更不放心。所以我不会靠这些虚名来保命,还是以自己手中的实力来说话要保险一些。”
杜远既这样说了,陆雨轩也不再劝,静静地退了下去。他今日肩上的担子未必比杜远和卓非凡要轻。将有心人掀起的动乱消饵于无形、以国家暴力机器震慑住失意皇子有可能会出现的狗急跳墙的举动,这才是他现在该去做的事。至于朝堂上的较量,那就只能交给杜远和卓非凡了。
朱厚照是朱氏皇族中年龄最长的一位亲王,他虽与二皇子朱永清颇有些纠缠不清之处,但他却是朱氏一族的族长,所以杜远对他虽然不是很放心,但却最终还是委托他来主持这次选举。
朱厚照见杜远微微对他点了点头,连忙站起来咳嗽了两声。立时,大殿上安静了下来。
“各位同僚,各位亲眷,今日是我大明朝破天荒头一次通过民主选举的形式选出新任的皇帝。这次选举是在两位摄政王爷亲自提议、关心、安排之下”
杜远忍不住仰天打了个哈哈,无聊地挥了挥手。朱厚照立即闭口不顺,恭顺地对杜远弯下了腰,表示听候他的指示。
“哪来这么多麻烦事啊。待会我还有事呢!”杜远扬了扬手里那一叠薄薄的金叶:“各位皇子们的治国方略你们也都看过了,本来今天我还想安排一场咨询会,但想想也许对于选择哪位皇子当皇上你们的心里已经有底了,而且你们也未必有这个胆子跳出来去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去咨询一位王爷,所以这个环节就取消了。待会有选举权的一人拿一片金叶走,一个一个轮流进到殿边的小屋里去,那里有十八个写着各位皇子名字的箱子,你们将金叶塞到自己选中的那位皇子箱中就行了。”
杜远此言一出,便是有人喜有人悲。
像朱永清、朱永棣等老谋深算的皇子,早安排了一群“托”来咨询自己,甚至在家中也排练了好些时日,就指望在今日一呜惊人。此时听杜远这么一说,不由得沮丧万分。
朱永桂等人闻言却又大喜过望。这几个皇子本身就是不善言辞、或者干脆是些出口成脏之辈,连治国方略也是别人代写而成,他们最怕的也正是所谓金殿咨询治国方略这一环节。这万一要被人识破,可就要名声扫地了。
杜远跷着二郎腿,一边晃一边笑道:“其实本王也知道有些皇子的治国方略是寻人代写的,不过这也不要紧,反正为君者未必要样样皆通,只要会用人也就行了。不过”
说到这里,杜远故意顿了顿,很得意地享受了一下众人注视的乐趣,才慢悠悠地说道:“只是有一人的参选资格我须得先取消了!”
十八位皇子脸上齐刷刷一片苍白,谁也拿不准这个倒霉鬼究竟是不是自己。毕竟前段时间竞争激烈之时,谁私底下的小动作都没少过。
“八皇子朱永棣,你站出来!”
杜远淡淡的一句话,立时让十七个人大松了一口气,唯剩一个朱永棣脸色苍白,颤抖不已。
沉默半晌,朱永棣猛然跳了起来,大声喊道:“我为什么不能参选?为什么?若说收买官员,我那十七位兄弟哪位没给官员们送过礼?若说揭兄弟的阴私,他们干的也不比我少了。”
“至少他们没有意图调动军队杀入南京!至少他们没有想着杀光自己的兄弟然后自己当皇帝!”卓非凡一扬手,将一叠纸掷在朱永棣的脸上:“你手下的‘血滴子’和‘粘杆处’已经被我们一网打尽,而你依靠的河朔军统领郑山河已经弃暗投明,这是你的全部罪证,你可以看看还有什么遗漏的。”
不用杜远多说,早有一队如狼似虎锦衣卫冲进大殿,将犹在颤抖的朱永棣给五花大绑架了出去。
看看金殿上犹自惊魂未定的众人,卓非凡温言说道:“既然是民主竞选皇位,那么当然是各家施各法,只要不要闹得太过份我们兄弟二人也不会管的。只是朱永棣所为却是妄想破坏选举,我们自然也不能容他了。”
杜远大手一挥:“算了算了,不用再说了,赶紧搞完选举我还有事要办呢。现在发金叶子,有选举权的人排队进小屋子里吧。”
众人闻言都不由得皱皱眉头,心道这位王爷将此次破天荒的皇帝选举搞得如此儿戏,真是有些过份了。
唯有卓非凡知道杜远心里所想。其实选举过程越是儿戏,日后选举出来的皇帝越是难以立威。本身你就是通过这样儿戏的手法当上了皇帝,在天下人看起来,你这位子似乎是来路不正的样子,敬畏之心当然也就少了。
朱永清等人也不是笨蛋,杜远这么做的意思他们也能看得出一二。只不过他们却以为杜远这样削未来皇帝的面子,是为了更好地在幕后把持朝政而已。
看是看出来了,说心里没有怨言也是假的,可现在谁也不敢当场跳出来反对。甚至还得拼命压制忠心的属下,让他们也不能跳出来反对。
谁叫想当皇帝都想得睡不着觉了呢?
再说了,人人都看得清楚,卓非凡手边还有着厚厚的一叠纸。以东厂和锦衣卫的恐怖实力,谁也不敢保证自己私下做的什么事在东厂里没有留下档案纪录。现在跳出来跟杜远和卓非凡做对,这不是找死吗?
所有的皇子脸上对着杜、卓二人微笑不止,其实心里都是这样想的――现在且先让你们得意一时,等我做上了皇帝看我怎么好好的整治你们俩个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