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嘈杂的酒吧里,震耳的音乐,香艳热辣的钢管舞,酒精催发下的男女在尽情的嘶吼欢呼,这里迷醉的光线混合着荼蘼的情欲,将这个狭小的空间渲染的仿佛极乐世界。
一头长卷发的红衣女子拎着一瓶酒,晃晃悠悠的走到吧台旁边,将酒瓶子重重的放在吧台上,那里趴着一个娇小的女孩子。
“喝喝喝,一天就知道喝,失个恋,屁大点事,你至于吗?”
“山姐,你怎么来了......”小鱼从鸡窝一样的乱发中,巴拉出一个缝,看了一眼坐在自己旁边,劲装红唇的美女王千山。王千山其实叫王千珊,是个退役的特种部队军人,在战火纷飞的中东做过雇佣军,虽是美女,却异常彪悍,打起架来那是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于是大家觉得,这个“千珊”叫起来就有点尴尬了,换了“千山”倒是蛮合适的。要不是长了一张美女的脸,这完全就是一枚汉子嘛!
“我靠,你这眼睛是被揍的吗?肿的像个核桃,多亏中间还有个缝,要不我都以为你眼睛长死了呢!你这头发是被鸡刨了?还是让鸡在上面做窝生蛋了?还有你这件衣服?酸几拉臭!你是刚从马桶里爬出来吗?玩贞子了......”王千山一边犀利的吐槽着面前匍匐在吧台上还紧握着酒杯不放的女孩子,一边将她的一头乱发拨楞开,露出一张消瘦苍白的小脸,只是那双红肿的眼睛显得很突兀,再配上晕开的妆,分外的狰狞恐怖。
“山姐,好久不见了,你还是这么风趣!”
“我看你是疯魔了!人家失个恋,顶多喝杯酒,嚎两嗓子,劲儿也就过去了,你可倒好,一个月了,天天这德行,我真想给你一嘴巴,把你脑子打出来,看看里面是不是装了浆糊!”
“山姐,我也不想,可是我就过不去这个劲儿啊!你说我们俩如果分手了干干脆脆,老娘才不会下贱到把自己折磨成这样呢!关键是他失踪了,姐,他失踪了,他怎么突然就失踪了呢!”
“人家就不行突然抛弃你和别人私奔?咋的?私奔之前还得和你整一个隆重的告别仪式?”
“姐,我们认识十年!不是十天,他不可能没有一个交代,我找遍了他所有能去,可以去的地方,他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看着小鱼核桃一样的眼睛,又要开始流眼泪,王千山顿时觉得头大。
“你呀!你就是个孽障,哭哭哭,我是上辈子崩死了多少良民才认识你这么个货,别再哭了!”
“山姐......”小鱼儿顶着个五色盘一样的脸可怜兮兮的望着王千山,她知道,山姐来了,虽然在骂她,但是一定会帮她的。
“黄姑娘呢?你们俩不是一起呢吗?”王千山实在看不了这姑娘的衰样。
“那不在那呢吗!”
“我靠!我眼睛好像瞎了......钢管舞,黄姑娘妥妥的被你带坏了。”
“山姐,我哪有带坏她,我都这样了......”小鱼儿耷拉着脑袋说道。
这时一曲完毕,钢管上那个短发美女,从台上跳了下来,挤过人群,来到吧台。
“山姐,我们计划一下,去格尔木吧!人最后出现在格尔木。”
“格尔木?青海?”王千山看着短发美女说道:“他怎么会去青海?”
“具体原因不清楚,自从小鱼找到我后,我就开始搜罗他的信息,真的和小鱼说的那样,宛如人间蒸发了,但就在昨天我收到了一封电子邮件,里面只有一张照片。”
说着,黄姑娘拿出手机,翻出照片,那张照片很破旧,有点像七八十年代的黑白照,上面是一个身穿白色t恤的男孩子,微笑着坐在一栋破旧的老楼前,闭着眼晒着太阳。老楼,微微倾斜,仿佛顷刻就会倒塌......
“我收到照片,就联系你,具体情况我们找个安静的地方细说。”黄姑娘对王千山说道,然后转过身看着两眼放光,一脸感激之色的小鱼说:“放心吧!不管是死是活,我和山姐都会把他给你找出来,所以,别哭了!”
“恩!”小鱼开心的点着头,核桃眼睛又渗出了两滴眼泪。她们从小一起长大,人生际遇和选择却截然不同,但好在风风雨雨,她们依旧未曾走散。
黄姑娘,又叫黄河,其实和黄河没多大关系,既不是出生在黄河边,也不是喝黄河水长大成人,就是起名字的时候随性了一点,这是位高学历才女,智商130,情商也130,女娲造人的时候,可能在她的脑子里多放了点泥巴,加厚了她的大脑皮层和突触神经。
小鱼家里,复式的二层建筑,带着复古的家居风,宽敞的客厅中三个女孩子席地而坐,黄姑娘将照片打印出来,仔细的分析道:“我仔细研究过这张照片,从光影的处理,拍照的手法,相纸的材质上我断定这不是电脑合成的,是真的来自七十年代,但是照片上的人的确是长安无疑,还有他身后的这栋老楼,曾是格尔木当时的一座福利院,但是八十年代后期就已经拆除了,至于拆除原因资料上说是违章建筑,且年久失修,但真实事实到底是什么样,我们却不得而知。照片里长安神态自然,没有丝毫的痛苦,很显然要不就是他安于现状,要不就是他精神已经不正常,无法感知目前的现状,你看他穿着现代的t恤衫,坐在已经消失的建筑物前,拍出了一张七十年代照片,我知道这个结论说起来不现实,但是似乎只能是这样,长安似乎在另外一个平行的时空,那个时空里是七十年代。但是既然能有人给我们发电子邮件,并且知道我们在找长安,那么长安的消失,应该有个人对此很了解,并且这个人对我们也很了解。”
“黄姑娘你没查查这个邮件的底细?”
“查了,就在格尔木,但如果要了解更多,青海我们必须要亲自走一趟了,山姐你去准备准备,我们明天就出发。”
“好的。”王千山一甩长发,从窗台跳了出去。
“小河,我做什么?”小鱼看着不停在电脑前忙碌的黄姑娘和风风火火出去的山姐,心里充满了感激。
“你呢!现在最需要做的就是去洗个澡,收拾一下自己,再补充一下体力,好好睡一觉,我料想在格尔木会有更大的困难等着我们,长安可不想看到一个瘦的像猴子一样的你。”黄姑娘微笑的说道。
“好,我这就去洗澡,然后把长安抓回来。”看着瞬间满血复活的小鱼儿,小河开心的笑了,等小鱼儿转过身走向浴室,黄河脸上的笑容慢慢的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凝重,事情似乎比预计的还要诡异,长安只是一个普通生意人,突然的无故失踪,凭自己多年浸淫的计算机技术,居然找不到任何关于他的蛛丝马迹。昨天突然收到的电子邮件,好像故意把方向指明了,目的就是引她们去格尔木,很明显这就是一个预谋,针对小鱼儿或者是针对自己和山姐的,但目前只有这一条路,小鱼儿是自己的姐妹,顾长安是她的爱人,她们根本也没有选择。
“黄姑娘,你看这些够不?”山姐提了两个鼓鼓的麻袋走了进来。将麻袋扔到地板上,然后一屁股坐了下来:“累死老娘了,多亏姐姐有门路,要不真的要干瞪眼,一个破强光手电筒问我要两千,气的姐差点打120!酒精炉、干粮、急救包、帐篷、登山绳、防毒面具、手电筒、指北针、兵工铲都是我从朋友那里拿的进口货,绝对靠的住,就连姐的存货瑞士军刀都拿出来了,这可是我以后准备当嫁妆的......”
“你的嫁妆应该不止几把军刀吧?”小河一挑眉,坏笑的看着王千山。“山姐,枪有吗?”
“......”
“还要一些烈性的tNt炸药、防弹衣,以及硝酸甘油、闪光弹、烟雾弹、手雷!”
“......”
“再给我准备一把洛阳铲、一个罗盘、两只黑驴蹄子、三斤糯米。”
“......”
“其他的通讯器材都交给我,东西直接快递到这个地址上,山姐,我相信你。”小河在山姐喷火的目光中坚持用沉稳的语速将话说完,然后站起身以最快的速度冲进了厨房,她已经听到了王千山手指的骨节的劈啪作响,要是再不闪人,她担心自己的脑子也会被山姐拍出来。
此时坐在客厅的王千山艰难的喘着气,一下、两下、三下......然后蹭的一下从窗户跳了出去,并且顺脚踩碎了草坪上的花盆。
青海,西宁机场。
王千山一身白色劲装甩着大波浪高傲的走在最前面,牛仔外衫,梳着齐耳短发看着像个大学生的小河拖着两个大行李箱走在后面,小鱼儿拖着另外两个大行李箱靠近小河狐疑的问道:“山姐怎么了?来大姨妈了?”
小河歪着头想了想说道:“她前两天刚刚来过!”
小鱼说:“那是舍不得大姨妈走?”
“我觉得很有可能......”
“你们俩再胡说八道,我就把你们俩的脑子一起拍出来,凑成一盘凉拌猪脑!”王千山长眉一挑,冷冷的说道。
黄河和小鱼儿一起缩着脖子,加紧推着行李箱,目不斜视。女人怀念大姨妈的时候可是非常恐怖的。
机场出口。一个面容舒朗,步履矫健,身高一米七五左右的男子走上来和小河打招呼:“嗨!黄河,欢迎来到青海,你可是来到了你的发源地哦!”
“嗨!富贵,好久不见,介绍一下,我的姐妹山姐、小鱼儿。这是富贵,我的好朋友,地地道道的青海人,绝对可以信赖。大致的事情经过我都已经和他说了,在青海他可是行走的GpS,他会带我们去格尔木。”
“富贵,你这名字可与你的气质不符啊!如此精干,名字听起来有点像小地主啊!”王千山玩笑道。
“山姐说笑了。能享大富大贵也是要集齐福气,运气,财气,我这个名字就算一个好的意兆吧!再者叫着也顺口!”富贵腼腆一笑。
“我倒是觉得富贵这个名字甚好,大俗即大雅。”小鱼儿说道。
小河说:“东西都运到了格尔木,我们上车吧!一边走一边说。”
车上,富贵一边开车一边说道:“小河,你发给我的那个地址,现在在格尔木是一家敬老院,中规中矩,开了几十年也没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但那里每一年都会在原来的基础上修缮,也不大修,所有的房屋结构、外观样式都不变,就只是在原基础上加固保存,说起来倒也正常,但就是感觉怪怪的,而且那家敬老院异常安静,那里住的老人好像都不怎么说话......”
“敬老院?富贵你知道这个格尔木敬老院在七十年代原来是一间福利院吗?”小河问道。
“这倒听说过,那间福利院是当时格尔木的一个有钱人建的,但后来不知怎的就荒废了。”
“那我们有没有可能找到当初在这家福利院待过的人?”小鱼儿问道。
“我可以试一试,七十年代到现在也就是四五十年,如果格尔木有,肯定能找出来,咱们先到格尔木修整一下,然后我带你们去敬老院。”
“这就是格尔木敬老院。”富贵将车停在了敬老院门口,四人下了车。
这座敬老院建在树林中,高高的院墙厚重的铁门遮住了里面的一切,在外面什么也看不到。
“这是敬老院吗?这么高的墙,这么厚的门,来这的老头老太太都是武林高手?会飞檐走壁?上面如果再拉上电网,再修两个炮楼,每天在士兵重枪实弹下监控七八十岁的老头老太太放风,这都可以媲美监狱了,哪有人会来这种敬老院?”山姐狐疑的说道。
“这的确是敬老院,但一年前我来格尔木的时候,不是这个样子啊!”富贵说:“这里地方偏僻,格尔木当地的老人几乎没有来这里养老的,这里收容的都是一些流浪的老年人。”
小河看向山姐和小鱼儿,眼神里带着不安,这座敬老院肯定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