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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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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年后

    花市冷,试灯已误,

    芳径滑,踏青尚阻。

    依然江画溪山,愁杀孤寒院宇,

    春回万瓦,听滴断,檐声凄楚。

    剩几分,残粉楼台,好趁夕阳勾取。

    蒋春霖东风第一枝

    痛!

    她的贝齿用力的咬住下唇,发出一阵微弱的呻吟“呜”

    风云丝毫不为所动,腰杆使劲往前一顶,将自己埋得更深。

    “你真紧啊!”他的声音沙哑而磁性,身下的硬挺在她的体内不停地抽撤,一次又一次地感受她丝滑紧窒的蜜谷所带来的快感。“不错,你值得我花上一个月的时间,我喜欢”

    “呜”痛啊!她抬手掩住自己的脸,嘤嘤啜泣着。

    “真舍不得停下来。”风云满足的说。

    在她体内猛烈的进出几回之后,他突然用力攫住她的臀。

    “啊”他猛地低吼一声,在她体内进射出所有的欲望。

    她倒抽口气,双腿间汩汩流出一股温热液体,下体仍微微悸动着。

    他猛地将身下的硬挺自她体内抽出。“今天这样就够了,你早些回去休息吧!明晚我再去找你。”

    “呃”她缓缓坐起身,双腿酸疼,全身虚软,长及腰臀的黑发凌乱的披泻在身上,半遮住她苍白脆弱的脸庞。

    “你不必在我面前装可怜,我不吃这一套!”

    他退回暗处,紧接着传来一阵窸窣声,同时飘来一阵淡淡酒香。

    “喏!”他从暗处抛出一块蓝玉,不偏不倚的落到她双腿间。

    这是什么?她盯着蓝玉。

    “这是我的信物,你不必怕嬷嬷不信你的话。倘若她不信你曾与我共度一宵,拿这蓝玉给她瞧便行。”

    她面无表情的捡了起来。

    “动作快一点!”

    她动作僵硬地穿衣、起身。

    她什么都没有办法思考,整个人呆滞无神的往门外走去

    一觉醒来,风云慵懒地以肘支头,舒展长腿,宛如一头被喂饱的黑豹。

    昨夜,简直就像是一场春梦。风云仍合着眼,唇角勾出一抹哂笑。

    他的欲望从未如此彻底的得到纡解,昨夜那位姑娘可真合了他挑剔的胃口,大大的取悦、满足了他。

    倒是她那张脸没仔细瞧,也不太记得了。

    会是醉芳楼内新来的姑娘吗?

    不然,她怎么连一点胭脂水粉也没有擦抹?难不成醉芳楼里正时兴这种素面妆?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风云轻哼一声,他得承认,这倒是满有趣的。

    “啊!风爷果真在这里!”一声娇滴滴的惊呼传入他耳中。

    “真的呢!”

    “风爷,现在已经是早上了,姑娘们早已迫不及待的要见您啦!”

    “是吗?”他慢慢的坐起身,双臂左右一张,便有两名姑娘默契十足地投怀送抱。

    “风爷!”花魁小燕嗲声嗲气的唤了一声,主动偎到他胸前,红唇诱惑似的刚过他的颈子。

    风云皱了皱眉,那种湿滑的黏腻感,突然令他打从心底感到厌恶。

    “风爷您真坏,害我们找了大半夜,累都累死了!”他右臂弯里的紫衣姑娘嗔道。

    他的眉头皱得更紧了,觉得这甜腻的声调有够难听。

    “风爷,还有我呢!我”顿时,一群姑娘全围了上来。

    他突然觉得自己快要不能呼吸了!

    老天爷,他是怎么了?居然会对怀里的软玉温香反感了起来?!

    虽然内心诧异,但他掩饰得很好,他不动声色的站起身来,对胖嬷嬷点头示意“胖嬷嬷,照之前的约定,今晚起,就叫她来伺候我吧!”

    “她?”胖嬷嬷精明的脸一怔,难得的露出迷惘的神色“风爷您是在说哪位姑娘?”

    “就是她呀!”风云又重复一次。

    “她是指咱们醉芳楼里的哪位姑娘?”

    胖嬷嬷的问题令他一震“你在说什么?!就是昨天夜里在柴房里找到我的那位姑娘啊!她人呢?”

    “啊?”胖嬷嬷吓了一跳。

    “快叫她出来吧!嬷嬷。”他的心中渐渐升起一种不好的顶感,却仍故作潇洒的笑着。

    “可姑娘们没有人猜着您躲在这里啊!风爷。”胖嬷嬷困惑地回话。

    “没有人?!”果然,他的预感成真了!风云高大的身躯忽地摇晃了一下,脸色苍白如纸,就连五官也因扭曲而显得非常狰狞。

    “是是啊!”见到他这副模样,不仅胖嬷嬷骇着了,其他姑娘们也都吓得不敢出声。

    她们都不曾见过他的这一面,也不敢相信他会有这一面啊!

    风云对其他人惊惧交加的脸色视而不见,眼神紧紧盯着昨夜曾上演激情的地面

    一摊已经乾涸的暗红血迹,狠狠地刺痛他的双眼!

    五年后

    城里的玉景街的锦胡同里,新搬来了一户人家。

    锦胡同北角的破屋里,宝宝正低着头,坐在桌旁的圆椅上,安静地刺绣。

    窗外射进的阳光,映出她苍白的肌肤与秀气的眉眼。

    她专注、认真、仔细的绣着,仿佛天地之间没有什么事能干扰她

    “娘娘!”一阵咚咚的脚步声与开心的童音,打破了这片宁静。

    宝宝放下针线,含笑的半蹲下身,任女童扑进她瘦弱的怀里。

    “娘娘!”女童抬起那红扑扑的苹果脸,笑呵呵地任宝宝摸摸小脸蛋。

    突然,宝宝注意到女童的左手紧抓着一只小油纸包。那是什么?

    “娘娘,李奶奶请小苹果吃饼饼。”小苹果献宝似的举起手中的油纸包,娇憨的童音里净是说不尽的得意。

    宝宝接过油纸包,惭愧之情油然而生。又受到那位老人家的照顾了。

    宝宝轻点女儿的鼻头,思绪不由得飘远。

    贫穷的日子并不好过,小苹果这个女儿是她唯一的精神支柱。除了小苹果外,她就再也没有任何亲人了

    “娘娘!”小苹果不喜欢宝宝脸上那种好像飞好远好远的表情,她噘着小嘴,扯着宝宝的衣袖,摇晃着小脑袋道:“肚子饿饿了,小苹果肚子饿饿了!”那口童音煞是可爱。

    肚子饿了?宝宝有些意外的看看窗外。晌午末至呢!向来乖巧的小苹果很少喊饿她低头看看手中的那包饼,顿时明白小苹果嘴馋的原因。

    “饿饿啦!”小苹果又喊了一次,一边可怜兮兮地摸着小肚肚。

    宝宝被女儿的可爱模样逗笑了。也罢,午膳就早些开动吧!

    宝宝很快地走向厨灶,准备生火煮饭。

    小苹果拿着碗,饥肠辘辘的站在一旁等着,只差口水没流满地。

    须臾

    “好了!”小苹果欢呼着,开心地看着宝宝将食物端上桌。

    简单的两碗地瓜粥、烙饼,就是她们母女俩今日的三餐。

    虽然日子苦了点,但是,她们母女俩早已习以为常。毕竟,穷人家是连吃饭也没有喊饱的权利的!

    尽管宝宝的绣工精美得堪称一绝,在一般的绣坊、布行中寄卖,也能卖得一些钱,但却只能供她们母女俩温饱。

    即使如此,宝宝却不怨天、不尤人,她最大、最奢侈的梦想,便是希望小苹果能平安顺遂地长人,而且能和其他男孩一样会读书、识字。

    虽然没有明文律法限制女孩念书,但是,家里没几文钱根本就念不起,所以,她不拼命工作、省钱怎么行呢?

    其实,宝宝自己是读过书、识得字的,但她却有无法亲自教导女儿的苦衷。

    宝宝踏着轻快的脚步在热闹的街道上行走。

    她一手挽着竹篮,另一只手则牵着不停地活蹦乱跳的小苹果,来到了“锦坊”

    “宝宝。”锦坊的金老板和气地跟她打招呼,随即又笑咪咪地对小苹果点着头“小苹果最近乖不乖呀?”

    “乖”小苹果软软的童音拉得长长的。

    “好,好乖!”金老板递一支糖葫芦给小苹果。“圳儿在侧门那儿,你去找他玩好不好?”

    “好!”小苹果先看了宝宝一眼,在看见宝宝颔首同意后,才开心地接过糖葫芦,跑了出去。

    “小苹果真是乖巧,我们家圳儿若有她的一半听话就好了。”金老板一脸欣羡的说道。

    宝宝笑笑,福了个身,然后将手中的竹篮拿上桌,打开篮盖,拿出一匹刺绣精美的布帛。

    布帛上绣着一大片色彩艳丽的牡丹花丛,而在那片嫣红的花丛间,停了一双振翅欲飞的莺鸟,整体看来煞是鲜艳华丽。

    “真美!”金老板爱不释手的轻抚着布帛,出声赞叹“你的绣工真是精细,那些个什么苏绣、杭绣,全都滚一边去吧!”

    宝宝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我是说真的!”金老板用力地点头“对了,你上回在这儿寄卖的竹弦和鸣已经卖出去了,这些银两麻烦你点收一下。”

    宝宝伸手接过,定睛一瞧,顿时吃惊得说不出话来。

    五十两银票?

    “没错,就是这个数目。”金老板开门解答她的疑惑“是这样的,有人看中你的刺绣,赞不绝口之余就当场买了下来。”

    是这样吗?

    她仍是不解地偏着头。她绣的“竹弦和鸣”只出价五两,那她是不是还要找人家四十五两银?

    金老板一瞧见她脸上的表情就明白她在想什么。天底下,八成只有这个傻呼呼的宝宝会嫌钱多哩!

    “老实说,对方还觉得你出的价不太合理呢!”

    闻言,宝宝拿着银票的手突然觉得有些沉重。唉!当初她也是大着胆子才敢定价五两,其实三两就够了想着想着,她的头不禁愈垂愈低。

    “对方认为五两实在是太便宜了,还说你以后如果还有新的绣品,务必通知她一声,即使要价五百两都值得!”

    咦?宝宝火速的抬头,瞠大双眼,以为自己听错了!

    金老板微笑的看着她“不必怀疑,你没听错。”

    真的吗?宝宝还是很怀疑地动手捏捏自己的脸颊。

    “真的!”金老板不由得失笑。若不是他已经有了圳儿这个儿子,说不定他和妻子会收这个可爱的宝宝为义女呢!“而且,对方可是将军府的风老夫人喔!”

    “提起镇陵城的风将军府,可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尤其是风老将军生前显赫的功迹,与其一家子的丰功伟业更是令人津津乐道。

    这样出身高贵的风老夫人会欣赏白己的刺绣宝宝觉得整个人轻飘飘的,好像快飞上了云端。

    “嗯!我相信这幅画眉双飞,她一定也会喜欢的。”金老板小心翼翼地将布帛卷起收好。“我待会儿便亲自送去将军府。”

    宝宝既喜悦又感动,只能再三的弯身鞠躬来表达对他的感激之意。

    “你太客气了,宝宝。”金老板可禁不起她的礼,连忙出声阻止。“这是你自个儿努力得来的成果,我可什么也没做啊!”“娘娘!娘娘!”小苹果突然红着眼眶地闯了进来,小手黏黏地净是糖葫芦的红渍。

    怎么了?宝宝心下一凛。

    她急忙抱起女儿,心疼的看着她委屈的小脸。

    “圳哥哥圳哥哥他”

    “圳儿做了什么?”金老板急忙追问。他那宝贝儿子究竟做了什么?可千万别留给这对母女不良的印象啊!

    “娘娘,圳哥哥欺负我。他说我没有爹爹,是个坏小孩。娘娘,为什么小苹果没有爹爹呢?”

    宝宝拍抚着小苹果的素手一顿,愣愣的看着她。

    “圳哥哥说每个人都有爹爹,就只有坏小孩没有,所以小苹果坏坏,没有爹爹”

    “那该死的免崽子!回头我非抽他一顿鞭子不可!”金老板气急败坏的说,在对宝宝投去歉意的一瞥后,随即转身逮人去也。

    “呜呜娘娘,小苹果是不是真的很坏,所以才没有爹爹呢?”

    看着小苹果哭红的眼睛,宝宝竟是无言以对

    月儿高挂,光晕从破窗淡淡的映入屋内。

    宝宝凝视着沉睡的小苹果,抬手一遍又一遍抚着她的发,心疼得咬住下唇。

    “爹爹”哭着入睡的小苹果不安地呓语着,小脸上泪痕残存,令宝宝看得既心疼又歉疚。

    对不起,小苹果。

    是娘的错,娘不能给你一个爹,全是娘的错

    当年,如果她没有那么莽撞就好了。

    萧家是小门小户的书香门第,仅有一子文明与一女宝宝,萧文明迷上醉芳楼的花魁小燕,天天往醉芳楼里跑不说,甚至还偷偷变卖家产,买些金银珠宝以讨好美人心,最后竟落得被人下迷葯,昏睡在柴房的下场。

    也因为如此,她才会迫不得已地潜入醉芳楼里寻人,也才会遭到那个男人的强迫

    怎么?你还会害羞吗?

    男人恶意的、粗鲁的问话再度在她的脑海里响起。

    你真敏感。

    当时,他嘲弄的狎语言犹在耳,

    喊出来我要听

    她紧紧的咬住下唇,强忍住想尖叫的冲动。

    这是我的信物。

    她缓缓地掏出随身小心收藏的物品一块小巧玲珑的蓝玉。

    这是“他”当时丢给她的“信物”

    曾经,她想将这块蓝玉丢了、毁了,不管怎么做都好,反正就是眼不见为净!

    但是,一种莫名的冲动使她把这块玉留到现在,即使日子过得再苦,她也从未曾想过要变卖它。

    宝宝的眼神变得迷蒙,再度回忆起当年所发生的一切。

    那天天色微亮之际,她在“他”的命令下,一路跌跌撞撞、躲躲藏藏地回到家,将自己反锁在房内。

    这种有辱家风、丢人现眼的事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尤其是自己的双亲

    事实上,当时发生的一连串变故,也让她的双亲无暇顾及到她。

    萧文明在第二天的早晨返家,却仍执迷不悟的想拿钱去当“火山孝子”在与萧老爹大吵一架后,便冲出家门,一去不回。

    萧老爹气得当场暴毙;萧母也因万念俱灰,当晚也跟着上吊自杀。

    短短一夕,萧家家破人亡

    宝宝强忍着哭意,但晶莹的泪珠仍忍不住滴落。

    在葬了双亲之后,她发现自己的天癸始终未来,竟是有孕了!

    最初她痛不欲生,更是不知该如何是好,甚至消极地想以绝食堕胎,或者乾脆狠心一点,故意让自己摔倒流产来解决问题,但是,她却始终狠不下心不过幸好没有,她如今才能拥有小苹果这个可爱的女儿。

    娘娘,我没有爹爹,是个坏小孩我为什么没有爹爹,为什么?

    不,小苹果!

    想起小苹果白天时的哭喊,宝宝神情略略激动起来。

    坏的人不是你,是娘啊!娘做了不光彩的事,才会累得你一并试凄

    娘该怎么办?又该怎么补偿你呢?

    当初,她根本看不清隐藏在暗处的“他”的长相,因此也无法找人“负责”这才不得不在发现有身孕后,独自离开家乡,在别处生下小苹果后,又谎称自己是寡妇,辛苦地接女红来做,这才暂时温饱了母女俩的生活。

    如今,在一连串的迁居之后,她才又回到自己的故乡镇陵城。

    小苹果,没有爹爹不打紧,娘娘会加倍疼你、爱你的!

    看着小苹果逐渐安稳的睡颜,宝宝在心里暗自发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