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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对了!”吕烟雨微微站起身,狡黠地冲皇后眨了眨眼,一把轻柔的声音中裹挟着寒意:“皇后娘娘能够坐上这帝后之位,怕是当年在这后宫之中也是举步维艰,步步为营吧?当年,费了多少心思,扳倒了多少人,才一步一步走上今天的位子呢?甚至不惜……”吕烟雨顿了顿,微微扬着头看向坐在大殿上方的皇后,低声说:“午夜梦回之时,您不害怕么?”
这如同呢喃的轻语却让皇后觉得如同惊雷一般炸在大殿之中,久经不绝地回响着!
她慌乱地抬起头,一向高傲的眸中竟多了一丝恐惧。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吕烟雨回眸浅浅地笑着看她,说出了那段令皇后多年都无法释怀的往事。
“当年皇后还是刘妃之时,与李妃同时怀孕,当时皇上大喜,只盼着两位妃子能生出皇子,可惜了……皇后娘娘你当年生的是个女儿,可是李妃却在这时生了个儿子,皇子能立大统,为保证太子母亲身份尊贵,难保皇上不会扶李妃登上后位。”
“你生怕皇后之位被夺走,连夜吩咐人将生下的女儿去换了柳侍郎家的儿子。不仅如此,为保万无一失,你还偷偷将李妃的儿子用狸猫换走!皇上因此震怒,将李妃打入了冷宫。李妃骤然失宠,又没了孩子,每日呆在冷宫之中受尽虐待苦楚,最终含郁而终……”
吕烟雨说完,目光微抬,缓缓地看向皇后。
这便是皇宫内狸猫换太子的悬案!
皇后攥着葱白的手,早已是脸色青白。吕烟雨说的每一句话,都如同利刃一般,皇后只觉得脊背发冷,差点喘不过来气。
“此事……你……你是怎么知道的!你为什么会知道?!”她尖叫出声,目光恐慌地看着对方。
吕烟雨收敛了那抹笑意,独剩从心底泛起的厌恶和不屑,对她冷冷道:“我如何获知你不必知晓,你只需要记得,日后要乖乖听命于我,这个秘密就能守住一辈子,否则,此秘密一旦泄露,你皇后之位不但不保,还会株连九族!”
皇后再也忍不住心中惊惧,竟然从塌上滑了下来,摔在了脚踏之上,她目光无神,一脸溃败。
“哼。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吕烟雨冷笑着一声,冲着皇后娘娘冷冷地拂一拂衣袖,转身离去。
见她走后,九公公连忙走进了坤宁殿。刚一进门,就瞧见皇后竟然一脸狼狈地瘫倒在地上,再不复往日神采,顿时心中大惊,连忙上前将皇后扶起:“娘娘!到底出了何事?!”
皇后缓缓地坐起身来,目光颓败地告诉他:“九公公,我们恐怕要大势已去了。”
九公公大惊:“娘娘为何要说这种话,如今您身位尊贵,想要什么得不到?”
“九公公……她知道了……”皇后突然激动地死死按着手边凤榻的扶手,惊慌道:“当年狸猫换太子一事,她全都知道了!”
九公公闻言抑是心中震颤不已:“这……这吕美人只是民间女子,怎么深谙宫内争权夺利之术。还对皇后娘娘当年做过的事知道得这么详尽?这不可能啊。当年涉及此事的宫女太监均被灭口,连柳侍郎一家也因谋反被灭门。理应,不会有人知道才对!”
如今看来,这柳侍郎被全家抄斩,怕也是皇后娘娘使的阴谋啊。不曾想,这刘皇后为了当上国母,如此心狠手辣。更想不到,她遇见了比她心更狠,手段更辣的吕烟雨!
皇后颓然地摇摇头:“本宫……也不知。”
九公公思忖片刻,低声道:“莫不是这宫中还有知情人?是他在背后指点吕美人?!”
可此人是谁?
令吕烟雨在宫中翻云覆雨,抓住皇后命门,这背后之人正是被皇上提拔上来的御林军统领——布教头!
几日后,皇上忽然下了一道圣旨,引得后宫一阵轩然大波,吕美人被皇上册封为吕贵妃,并且代替皇后执掌统领后宫。此时的吕烟雨,一跃成为后宫之中势比皇后的宠妃。
而这深宫风云,远在羌寨的柳云懿等人又岂会得知?
她们此时人在羌寨,也是生死未卜。
牟甘与没藏勾结,本打算在祭山会开展的第三天晚上夜袭山寨。到时候,她们恐怕也逃不了被掳去西夏的命运。
却不料,在这之前,事情突然发生了令人料想不到的意外变故。
祭山会大典前夜。
皎月柔和清冷的月光,透过牢房上方小窗口,斜斜射入落了一地,为这潮湿而清冷的地牢,更添一抹凄残之感。
虽一日三餐不曾少过,且顿顿都见荤腥,可柳云懿他们已被关于此处两日,几乎要磨去他们求生欲,一个个犹若只斗败的公鸡垂头丧气。
“唉啊……”一声长嚎,廖刚无力地背靠着墙慢慢滑落,跌坐在地上,抱着头绝望地哀嚎,“他们究竟什么时候放我们出去?”
“廖刚,此时我们更要心平气和。船到桥头自然直嘛。”赵祈心态倒好,落难也未见颓丧。
廖刚抬眼,望了眼赵祈,又把视线转向众人,问道:“接下来,我们会如何?”众人脸上皆写迷茫二字,无人能回答这个问题。
已在狱中,生死已由不得自己。
轻碰柴司羽一下,阿婴问道:“羌人会杀了我们吗?”
谁知道呢?
柴司羽摇摇头,表示不知。此刻,他心中也是怕的。这羌人可不是西夏人,会轻饶他的性命。万一他们真的痛下杀手,他岂不是出师未捷身先死?柴司羽心里惦挂的,可不是阿婴这帮人的生死,而是他的复国大业。
他决不能把命丢在这个地方。可,他又如何自救呢?!
阿婴轻“唉”了声,便抱着双膝垂下脑袋,不语。
地牢内再次陷入一片寂静。
不知过了多久,易风突然开口,提议道:“不如我们越狱吧?”只有如此,大家才有逃出去的生机。
若是继续呆于此处,谁也不知晓将来会发生何事。更不知晓待祭山会结束,羌人会对他们怎么样。
是放了他们,还是交给西夏?
或者,直接把大家杀了?
总之,不能坐以待毙。思及此处,易风想法更加坚定了。
不料,种谔却表示否定态度:“不可。这羌寨守卫森严,以你我的武功,虽可勉强突围,但五皇子他们手无寸铁,又不懂武功,是很难逃出的。再且,若因此激怒了羌人,会带来不可预计的恶果。”
柴司羽反问:“难道我们,要在此地等死?”
种谔诘问:“那依你之见,我们该如何带着手无寸铁,且不懂武功的你们如何逃出?”
柴司羽哑口无言。
一阵由远至近的脚步声,在此时响起,众人寻声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