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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还未大亮,江水蓉就已穿上衣服起身梳洗好坐在镜台前,看见镜中的自己朱唇粉黛尽是风情,不由得想起昨夜弘月激狂的要着的一幕幕
她不知道男人真的可以无情无爱的只是恋着一个女人的身体吗?如果是,她该庆幸还是觉得不幸?
"蓉儿!"弘月一醒,下意识地伸手掠过身边,身旁和那一早同样的冰凉触感让他倏地起身相寻。
"我在这里。"她动也不动的坐在椅子上应着。
"过来。"
她愕然的回眸,不解的看着他。
他不是还想要她吧?
"过来替我穿衣。"弘月看穿她心中所想,微笑道。
江水蓉起身朝他走去,抓过他挂在床边的衣服正要为他穿上,整个人却被他搂了过去,脚步不稳的跌进他的怀里。
"你不是要穿衣吗?"她被他望得脸又是一红,忙不迭的别开眼去,不看他那迷惑人心的一双眼。
"我想先抱抱你。"他将鼻头凑近她的颈项间闻了闻,伸手且扯开她的领口,大手不安份的便往里头揉去握住她一只乳房。
江水蓉轻喘一声,伸手要格开他,让他快一步出手抓住。
"你的工作是服侍我,可不是逃避我。"他低喃微笑,头一低封住她欲狡辩的唇。
"唔。"她被他吻得发晕,身子再度虚弱不已。
"你好美,蓉儿。"
"再美也不过是你六阿哥的玩物罢了。"
弘月的眉高高挑起,微笑一抹恼怒所取代,"你非得时时激怒我不可吗?"
"不敢。我天地会弟兄还在你的手里呢。"
闻言,他的眼危险的眯起,怒气在他眼中狂猛的眺跃,他沉着声一个字一个字说道:"所以你要说的是,昨夜你对我的臣服,在我怀中的吟哦娇喘,热情的在我身上摇摆都是因为要保住他们的命?"
不,当然不是。可是她不会告诉他,也不会承认。
"看来你很满意我昨晚的表现,所以,你是不是该遵守诺言的放了他们?"她刻意说得云淡风清,像是不在意。
"哈哈哈。"弘月陡地狂笑出声,粗鲁的扣住她的下颚,让她不得不仰起脸来看着他,"我说过要你服侍到我满意为止,十个人的命,你以为一个晚上就可以解决了?这交易未免太容易了些吧?"
交易听到这两个字,江水蓉的胸口痛不可抑,虽说她早知事实如此,但真的从他口中说出来是另外一回事。
她咬着唇,高傲的自尊让她不想再说任何自取其辱的话。她可以忍受他不爱她,但不能忍受他将她对他的爱情践踏得一无是处。
室内的气氛一下子变得沉闷非常,昨夜的旖旎春意在刹间转为酷寒的严冬。
门板上传来一声敲门声,洛允泽提醒他们,"该上路了。"
"知道了。"弘月应了声,低买俯视怀中拼命咬住自己唇瓣的女人,气不住道:"你若再咬下去,我就叫洛允泽把牢里的人都痛打一顿。"
"你"
"我说到做到。"他冷冷一笑,将她推开起身穿衣。
***
弘月三人在客栈的二楼坐好,才要招呼店小二点菜,偌大嗓门的男声便从客栈门外传了进来
"可怜啊!好好的书香世家就这样被朝廷封了。"
"嘘,大胖子,说话小声点,小心人家以为你也是天地会同党,把你抓去牢里关起来。"
"听说白家堡被封是因为白家堡的小姐想跟满州的官爷私奔,又碍于跟白家堡的少爷有婚约,所以要那满州官爷在她婚礼的那一天派兵到白家堡找碴,封了白家堡。"
另一人接道:"所以说,白家堡是因为这个缘故被冠上天地会总部的罪名喽?我就说嘛!这样的书香世家怎么可能会是叛党的聚会所在。去!说到底都是那白家堡的小姐不好,竟为了一己之私出卖未婚夫及朋友,红颜祸水这句话果真是没错!"
"哼,我想她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一个汉女跟一个满州的官爷有什么未来可言?"
"是啊,听说这满州人的官职还挺大的。'
嗓门大的男子思东着,"叫什么侍卫统领来着?"
"官愈大,她的地位只会愈低,说什么满汉一家,全都是狗屁!她会自作自受的。"
"那是当然"
接下去的话江水蓉已全听不进耳里,她抓起弘月桌前的一壶酒拼命的往杯子里倒,喝完又倒,一直到自己酒呛红了脸,伏在桌前猛咳为止。
她的泪偷偷的落下,却不敢哭出声,猛咳的身子不住地打颤,几乎快要把肝胆都咳出来。
一只大手温柔的抚上她的背脊,轻轻地拍抚着她,不一会,她泪沉满面的脸被抬起,温热的毛巾覆上了她。
江水蓉别开脸,抢道弘月手上的毛巾往脸上抹,却执意不肯看他。
这一切,全都拜他所赐!后悔吗?让白家堡被封是她的错,就算他们所说的不全都是真的,但白家堡因她被封是事,天地会十个分会舵主也是因为她被擒
"我吃饱了。"她再也受不住这样的愧疚感,于是起身想回房。
弘月拉住了她,"你什么也没吃,坐下来,这包子热腾腾的很可口,来,把嘴巴张开吃一个。"
"我吃不下。"
"你不吃,那牢里的人也不会有饭吃。"
她倏地抬起被泪水盈满的眼瞪视着他,"你真的很可恨!"
"喏,吃吧。"弘月微微一笑,对她的控诉不以为意,将一个香喷喷的包子塞进她的嘴里。
这包子真的很香,但她有点食不知味,只是一口口慢慢咬着。
洛允泽见弘月对江水甚是宠溺用心,心暗暗诧异不语。
"去查查话是谁传出来的。"弘月不经蓉意的说了句,低头啜一口茶。
洛允泽点点头,持扇起身,人还没走下,不知从何处奔进的黑衣人已由四面八方而来将他们三人围住,每个人的剑都往江水蓉身上刺去,她的心神仍未自方才的话中恢复,再加上来人出招又狠又快,她来不及闪开,弘月只得出手将她推开,但她的手臂还是被划了一刀。
"该死的!"弘月低咒一声,甩出折扇便朝伤她的人面门击去。
"啊!"那人惨叫一声,手持着刀却益发的猛胡江水蓉砍去。
江水蓉本来躲得开的,发现持刀欲杀她的人是天地会的张二哥,她干脆眼一闭,大方的将自己一条命奉上。
千钧一发之际,持刀的人犹疑了下,见状况不对的弘月适时出手,在那人欲挥刀砍上江水蓉的那一刻送给对方致命的一掌,那人当场口吐鲜血而亡,血溅得江水蓉一身。
"张二哥!"她激动的叫出声,泪扑簌簌地落下。
"走!"弘月拉她起身,边拉她边对付来人的刀剑,偏偏她这小妮子在此时跟他作对,武功不弱的她花费他大部份的注意力,让他几乎无暇他顾,"别跟我闹脾气,快走!"
"我不走!你杀了张二哥,你竟然杀了他!"
"请你搞清楚,他是来取你性命的。"
她大喊着,"命是我心甘情愿给他的!"
"你给我住口!"弘月怒不可遏,"你的命是我的,除非我要你死,否则你不准死在任何人的刀下,包括你自已"
"我若莫要死,你岂阻止得了?"她冷笑一声,长剑一扬便朝颈项间抹去
"住手!"他飞快的格去她的剑,却未防到身后有人突袭。
"弘月小心!"
洛允泽警告声未止,一把长剑已从身后没人弘月的背,俐落的剑法迅挺而凌厉,剑起剑落不过一瞬间的工夫。
"我杀他是为祭聪伯在天之灵。"出剑的黑衣人看了她一眼,低叹了声才飞身离去。
一切发生得太急太快,她怔怔的看着弘月在自己眼前缓缓地倒下,背上染满了鲜血,而杀他的人是她师兄
"不!"她惊叫出声,朝他奔了过去。
"滚开!"洛允泽推开她,将弘月伏在背上大步的走出客栈。
"你要带他上哪去?"她追了出来。
"你管不着!要不是你,以弘月的身手根本不会道暗算,他若死了,我会拿你的人买来祭他!现在,你马上给我滚,滚得愈远愈好!"
"不,让我跟着你,我"
"你的存在只会连累他,将他推到火坑之中,你若真的爱他、在乎他,就离开他,不要再出现在他面前。"撂下几句重话,洛允泽背着弘月纵身一跃,转瞬间已消失无踪。
江水蓉当然追得上他们,可是她没有追上去。
洛允泽说得没错,是她害了弘月,若不是她,他也不会不顾自己背后的危险而执意先格开她的剑
是她、是她害的,是她的错。
聪伯的死,张二哥的死,天地会的兄弟被抓,弘月身受重伤都是她害的!老天,她究竟做了些什么?
"姑娘你还好吧?"适才在楼下说话的大胖子关心的上前询问。
才那一阵刀光血影快得让人根本来不及看清一切,众人进得逃、躲得躲,还有人根本来不及闪进,只好躲到桌子底下,大胖子一伙人便是如此。
"你关心我?"扩江水蓉好笑的看着他,眼饱含凄楚,甚是动人万分。
大子抓了两下头发,不好意思的嘿笑两声。
"我就是江水蓉。"
"嗄?"大胖子不明其意,不过人家姑娘都这么主动了,他身为男人怎么可以不报上大名?"我叫李震威,姑娘。"
原来,他们根本不知白家堡的小姐就叫江水蓉她苦苦一笑。
走出客栈大门,她无意识地一直往外走去,一直走一直走,连天下起雨都没有感觉。
"你要走到什么时候?"一件披风披上江水蓉的肩头,披风的主人正不悦的挑着眉。
"师兄"她抬眸,有点意外见到耿少亚去而复返。
"跟我回去吧。"耿少亚伸手拂去她脸上的雨,叹息着。
"回去哪儿?白家堡已封了。"泪顺着雨一起滑落,江水蓉的神情一片凄楚,"是我害死了聪伯,是我害了大家,是我、都是我!"
"不干你的事。"
"若其不干我的事,天地会的弟兄又为何要取我性命?"江水蓉露出一抹苦笑。
"那是有人故意放话要陷害你,我会跟各位弟兄说清楚。"
江水蓉担心的说:"师兄,你切莫再维护我了,你身为天地总舵主,你替我说话会落人话柄的"
雹少亚凝视着她,"我不怕任何人的挑战,重点在于你,你舍不舍得放下一切跟我回去?只要你跟我成亲就足以化解所有不利于你的传言。"
"不我不能这么做的,师兄。"
"为什么不能?"
"这对你不公平,你明知道"
"弘月已经活不成,你还执迷不悟?"那一剑他没有手下留情,但在最后关头还是刺偏了心脏寸许。他希望弘月死,不希望弘月死在他的手中,让师妹一辈子怨他。
江水蓉怔怔的看着他,摇了摇头,"不,他不会死的,你骗我。"
"他伤得有多重,你自己亲眼目睹。"
"不"
雹少亚心中清是疼惜的看着她,"嫁给我,蓉儿,不要自己推入绝境众人的悠悠之口难以平息,我能为你做的就只有这么多了。"
"师兄,我知道你对我好,可是我真的不能嫁给你,就算弘月真的死了我也不会嫁给你。
雹少亚冷了心也冷了情,"你今天若不跟我走,从今以后我们两个就没任何关系可言,你不要再称我师兄,我也不会认你这个师妹。"
"对不起"她低下头。
除了道歉,她真的不知道还能对他说什么。
"看来,我在你心目中什么都不是。"耿少亚死了心转身像来时般忽无踪。
***
江南知府的永春别苑里近日来忙得人仰马翻,因为府上来了个京城贵客。让刘知府千交代万交代不可怠慢,令府的家丁仆佣都紧张不已,生怕贵客不满意有个闪失,自己会平白丢了差事,而近日一堆人在府内四处游走巡逻的情景,还真像当今皇上亲临。
"怎么样了?大夫?"
"他的剑伤离心脏寸许,真是命大得很呵!再差一点就会要了他的命。"大夫说完,把了把弘月的脉,又道:"他的气甚虚,幸好有你输人真气给他,否则他定撑不过今晚,我出门时带了以前宫中特有的伤葯来,应该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治好他的伤。"
"应该?"洛允泽不清意的皱了皱眉头,他可是请刘太人千请万请才把这个以前在宫中当御医的大夫请来,大夫只跟他说应该?
"唉,老夫之所以说应该,是因为这还待要病人的配合,在未来十天里,病人不可以下床乱动,伤口也不可以碰到水,心情更不可以过于激动,如果这样,十天之后,他的伤势就好了大半,若办不到,拖上半个月一个月也是可能的事。"
"我知道了,刘大人,替我送送大夫。"
"大夫,这边请。"刘知府微笑而有礼的将大夫请了出去,并命帐房取来一大袋银两给他。
"刘人人,这太多了。"大夫推辞不收。
"不多不多,你若真把里头的人给治好了,还会有一大笔银的,现在你就先收下这些吧。"
"刘大人"
刘知府叮咛道:"口风紧些,可别透露出去你今天治了什么人。"
"刘大人多虑了,老夫本就不知此人是何方神圣。"说着,大夫收下银子后离去。
***
夜里,永春别苑里陡地出瓷碗碎裂的巨大声响,一声接一声好不吓人。
"啊!"婢女惊叫出声,手忙不迭地抚着双耳。
"叫什么?叫洛允泽给我滚出来!"拉开被子,弘月急忙的想下床找人。
"公子公子你不能下床叼!"
"我要见他,现在!"
"要见我何必大声嚷嚷?搞得人家刘大人别苑上上下下鸡飞狗跳的?"披着外衣的洛允泽出现在弘月房里,示意婢女退下。
"蓉儿呢?我好声好气的问了那婢女半天,她竟然跟我说她从没见过一个叫蓉儿的姑娘,怎么回事?她呢?为什么没有跟我们在一起?"弘月抚着胸口裹着布的伤口处猛喘息,边说话边痛得抽气。
"走了。"洛允泽没好气的说道。
弘月气虚的瞪着他,"走了?这是什么鬼答案?"
"这不是答案,是事实,她趁你重伤,而我又没能力顾及她的情况下跑了,我能怎么办?我当时背着你跑已经够累人了,根本不可能有能力去抓她回来。"
"你的意是她逃跑了?"弘月沉着声,一张脸冷得吓人。
"没错。"
"我不信。"
"你不信?"
'她根本不可能看见我受了重伤还抛下我离开。'他认识她这么久,早已看透她的好心肠,要不,当初她也不会多管闲事地教了他;可是'她是有可能离开他的,因为他害得她至此也许,她心死了?
'难不成她还会笨得继续留下来受你威胁?替你暖床?'
弘月瞪着他,闷声道:'她能上哪去?天地会的人已将她视为叛徒,四处派人追杀她,她根本无处可去。'
'这不关我的事。'
'我要你把她找回来。'
'不去。'洛允泽很爽快的回绝。
'你真不去?'
'你把我杀了我也不去,那女人害你如此,我没派人去把她杀了已经很不错,找她回来做什么?继续害你吗?'
'好,你不去我自己去!'说着,弘月不管三七二十一便要下床穿衣,虽然伤口疼得他连穿件衣服都痛苦难当,不过他是铁了心,无论如何也要去把那丫头找回来。
他不放心呵!那傻丫头,如果她傻得跑去自尽想到这,弘月不由得一阵心痛。
不、不会的!他一定还可以再见到她,他一定要再见到她!
洛允泽见他认真非常,又想到大夫千交代万交代的话不由得皱紧眉头,心不甘情不愿的走上前去接过他的衣服,将他拉回床上。
'躺下来养你的伤,如果你还想活着见到江水蓉的话。'
'我躺在床上怎么找人?'
洛允泽翻个白眼,'我去可以了吧?六阿哥。'
'你不是说杀了你,你都不去帮我找她回来?'
'杀了我,我当然就不能去找她回来。'洛允泽闷哼一声,转身要走,弘月又唤住他,他连回头都懒,只应了句,'干什么?'
'你一定要尽快把她找回来,我担心她会有危险。'弘月非常谨慎其事的交待代。
'知道了,还有吗?'
'谢谢你,我一定不会让皇阿玛亏待你的。'
'那你还是自己接下皇位好了,到时我就一辈子吃穿不愁。'说完,洛允泽手一挥将房门关上,消失在永春别苑的夜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