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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挺意外, “辽东太守找到你说的海东青了?”抱起四郎就问,“为何要瞒我?”
四郎抱着太子的脖子,一脸怕怕。太子笑了,捏捏他的小脸, “现在知道怕了?晚了。”
“殿下把他放下,不揍的他屁股开花, 妾身不姓史!”史瑶板着脸说。
四郎扭头看着史瑶说:“母亲瞒父亲,不对!”
“你知道什么是对什么是不对?”史瑶问。
四郎:“知道!”
“父亲很高兴你告诉我, 可是四郎,做人要言而有信。你答应母亲不告诉我,又偷偷告诉我就是个背信弃义的坏人。”太子道。
四郎愣住,没想到太子会怪他,忽然想到了,“没答应母亲。”
“没答应?”太子诧异, 看向史瑶,“你没交代他?”
史瑶张了张嘴, 意识到自己疏忽:“他现在四岁,其实才两周岁半,妾身没想到他会告诉殿下。”
“这次是父亲错怪四郎。”太子道,“谢谢四郎告诉父亲。”
四郎指着史瑶:“母亲打我。”
“母亲不会打你。”太子道,“下次别人问你, 你也不能说, 包括父亲、母亲和你的三位兄长。记住了没?”
四郎很不高兴, “不讲, 父亲坏。”挣扎着就要下来。
太子弯腰把他放下,四郎双脚沾地,胳膊就被史瑶拽住。四郎下意识看向史瑶,屁股上挨一巴掌。小孩懵了,为什么要打我?不是说了不打吗?
“你刚才不是说我打你么?我刚才没打你,得补回来啊。”史瑶道。
四郎看着史瑶瘪瘪嘴,不讲理!眼泪瞬间出来了。
太子叹气,“你啊。”无奈地看一眼史瑶,又抱起四郎,“好了,好了,以后听母亲的话,母亲就不打你。以后你母亲再打你,我打她。”
四郎眼泪汪汪看着太子,对他的话深深怀疑。太子又说,“不过,你母亲交代你的事,你如果说出去,你母亲打你,我也不帮你。”
四郎不懂为何不能说,“母亲瞒着父亲。”
“有没有问母亲为何瞒父亲?”太子道,“你要问为何,问清楚了,你认为还应该告诉父亲,你母亲因此打你,我也帮你。这次有没有问?”
小孩不说话了,抱着太子的脖子,偷偷看一眼史瑶。史瑶很担心四郎把宫里的事往外说,板着脸让四郎知道她还在生气。
四郎见了,吸吸鼻子,总算有些心虚。
太子吩咐宫人打水,亲自给他洗洗脸,“他仨晚上不过来了?”
“恋着玩鹰呢。”史瑶道,“妾身不是故意瞒殿下,鹰现在很凶,想着养几天再饿上几天,把鹰训服在告诉殿下。”
太子笑道:“你告诉孤,孤也用不着。”
“用得着。”史瑶道,“总共三只,大郎和三郎带走一只,还留一只留殿下用。”
太子很意外,道:“三只?不是十万只才有一只吗?”
“不知道。大概巧了。”史瑶道,“妾身没细问,送鹰的人此时还在博望苑,殿下想知道命他进来,殿下问问?”
太子想一下,令翟砚去博望苑,命送鹰的人先别走,他明日过去。翟砚走后,太子就令宫人摆饭。此时白天长,太子吃过饭见天还没黑透,就抱着四郎和史瑶一起去三郎那里看海东青。
三只放在铁笼子里的海东青扑通半天,此时已累了,都耷拉着脑袋歇息。太子和史瑶到三郎院中就看到三个儿子坐在笼子前面指指点点。
史瑶:“你们吃饭了没?”
“刚吃过。”大郎率先起身,“母亲,父亲,怎么这时候来了?”其实想问,不是瞒着父亲吗?怎么还把人给带来了。
太子:“饭后出来走走。这三只鹰没事吧?还是放到长秋殿让你母亲帮你们养吧。”
“不用。”史瑶根本不会,三郎可不敢让史瑶碰,“母亲有教过孩儿,孩儿都拿笔记下了。这两只白色的孩儿和大兄打算带走,跟孩儿熟了以后才能用。”
三郎说的在理,太子就没说什么,“听说你们下午没去上课,明日万万不可再逃课。”
“孩儿知道。”大郎伸手接过四郎,“他这会儿怎么这么乖?”先前看到鹰就伸手抓,这次居然没要,大郎有些纳闷。
太子把小儿子干的事告诉三个大儿子。三人乐了。二郎道:“上次就是他告诉孩儿赵破奴带的兵全军覆没。”
史瑶恍然大悟:“我说你们怎么那么快就知道。四郎,还说过什么?”
四郎推一下大郎,就冲太子伸手,回到太子怀里才说:“以后不告诉你们。”
“以后知道什么都别说。”史瑶道,“你不会睡一觉就忘了吧?四郎。”
四郎抿抿嘴:“不会。”停顿一下,“父亲,明天我忘了——”
“我提醒你。”太子道。
小孩高兴了,坐在太子胳膊上居高临下看着三位兄长,还不屑地哼一声。大郎看着坐在太子怀里还没太子高的小孩,觉得好玩,“今晚要不要跟大兄睡?”
四郎去年就一个人睡,和三位兄长不同的是有人守夜。小孩喜欢热闹,更喜欢陪他玩的兄长,可是刚和兄长“吵架”,小孩抿抿嘴没吭声。
太子扭头看他一眼,便知道小孩很想,只是不好意思说出来,“父亲抱累了,你今晚先跟大兄睡,明天坐马车回长秋殿,可好?”
小孩看向太子,是你叫我跟大兄睡的。
太子想笑,这孩子怎么比三个大儿子小时候还好玩,“是我让你在这里睡,你听不听话?”
“听话!”四郎慌忙说。恐怕慢一点太子就反悔。
史瑶摇头失笑,“把他给大郎,咱们回去歇息。大郎,你宫里有四郎的衣服吧?”
昨天休沐日,四郎前晚和昨晚都在大郎宫里睡的,大郎道,“有好几件呢。”
史瑶:“我们回去就关门了。你们明天还得训练,别玩太晚。四郎,你大兄今日很累,不准闹他知道吗?”
“知道。”四郎,“我去看过。”
大郎不解:“看什么?”
“看大兄啊。”四郎道。
太子不禁扶额。三郎看到太子的表情,忽然心中一动,“父亲带四郎看过孩儿训练?”
“是呀。”四郎,“我都不认识大兄。”
大郎有些意外:“怎么从未听父亲提起过?”
“你们以前要带四郎去看大将军,一直没有领四郎过去。”太子道,“我想到虎贲军都身穿甲胄,许多人器宇轩昂,上马虎虎生威,就领他去看看,跟他说那些人都是大将军的小兵。”
三郎笑道:“父亲一定要这样说,孩儿就相信父亲是领四郎看大将军,大将军的兵。”没容太子开口又说,“四郎现在还不太记事,父亲恐怕不止去一次吧。”
“三郎,小孩子还是傻一点讨喜。”太子道。
大郎:“像二郎这样吗?”
“我招你惹你了?”二郎很生气。
史瑶扯一下太子的衣袖。太子挥挥手,“走了,别送。”
夫妻俩刚出大门,大郎就问四郎:“你和父亲去几次?”
“去哪儿?”眼睛盯着笼子里的鹰的四郎心不在焉问道。
三郎见状,令侍从把笼子放高一点,才说:“去看我们。最近有去过吗?”
“吃杏子去过。”四郎道。
大郎算一下杏熟的日子,“岂不是前几天?”
“应该是。”三郎道,“他还小,不知道日期,别问了。知道父亲担心咱们,咱们以后训练认真点,能不受伤尽量别受伤。”说这话时看向二郎。
三人当中只有二郎上辈子骑射最差,可以说和普通百姓差不多,“我知道啦。我去睡觉了啊。”
“我也去。”大郎牵着四郎跟上去。
史瑶为了让长秋殿的人认为是她训海东青,没隔两天就回去三郎院子里看看。五月底,三郎戴着手套碰海东青,海东青已不再咬他。
五月三十日,休沐,太子和史瑶吃过早饭就过去,看到雄鹰更温顺了,太子又惊又喜,便问:“现在可以用了?”
“过些天孩儿去城外试试。”三郎道。
太子:“如何试?”
“城外野物多,试试能不能捕猎。”三郎道,“父亲一起吗?”
太子还没见过用鹰捕猎,“三只都带出去?”
“当然不行!”三郎毕竟没亲自训过鹰,“先放一只,如果没有飞走,下次就带三只出去。”
四郎:“我也去,我也去。”
“带你去。”太子道,“阿瑶,你也一起去吧。”
史瑶想也没想就点头,突然想到一件事,“妾身不会骑马。”
“我教你,母亲。”二郎道,“孩儿会。”
史瑶往四周看了看,见宫女和宦者就在不远处,小声问:“大汉有女子骑马吗?”
“我没见过。”史瑶敛下眉眼,有些失望。太子见状,想一下,“也没人规定女子不可策马扬鞭。改日命织工给你做一件可以骑马的衣裳,先坐马车出去,到了城外再骑马也没人知道。”
史瑶:“会不会传进父皇耳朵里?”
“父皇才不管这些事。”太子道,“真被父皇知道了,父皇生气,孤就把这只海东青送给父皇。”
史瑶看一眼笼子里的鹰,“殿下舍得?”
“一只鹰而已,再珍贵也无法和你比。”话音刚落,门被撞开,太子抬眼看去,见今日当值的党帛跑进来,眉头紧锁:“何事如此慌张?”
党帛深吸两口气,缓一缓,就说:“皇上下诏,下诏诛灭李延年和李季兄弟宗族。”
“什么?!”太子大惊,“何时的事?”
党帛咽口口水:“就,就在刚刚,圣旨刚出未央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