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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那时的秋,步子还在蹒跚犹豫着离去,冬日正秘密来。以细利的凿齿,将时日翻阅、噬碎,又沙漏一般,旋进时光遂洞。
那天的午时过半,冬阳半斜,微微倦怠,薄薄地照着窗棂,帘影斑驳,疏漾清浅,飘忽迷离。我抬起蒙胧熏松的眼,望着,恍惚着不知是怎样的时分。
这样的天气里,总觉流光难握,无端生出许多年华的感叹。看这一窗碎影,一时刻觉得日子太长,凡事不必指望。
起身,凝眸窗外流云,稍纵即逝,又感慨日子太过仓惶,几十年里浪费,恰如每日屋外天空的乱云,飞度之间,于是就更觉日子没有什么指望。
百无聊赖。很无趣地打开电脑,延续并保存住往日浪费光阴的习惯,于这冷冰狭小的空间,寻觅一些语言格式,曾经的约定和默契。
寻着一些旧时的痕,仍是透着百般暖意。在这狭小挤逼处相遇,刻意地完成两个魂灵的契合,却只能在若大的时空内遥遥相望,休戚相关,又老死不再往来。
二、
我眷养的“小黑”喜喜地叭在脚边。那一年的圣诞节前夜“菲多”走了。
伤心了许久。“菲多”离世几年间,曾发誓,不再眷养。
贺手捧着“小黑”来时,它只宛若贺的巴掌样大小,唯见之间,心生怜意,便将曾经的誓言轻薄了去。
那澄亮的黑色,无丝毫的杂,看得满心欢喜,唯有将其宝儿似的留在身边,管着它长大,才遂我心意。
看着“小黑”伸出舌蕾,粉红颜色,哧哧地喘出一股热乎乎的气息,又时立起两前爪搭上椅背,黑眼珠晶晶亮亮地盯住我看,似有企图。我轻拍它昂起有期盼的小脑袋,温柔地对它也对自己说:“饿了吧。”
脚背轻拨“小黑”的身子闪过一边。起身,客厅的冰箱寻来火脚肠条,剥开艳黄锡纸,细切成片,又寻得牛奶,面包,微波炉里均热数秒。开启一支干红,小盏樽上。小碟大蝶盛装着返回电脑桌前。
“小黑”咂巴着火腿肠片和牛奶,津津有味。我微蹙起眉,干红滑入喉间,经由血管融入血液,青白的脸颊瞬间洇染了绯色的红。
三、
闲来,捏着鼠标乱窜,逛来晃去。终是寻着我的音乐盒子,不曾更改的名字:“蝶梦云裳”我的最喜欢。
醒目在眼前的两行字,极标致的宋体,是我为其精僻地注释——落叶,风中微微呻吟着的落叶,象极了疲倦的彩蝶,静静地静静地收拢着它们一生的美丽,一忽瞬间,一朵红晕,一个誓言,抑或简单的一声叹息。
周遭很宁静。光标划过屏幕,停驻某处,左键轻按,触点循环、续播。细细的滴嗒声滑过耳畔,旋即远去,空放里接续着曲韵喷薄,一曲林海的“月光边境”演绎了空旷月夜里的轻柔、梦幻和迷离,萦我魂灵,摄我心魄。
木叶叶来的时候,时空里迸发出“duo、duo”巨响,想象当中,那是森林卫士啄木鸟啄食林中蛀虫的功放,两声之后,叶叶举着她的头像,摇晃。一时间,房间里弥漫起森林的气息,屏幕右下角的球球变幻成了一片小小的橄榄叶枝,在我的眼帘里飘飘地闪烁。
木叶叶,我喜唤她叶叶。这女子,必定叫我无法自精神上甩脱的。她一来就是要夺我心魄,尔后在我心间要么久留,不然就深扎。而我,叶叶于我,简直任何一样都经不起。
此刻。冬阳稀稀薄薄,光影疏离,清清浅浅,也能透过窗棂轻洒我身,叶叶的橄榄枝叶不停歇地摇曳,她在四维空间的深处,我关闭了几页小窗,留出缝隙,让叶叶跻身我的面前。
四、
换播一曲“想念你的旋律”曲韵轻飞,回旋空间,每个角落,我无处躲藏,柔软渗入骨髓、心肺。既由此,索性便与叶叶卿卿我我了起来。
我与叶叶,将隔山、隔水、隔着万里云天、隔着一朵花,隔着四维屏幕的距离绵延,至此狭隘幽深处,促膝长谈。
叶叶在对面唤我蝶宝,一个撮唇“嗯啊”的表情符号,便提前释放了春天的温暖,冬日明亮了许多。我对美好的事物总是不怎么提防,转瞬回了叶叶一个拥抱,似乎可以看见叶叶在维屏深处的嫣然巧笑,她说着撒娇女子的语:“蝶宝,还要!”
叶叶带来了她的年轻、容易当真的心以及细腻如网织的无数心事。
我不知道是不是这一刻,叶叶在对面感受到了,我给她不经意流露的过多微笑,叶叶发来霸屏似的红唇和拥抱,我便觉得到处有她。
这狭小的空间小得又如何盛下,我与叶叶之间浓郁的青春闪耀。希望,我喜欢的叶叶,离开我的视线时,薄薄的后背没有不堪的承重;希望,我喜欢的叶叶,她那颀长的脚线随时可以跑开,不附带任何束缚。
自从邂逅叶叶之后,与她便无话不说,亲情、爱情和友情。这会,叶叶说她将会承启父业,会很忙。我说,我闲,无由的清闲,闲得似乎可以岿然凌驾一切变化与冲撞,这样缟素的人生,于我,觉得时间太多,简直多得不能将它们用完。
五、
和叶叶说着闲忙。叶叶的工作是精细的,而我,天马行空,云里雾里的随意,旁人看来,我该与艺术搭边、挨涯。
叶叶总是打劫时间,随我有一出没一出地海阔天空。我这边,工作室里时有人来人往,我与来往的人微笑着说话,脸容上时常写有三分矫情的温柔,心内却有个冰冷的精怪,一直在作祟。
感受笑意的男生女生,无法感受浸淫在我骨髓里的那份冷酷,貌似无人可以入来的矜持,在四周的浮沸人世,我的青春,份外独自,绽放着格外不一的斑斓,隐着不可理喻的的天真和未被脂粉覆盖的素颜。
叶叶是我无法拒绝的首席妖宝。很多的时候,我看着她,无由地忙碌,执拗地美丽,徒然的矜持,我会瞬间心出疼楚和怜惜。于她,我是必持着曾经的千里传音抑或叶叶隔屏对我说过的那句话——蝶宝,我们前世必是孪生姐妹。籍此为由,我必是折磨得她心有刺痛,心若癫痫。
叶叶由我任性与冲撞。我持顾影自怜的眼泪和忧伤,持自以为是的凄清孤绝,在她身上,开出极艳的罂粟花,我却无比的快意。
六、
叶叶以后会很忙。我握双拳于胸前,祷告,让她忙得没闲功,打胡乱想。因这,我心为她愉悦。
只是,这会叶叶还是打劫空隙,趁这一刻的闲,和我对面侃日子。
我说,叶叶,昨我去逛商场了,送了近二千门的rmb,叶叶就跳起来,她在维屏深处两眼放着光,问我可有拍片片,且心有灵犀地猜测,我那一长一短靴子的颜色——为黑与棕黄颜色,半高跟的。
叶叶和我对头,她竟然可以完全猜对,继而又发来委屈的表情符号,让我心惊,她却在那边笑得花枝乱颤。
原是叶叶心疼了她的那双美靴,只穿一冬,一千三百门好似石子打了水漂。这让我哈哈大笑,笑叶叶的脚板儿厉害。叶叶便自嘲地先汗一下下:没办法啊,我是大脚嘛。三十八码啊,好不容易看中一双鞋,人家盯着我的脚看了半天,一脸无奈滴说——对不起!我们断号了,其实是在安慰我。这话完后,她绝不忘记要顺下我的拥抱:蝶宝脚穿啥都好看,我,我不活了。
这妮子,耍着滑头,慌得我张开双臂,飞过去无数的“嗯啊”符号,她才像个贪心的孩子,心意满足。
七、
叶叶与我笑侃着。其实,叶叶有着时装模特的曼妙身姿,175的身个,韵致的身段儿,杵着就是天然美妙的衣服架样。我的165对叶叶而言,就是小小人儿一个。
叶叶笑言,她是大树,我呢,就小鸟儿依她呗。我有大树可依,真是幸福,叶叶有小鸟天天唱歌,也是幸福。
午后的时光,就在与叶叶的谈笑间,去得飞快。
曾经与叶叶聊得最多的是情感。此刻相约,免生彼此心疼,后不再触及,话题转至了我与她彼此的妖宝家族。
枕月还是写着关于爱情的诗——疼痛的弹指小集;蓉儿的十一月很疼痛,她痛失了黄药师;雪儿开始落在bbs人到中年的墙上披风霜任雨淋;我呢,也走在边缘地带的城墙边,只有叶叶偶尔的来看望,带来飞吻无数。
一直记得初相识。毫无线索的相遇了,在未察觉之时,已经蹑足,向着最深处潜入,似乎是应当的结局,只因我们遇到了,一切便由遇到之后开始美好情谊,绿意斓珊。
八、
叶叶忙去了。我静下心来,敲下这点字,平素点滴无以叙尽。
叶叶,我永远的木叶叶,谅我惜墨,圣诞将至,愿我叶我宝们快乐,天天快乐,打住矫情,就此让指尖歇息吧。
起身。打开窗子,抬头望远处高楼,顶端一轮硕日,彤彤红,天似与高楼平齐,我心随那跳出窗外——只不过在一个婉转的侧身与腾跃之间,我似是找到捷径,摆脱经由辗转过的纠结,让我慷慨一笑,在心里说:美好从明天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