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职称英语考试自推出之日起,就一刻都没有离开过争议与质疑。这种逢评必考、一票否决的规定,在令许多人头痛不已的同时,也衍生出了诸如浪费社会资源、为考而考、考用脱节、弄虚作假、形式主义等弊病,招致了无数的板砖与口水。
笔者以为,职称英语之所以备受争议,其关键在于把一个几乎无甚实用的考试当成了职称评定的必备条件。一方面,不管你的你的专业能力有多强、思想品德职有多好、社会贡献有多大,如果职称英语通不过,一切免谈;另一方面,不管你喜欢不喜欢,工作中需要不需要,要想获得职称就必须拿出时间、花费精力“死啃”外语。况且,英语作为一种语言,要想达到一定的水平,并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实现的,不付出一两年甚至数年的努力,很难过关。而一旦通过,绝大多数人几乎都会在第一时间束之高阁,如瘟疫般唯恐避之不及。
职称英语难不难?这要看对谁而言,正如“一分钟的时间有多长?那要看你是蹲在厕所里,还是等在厕所外”一样,不同的环境,不同的境况,得出的结论会大相径庭。对于在外语部门工作的专业人士而言,平时经常操练,职称英语考试完全是小儿科;而对于平常与外语几乎没有什么关系的专业人士来说,犹如天堑般难以逾越。看来,有用的无需考,没用的必须考——这是职称英语考试中存在的另一个悖论。
学习的目的是什么?早在两千多年前,中国教育界的鼻祖——孔子,就提出了崇实黜虚、学以致用的观点。学习是为了求真,求实,真就是真理,实就是实践。如果学习的内容与自己的工作没多少关联,一方面学习者必然缺乏积极性,学习效果自然大打折扣;另一方面,把时间、精力用在这些事情上,势必会影响其正常工作,造成社会资源的极大浪费。
以铁路的基层站段为例,据笔者了解,能够接触、应用到外语的岗位凤毛麟角。如果说一些技术岗位偶尔还能碰到一两个英语单词的话,那么作为党群口的政工则是无论如何也与外语搭不上边的。搭不上边照样也得考,因为那是“王八的屁股——规定(龟腚)”一把尺子量到底,任谁都奈何不得。笔者认识一位车间的党支部书记,工作能力、业务水平都是响当当,但已过不惑之年,仍然还是助理政工师。年轻时不服输,曾经尝试过两次,屡屡碰壁后便知难而退。前一阵见面,他告诉笔者:“明年我就能评政工师了!”我还以为他职称英语有了突破。谁知他话锋一转:“明年我就满45岁了,职称英语可以免试了!”话语中那种如释重负般的叹息,让人感到职称英语带给他的是深深的伤害与无奈。
此时此刻,笔者脑中浮现出一个成语——画蛇添足,用这个成语来形容职称英语再合适不过了。始作俑者设计职称英语时本来是按照想象中龙的形象来设计的,但现实中无法找到龙的影子。他便瞄上了俗称“小龙”的蛇,为了将错就错,便给蛇强行安上脚,于是世间便出现了一个个畸形而滑稽的怪胎。他们似乎真的不太清楚(或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其一,威力无比、呼风唤雨的龙是想象中的动物,现实中并不存在;其二,简单地硬要给蛇添上足,不仅对蛇毫无益处,反而会对其造成伤害;其三,即便是真的要在现实中铸造龙,也应该采取画龙点睛的手法,而非画蛇添足!
值得欣慰的是,已经有不少省市,比如福建、湖北、贵州及南京等相继采取措施,改革考试“一刀切”的模式,不再实行一票否决,而是针对不同的专业特点,因地制宜,探索职称评聘新路径。说到底,外语只不过是一种工具。有的专业确实十分需要,有的懂一点即可。国家的繁荣、社会的发展,需要的是不拘一格的人才选拔机制和人尽其才的使用机制。而那些一刀切、形式主义的做法,显然是对这一机制的歪曲与戕害,认识到这一点,就应该对职称英语考试尽快进行改革,去其无用之足,还其自由之身。